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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暴躁小王爷成亲后 作者: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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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想出来问问情况,刚看清他们腰间佩戴的江北王府的腰牌,就被一脚踢了回去。
管家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磕的头破血流,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往里跑着找金漠。
金家子弟听到动静,纷纷去主院询问究竟。
金漠把金益他们这一辈的都赶出去,只同金准把事情说了。
金准一听金漠只是让金思去求助知府,气道:大哥好生糊涂,既然知道小王爷心意,就该把瑞儿拾掇干净后,送到王府!怎可因为瑞儿一个人,就搭上全族性命?
胡说什么!瑞儿也是我的儿子,我再不疼他,也不能叫他去给人当脔宠!
是,他是你的儿子,益儿、思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我和我的儿子,也要因为他搭上性命?
金漠哑口无言。
金准愤恨不已,大声喊叫:都是因为那个孽畜,把全家都害死了!他怎么还不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听不到?左右,给我把他捆了,带过来!
金漠想说什么,看了眼弟弟的脸色,到底没说。
立马有下人应声,拿上长绳、棍子,到后院去捆金瑞。
如今金瑞的院子,伺候的小厮也不少,见人这么大阵仗来,纷纷抄起了家伙。
凌婆子也是个不怕事的性子,她如今得了金瑞的好,自然维护金瑞,第一个抄起苕帚就要往来人的头上打。
我们是奉二爷的令来捆三公子,你们这般,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金瑞披了件狐裘大氅,拿着汤婆子从屋里出来,见来了七八个捆他的小厮,个个凶神恶煞,不由冷笑。
我听说府外头被人围了,二叔不想办法对付外敌,在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跑来折腾我,不一致对外,而举刀自残,可见咱们金家的气数要尽了。
三公子别为难我们这些底下人,二老爷请您走一趟金准的心腹看维护金瑞的人不少,把绳子背到身后,态度恭敬了几分,虽说上头吩咐把您捆了带去,但我们底下人敬您尊您,自然是不敢的。您同我们走就是,捆就不必了。
金瑞不动,问他们:我父亲可知道二叔要拿我?
知道,也一同等着。
金瑞不再多说,也不换衣服,就这么跟着他们去了正院。
刚一进门,金准就拿了桌上的茶盏砸过来:孽畜,瞧瞧你干的好事,要把咱们全家都害死了。
金准认为小王爷看上的是金瑞的脸,因此只朝着金瑞的身上砸。
厚厚的衣裳挡着,没砸伤金瑞,倒是里面的茶水泼了金瑞一身。
二叔,恕我愚钝,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会害了咱们全家?
你还不知?金准拍桌而起,少装疯卖傻!你生了这样一副皮囊,不就是为了勾搭人,跟你那低贱的亲娘一样!
金瑞骤然沉了脸,他越气,反倒越冷静,只是看着金准不说话。
金准还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反抗到这种地步,更是肆无忌惮,罪人生的果然也会祸害人!
二弟!金漠坐不住了,开口打断金准,你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家法处置。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亲娘难道不是罪奴,不是靠爬了你的床才过上了好日子?
二弟!
金准尚且不服。
金漠挥手打发金瑞,去祠堂跪着,还不快去!
是。金瑞朝金漠躬了躬身,态度恭谨。他又转向金准,冷声喊了句二叔。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称呼,金家两兄弟却不知为什么,都跟着打了个哆嗦。
金瑞离开后,金准越想越气。他尤其气自己方才居然惧怕金瑞。
在他心中,金瑞就是个草包,是个可以任由他和他的儿子随意欺负的人。
他比不过大哥,他的儿子自然要矮金漠的儿子一头,也就只有金瑞这种废物,能让他的儿子压着,他才能稍稍吐气扬眉。
他方才居然怕了这个草包?
可笑!可气!
大哥,你瞧瞧他,难道我方才说错了?
金漠也恼了,你同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
金准同他翻旧账:当初,你就是为美色所迷,买了那个罪奴,不敢带回家,养在庄子上。被人发现,参了本,这才耽误了仕途。不然以你二甲传胪出身,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屈居在通判这等不入流的小官上?
当年,是我错了。金漠道,所以我一直没把瑞儿带回府里养,也没为他请师父开蒙,就想让他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像根草一样,活着就罢了,不要引人注目。
可如今呢?他还是给金家带来了灭族之灾!这种罪奴的后代,打生下来就不干净,身上都带着罪孽!
正房争吵不休,祠堂里,金瑞看了眼金家的祖宗们,还有在祖宗们排位中间的那匹石马,眼神冷淡如秋日晨起的寒风。
他没有跪着。
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吃着供奉金家祖宗的鲜果,一边回忆他的娘亲。
那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不但有惊为天人的容貌,而且知识渊博,写了一手的好字。
他们俩被关在庄子里,吃穿不缺,但没有纸笔书籍。娘亲就手把手教他在地上写字,每日在地上抄书,教他读书明理。
他偶尔跑出去,听到一本什么书,回去同娘亲说,娘亲就能写下来。
好像没有他娘亲不知道的书。
金家只知道他娘亲是罪奴,却从来没有认真查过他娘亲是因为什么获罪。
他外祖是一代大儒,曾任帝师,家族显赫尊贵,却因为卷入一个密案,被人下毒暗害。
他娘亲和舅舅跑出来求救,竟被关进了大牢,成了罪奴,押送北疆。
路上偶遇金漠,英雄救美的故事就这么发生了。
金漠看上了年轻貌美的罪奴,押送的衙役只说是犯官之后,当时皇帝刚惩治了一批与土匪勾结的贪官,金漠也没细查,给了衙役十两银子买下了。
官奴可以买卖,只是不能回京。
金漠沉迷美色,也不问美人姓名,随口赐了个名字,就大着胆子带着她们姐弟二人去了京城。
后来被人参了一本,金漠怪罪美人,就不再宠幸了。
金准自有记忆,就是和娘亲两人在庄子里过活。
他也恨过金漠,毕竟是父亲,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
但他娘亲常同他说:不要把自己当金家人,你是孟家子。所以不要恨金大人,他救了你娘亲和你舅舅的性命,你要敬他,报他救命之恩。
娘亲的模样,和其它的话语,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娘亲教他读的书,他也全忘了。
但他永远记得,他是孟家子。
要报金漠救命恩。
他自己加了一句,只报金漠。
*
书房,金漠同金准商量:给小王爷送一份厚礼,希望他能放过金家,放过瑞儿。
咱们能送什么厚礼?如今早已没有祖上那般富贵,这么大的宅子,全靠你那点俸禄和田地铺面的租金养着,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咱们能买起什么宝贝?
如今想买恐怕也出不去。就算能出去,小王爷是珍宝堆着珍宝养出来的,咱们能买到的宝贝,恐怕也入不了他的眼。只有拿出来祖上的石马了,希望能讨小王爷欢心!
金准霍然起身,怒道:你忘了咱们金家能起来靠的就是这匹石马的保佑?一个瑞儿算什么,小王爷要就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石马。换作是我,宁愿去伺候小王爷,也不动祖上的东西!
门被推开,金瑞站在门外,冷冷道:可惜,二叔面糙体胖,模样不雅,想去伺候小王爷,人家也不要!
第9章 逼成亲
放肆!金准大怒。
金瑞迈步进来,直直迎上金准地怒视,丝毫不怯。
金准甚至还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轻蔑。
这对于想要用金瑞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的金准来讲,简直是将他的高傲放在地上碾压。
你找死!金准呵斥一声。
金瑞仍旧不慌不忙,慢吞吞说道:二叔最好杀了我,让金家全都给我陪葬,也好的很。
金准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金漠这次难得没有开口阻止,他静静地看着金瑞一句句说的金准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吃惊。
原来这个孩子不是个好欺负的性子。
金瑞走到金漠跟前,撩衣下跪,父亲,我愿意去王府,不必拿家中石马换我。
胡闹?你可知道,一旦去了王府,你会是什么身份,什么下场?
知道。
人人都瞧不上的脔宠。
玩够了就被丢弃的下场。
金瑞抬头:我有两个请求,希望父亲答应。
你说。
一,把我从族谱除名。
这点不用金瑞说,只要金瑞跟了小王爷,金漠就不会允许他待在族谱上。
首先自然是不能让金家族谱中出现一个低贱的脔宠。
其次,也是为金瑞好。等金瑞被小王爷玩腻了,他无论如何也要护住金瑞性命,给金瑞更名改姓,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
金漠点头同意。
二,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这话说的金漠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等日后将金瑞远远送走了,就算不断绝父子关系,也再无相见的可能。
金漠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却不是对金瑞说什么,而是唤管家去取石马。
石马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他的儿子。
金瑞神色微动,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石马是他们家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一块天然的石头,天然生出骏马形状,极其难得。
金家是得了石马后,才有了第一位做官的先人。
可以说,石马给金家带来了吉祥富贵。
这样的宝贝,平日里都是要放在祠堂里,和祖宗们一起接受他们的跪拜。
这次金漠肯为了金瑞把石马送人,金瑞心中说不惊讶、不感动都是假的。
石马送出去后,管家欣喜来报,小王爷他收下了!
除了金准以外,屋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事终于要过去了。
金漠坐的直挺挺的背弯了下来,吩咐金瑞,行了,回你的小院。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府门一步。
既然脸是祸害,那就关一辈子罢。
金瑞准备回去,刚抬腿,就见门房连滚带爬地跑来,因为太急,手里的灯笼撞了柱子,蜡烛倒下,把石榴花多子多福灯笼烧成了一团灰。
老爷,小王爷收下石马后,不但没撤兵,还吩咐他的将军,说什么金家送了嫁妆,让人赶紧把彩礼送来。还说什么,人家不失礼,咱也不能失礼。
这话说的,金漠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什么嫁妆,什么彩礼?只是收个脔宠,说这种话,岂不是辱上加辱?
收了礼,还得寸进尺欺负人,小王爷简直无耻至极!
金瑞见金漠已经气的双眼翻白,几乎在晕厥的边缘了,他道:父亲不必忧愁,我随他走就是。在您的护佑下,我平安顺遂活了二十载,已经心满意足。
金漠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金准吩咐门房:你去同小王爷说,就说我同意了,请他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东西。
门房赶紧出去传话,片刻后又回转。
小王爷大喜,说不必准备,还说三公子吃的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直接跟他走就是,到府里都有现成的。
金漠听了,又呕了一口血。
他养儿子,也用了不少钱好吗?!
金瑞比金漠还呕血,他皱眉问:难道小王爷想逼我光着出去?
金漠暴怒,欺人太甚,辱人至深!小王爷就是这里的皇帝又如何,大不了赔上金家全族性命,绝不受此侮辱!
大哥。屋里现在就金准最冷静,反正要被送人的不是他儿子。
金准说:或许小王爷不是瑞儿说的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嫌弃咱们家东西差罢了。
屋里一片静默。
过了许久,金漠哦了一声。
但金瑞还是不信,怀疑地看着府门外因火把而染红的天空。
你再去说,必须要给我时间准备。金瑞又转头同他父亲说,我回房间收拾细软。
金漠点头:我让人多给你备点银子,到了王府先要上下打点。
谢父亲。
金瑞带着百溪回了自己的小院,他父亲让人封的银子很快送来,他一分不留,全分给了自己院里的下人。
主仆一场,日后各自保重罢。
他这一举动,连心思比窟窿大的百溪都察觉出不对劲。
这是打点王府上下的银子,他们家公子就这么随手送人了,日后怎么办?
还是说他们家公子不想有日后了?
他们家公子很念情分,这些人才伺候他多长时间,他走之前都要赏钱。
这样好的人,怎么会遇到小王爷这种吃人的魔王?
把银子散完,他进门就见他们家公子把一块磨刀石找了出来,居然在磨刀?
磨刀!
您这是在做什么?百溪跑过去抓住金瑞的手,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想不开啊。
金瑞被他整的哭笑不得,谁说我想不开了,难道我磨刀只能是杀我自己的不成?
百溪理所当然道:不然呢,还能杀谁?
就您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
我防身用。金瑞继续磨刀。良久,将刀竖起,刀刃朝上,一根头发放在上面,轻轻吹一口气居然就断了。
那是一支很小的匕首,大约还没有金瑞的手长。刀刃闪着寒光,吹发可断。刀柄更短,上面却花纹复杂,还嵌着几颗成色极好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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