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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的,还寻了歌姬舞姬与他作乐。
可惜唐晋北哪来的什么作乐的心思,且不说战事胶着,他本也不是什么浸淫风月的人,郑家不肯放他,裴相那处消息谁去通传?
唐门中人自是不接朝廷点案,可用也不过他这般弃徒。
唐晋北身手虽好,可郑家也不是泛泛,旧日里武林中名号响亮,弟子家丁无数,给他守得水泄不通,任凭他再是好手也溜不出这天罗地网。
想到唐尹成便气,好端端将郑家小娘子拐走做什么?
唐晋北给人扣了数余日,一向睡得浅,夜里忽听响动,翻身起来一柄少林刺压在来人喉头。
“哎,是我是我……”来人摊两手道。
“……尹成?”晋北道。
“哎,是。”唐尹成道,“不多说了,我带你出去……”
“郑家娘子呢?你将她送回来我自然便出去了。”唐晋北道。
“这个么……”唐尹成犹豫道。
“这儿呢。”女子声音笑吟吟道。
唐晋北:“……”
“郑二娘子无恙便好,我还有要事在身,同……舍弟便先行一步了。”唐晋北道。
“嗳。”郑手换一身黑色夜行衣,到唐尹成身前拦住,道,“你师弟满口答应带我出去闯荡……哎,唐尹成,说句话么,哑巴了不成?”
唐尹成无奈笑道:“喏,那里是我拐的她,分明是她挟持我。”
郑手笑吟吟道:“尽管放心,父亲和阿哥那处我留了信。”
“走时不就留了么,不是还……”唐尹成话说一半给郑手剑柄撞了肚子,噗地一声没了声响。
“我随你们去军中。”郑手收剑回鞘道。
唐晋北皱眉道:“你是女子……”
“军中又不是无女子,陈吟陈大将军战功彪炳,我虽晓得自己斤两,做不得将军,出谋划策还做得……”郑手道。
唐尹成于郑手身后一个劲向晋北使眼色,唐晋北同他同吃同睡同习武,哪里不晓得他意思,知道他是说将这大小姐带出去便带出去,小娘子娇生惯养的,用不了几日便要哭爹喊娘回家去了。
唐晋北思虑总是稍重些,还在细细考量后处为何。
“快些吧,再不走,我走不了,你们两个也一个都别想走。”郑手笑道。
唐晋北翻一翻眼,也不敢再说话,怕郑手再给他一剑柄。
郑手身量看来如蒲柳,劲儿却不小。
唐晋北再思量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
三人趁夜狂奔,郑手轻功使得倜傥,唐尹成反倒还落了下乘,缓口气问道:“你说你师承……师承……”
“七秀坊。”郑手将双剑一收,轻快笑答。
唐晋北嘲道:“几年未动功夫了,这般不济。”
唐尹成笑道:“若不是青哥儿有托……还不是你多生的事,我早便娶了美娇娘,成家立室不问江湖……”
“青哥儿托你什么?不是你自己要来掺一脚么。”晋北笑道,又低声叹一句,“江湖……”
“怎么?”郑手问道,“江湖如何?”
“不如何,郑二娘子见了便晓得。”晋北道,“这世道,江湖与沙场何异。”
“还是有异的。”唐尹成笑道。
郑手便也笑道:“我听哪个都不是,还是自个儿瞧去罢。”
明月入怀,夜色苍茫,三两急行客匆匆赶马,没到层林深处,只惊出了几声蝉鸣作陪。
“晋北,青哥儿那处你发了信去没有?”唐尹成道。
唐晋北道:“没有,到了再说罢。”
“青哥儿该急突了眼了。”唐尹成道。
“那你便先去寻他……”唐晋北勒马道,“便到此处,分路走罢,我要回头复命去了。”
唐尹成愣一愣,笑道:“是,你为朝廷办事,吃的天子粮饷,自然要复命。”
说罢掉转马头:“便在此别过罢……郑娘子跟谁走?”
“陈将军大营何处?”郑手问道。
“要寻陈将军,你便跟晋北走。”唐尹成道。
“那我便跟你去。”郑手笑道。
唐尹成便笑道:“那便要郑娘子多担待了……”
“甚……”
郑手话未说完,唐尹成手中马鞭一打,郑手所驾骏马疾奔数百尺。
唐尹成回手向唐晋北作揖,亦道一声:“师兄保重。”
便赶马去追郑手了。
☆、四十
唐浩青军中收了飞鸽传书,便把尹成派来的鸽子烤了吃,同崔宏躲在一群军马旁分食烤鸽子,崔宏刷马,蹲下来看唐浩青,被塞了只鸽子腿,尝着点味道,吐了骨头又去刷马。
唐尹成絮絮叨叨,有没有的说了一串,唐浩青一目十行,晓得他师弟二人都脱了困,索性不回了,省得露马脚,行军一路上没有油水,嘴里淡出鸟来,只当是唐尹成做件好事,给他二人另开灶了。
野地里连个小畜生都逮不着,不知什么鬼地方,米面粮食不知足不足,盐倒是够齁死这许多所谓精兵了。
唐浩青胡思乱想,想着这数百强兵被齁死在半路的情景,想必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崔宏在一旁不时回头看。
唐浩青问道:“看什么?”
崔宏道:“没觉出来?”
唐浩青道:“有人盯着咱们?”
崔宏嗯一声,点点头。
“盯着便盯着,现下我是个官,树大招风么,难免招人嫉恨……”
晓得唐浩青随口胡诌,崔宏想他许是有自己打算,便也不转头去瞧,只管行路。
洄曲西岸本算不得要地,若不是大军呈三方迫至,吴元济不见得会派强兵镇守此处。
然此处易守难攻,再加精兵强将俱调来此处,防卫固若金汤,吴元济只需守住此处,便可两脚一架,再去想拖延之计。
若是再给他拖过一年半载,战事连天,都是劳民伤财之事,受苦的仍是百姓。、
吴元济生性暴戾,可不顾百姓生死安危,朝廷呢?
恐怕不得不撤兵退而求和。
虽今上素有大志,恐怕也禁不住朝臣一再上谏请奏。
无良机,又无良计,难怪相持多年。
现已是秋风渐起,怕不久便要转凉,唐浩青吸一吸鼻子,打了个错喉。
崔宏问道:“着凉了?”
唐浩青揉揉鼻尖道:“许是夜里未睡踏实,过一日就好。”
崔宏欲言又止,唐浩青看他一眼,看看忍下冷笑的冲动,面无表情向前走几步,把崔宏单个儿落在后头。
论谋略不知胜负,耍心眼崔宏哪里敌得过唐浩青,崔宏有事瞒他,他一眼便能瞧出来,本想等崔宏自己开口,可连日来唐浩青数次有意无意引他开口,崔宏倒好,不知哪门哪派的秘事叫他守口如瓶,如一面闷鼓,三槌子敲不出个响来。
唐浩青给他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