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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大叫太费力气,而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唐辞也在,见到我醒来时,紧绷的脸立即有了笑容。
医生护士例行检查,确定我脱离了危险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而我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要救我?”
吴庭赫不敢离我太近,远远地坐在病房靠墙边的沙发上。唐辞坐在床沿,离我很近的地方。
“丁丁,你看,阳光多好。”唐辞说。
我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是啊,初春的阳光真好。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死?”
——
简洁来看我,我许久没有见她了,很是想念。
吴庭威也来了。
我瞧得出,吴庭威很爱她,即便是经历重重困难,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好的。
我好羡慕简洁,像她这样活着真好,有个好妈妈,以后也很有个好丈夫,宠她爱她。
而我,今年才二十三岁,仿佛已经走过了一生。
是谁害我变得如此可怜又悲哀?
唐辞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我也再不断说服自己,我没有对不起谁,那么是谁的错呢?这些疑惑憋在我心里几乎要爆炸,我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否则我难保自己出了这病房不会进精神病房。
吴庭赫倒水给我,当我拿起尖锐的匕首刺中他时,我知道他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瞧着我,甚至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身体尚未恢复,伤口一定不深,我撑着身子连连咳嗽,吴庭赫退后两步。我抬眸望着他,为什么他不躲开?
简洁的脸色即刻变苍白,一定是被吓到了。
吴庭威上前来责备我,吴庭赫却大声呵斥他。
这世界仿佛是倒置了。
我一直认为吴庭赫的爱不过强烈的占有欲,那么他为何不躲开?
而他的眸中的黯然,不是受伤,又是什么?
他问我,是否恨他恨到希望他去死?
事实上,我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他不会让我死,他也不会让我走,可是待在他身边,我会越来越难过,越来越疯狂,所以,我们两个或许不能够同活。
吴庭威带着简洁离开。
护士替吴庭赫包扎伤口。
我窝在床上,而他待在沙发的一角。他开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从前抽烟便很凶,我抱怨过两次,后来他身上便再也没有烟味。而这一刻,他又开始吞云吐雾,隔着缭绕的烟雾,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表情模糊似的,瞧不真切。
房间里满是烟气,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咳嗽。
直至东方天际泛白,他整整抽了一包烟,最后一截烟灰掉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再开口,声音黯哑:“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那一刻,我竟然没有开心的感觉。
明明这几年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渴望着离开他,离开他的牢笼,为何他终于肯放我走时,我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
医生告诉我,丁俊竟然有了意识。
我去看他,他认得我,抬起手来想要握住我的手。
沈伶俐推开我,挡在我身前,并且握住丁俊的手。
没关系,事到如今,我更加不会计较了。只要他醒过来,不管谁陪在他身边,都不重要。
我走两步站在床尾,他的眼神仍旧投在我身上。我瞧见他轻轻扯起的嘴角。
婶婶十分开心,整个人瞬间精神焕发似的。
可是这样的开心却没有持续多久。
护士将丁俊的信交给我时,他已经拔掉了自己的输氧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竟然没有哭,只是胸口闷闷的,仿佛呼吸都困难。
这封信是由护士代笔的。他的身体连提起力气说话都困难。护士告诉我,这封信,她整整写了三天,因为他每说几句话,便会气喘不止,只能够这样一点点写着。那护士眼睛红红的,她说,如果知道这是他的遗书,她一定不会为他代笔,这样作孽。
“丁丁,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不要再傻乎乎的把所有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如果当初不是沈伶俐在你的酒中下了药,或许你就不会落入吴庭赫的魔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告诉沈伶俐,我爱的人是你,她就不会因为嫉妒心作祟,而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
从小到大,我都想要保护你,也一直以为自己在尽力保护你。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从头到尾,受到保护的那个人是我,你才是最勇敢的人。为了我,你不得不留在吴庭赫身边,任由他索取。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能够带你走,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没有痛苦,没有束缚,只有我和你。可是,对不起,我已经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被枪药打中的那刻,我其实并不恐惧,并不伤悲,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所以,不要为我的离去感到悲伤,不要一个人拦下所有的负担,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生活。
我最可爱善良的丁丁,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要为了别人而活,不要再为我或是为盛夏受委屈,从今往后,就只为你自己而活。
我在遥远的世界永远为你祝福。
六十年之后,我会在天堂见你。在那之前,请你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手中的纸页轻飘飘的落下,我跌坐在墙角,无法言语。
☆、第71章
大吴的自白
第一次遇见丁小绫,并非是在那次校庆的颁奖典礼。
是在c城的某次文艺汇演中,市政府的所有领导都被要求出席。
我坐在第一排左边靠中央的位置,最好的观看视野。
这些表演于我而言丝毫没有吸引力,不出两个节目,我便心不在焉起来。这种场合不能够吸烟,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手指摩挲着开关,等待着最后的谢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持人再次报幕,下一个节目是天鹅湖。
多老套的芭蕾舞,看了许多场这种表演,早就觉得没什么新意了。继续垂着头瞧着手中的打火机。不多时,身后的座位传来嘘声,那是很多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的效果,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抬起头,注意到舞台上有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子倒在地上,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花一般的年纪。长相也是舞台上的女孩子中最耀眼的。她跌倒时的神色很特别,并不像寻常人那般慌张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