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同暴躁小王爷成亲后 作者: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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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事在门口垂手伺候,闻言,摇头:我再三同王妃强调要吃完药膳,可王妃只顾着同人说话,药膳吃了一半都不到。
金瑞:
这么点小事,怎么还告状?
鸡毛蒜皮的事,难道都要让小王爷知道?
张管事办事不分大小,小王爷可是个大忙人,肯定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谁知,小王爷听了眉头狠狠一皱,看金瑞的目光带了几分怒意,就好像金瑞办了一件什么令人发指的大坏事。
他不吃,你们就由着他来?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来人,把今天服侍用膳的人,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
张管事双腿一软,跪地磕头:王爷饶命。
外屋听见动静的丫头小厮都跪下来,不住哀求。
金瑞没想到小王爷会因为一顿饭发这么大的火气,甚至都到了要人命的地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暴躁的小王爷,不禁呆了呆。
原来传言中小王爷性情暴躁狠厉,半点不假。
眼看张管事要被侍卫拖走,金瑞回身,忙伸手拉住小王爷衣角,抬头望着小王爷,脑海中闪过几种措辞
小王爷道:有话便说,你我之间不必讲究措辞。
金瑞愣了一下,直接说:放了他们。
都是一帮废物,留着他们做什么?你那么爱吃,去净房还要啃一口点心。到了王府,我没让你过上舒坦日子,反倒让得你连饭都不想吃了,都是他们的罪过!
金瑞很想问一句,小王爷怎么知道他在金府时,坐马桶上也要偷偷吃口点心?
他更想辩驳一句,他不想吃饭,怪主院的下人做什么,明明是饭不好吃。可他怕自己这么说了,厨子也跟着遭殃。
这个时候,这种不吃饭的天大罪过,他只能自己认了。
是我不想吃,谁也不怪。
小王爷还要不依不饶,金瑞哭笑不得,拉住小王爷衣角不放,行了,药膳应该还在灶上热着,让下人端过来,我吃了就是。
下人们赶紧将药膳送来,半锅药膳能舀三碗那么多,金瑞一看就苦了脸,他真吃不完。
本王一口你一口,免得你说本王欺负你。小王爷也不用金瑞的小勺子,拿起盛汤的大勺,直接吞了一大口。
金瑞被小王爷哄着吃了两碗,吃的他仿佛吞了两大碗的黄连,嘴里没有一处不是泛着苦意。
吃完,金瑞一直拿水漱口,小王爷皱眉问他:你说这药膳又苦又酸,你不爱吃。可方才我吃了一碗,是有些酸,苦却说不上。
金瑞放下漱口的茶盏,擦了擦嘴,确实苦。
小王爷取笑他:莫非不甜的汤菜,在你这里都是苦的不成?
金瑞心道,还真是。他嘴里的苦意,也就只得吃甜食才能压下去。
补吃了晚膳,小王爷本想拉着金瑞出去走走消消食,但见金瑞没什么精神,连头都像是要抬不起来。他就吩咐下人出去,开始宽衣。
不是给自己宽衣,是给金瑞。
金瑞吓了一跳,抓住小王爷放在他腰上的手,干巴巴地说:王爷,刚吃饱饭,宜静养。
小王爷一看他惊慌的神色,便知道他想歪了。但他就喜欢看军师被他欺负时战战兢兢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当年他每每被军师处罚都盼着有今天。
小王爷佯作不悦: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王妃的职责是什么?
金瑞撇开头,小王爷捏着他下巴,逼他转回来。
你饱读诗书,通古识今,肯定知道王妃的职责,你说说看。
金瑞脸不能动,眼神飘走,王爷,我失忆了,我现在连字都不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
字都不识几个,一下午就看完了下人册子?小王爷笑出声来,他们家军师还是这么的爱耍赖。
行了,没让你侍寝,给你脱衣裳,服侍您老歇下。小王爷松开金瑞的下巴,开始解金瑞的腰带。
我自己来。哪儿敢让小王爷伺候,金瑞赶紧自己解扣子。他一慌,反倒解不开扣子,最后还是小王爷卸了腰带后,又一颗颗给他解开扣子,脱了外袍。
小王爷替他放好枕头,又掖好被角。知道他脚凉,就坐到床尾,用手暖着他的脚。
从来没有人对金瑞这么好,他有些眼热,吭哧道:王爷不必待我这么好。
军师胡说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不待你好,难道让别人待你好不成?小王爷呲牙说,你要是敢让别人对你好,本王就砍了他的脑袋。
金瑞听的心里暖洋洋,嘴上还同小王爷说笑:难道要让旁人对我不好,你才满意?
他敢?谁敢对你不好,本王诛他全族!
金瑞躲在被子里笑的合不拢嘴。小王爷哄他睡下了,自己抱着被子去罗汉塌上睡。罗汉塌不长,金瑞睡上去尚且还短一截,小王爷只能蜷着腿躺下。
不过小王爷累极了,如今江北外敌虎视眈眈,朝廷又不断派人过来监视他,内外都不能出错。
以前军师帮着他,什么事都处理得很好,可现在军师身体弱成这般,他舍不得再拿这些事让军师劳累。
小王爷睡前还在想,以后就把军师困在王府后院吧,只做他的王妃。
*
一连几日,小王爷白天在外面忙,晚上回来同金瑞吃顿饭,两人就各自歇下,话虽然说的多,可都吃饭吃药这样的琐事,别的事情小王爷不提,金瑞也不问。
到了回门的日子,小王爷早早就去书房处理公务。金瑞醒来时,就已经不见小王爷的身影,他自己用了早膳,就在屋里等着。
到了巳时,张管事进来,金瑞眼睛一亮,问:王爷差你来的?
王爷定下的规矩,下人不可随意出入书房。张管事道,王爷没有交代什么事,是金府大公子过来接您回门了。
江北的风俗,回门都要赶早敬茶,一般辰时一刻就要出发。
现在都已经到了巳时,金家估计是等不来他,派金益过来看看情况。
张管事又说:府外头传了些闲话,估计金家信以为真了。
什么闲话?金瑞微怒,他已经整治一番,怎么还有闲话?
以往咱们王府天天有动静传出去,什么谁被责罚了,谁被发卖了,或者小王爷今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这两日府里下人经您调教,嘴巴都闭上了,所以没人往外传话,尤其是您的事,更是一字未提。谁曾想,这不提也有不提的坏处,外头都以为您已经被、被小王爷给、给、给玩死了。
金瑞:
就不能传他点好事?
金家估计当真了,听说昨天还预备了棺材,白纸白布也采买了不少。
金瑞:!!!
张管事幽幽叹气:不怪金家多想,谁叫我们王爷名声差呢。
金瑞抿了抿嘴,压下笑意。他起身,换了见客的衣裳,王爷没提回门的事,定然是公务缠身,没时间过去。我自己随大哥回去罢,到了晚上,你们记得来接我。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王爷会来接他吧?虽然在王府才住了三日,可他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张管事赶紧应下:您放心,到了时辰,我一定备好马车,把您舒舒服服接回来。不过,您回去这事,是不是得先经过小王爷同意?
金瑞啊了一声,女子出嫁从夫,回娘家都必须夫君点头才行。可他是男子,虽然也叫回门,可也不必守这么严的规矩吧?
王爷正忙,又不让人随意出入书房,我怎么同他商量?金瑞看着性子软,可真遇到事,主意也大。我先同大哥回去,后面再同王爷说。
张管事不敢拦着,亲自将人送出府。
等金瑞走了,张管事赶紧去寻路坷,求路将军帮个忙。王爷在忙,不敢打扰,王妃要回金家,没有王爷点头,谁敢放他走?
你让我去拦住王妃?路坷急的直摆手,我不去,我可不敢惹王妃。
张管事叹气:我也不敢惹。
那你找我做甚?
你带人悄悄跟上王妃,盯着他,别让他跑了。王妃是个离家出走的惯犯,王爷特意交代了,不许他随意出门。要不是王妃现在身体不好,门房挂着的锁链这会就该在王妃身上了。
路坷惊道:书房那个小臂粗的大铁链?
对,那是王妃跑了之后,王爷亲自打造的,就是为了拴住王妃。
第17章 回门
王府的花厅富丽堂皇,桌椅摆件无不名贵。大概是王府贵气足,养的台阶下的花花草草都带着几分贵气,连叶片舒展也带着矜傲。
金益端坐在厅中,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规矩,下人传了话给小王爷,惹得小王爷来砍他的脑袋。
不怪他胆小,实在是小王爷太过凶残。
这会,他无比同情自己那个可怜的庶弟,竟然成了小王爷的枕边人。
要是同小王爷睡在一起,晚上一定噩梦连连。
不不不,外头都说金瑞已经死了。这个可怜的庶弟可能还没来得及做噩梦,就已经死在小王爷的手中。
父亲派他过来,就是看看金瑞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就让他想办法把庶弟的尸体带回去。
可带回去又能安葬在哪儿呢?
父亲已经把金瑞的名字从族谱上抹了。金瑞被玩死了,也丢不了他们金家的面子。
二叔说金瑞已经不是金家人,就算要回尸体,也不能进祖陵。他父亲不愿让金瑞死后连个埋尸的地方都没有,就在城外山头寻了个荒地,准备把金瑞埋在那里。
他在花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金瑞现身,心中更加肯定金瑞已死的猜测。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给身后给他倒茶水的小厮,这位小哥,您同我说句实话,我那三弟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我们不敢怪罪王府,都是他自己身子弱,没福气,我们只是想把尸体接回家。若是您能帮我寻个能做主的管事来,助我办成此事,我必有重谢。
小厮不接他的银票,问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味给他添茶。
这更加坐实了金益的想法,他低声下气地说:若是贵府已经将人拉出去扔了,也请告诉我扔哪个乱葬岗了,我们自去拉回来便是,不敢寻王府一点点麻烦。
什么麻烦?金瑞从侧门进来,手里抱着个汤婆子。一进门就看见金益冲着一个小厮弯腰告罪,手里还拿着张银票,想往小厮的手中塞。
金瑞摆摆手,小厮便退下了。
金益闻声回头,看见金瑞竟然还活着,而且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受虐待的痕迹。他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金瑞。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金瑞道:我难道就该死不成?
你也太不像话了,还活着,也不知道往家里送个信?父亲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昨儿难过的一日都未曾用饭。
劳父亲和兄长惦记了。
你命真大,在这种吃人的地方,居然也能活到现在?
金瑞垂眸,他不想听人说王府不好,大哥是来接我回门的么?时辰不早了,走吧。
走?金益放低声音,王爷不跟你一起?
王爷公务缠身,所以
我懂我懂。金益抢着说,你能活着已经很让人震惊了。家里可从来没敢想,王爷会陪你回门。走吧,别让父亲和二叔等久了。
两兄弟一前一后出了府门。金瑞身子不好,又舍不得王府,走的自然慢些。金益是一刻也不想在王府待着了,在前面走的飞快,完全不管金瑞跟不跟得上,因此也没瞧见金瑞在后面拒绝了穗儿他们的跟随。
金家的马车没敢停在王府大门口,而是停在旁边的小巷子里。出了府门,金益撒腿就往小巷子跑,见了自家的小厮,只觉得像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上马车后长长舒了口气,刚调好坐姿,就见金瑞抱着汤婆子挑了帘进来。
怎么,王府连回门的马车都没给你安排?
金瑞心道,安排了。王府的马车太招摇,他不想引人注目。
咱们家的马车都备好了,我同大哥一起回去就是,不用劳动王府的马车了。
金益挑帘往外看了眼,金瑞一个王妃出行,王府没有安排马车也就算了,连个跟随服侍的下人都没有。
这是王妃?
过的连王府的管事都不如!
很快到了金府,已经收到消息的金家众人都在大堂等着。按规矩,他们该开正门,焚香沐浴,在门外郑重迎接王妃。
但他们都知道金瑞不得宠,谁也没往正门走,都在大堂坐等。
金瑞进大堂后,看见自己的几个兄弟也都端坐着,他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乖乖向父亲和二叔问了安。
金漠随口问了他几句身体可否有抱恙,就让人摆上午膳,全家人一起用饭。金瑞依旧坐在最末位,但今日午膳的话题却全在他身上。
金准和金洱早有盘算,他们想让金瑞帮他们在小王爷面前求个一官半职。金准自恃长辈,拉不下脸来求人,请金瑞帮他们做事,也是趾高气昂地吩咐,连个好脸色也没给。
金瑞自然拒绝:请恕我做不到,这等大事,王爷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成了王妃,就成了人上人,高我们一等了?金准吹着胡子道,别忘了,是金家把你养大成人,要不是金家,就凭你娘亲那个身份,你也不过是个小罪奴
二弟!金漠冷声打断。
大哥,难道我说错了?别忘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金家子弟必须互相提携。金瑞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不该提携兄弟?
金瑞笑了一声,金家子弟确实该互相提携,二叔这话说的不错。
金准满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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