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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吓了一跳,在他的心里,司骁骐这个时候应该捏着兰花指,娇声媚气地说:“箫爷,你又拿奴家取笑,奴家不依嘛”,这种人妖画风才符合司骁骐的特点,现在这个总裁范儿看着有点儿陌生——虽然很帅。
萧晨认真地说,“我又不是没养过,养鸡场场长好歹也当了两年多,以后再当几年我也无所谓。”
司骁骐转过视线,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说:“我是不敢失败啊,公司百十号子人要吃饭呢。”
萧晨心里一软,他特别能理解司骁骐的这种心情,如同他每次站在手术台上都会对自己说“不能失败啊,一个家庭上下几十口子人的喜怒哀乐都牵在这人身上呢。”
责任和压力每天都增加,外人笑谈里的“酷帅狂霸拽总裁”其实也有他不足为外人道来的苦恼和恐惧,也会赖在床上抱着自己说:“累死了累死了老子不想去上班了!”
萧晨心疼地想,翘了学术会去度假真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司骁骐真的需要休息。他打一把方向盘,把话题带开,““再有十天咱们就能去普吉岛了,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吧。”
司骁骐终于笑了,他说:“你收拾就好了,到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就行。”
萧晨从二十号开始休假,二十一号招标结果公布,飞机票是二十二号的,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司骁骐从二十号开始就陪着萧晨一起“休假”了,只是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颇不踏实。
“去装箱子,”萧晨给司骁骐下命令,“省得你心神不宁地四处溜达,看着都眼晕。”
司骁骐看看玄关处放着的大旅行箱和卧室床上的一大堆衣服,心情松快了一些。是啊,再有四十几个小时他就能带着老婆飞向阳光海岸了。萧晨到底还是推掉了那个什么学术会陪自己去度假,在与老婆“努力提升职业技能”的理念惨烈厮杀了快七年后,终于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压过对手一头,司骁骐觉得扬眉吐气。
他还记得那天他急急忙忙冲回家,把萧晨从被窝里挖出来一个劲儿地追问他是不是决定跟自己去普吉岛了,得到肯定的答案时他高兴晕头转向忘乎所以,结果被睡饱了觉精神十足的萧晨按在床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干抹净。
但是没关系,他非常享受。
“猫咪,”司骁骐一边往箱子里放衣服一边问,“你请假的事儿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跟我说呢,让我郁闷了一晚上。”
“还没请假怎么跟你说,万一上边不批怎么办?”
“那天你说因为你放郭宏鸽子所以他特生气,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萧晨笑了:“那天他是真生气了。”
司骁骐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愣愣地看着萧晨,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婆,”司骁骐严肃地说,“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学术会是不是特别重要。”
“那看怎么说,”萧晨漫不经心地说,“参加了也不能升职当院长,不参加也不至于下岗待就业。”
“那郭宏干嘛气成那样?”
“因为参加那个会的都是大拿,个个都是权威专家,他想让我去混个脸儿熟。”
司骁骐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他一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他丢下手里的衣服一把拽过萧晨,板着脸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这个会得多重要啊,中华医学会主办的吧,能在那个会上露脸发言,那都得是什么级别的人,你……怎么能就放弃了呢?我,我,我一开始真没想到……”
“行了行了,”萧晨打断司骁骐的话头,安抚地拍拍他说,“你以为我是去露脸的啊,不是!我要去了,那一群大拿就得拿着我的手术案例开批判会,一定会把我批得体无完肤的,那得多丢人?这不是露脸大会,这是打脸大会。不去也好,等过两年我有资本了再去就可以去打别人的脸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萧晨坚决地说,“这事儿已经成定局了,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要是实在觉得愧疚就好好做几顿饭,最近你做饭越来越糊弄事儿了,我很有意见。”
司骁骐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心里暖成一片,恨不得立刻化身中华小当家。
他正要开口问萧晨晚饭想吃什么时,手机铃却忽然响了起来。
“呦,孙主任,”司骁骐换上一副笑呵呵的官腔说,“找我有事儿?”
萧晨瞅着他变脸变得川剧似的,不由得乐了。刚想接手去收拾箱子,就听到司骁骐惊呼一声“真的?”
司骁骐眼睛睁得老大,声音都拔高了两度,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顶得皮肤一片惨白。
“你确定吗,还有转圜的机会吗,封标了吗,我们可以再降……是……么?”司骁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浓浓的沮丧和失落,“那……谢谢您告诉我。”
萧晨放下手里的衣服,紧走两步来到司骁骐跟前:“投标不顺利?”
司骁骐点点头,勉强一笑:“输了呗。”
“*……”
“没事儿,”司骁骐伸手把萧晨搂过来抱住,“做买卖的经常赔钱,我都习惯了。”
“嗯,”萧晨抱紧司骁骐的腰,“没关系,咱们赔的起!”
这话实在是耳熟,当年司骁骐对萧晨说过,可现在听萧晨说出来,那感觉又全然不同,更温暖也更踏实。
“本来打算明年给你换个大房子的。”
“你快饶了我吧,这房子打扫起来就能要我命。”萧晨迅速打消了司骁骐的念头。
司骁骐不说话了,只是把脑袋放在萧晨的肩上,沉沉地叹了口气:“全公司忙了两个月啊,三十多万扔进去,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萧晨说,“三十多万你买了新车,重新检修了旧车,找了策划宣传公司……还借口打点关系请客吃了好几顿贵死人的大餐,好料全在你肚子里,说起来,那三十多万也没赔多少。”
司骁骐皱皱眉头说:“我怎么听你这么一说,觉得不但没亏钱还赚了呢?”
“本来就没亏,”萧晨伸手蹭蹭司骁骐的脸颊,指尖从浓重的眉峰上掠过,这个快四十岁的男人走入了他生命中最美的时光,成熟洒脱、拥有过人的的自信,最重要的是,他始终不曾绝望,眉目间永远有粲然的光华——当然,那是在外人跟前,在自己跟前,这个男人又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