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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与懦夫 作者:Your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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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珍惜地擦掉上面的泥土,正要离开,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旁边墙上的监控摄像头,脸上发烫,却又无端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激动与冲动,低头摘了一朵硕大洁白的玫瑰花,指尖一阵刺痛也顾不上,看了眼时间,急匆匆地回了楼里,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道间窗前已经不见了华临的踪影。
薛有年握着那枝花,安静地、长久地停在那,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寂寥。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更愿意骗一骗自己。
第48章
文东最近替个朋友顶几天酒吧调酒师的班,他刚到员工间准备换衣服,旁边换班的同事靠在储物柜上和他聊天:跟你说个笑话,我刚在吧台遇上个帅哥,瞅我半天,我还以为他看上我了,操,还是我喜欢的型,我就他妈做作地摆了半天pose,那帅哥愣是没开口。最后我忍不住了,心想我主动总行了吧,就说送他一杯酒,结果你猜怎么着。
文东说:结果他是隐形眼镜掉了,哈哈哈哈。
同事虚势踹他一脚:滚!又悻悻然地说,不过也差不多了他问我哪个饮料是不含酒精的。我说你看我半天就是想问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文东说:光看名字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俩人说了会儿笑,文东换好了衣服,就去前面开工了。结果他刚往吧台一站,就愣了下:临哥?
华临也愣了下,没想到这也能遇到文东哦,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特别怪异的事儿,在酒吧里遇到文东只是概率的事儿。
文东过去看了眼华临面前的杯子,笑了起来:刚在后面还说你呢,就是没想到是你。
华临还是没说话,低头继续喝他的碳酸饮料。
文东还要说话,旁边有人点酒,就先过去招呼客人了。
华临撇头看文东调酒,花里胡哨的,特刻意耍帅的感觉,但有一说一,确实也挺帅。
文东调好一杯酒放客人面前,刚聊两句,余光注意到华临搁下钱离开了吧台。他看了眼华临的背影,收回目光,继续和客人说笑。
刚刚第一眼看见华临,文东有那么一秒钟的自作多情,以为华临是来找他的。但转瞬就清醒过来了,一是华临看见他的表情也挺惊讶,二是他没跟华临说过自己最近在这调酒。
但很快文东又生出了另一种自作多情,他心想是不是为了他俩的事儿,华临郁闷所以来酒吧消遣,以前他都没见华临来过酒吧的,华临很少喝酒,也不喜欢这种地方。
虽然华临没说得那么直接,但文东知道华临觉得这种蹦迪酒吧是低俗的地方。用华临的话来说,就叫低级趣味。
文东正想着,惊讶地看见华临又回来了,见吧台没座位了就找了个小包沙发坐下,身边一男的挨着他坐下,继续笑着跟他不知道说着什么。华临的表情挺放松的,居然也愿意跟那人聊。
文东心里那股自作多情越来越浓了,还很震惊,他没想到华临能为了醋他做到这地步。平时华临在群里故意只跟其他人说话而放置他的意思,他能get。但那是群里的人,现在这是个对华临来说的陌生人吧,酒吧里搭讪的,牺牲会不会太大了啊!
那男的文东认识,这酒吧的常客,也撩过文东,但文东不好这类型就没下文。听说算个精英,挺有钱的,快四十了,保养得还行,长得也还行,男女通吃,挺受欢迎的。
华临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逛个酒吧遇到熟人的几率这么大,先有文东,他去上个洗手间的时间又遇上了师兄。
不过,其实说是熟人,也没到那份儿上,这人虽然比华临年纪大了五六岁,但因为华临是跳级念书的,所以他只比华临高两届,当时凑巧有过点交集,不深。现在这人说自己去年回的国,在同城一所医学院任教。
但虽然不熟,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对方也还是一直表现得挺照顾自己的,所以这下子遇到了,华临也挺愿意和对方寒暄。
一边寒暄,华临一边在心里庆幸这不是gay吧,不然就是社死现场。
聊着聊着,师兄下意识摸出来烟盒,想了想,笑着问华临:不介意吧?
华临看了眼桌上贴的标识,心想没坐对位置,坐了不禁烟区,反正师兄不抽旁边其他人也在抽,就说:不介意。
师兄把烟盒递向他,问他要不要。
华临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难得放纵一回,酒不敢喝,烟就今晚抽抽,不至于马上肺癌不然干坐着多尴尬啊。
于是他就十分放纵地接过了烟,正要问师兄要打火机,师兄已经打着了火,凑过来给华临点。
华临:
是我过分敏感自恋想太多吗?为什么我内心的警铃开始大作
然后他对上师兄眼镜后边儿饶有趣味、充满暗示性看着自己的眼神,确认了这不是错觉。
这货好像真的是想泡他。
啊啊啊啊啊我魅力这么大的吗为什么又有人想泡我!好像我应该虚荣一点好像这代表我有魅力但是好像有的人容易被泡不是因为有魅力而是因为看起来容易被泡!我难道看起来很容易被泡到吗?!
这么一想就很难高兴得起来!
华临一边在内心生草一边思索找个什么借口等会儿就走,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做,至少把这根烟抽完完完。
抽不完了。
确切地说,是抽不到了。
烟被人拿走了。
华临扭头看见文东站自己身后,笑吟吟地说:临哥你不是对这个牌子过敏吗。
华临心想,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但他没拆文东的台,顺着话说:哦,没注意。
虽然没人邀请,但文东特自然、特坦然地坐到了华临身边,笑着和华临师兄打招呼,然后问:认识?
师兄看出气氛不对了,微微挑眉,笑着说:师兄弟。又问,你们也认识?
文东说:远房亲戚。
华临:
那是挺远的,五百年前都算不到一家的远。
师兄完全不信文东这话,但也没拆穿,笑了笑,低头咬了根烟,给自己点上了。
文东回头招呼过路的侍应生送酒过来,然后靠着沙发背,把刚从华临手里拿走的烟叼自己嘴里,点着了抽一口,转头吐了烟,夹着烟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条胳膊自然地搭到华临身后的沙发背上,笑着和华临那师兄聊起来:昨天小兔过来,正好遇上你没来,他让我看到你了跟你说一声,他有话跟你说。要不约个时间,要不我把他号码给你。
到这一步,华临已经完全知道文东什么意思了,也看出师兄也知道文东是什么意思。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他也懒得跟这俩傻缺社交了,低头玩手机。
师兄看华临这样子,也知道没戏了。说不上恼,甚至他还觉得有点好笑,看看华临,又看看文东,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你跟他说随缘吧。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当真就没意思了,你说是吧。
淦。多么渣男的发言啊。
华临抬起头,正要说有事先走,渣男师兄先开口:对了,华临,说正经的,咱俩倒是真应该约个时间,有个事儿跟你说下,我这边有个学生真挺不错的,不然我也不特意跟你说了。看哪天我拿他资料给你看看。对了,我现在就能发他论文给你先看下。
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华临暂时收起了走的心思,和师兄加了个好友,然后点开对方发来的文档,刚看到名字就有印象:是你学生啊?我对他有印象,之前他有篇临床方面的论文写得挺好。
不是我带的,我擦边儿沾点光,哈哈哈。师兄说,那哪天叫上他吃个饭。
华临点头:行。
师兄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你作息应该要比我们正常多了吧,哈哈,我送你吧,这么久没见,路上再聊聊。
华临婉拒:回头吃饭再聊吧,我开车来的。
师兄说:哦,那敢情好,你送我吧,哈哈哈,我打车来的。
华临:
我傻我就信。
但话说到这里,也不好太直接拒绝,而且就送人回个家而已。华临正要答应,文东在旁边插了一句:临哥你酒驾不太好吧,最近好像查得挺严的。我来开吧。
师兄忍俊不禁地看他:哈哈哈哈你至于吗!我能怎么华临啊?我今天真打车来的,我车昨天擦了下,送去修了。
文东笑笑:赵哥说笑了,临哥刚真喝了点酒。他一个医生,万一酒驾被抓对个人形象不太好吧。
师兄看华临:真喝了酒啊?
华临说:喝了点。看文东,你不要调酒吗?
文东说:今晚生意不怎么样,他们应付得来。
先送华临那师兄回去,然后文东开车送华临。
华临看着路边的树往后退,忽然转过头来问文东:有烟吗?
文东说:没带。
华临不拆穿他,只说:那下去买包吧。
文东把车停到一间小超市门口,拉住要下车的华临:临哥,怎么了?
华临平静地说:没怎么,就是想抽个烟,之前那烟不被你截了吗。
文东解释:酒吧里别人递东西能不要就不要,不是说你师兄有问题啊,就是以防万一,小心点肯定没错儿。
华临看着他:烟里面能放什么那你不还是抽了?
文东嬉皮笑脸地说:我百毒不侵啊。
华临给他一个白眼:松手,我去买烟。
我去吧。文东说。
那我也得下去抽,不然弄车里全是味道。华临说。
文东这才松开他,跟他一起下车去买烟。
买了烟,俩人出了小超市,找了个空旷的地儿,华临向文东伸手:打火机。
文东啊了一声:忘买了。
差不多得了啊,我就配合到这了,打火机,给我。华临瞪他。
文东只好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他,一边解释:不是故意骗你啊,我今天带的烟不好,怕你抽了剌嗓子。
华临没说话,接过打火机给自己点着了,然后看着文东也点了一根在那抽。
俩人站在路灯底下抽着烟,一时都没说话,看着路面上来来去去的车。
文东抽得快,又点了一根,然后转头看华临,低声问:你知道姓薛的在跟你吧?
华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干不出别的来,你不用担心。
这也太变态了。文东说,我怕他哪天上了头,一下子冲动
放心吧,他不敢。华临说着看向文东,说,他比你还胆子小。
文东笑起来,我又怎么了,躺着也中枪。
华临把烟头摁灭在身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走了。
第49章
古有贵妃醉酒,今有华临醉烟。
华临把车开到郊外一个偏僻路边,摸出手套、口罩、护目镜、鸭舌帽和冲锋衣,慢条斯理地装备齐全,下车从后车厢里拿出一根棒球棒,朝停在不远处的薛有年的车走过去。
薛有年:
下来。华临淡淡地说。
薛有年二话不说,开门下来:临临,我
华临举起球棒朝他车一顿猛砸。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还在,华临想砸真不是这车,而是人。
啊呸,那不是人。
薛有年没阻止华临,只是静静地看着。
华临砸累了停下手,回头看了薛有年几秒,转身朝自己车回去。
没走两步,就被薛有年从身后抱住了。
华临身体一僵,恶心起来,挣扎道:你有病吧!滚!
薛有年紧紧地抱住他,不管他怎么又踹又咬都不松手:临临,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要我。
华临骂道:一把年纪了来这套你恶不恶心!松手!变态!松手!
薛有年就是不松手。
他本来不敢的,他只敢不远不近地跟着华临的车,绝不敢强抱住华临。但是,华临砸了这一通车,他突然就敢了。
至少,华临在发泄情绪,说明华临有情绪,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冷冰冰地完全不理他。薛有年不认为华临砸车是个坏事,这反而代表华临动摇了,否则以华临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
华临闹了一阵,累了,停下来轻轻地喘着气,脑袋都有点缺氧懵。突然,他脸色一变,挣扎着回头对薛有年就是一巴掌甩脸上:你有病啊!变态!
薛有年这下子松了手,还退后两步,脸都红了,一个劲地道歉。
华临嫌恶地瞪他,忽然露出点后知后觉却又竭力隐藏的害怕来。
这是个荒郊野外,没有监控,没有人家,旁边有条架高的高速公路,这个点过往的车不多,很快就开不见了。
实在是杀人放火抛尸的好地方。
当然,薛有年不会杀他,但能□□他绑架他啊。
薛有年从华临的神色中反应过来,急忙又退后两步,无措地说:你别怕,我不碰你了。
你最好是。华临都不敢转身,一边警惕地看着薛有年,一边这么往后退,退到自己车旁边,突然想起件事,咬着牙说,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不管文东遇到什么所谓的意外,我都会算你头上,你最好别动他,不然
华临没跟人这么逞过凶,一下子卡词了,想了想,实在说不出有你好看/后果你承担不起这种他觉得羞耻万分的台词,憋了半天,扔下一句:不然你这辈子别指望我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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