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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后道:“你要本宫承认什么?莫非齐王以为,你如此污蔑皇子,自己就能坐上皇位了么?”
“皇位?”白溯神色惨然,“我皇兄重伤……性命垂危,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罢。”
朱后目中露出一丝愧色,扭过脸去。
白溯怒火忽炽,走上两步:“你还知道愧疚?嗯?”伸掌握住她纤细的脖颈,缓缓收紧,“我兄长对你那么好,凡事顺着你让着你,明知你和别人私通,也不忍除去你那孽种,你却勾结外臣,夺他皇位、毁他江山,还要害他性命,你……你怎么忍心!”
他悲愤已极,拎着她的脖子狠狠一甩。朱后跌在床上,两臂紧紧护着孩子,伏着不住咳嗽。半晌才止住了,缓缓说道:“你不要把他说的那么好,白黎……他也不是那么傻的。”
白溯怒骂道:“贱妇,你不配直呼我哥哥的名字!”
朱后直起身来,讥诮的看着白溯:“你口口声声辱骂我,骂得好。只是,我与旁的男子私通,他却和亲弟弟乱伦,也说不上是谁更无耻一些罢?”
没想到她还敢指摘别人的不是,白溯气红了眼,长剑指住皇后心口,不住乱颤。
朱后平静道:“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他是对我不错,可他从来只把我当做皇后,却从未把我当做妻子。”
“至于没有杀死我的孩子,那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利用这孩子对付我母家。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坐以待毙,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被屠戮么?”
白溯冷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贞,才会被抓住把柄?”
朱后摇首道:“王爷,你莫要做此天真之语。就算我老老实实当一辈子摆设,你们就会放过我朱家了?”
白溯默然半晌,一字字道:“虽然你不会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兄长从未想过置朱氏于死地。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么?”
朱后凄然一笑,轻轻的道:“左右他也要死了,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两道泪水却流了下来。
白溯一听这个死字,心血上冲,一手将皇后揪了过来,嘶哑着声音道:“他要是死了,我要你朱家满门陪葬!”
“齐王,休得如此狂妄!”
是太后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却没有了平日的气势。
接着,殿门吱呀呀打开,太后走了进来。她步子摇晃不稳,勉强维持着端肃的面色,直直盯着皇后不语。
朱后下床来跪在地上:“母后,刚才王爷突然闯入儿臣宫中,不但杀了毒害皇子的凶手,还逼迫儿臣承认……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小皇子不是陛下亲生。”
太后叹气道:“若岚,你还要骗哀家?”
朱后一惊抬头。太后看着她,目中交织着不解、失望和心痛,缓缓道:“刚才你与齐王所言,哀家都听到了。”
朱后几乎瘫倒在地,强自辩解道:“不是的,母后,你听我说,王爷他用剑指着我,儿臣是迫不得已才……”
白溯也不辩解,只冷笑看着她。
太后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摇首道:“你不要再说了。”她颤抖的手拿出一块黄绫,问白溯道:“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原来白溯知道太后对他甚为厌恶,如果将皇后私通生子的事直接相告,必然无法取信于她。于是便叫人将圣旨送到太后面前,引她前来。太后心忧爱子安危,急急赶来,正听见白溯与皇后说话。
白溯对太后道:“皇兄受了伤,目前被围困在西紹一座城中。”
方才太后在殿外已听见此节,此刻得到证实,眼前一阵眩晕,只紧紧抓着白溯的手臂,颤声追问:“是……是哪里受伤?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
太后年纪不轻,白溯恐怕她受了刺激,把她扶坐在椅子上:“……是箭伤,能救的。”
太后点了点头,竟不敢多问,散乱的目光看看白溯,又看看皇后,颤声问:“你们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救黎儿?”
朱后叩首道:“母后,我死不足惜,只求能饶了我孩儿的性命……他是无辜的。”
“无辜?”太后又悲又怒,指着朱后恨声道,“你怎么不想想,我的儿子何其无辜?”
朱后伏身不语。
太后又转向白溯:“溯儿,目下如何是好?你可有主意?”她六神无主,不觉对白溯换了称呼。
“我已经派宋睿前去救驾,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关键还是要让朱将军罢手。”
太后不住点头:“哀家这就修书给他……”
白溯道:“他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您的劝告还能有用么?”
“……那该如何?”
“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尽量捉捕朱氏一党。若朱将军解了围困之局,将皇兄给送回来便罢。如若不然,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目似寒星,一双长眉立起,语气中杀意浓烈。太后惊的心子乱跳,但与儿子相比,旁人都算不得什么,不由自主点下头去。
第三四章
千里之外,白河城。
这座边陲之城地处西北,几乎终年都处于冬季,一场大雪过后,万物都覆盖在白皑皑的厚雪之下。
日前大战之中,阿史那在乱军中被马踏死,当时西紹军虽然溃败,但聿军也元气大伤,没有追击的余力,只能暂且退守城中。不料西紹人凶悍非常,集结残部将城围起,叫嚣着要大聿皇帝为他们的国王抵命。双方隔着城墙僵持数日,谁都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朱勋接到皇帝重伤被围的消息,立刻领数万兵马连夜赶来,于这一日清晨抵达,联合城中军队与敌军进行了一场恶战。西紹军早就没了统帅,根本抵挡不住合击,与聿军交战一天一夜,死伤过半,剩余残兵四散逃亡,自此,西紹国算是彻底溃败。
此时,战斗刚结束不久,城外的平原之上,到处都是人尸马尸、残肢断臂,地上红白交错,如同血腥炼狱。
朱勋驾着染血的战马,从洞开的城门驰入。城中早就没有平民,只有聿国的军队驻扎,军士们见到朱勋,注视的目光均带着几分崇敬感激:若不是朱大将军,不知还要被围困到几时。
虽然战时一切从简,皇帝所在的乌堡内外仍把守的十分严密。朱勋驰到堡前,在大门外卸下.身上的武器,通过重重守卫,一径来到皇帝养伤之所。
屋子里一片死寂,医官带着几名仆从守着昏迷的皇帝。床上的人陷在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