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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快穿] 作者:甜腻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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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寇看了一会儿,顿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乔医生没把那件事告诉其他人。
这天晚上,毓秀难得睡了个好觉。
也许是昨天在外面走了太久,他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醒来时就看见江寇在他家客厅里坐着吃西瓜。
他妈对江寇的到来表现出了百分百的热情,脸上洋溢着喜气,不停招呼江寇吃这吃那。
接下来几天,江寇每天都会来他家玩。
他们要么呆在卧室里打游戏,要么出去走走逛逛,要么去商场看电影吃饭,过得非常充足。
快到八月底的时候,江寇便请搬家工人去他家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寄去帝都,剩下的扔了也可、卖了也可。
这几天毓秀和江寇一直黏在一起,自然跟着江寇回了他家。
江寇家在本市出了名的富人区,住着独栋大别墅,他的爷爷奶奶已经搬去帝都了,大别墅就这么空着,走进去都能嗅到一股寂寥的气息。
搬家工人开始忙碌起来。
江寇带着毓秀上楼,收拾房间时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卷录像带。
录像带完好保存在盒子里,一点也没有受到时间的侵蚀。
江寇拿着录像带翻来覆去地看,转头对毓秀笑道:都什么年代了,我以前还拿录像带拍视频,太老土了吧。
毓秀也笑。
他还记得江寇有那么小半年特别喜欢用录像带保存视频,每天拿着录像机到处拍,后来时间长了,也觉得麻烦,就没再拍了。
不一会儿,江寇又翻出一台放映机,他拉着毓秀坐下,两个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录像带的内容。
想不到录像带还记录了毓秀在江家玩的那几天。
那几天正好是江桑即将搬去帝都的前几天,毓秀住在江家,被江寇带着上蹿下跳地惹事。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跑去超市买了一堆做蛋糕的材料回来哦对了,好像是当时江寇喜欢的女生要过生日了,他想亲手做个生日蛋糕送出去。
然而蛋糕不好做,生日蛋糕就更不好做了。
他们在厨房里捣鼓了大半天,连烤个蛋糕胚子都要烤焦,焦味成功吸引来当时脾气不太好的江桑。
江桑沉着脸,当场把江寇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场面把旁边的毓秀吓坏了,脸色发青,缩着肩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江桑教训完江寇,才慢吞吞地把视线转向毓秀。
毓秀立马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地仰头望着高了他大半个脑袋的江桑。
录像机就摆放在毓秀身旁的柜子上面,把毓秀的小动作和小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江寇指着映在墙壁上毓秀的脸,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你那样子也太搞笑了吧,好像我哥会吃了你一样。
毓秀服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黑历史:刚才又是谁被你哥骂得要哭不哭的样子?
江寇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忿忿地捶了两下旁边的抱枕,我哥也太凶了,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放映机还在继续。
令他们大跌眼界的是,接下来江桑并没有指责毓秀,而是冷声冷气地问毓秀是不是想吃蛋糕了。
虽然毓秀对甜食没那么热爱,但是也不排斥,加上他可能被江桑严厉的表情吓懵了,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然后,江桑撸起袖子,穿着昂贵的西装开始在厨房里做蛋糕。
江寇:
毓秀:
他们以前都没发现,江桑的行为这么奇奇怪怪。
江桑也是个烘焙小白,好在他的学习能力比两个高中生强太多。
两个小时后,一个看起来勉强的蛋糕诞生了。
江寇新奇极了,尽管知道这个蛋糕的味道可能会很死亡,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地拿起勺子就要伸向蛋糕。
结果勺子还没碰到蛋糕,就被他哥绝情地一把抢走了。
哥!江寇委屈地喊,你抢我勺子干什么?
他哥连一点余光都懒得撇给他,扭头把勺子递给跟只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站在边上的毓秀。
你来。
兔子看着眼前的勺子,葡萄一般的圆眼睛被惊讶填满,他甚至当场结巴了:啊这,江桑哥哥,你这是?
江桑说:给你做的。
毓秀愣了半天,又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
拿着。江桑把勺子往前递了点,态度强硬得不容拒绝,尝一下。
屏幕外的江寇看着这一幕,也是被震撼到半天没缓过来。
屏幕里的那个人还是他哥吗?
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奇怪怪的了。
他哥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不,不像。
说好听点,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比较独立的人。
说难听点,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比较自私的人。
他们家的人都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为家人做这些小事,因为对他们家的人来说,做这些小事的时间又可以赚上很多钱了。
缓过来后,江寇心里五味杂陈,他转头看向毓秀,发现毓秀怔怔望着墙壁上转动的录像带内容。
后来,江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不管是在玩的时候还是在吃饭的时候。
有次江寇想和毓秀玩双人游戏,结果他的位置被江桑抢去了。
江寇气得直跳,在江桑面前无能狂怒:哥,你都不上班的吗?我们放假呆在家里,你也呆在家里,你和我们能一样吗?
江桑手上十分笨拙地操纵着手柄,面上云淡风轻地说:我就不能在家办公吗?
你好端端的干嘛在家办公啊?你这不是打扰到我们了吗?
江桑终于瞥了自己的暴躁弟弟一眼,语气跟着沉了下来:怎么?这栋房子是你买的吗?只允许你在家不允许我在家?
江寇被怼得哑口无言。
因为这栋大别墅还真是他哥出钱买的。
当时的毓秀很害怕江桑,只要江桑出现,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团起来。
所以只要江桑在,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
可是就算他不说话,江桑也会找机会跟他说话。
有天下午毓秀和江寇在花园里纳凉,一方面是江寇想拍些花花草草,另一方面是他们想躲着江桑。
他们在家里避无可避,在花园里总能躲着江桑了吧?
然而江桑还是来了。
江桑难得脱下西装换上了一套休闲服,整个人看着年轻了不少,说他是个大学生都有人信。
他还把头发剪短了,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的相貌生得极为精致,一双深邃的眼眸宛若幽深的潭水,鼻梁挺拔,嘴唇削薄。
就是气场太强,面色太冷,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
也是在他换下西装后,毓秀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外在条件这么优秀。
江寇对江桑的到来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不满,眼不是眼鼻不是鼻,撅起的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哥,你怎么又来了啊?简直跟幽灵似的,哪儿都躲不掉你
江桑一眼瞥过去。
江寇顿时变成一只被人卡住喉咙的鸡,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桑没理会江寇,迈开大长腿,径直走向又在下意识当透明人的毓秀,他对毓秀说:我等会儿就要走了。
毓秀清秀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他只知道江桑要去帝都了,却不知道江桑为什么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过他也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江桑哥哥,祝你一路顺风。
江桑嗯了一声,忽然问:想好以后考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
如果想考帝都的大学,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
对了,你什么时候成年?
毓秀想了想:后年六月份,就在高考完后的几天。
嗯。江桑垂眸看着毓秀,眼神淡淡的,里面有丝丝缕缕的情绪流淌,却被他垂下的长睫遮掩了。
片刻,江桑竟然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毓秀的脑袋上。
毓秀又惊又吓,整个人都僵住了:江、江桑哥哥?
好好考,我在帝都等你。顿了顿,又说,你去其他地方也没关系,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找你。
啊?
我走了。江桑转身走了,他没有回头,似乎害怕自己回头就不舍得走了。
直到这个时候,屏幕外的江寇终于品出一丝不对了,他的表情从惊讶转为震惊,懵懂的脑海里慢慢浮出一个猜想。
他哥对毓秀是不是
他猛地看向毓秀,只见毓秀仍旧怔怔地望着墙壁,可他的眼睛早已湿润,脸上早已淌满泪水。
毓秀察觉到江寇的目光,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江寇毓秀哽咽着说,我可以再试试吗?我想把江桑带回来。
第118章 现实世界(完)
翌日一早,毓秀和江寇便坐上了飞往帝都的医院。
乔医生再次看到毓秀时,免不了地感到惊讶,他支开江家父母和江寇,把毓秀带到办公室里。
你考虑清楚了?
乔医生,我考虑得非常清楚。毓秀语气坚定地说,我想把江桑带回来。
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乔医生问得一针见血。
毓秀愣了下,紧绷的双肩一下子耷拉下来,但他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买单,不管后果如何,我都接受。
乔医生安静了两秒,才说:我想你可能混淆了虚幻和现实,虚幻中你和江桑相互表明心意,并发展到了一定的关系,可现实中他不会对你有同样的想法,一旦他从治疗舱出来,他对你情感会瞬间淡化,甚至可能产生厌恶的情绪,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对这些事较为排斥,如果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连坐地厌恶上和他一起发生这些事的人。
毓秀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你
乔医生,如果我能被你轻易劝住的话,我就不会从我家飞来了。毓秀苦笑了一下,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呢。
乔医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至于江家父母,自然是对毓秀的决定感到惊喜万分,若不是医院明令禁止病人家属不能多度干涉治疗者的决定,他们早在上个月就找毓秀谈谈了。
哪怕毓秀治疗失败了,可他依然把进度条拉到了99.9%,要知道其他人连1%都到不了。
医护人员们做第二次准备工作时,走廊上的江母喜极而泣,泪水淌满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她哽咽着向毓秀说了很多声谢谢。
一个月不见,江母又消瘦了一大圈。
上个月毓秀的离开也带走了江母最后的希望。
她几乎每天以泪洗面,无比后悔自己年初的马虎,要不是她在危难发生时反应不及时,她的大儿子也不会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年。
现在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江桑醒来。
很快,医护人员们做好了准备工作,毓秀穿上特定的服装后,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躺进治疗舱。
开起仪器还需要一些时间。
毓秀独自躺在密闭的治疗舱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紧张。
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轻微的刺痛感从四肢百骸涌向心脏,但都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过了很久,他的意识才开始缓慢地凝聚起来,等他睁开眼时,眼前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紧随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
毓秀打了个哆嗦,冷得身体直抖,他赶紧抱起双臂。
眼前全是风和雪,仿佛望不到尽头一般,呼呼的风声直往毓秀的耳朵里灌。
他扭头观察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雪地中,四周除了枯木和白雪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更别提江桑的身影。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毓秀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
风太大了,雪也太大了,吹得他睁不开,他感觉自己像极了风雪中的一棵小草,被吹得东倒西歪。
他试图喊江桑的名字。
然而他还没张口,冷风就争先恐后地直往他嘴巴里钻,他不得不闭上嘴巴。
这里太冷了。
冷得他快冻僵了。
他很后悔没穿羽绒服进来,同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江桑真的在这里吗?
潜意识中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不对等,潜意识中的几十年只相当于现实世界的几天。
毓秀回家一个月,江桑便在潜意识中呆了现实世界的一个月。
而现实世界的一个月相当于潜意识中的五六百年
毓秀前行的脚步顿了顿。
这一刹,冷风更加肆虐起来,吹在他那颗毫无遮挡的心脏上。
他整颗心都快被吹得停止跳动。
他简直无法想象江桑如何在这里度过五六百年,孤独又漫长的时光能把人逼疯,何况江桑在他离开时本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涌出。
但毓秀不敢停下脚步,这里的风雪太大了,随时可能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吞没。
他要尽快找到江桑才行。
毓秀别无选择,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迈着几乎冻僵的双腿往前走。
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冻死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他忽然看到一栋小木屋。
那栋小木屋隐藏在风雪之中,却没被风雪淹没,宛若和这片风雪分隔成两个世界。
走近了,才发现小木屋的檐角挂着一盏幽幽的红灯笼。
外头的风雪那么大,可檐角的红灯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安安静静地挂着,幽暗的红光宛若暗中窥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毓秀。
毓秀认出了这栋小木屋。
是第一个世界里的小木屋,他和江桑在小木屋里住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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