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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与懦夫 作者:Your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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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临深呼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就算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有什么意义吗?我没办法理解你的这种行为。
文东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那种行为,但这时候他只能尝试解释:我就是想逗下你对不起,临哥,我是幼稚,我以后不这样了。
华临叹了声气:算了,文东。真的,算了。文东说:你看着我说这话。
华临被他气笑了,抬眼看他:你以为我不敢看你啊?我不是不敢,我是想给你面子,我怕你尴尬。文东,我在用成年人的成熟方式在解决问题。你不要搞得跟偶像剧似的,行吗。这不是偶像剧,这是生活。
文东沉默了会儿,说:说老实话,我没听懂。
靠,这有什么难懂的吗,在装傻吧,一定是吧!
文东是真没懂,他不懂为什么华临会觉得自身是成熟的而他是幼稚的。这事儿从一开始不应该是华临太想当然了吗?从最初的华临那从一而终的终身制爱情宣言到后来突然就要见家长活得跟偶像剧似的不是华临吗?
当然了,这不是华临的问题,华临确实有活成偶像剧的资本,甚至一堆偶像剧男主角还没华临本人优秀呢。问题在他身上,他当不成剧里另一个主角而已,所以他只能自私地尝试把华临也从主角的位置往下拉。
两人沉默了会儿,文东说:临哥,你再给我点时间,行吗?至少等我再好点儿,至少至少我换部车,再跟你爸妈说。
华临很费解地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爸妈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我跟你说过,他俩根本不在乎这个。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俩这辈子都不工作,坐吃都不会山空,我家有钱。你如果想在经济条件上跟我达到一致,我说实话,那真的不太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时代了,你明白吗。你现实点。除非你连中几十张彩票,但你觉得可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在意钱这个东西?它只是一个货币符号。你太看重这个了,但实际上你一直没什么钱不也活得挺精彩的吗,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后反而就开始钻牛角尖了呢?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非得跟我比财产干什么?我就很不明白!
我不是跟你比财产,文东无奈道,我只是想离你的高度更近一点。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很远?我跟你都这关系了,你还想要多近?华临问。
我我就换部车,行吗?文东问。
行,你换了车就去见我爸妈是吗?华临问。
文东点头。
华临说:那你现在就跟我去提车。
文东愣了下:什么意思?
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情人节送你的。车已经送到了,搁车场了。华临打开手机,把售车顾问发他的小视频给文东看,你别告诉我买错了啊。
文东:
没买错,是他的梦中情车,布加迪威龙GrandSport,他曾以为他要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存在,华临轻飘飘一句话,就很简单地送他了。
华临一向不迷车,搞不懂文东和一些富二代为什么会痴迷于各种贵得要死的车,除非告诉他那些车其实是变形金刚。
但情人节总要送点东西嘛,又是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他想了半天,就想起了这个。为了防止买错,他旁敲侧击过文东好几次,还对照过图片,确保万无一失。
文东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露出了一个很复杂很微妙的华临一时之间没看懂的表情,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华临说:说了,情人节啊。
文东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问:情人节为什么送我这个?
不然送你一顿打吗?华临没好气地反问。
文东舔了舔嘴唇,长长地呼出一道气:谢谢你,但我不想要。
华临皱眉: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喜欢这个吗?错款了?
没。文东的喉咙有点干涩,说,太贵了。
华临松开眉头,白他一眼:吓死我了是挺贵的,所以你好点儿开,不准借给你那些朋友,不准跟我说谁谁谁要结婚要借你车去撑场面。
我根本就不打算开。文东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太贵了。
华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又来劲了是吧?我刚白说了是吧?你非盯着价格看干什么,我又不是倾家荡产卖肾去给你买这个,我也不会年年送你。
文东低下头,看着两人的鞋尖,半晌,他说:对不起,临哥,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华临哼了一声,正要趁机会再说他几句,听见他接着说:咱俩还是别复合了。
华临始料不及他说的收回刚才的话是收回的这句话,一下子愣了。
文东抬起头来,看着华临,扯着嘴角笑了笑:对不起,临哥,我要不起。
华临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文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你有病吧!
文东没说话,只是笑着笑着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华临。
代小京正跟张作在草坪上说说笑笑,忽然见华临面色难看地往外走,忙起身追上去:喂,华临!你刚去哪儿了啊?看见文东没
华临猛地收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对代小京说:把你的心理医生介绍给文东。
啊?
他有病!华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怎么了喂!怎么了?!华临!代小京拦不住他,回头看张作,怎么了?文东不会一下子冲动,动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冯丹觉得这群男的都病得不轻。
第81章
文东靠在杂物间的窗口抽烟,然后接到张作打来的电话,问他跟华临怎么回事儿。
我一直缠他,他挺烦的。文东淡淡地说。
张作结束通话,跟代小京面面相觑了一阵子。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平时不没事儿吗,又不是第一天撮合他俩了。张作悻悻然地说,而且他自己答应的今天过来,他明明就知道文东也在
代小京说:要不然咱们换个思路,华临他今天就是过来跟文东摊牌的。新年新气象,他不想在新的一年里继续被文东追。
张作还是将信将疑:那也用不着特意来这一趟啊,手机上不能说吗
那你再换一条思路,代小京说,本来华临还没什么,结果文东发疯了,准备霸王硬上弓,把华临彻底激怒了。
张作看着他:你信文东敢吗?
代小京毫不犹豫地说:不信。
那你还说!
代小京一摊手:总有个原因啊,但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瞎猜啊。
但他俩猜来猜去都猜不出把握来,代小京就摸手机,说要进群去集思广益。张作急忙拦住他:今天这事儿别跟他们说!
为什么?代小京惊讶地问。
张作说:我花五十万,结果把事儿搞砸了,我不要面子的啊?华临文东搞你跟卫星的时候一毛钱都没花!
你说搞我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我就看着你哦。
哎呀陈年旧事别提了张作停了下,说,而且刚才看华临那样儿是真被惹毛了,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反正我们确定肯定是文东导致的,如果让卫星知道了,他那么爱管闲事儿,说不定要骂死文东。
代小京顿时目光深邃,搭上他的肩膀:作儿啊
作儿疯狂抖肩:我钢铁直,你不要搞我!我跟你说实话,卫星骂不骂文东无所谓,我主要是怕他对我念经!
他俩不说,却有人主动问。
当天晚上,白双就很没有眼力见地发言了。
【文东,不行】
白双:@张作,@代小京,今天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说话?这不对劲啊?
左咏:你都说不对劲了,还需要问吗
白双:我就是想知道,是不对劲到了什么地步,导致他俩的手机同时连不上网了@张作@代小京
张作:无事发生,说什么?
张作:一切照旧,我都懒得说
张作:你实在要我说的话就是
张作:文东,不行
白双:真的吗?
张作:比珍珠还真
张作:我们还在这玩儿呢,没顾上手机
华临现在又和他爸妈一起住了,他回家洗了个澡,然后瘫在客厅的按摩椅上闭目养神,一边感受着十分机械的触感。广告说得天花乱坠,还没文东按的一半舒坦。
倒也不是说拿文东当苦力,只是每次文东凑过来嘻嘻哈哈地说着临哥辛苦了我给你摁摁然后就开摁的时候,华临都会莫名有种红袖添香的幸福感。不是说他非得要文东伺候他或者照顾他,他以前并没这种需求,实在现在要有了,他能随时找专业人士上门。只是说,那种感觉很好。
说起来有点恶心,但是,确实,文东让华临感觉到自己被特别用力地疼着宠着惯着光是想想这几个词,华临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他又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说,他身为一个三十来岁的成年人,应该很成熟稳重独立,他也确实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是越来越成熟稳重独立了,但是,只要比他年纪小的文东哄他,他就会忍不住忘记自己的年龄身份等等,就会变得幼稚起来。文东总能让他在无趣的成人世界里得到很单纯的快乐。
他以前一直觉得文东特潇洒,搁古代估计能混一江湖侠客当当。但后来的事实打了他的脸。哪门子的江湖侠客非得跟人死抠钱这种东西啊,一点也不洒脱。
更让他烦躁的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文东是从跟他在一起之后才变这样的。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他的责任了吗?就很艹。
华临真的是这辈子头一回因为钱而困扰,而且是因为钱太多而困扰,他都没处说理去!
啊啊啊啊总之都是文东有毛病!莫名其妙在那扮自卑。
但是。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确实文东的家庭条件有点寒酸,这倒也算了,他过去的黑历史确实是过于黑了,别说门当户对了,就是他下放俩阶层,说实话确实跟文东还是对不上号。
可这些都只是很世俗的观念,而他跟文东解释过,他家并不讲究那些,只要他喜欢就行。
他爸妈早就认识文东了,要真嫌弃文东,都不会同意他跟文东一起玩啊。他以前隔三岔五就说跟文东出去玩,有时候还过夜、或者出远门,他爸妈完全没意见。搞对象和一起玩的差别又不大,他俩都是男的,生不出孩子,不用怕文东的智商拖累小孩的成绩。文东早就改过自新了,现在能说是挺上进一小伙。那么究竟别人还能有什么非得反对他俩的理由呢?
偏偏文东就是拐不过这个弯。
按摩椅停了下来,华临拿起手机,找到文东,输入车你到底要不要,犹豫半天,删了,把手机搁回去。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怎么做:他既然不想分,而且又理解文东的心情,那他就应该主动点,给文东个台阶下。反正平时文东给他的台阶那么多,他偶尔给一次两次的不丢人。
但是。
但是他又很咽不下去那口气啊!
文东甩了他!文东提的分手!一言不合就提分手!就很操啊!哪怕能理解那货的内心活动,也还是很操啊!
华临至今想起来还是能被气个半死,气得他使劲儿捶腿!但实际上他想捶的不是自己的腿!他想捶的是那个姓文的大傻缺!
文东第八百遍输入临哥,到家了吗,第八百遍删除,然后看了眼时间,觉得如果自己问了,华临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是:都这个点了,我爬也爬回来了啊傻缺,明知故问。
而且,俩人都分了华临肯定还会想:又在这嘘寒问暖个屁啊,神经病啊。
文东一通乱想,最后把手机一扔,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布加迪威龙。
华临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华临买得起,但为什么要突然送他这个啊!轻松得跟说送了他一束两百块钱的花一样。
别的先不说,华临一直暗戳戳地担心他花心,那华临买车的时候难道就想不到这简直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生怕他找不到出轨机会吗?
就那车,随便开去哪儿,被迫艳遇的概率能直接翻十倍不止吧。
这人是不是也太傻白甜了点啊?
这要换个不要脸的软饭男,华临估计能最后被吃得渣都不剩吧?
文东烦躁地在床上翻腾了好几下,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他知道华临是好意。他也知道华临的爸妈人很好,说不定,有可能真的像华临说的那样,他爸妈不在乎他的家世和黑历史。
但是他在乎。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病,穷病。
但是。
但是还是好想和华临在一起,好想抱住华临,好想和华临接吻。
说实在的,他曾经以为自己跟华临上完床就能下头了,就算没那么快,慢慢也能脱敏(?)了脱个屁。他甚至还偷偷摸摸背着华临找过网络医生咨询自己是不是有性瘾了。
他甚至还很奇葩地庆幸过这么一件事儿:还好他跟华临可以轮流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严重怀疑自己干得出吃药都要继续上的事儿。
虽然他觉得这奇葩想象怪搞笑的,但没敢说给华临一起笑。他怀疑华临不会笑,只会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啊好想华临。
文东翻腾一阵,实在憋不住了,摸回手机,打开相册,对着华临的照片干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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