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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种田勿扰 作者:欲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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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在城中飞驰,陶季安嗅到一点臭臭的味道,寻味望去,江都城望火塔下白烟缥缈,一块铁锅般大小的白石被旺火焚烧。
陶季安发散思维,由这一幕想到了曾经读过的《西山经》,喃喃自语,西南三百八十里,有白石焉,其名曰礜,可以毒鼠。
凤越则听见后垂眸看了怀中人头顶一眼,你竟读过书。
陶季安侧着脑袋抬头,拿眼白看人,我本科毕业的好不好,只是我这学历在你们这儿不被承认罢了。
其实是因为他开饭店,为了保持饭店干净卫生,自然对于防鼠防蟑螂等有所研究,也就读到过《西山经》里灭鼠的信息。
只是他一时没将鼠疫和《西山经》联想到一起,他一直以为《山海经》里记录的是民间传说,直到亲眼见凤越则所为,他才将之与现实挂钩。
那你是怎么会治鼠疫的?
凤越则只给了个提示,我在寒潭洞待了十二年,你来之前,我都在第三层。
陶季安佩服,那你岂不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策马出城之后,凤越则才拐道向北。
治鼠疫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俞元光肯定已经发现他俩失踪了,定已派人下山寻他们踪迹了。
凤越则不敢停下休息,只是扯缰绳,使马儿速度慢下来,环着陶季安,额头抵着陶季安的肩头,闭眼歇息。
陶季安也松松握着缰绳,放松身体,让凤越则靠着他睡觉。
两人一马,在夜里慢慢悠悠地一路向北,寒风露宿,幸好两人互相依偎取暖,黑夜才不那么难熬。
***
马儿缓步走了两个时辰,便不再抬蹄儿了。
陶季安轻轻挥动缰绳,想叫马儿动起来,马儿却直接前蹄跪地,将凤越则弄醒了。
凤越则翻身下马,活动了下筋骨。
陶季安缩了缩肩膀,好冷,他小声不安地问:凤越则,怎么办呀?好黑
凤越则不耐训斥,娇气。
虽嘴上这样嫌弃,但还是在活动完身子后第一时间去将陶季安抱下马背。
他掏出白日准备的火折子,吹起火苗叫陶季安拿着,背着人在路边寻了个枯枝当火把。
周围亮起,二人才知道,这马儿为了寻找食物,竟然将他们带到了别人家的田地里。
赶忙将马儿从田地里拉出来,寻了田边不知名的果树绑着,马儿也不挑,就地啃青草。
凤越则背着人敲了一间农家小院儿,凤越则使了一粒碎银,成功被收留。
等坐在主人家给腾出来的屋子里,屋里只有彼此二人,陶季安去抢凤越则手中的钱袋子,哪来的?府衙的人给你时,我见你推拒了啊。
凤越则翻身躺床上,两手交叉枕着脑袋,焚礜石的时候,江都城的玉商要了一块在府中焚烧。
陶季安抿嘴笑,发财了。
笑完他去看凤越则,见人面上俱是疲惫,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个累赘,得懂点事做点什么吧。
陶季安挪了挪屁股,拍了拍凤越则的手臂,指挥道:翻过去,我给你捶捶背。
凤越则睁眼看他,并没有动作。
陶季安莫名觉得他总能看懂凤越则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坚持道:我正午一直睡到晚饭时分,现在,睡不着明日我若困了,在马上睡便是,你要不要我给你捶背嘛
凤越则明白,这小炉鼎在讨好自己。
他其实并没有将小炉鼎也加入到自己的复仇计划之中,只是他母亲身死道消的时候他才六岁,那时候他以为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唯一待他好的人,谁能想到,短短两年,俞元光就将八岁的他关进了寒潭洞。
朱雀生凤凰,葬于寒潭洞。
最初那几年,俞元光隔三差五的要他的血,不记得要了几年,俞元光始终无法练成神功增进修为,所以在他年满十八之后,送了陶季安进来。
可笑,没有觉醒凤凰神识,他的血与普通人无异。
只是寒潭洞十二年,他真的太孤独了
陶季安见凤越则翻身背对自己了,喜滋滋将钱袋揣自己怀里,一屁股坐上凤越则的腰,开始敲敲打打,捏捏揉揉。
作者有话要说: 寒潭洞里的戏份不得不删,虽然很可惜,但是也没办法。
疯狂掉收,我也愁,没事没事,头铁就是轴!
第4章
陶季安舍得用力气,即使找不准穴位,但是给凤越则松松骨也是极舒服的。
凤越则闭着眼思考下一步计划,他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母亲的娘家药王宗,毕竟他被关在寒潭洞,药王宗竟然能十二年不闻不问,也不闹着亲眼见他一面,无形助长俞元光猖狂的行为。
再有就是白日茶肆那一幕,药王宗向来行医为善,怎么会冷观江都百姓死于鼠疫?药王宗内部定有变动。
不管药王宗可不可靠,他都必须要修炼自己,只是眼下他无法回到玄凤门,无法得到父亲留下的凤氏修炼秘法。
为了尽快突破境界,他需要得到昂贵的筑基丹。
次日清晨,农家偏房内,古朴的木床上躺着两个男子。
第一缕阳光照在陶季安眼皮上,他悠悠转醒,睁开眼睛醒了会儿神,而后发现,他睡在外侧,右腿曲起搭在凤越则腹部,而凤越则
大手握着他的脚
陶季安忙缩回脚,不安地看了眼凤越则。
凤越则被他的动作叫醒,坐起身按了按眼窝,沙哑着嗓音赶陶季安下床,下去。
喔。陶季安乖乖坐起身,两腿垂在窗外,他因脚上有伤,所以一直没有穿鞋子,这会儿他光着脚丫互相搓了搓。
又难为情,又小小声说:凤越则我想尿尿
凤越则斜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要搞点辟谷丹给小炉鼎吃,省得他屎尿多。
陶季安被抱出农家院,在臭烘烘的茅房赤脚踩在凤越则脚背,扶着自己的嘘嘘。
凤越则根本不知道非礼勿视,仗着身高优势,垂眸光明正大看小陶季安,后者抖了抖藏进衣服里了。
陶季安舒服了,还是很不好意思,软软请求,我好啦,凤越则。
凤越则这才抱起他,离开了屎尿坑,回到农家院子。
这农家主人是两位老人家,二老在村子里相命肆农耕,种来的菜自己吃,也不换钱,也就没见过多少银子,昨日得了二人的借宿费,一早起来给他们擀了面。
看凤越则的火羽衫上面都是些羽毛絮絮,又拿出了自己儿子的旧衣裳给凤越则换。
陶季安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给凤越则洗衣服,他生得好又爱笑,农家婆婆很愿意找他这个年轻人说话。
后生,你可知道千阳观?
陶季安在记忆里搜了一圈,实在陌生,便摇了摇头。
婆婆依旧笑眯眯,缺了牙说话漏风,我儿就在千阳观,千阳观的仙师都说,我儿将来要去天上当神仙的。
唷,那感情好啊。陶季安捧哏。
从江都城府衙官差到这位农家老婆婆,对他们二人的态度,让陶季安也大概知道了,修士在于九州百姓眼里,地位是极高的。
凤越则沐浴完,先听见院子里老婆婆慈祥的笑声。
一出门,就见陶季安如小媳妇儿般缩在小竹凳上,长袖卷起,两手在搓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
他倒是对着谁都讨乖,忙着洗衣服还有功夫讨得老婆婆喜笑颜开。
陶季安起身,单脚去晾衣服,才看到倚在门边的凤越则,后者穿着粗布棉衣,手腕衣袖紧束,肩宽腿长,朗朗硬汉。
太阳毒辣,炙烤着大地,待衣服干透,二人起身告辞。
***
二人一马,与之前不同的是,马脖子上戴了一串红彤彤的辣椒,陶季安怀里也多了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跟老婆婆买来的粗盐,及一小坛子豆酱。
凤越则不怎么在意这些鸡皮蒜毛,目前为止,两人同行路上,还没出现过什么意见分歧。
陶季安可开心,和凤越则的相处让他很自在,虽然凤越则不爱说话,但是脾气好,性格目前来看也挺好的,虽然被囚虐了十二年,但是一点都不作怪。
天气实在炎热,马儿行了两个时辰,又不动了。恰巧途径一处废弃的驿站,二人歇脚。
凤越则入林猎食捡柴,留陶季安一人在驿站。
陶季安缩着等了一会儿,听见驿站有脚步声,他以为凤越则回来了,挣扎着扶墙想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脚步显然不止一个人,陶季安也觉出不对来,他惶然看向门口
进来了三个男子,为首的彪形大汉扛着铁锤,眼如铜铃环视驿站,马上锁定了角落的陶季安。
陶季安紧张地捏紧衣袍,同时记忆里这三人越来越眼熟。
其中一名白衣男子,温文儒雅,走向陶季安的动作稍显热情,小道兄,还记得我们兄弟三人吗?四日前,玄凤山外的破庙。
经他提醒,陶季安想起来了,也明白他们不是俞元光的人,便缓了口气,记得的,好巧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白衣男子笑着让自己的两个兄弟生火,自己过去凑到陶季安边上,同他闲话。
可巧,小道兄不是入江都投奔亲戚吗?怎么却越行越远?
陶季安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回答:江都鼠疫,人没了
白衣男子狡黠一笑,是吗?那可太不巧了,你们刚走,江都的鼠疫就被医了,听说是两个俊美的年轻仙师
白衣男在试探他!
见陶季安呆住不说话,白衣男子环视四周,随意发问:怎么没见那日背你赶路的哥哥?
陶季安镇定下来,微露笑意,江都鼠疫被治好了吗?那我这便回江都去。
他拖着脚,一瘸一拐得要出驿站,行至门口,却被那彪形大汉捞了起来。
白衣男子看着挣扎的陶季安,假装好意,诶?小道兄脚上有伤,行路不便,我送你。
别急,等人齐了就出发。说完白衣男使了一个眼神,陶季安就被彪形大汉打晕了。
***
再醒来,驿站外已经黑了,陶季安和凤越则被绑在一起。
陶季安扭头看身侧的凤越则,我想通风报信来着,他把我打晕了。
嗯。凤越则轻轻点头,神色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本也怨不到陶季安,这三人就是九州臭名昭著的绿林三豪,三人常干些偷鸡摸狗半路截胡的勾当。
他们途径玄凤山,被余震波及,便想趁火打劫。
他们上了玄凤山,在灵虚峰猫着,等俞元光灭了妖兽凶兕后,趁乱盗走凶兕妖丹,顺便听到了俞元光在找凤越则的消息。
白衣男子,也就是白文瀚马上就联想到了破庙遇到的两人,那二人长相不凡,衣着也不像山下种田的。
绿林三豪偷了人家的战果,便不可能和俞掌门合作,所以没有追捕二人的心思。
也真是巧了,在江都城,明明听说二人往西,他们兄弟三人往北竟然能遇上,既然兔子在嘴边,这不吃便说不过去了。
这时,白文瀚走到他们跟前。
四日前,玄凤门灵虚峰妖兽凶兕破了天道,劈山裂地造成地动,外门弟子陶季安
念到陶季安的名字,白文瀚顿了顿,死死盯着陶季安,见人垂头并不看他,他才又继续道:趁着妖兽霍乱,拐走了凤氏独子,凤越则?
凤越则回视他,懒得听他废话,你要如何?
我很好奇,传闻你八岁参悟天道,进入灵虚峰闭关修炼,为何要跟这小子跑?你舅舅那老道忧心你的安危,以门派至宝朱雀翎为赏,寻你下落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越则不屑回答。
陶季安还是带着现代人的思维,颇有些劝人为善的习惯,斯斯文文劝说:俞元光是坏人,他虐待自己的亲外甥,你别帮他吧
呵呵,你这小弟子倒有些可爱。白文瀚转而看向陶季安,被他软软的声音逗笑,觉得他赤子天真。
凤越则不愿开口,白文瀚也问不出什么来,起身去找黑子和瘦子。
陶季安远远见他们三人在翻他们的行囊,翻完之后,一锤子将他们的马儿宰了分肉。
陶季安偏头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凤越则注意到他眼底的害怕,轻声道:想办法拖延时间。
陶季安一愣,看向凤越则,见他闭眼打坐,稳了稳心神,祈祷凤越则神功练成,他们能成功自救。
于是陶季安大着胆子去看那三人,在黑子拎着马肉要去火堆上炙烤的时候,轻喊了一声:记得放调料!
黑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陶季安背着手在地上蹭了蹭,朝前蠕动了一下身子,又坚持道:我这儿有盐和酱料,肉要腌了才好吃。
嘿?你这小子,又不给你吃,怎么?就你,还想吃肉?
白文瀚看了眼陶季安,刚刚一番交涉,他心里,陶季安就是个天真乖巧的小孩儿,做不出什么大妖来。
于是他指了指黑子道:去给他松开。
又望向陶季安,有点逗弄小孩儿的意思,是吗?那你来烤,若不好吃,我就把你吊起来烤火。
作者有话要说: 吃烤肉要蘸碟!我看谁吃烤肉不蘸碟!
第5章
陶季安拖着伤脚,指挥黑子,把我的布包取来,还有辣椒。
黑子瞪他一眼,虽不爽,却还是去给他拿了。
陶季安给肉抹上粗盐和酱,对着肉块捶捶打打,使之入味。
他这给肉按摩的手法唬的黑子一愣一愣的,黑子坐在火堆边上,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陶季安。
好了。陶季安一开口,黑子就急着准备拿肉块去烤。
别急!陶季安拦住,指着瘦子腰间挎着的刀说:把你刀给我用用。
瘦子正在啃原本属于陶季安行囊里的小肉干,闻言抽出大刀,不耐烦地说:你又要如何?磨磨蹭蹭,天都黑了,明早能吃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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