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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乐音立马坐正身子,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回道:“好。”
“如果在我出国的这段期间,爱亚出了什么事,你帮衬着点,别让其他人讨了便宜,认为爱亚好欺。”杜佑温声道,“等我再回来,亚亚我会牢牢抓在手里,谁也别想染指。”
乐音饶有兴致地前倾,隔着桌子跟杜佑面对面看着,弯起唇角,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
杜佑笑了,他同样前倾,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以暧昧的语气回道:“欠你一个情,只要不杀人放火,我杜佑必定替你完成。”
“成交。”
乐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弹弹烟灰,踌躇半晌,问道:“你真的要跟欧美琳一起去国外?”
“你从哪里听说的?”杜佑眼里隐现寒光,一闪即逝。
乐音嘁了一声,说道:“虽然是个小版面,但鉴于哥哥如此关注你的消息,绝对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杜佑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随即抬头看着乐音,转移话题道:“明天早晨来送我吧,七点半机场见。”
“那有什么问题。”乐音深吸一口烟,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扬唇轻笑。
今夜,杜佑直接回了自己在世外花苑的别栋。两簇晕黄的近光灯随着林肯的行驶渐渐打向别墅的大门。迷迷糊糊的黑影圈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半晌方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向车里的人。
杜亚踉踉跄跄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小腿,抬眸看向车里的杜佑,嘴角勉强扯出丝难看的笑容,干咳一声说道:“哥,你回来了。”
及此,杜佑面无表情地瞥了杜亚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将车开到车库停好,见到门前的杜亚尴尬的不知所措时,随手点了根烟,弹掉本不存在的烟灰,说道:“怎么站在这不进屋?”
“……你没让我进。”顿了顿,杜亚嗫嚅道。
“哦,哥没让你进屋你就不进?小学你弄坏我模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说着,杜佑似笑非笑地睨了杜亚一眼,转瞬敛容拿出钥匙敞开大门将人推了进去。
杜亚一张脸被冻得通红,不停地哈气搓手企图回温,杜佑进厨房倒了杯热水递给杜亚,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红润的脸庞默然不语。
半晌,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发一言,杜亚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试探着说道:“哥?”
言语间,杜佑脱下风衣挂到衣架上,恰巧绕过杜亚来到他身后,惹得后者一阵手忙脚乱连忙道歉。
“亚亚,你要说什么?”杜佑也不在意杜亚对自己的避讳,随手理了理衬衫本不存在的褶皱,温声问道。
杜亚瞪圆了眼,瞳仁又黑又亮,活像只大熊猫幼崽,无辜地伸手向人讨食吃。杜佑看了,嘴角不经意扬起个微小的弧度,转瞬即逝。顿了顿,杜亚才扭扭捏捏道:“我喜……”还没说完,眼角暼过客厅里尚未收拾齐整敞开的褐色皮箱,垂在身侧的拳头使劲攥了攥,直到指骨发白,才颤着声问,“哥,你要去哪?”
bsp;18 欲擒故纵(二)
“哦,出国进修。”杜佑走到行李箱面前,将打开的盖子严实合上,才对着杜亚继续说道,“爸也同意我的做法,毕竟我还年轻,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是。”杜亚的脸色有些难看。
从小到大,杜佑跟杜亚分别最多不过一星期,也就是杜佑刚上大学那会儿,自己也不好搞特殊,只能住宿舍,一周一回家,而杜亚正在为了高考冲刺,两人见面仅能以周来计算。这次,是得按月来计算了吗?
“多长时间能回来?”杜亚又问了句。
“正常的话五六年左右就可以回来。”
杜亚脚步微一踉跄,猛地抬头看着杜佑,似是不敢置信,眼里盛满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僵硬的嘴角好不容易才受自己控制,发出声音,他说着,“期间不回来?……过年过节之类的。”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索性杜佑离杜亚不是很远,。
杜佑皱起了眉头,半晌答道:“回来也是徒增伤心而已,还不如在异国他乡散散心。”
“哥,你说真的?”杜亚伸手想要触及杜佑的胳膊,在碰到的瞬间愣了愣,终究是缓缓垂下手放在身侧,怔怔看着杜佑。
杜佑转身走到窗户边,撩起帘子侧身站在旁边,望着被寒风抨击的簌簌落叶,目光悠远绵长,“亚亚,你想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生活,对我是强人所难。我没那么大的胸襟,可以坦然面对你。”
杜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颊染上一抹苍白,抬头瞄了杜佑一眼迅速低下头,支吾着小声说道:“哥,我喜欢你。”
杜佑无所觉般静静看着窗外风景,对杜亚说的话闻而不听,待到杜亚不知所措地想要出声提醒杜佑时,后者慢慢转过身来踱步到杜亚身前,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微笑说道:“亚亚,你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喜欢朋友,喜欢同学,甚至喜欢牛奶,还有喜欢我,都是一种喜欢,在你心底根本没有区别的,对吗?现在的你,只是不习惯离开我。”顿了顿,杜佑轻轻地将人揽在怀里,温声继续说着,“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喜欢。”
杜亚本能的想要反驳,深思下来竟觉得杜佑说的有道理,双手颤栗着围在杜佑的腰侧,不言不语。
当下,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杜佑到底是什么感情。
亲情,还是爱情?
大眼睛里满是迷茫,默了半晌,杜亚抱住杜佑的双手紧了紧,低声呢喃:“杜亚喜欢杜佑。”
亲情也好,爱情也好,他不愿见不到杜佑,这是种折磨。就当他卑鄙好了,只要能留下杜佑,这算什么。
杜佑摇了摇头,后知后觉地想起杜亚看不见他的动作,重复了遍刚才的话语,道:“亚亚,我要的不是这种感情。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所以,到了现在,连如此卑微的请求也变成了奢望。
良久,杜亚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中泪光乍现,视线模糊,雾蒙蒙一片。
月色如波,安然怡人。
有什么在这一时刻改变,是好是坏,全无定论。
“我去机场送你,好不好?”杜亚揪紧杜佑的衣衫一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声音仍透着些微的哽咽。
是他逼走了杜佑。
杜佑的心一瞬间软了下来,刚打算反悔说不走了,随即沉着下来,胡噜了把杜亚的头发,故作轻松道:“当然可以,亚亚想来就来好了。”
杜亚有气无力地应声好,也没再说话。
能让杜亚成长到明白自己的感情,现在这点痛苦跟以后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让杜亚亲身经历,他永远也明白不了是怎么一回事。
杜佑瞟了眼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