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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攻掠 作者:春夜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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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谢医生。
不客气。谢禁庭应声道。
接着问道:昨天晚上到现在吃过东西没有?
没有。年轻的女人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应声道。
早上到现在有三个小时没喝过水吧?
没有。
好的,如果喝了水或者是吃了东西,一定要跟我或者护士说,吃了东西喝了水是不能上台的,如果上台了后果很严重。谢禁庭说这话的神情很严肃。
那个女人应声道:好的,谢医生。
谢禁庭正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衣角被拉住了。
叔叔手术是什么呀?
李恩赐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的,眼睛盯着谢禁庭,声音很奶,让人看着心都化了。
谢禁庭微微俯下身子,跟李恩赐平视道:手术,就是做了之后能让恩赐跑的更快,更远。
好!那我要!李恩赐听谢禁庭说完,奶奶地应声道。
谢禁庭情不自禁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李恩赐的头:恩赐最乖了。
查完房,谢禁庭回到办公室开医嘱,开好之后侧过身对姚一舟道:你把27床和13床的药换一下,我先去手术室了,你换好药自己下来。
好的,谢老师。姚一舟应声。
谢禁庭按了电梯下去,到更衣室刚把衣服脱了,侧身就瞥见徐诉和施国梁进来,不小心跟徐诉对视上了,他一下就移开了视线。
施主任。谢禁庭接着把洗手衣穿上叫了一声施国梁。
嗯。施国梁应声,接着开口道,今天一天好像都是同一间哦。
施国梁说的,是手术间,手术室排班,都是按最方便的来,所以,能安排同一间,就安排同一间。
我先下去了。谢禁庭应声。
嗯,好。施国梁应声。
徐诉跟施国梁换好了,也一块下去了。
上一台手术已经快结束了,谢杰正坐在手术凳上,看他们收尾。
见手术室的门开了,谢杰偏头看过去,就看见谢禁庭从外面进来。
呦,禁庭下来了!看见谢禁庭,谢杰笑着打招呼道。
谢主任。谢禁庭叫了一声,然后走到台边扫了一眼:快结束了吗?
嗯,他们在收尾了,已经叫下一台了。
谢杰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接着就开了,谢杰看见施国梁和徐诉进来,笑了笑,调侃道:有施主任镇着,今天的手术想不顺利都难啊。
接着谢杰把话头转到徐诉身上:我听说施主任带了个海归,就是你吗?
嗯,是我。
谢杰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诉:果然很帅嘛,怪不得小护士都在讨论,施主任带了个海归帅哥。
谢杰感慨完,施国梁非常实诚地扭头上下扫了一眼徐诉。
徐诉正穿着洗手衣,戴着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施国梁有些疑惑地反问谢杰道:他穿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施主任,帅哥的气场都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旁边的巡回开玩笑地应声道。
就跟谢医生一样,他们俩的气场就很像!巡回接着道。
唉,我伤心了。施国梁装作伤心应声道。
巡回连忙开口:没有没有,主任的气场比他们都强,主任是最帅的!
巡回刚说完,手术室的电话就响了。
巡回连忙过去接起电话:喂,手术室21。
嗯,好,那我跟他说一声吧。
过了一会儿,巡回把电话挂了,扭头问谢禁庭道:谢医生,下一台的小朋友好像有点麻烦。
怎么了?谢禁庭听见这话,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听大叔说,哭得挺厉害的,在麻醉准备室,一直不肯下来。
彼时王洋正好进来,听见这话,吩咐谢禁庭道:禁庭,你上去看看。
施国梁也接着对徐诉道:你也上去看看吧。
好的,主任。
第29章 chapter29
谢禁庭上去就看见李恩赐窝在他妈妈的怀里哭,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妈妈的衣角,眼睛红红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因为气息不稳,一边抽抽,一边哭喊。
不要恩赐不要!!!
恩赐怕!
不要!!!奶奶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听声音就觉得很可怜。
他妈妈眼眶也微微红了,轻轻地拍了拍李恩赐的背,接着道:恩赐乖,恩赐刚刚不是还答应医生叔叔了吗,要做手术的。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哦!
年轻女人说完,抬眼就看见谢禁庭穿着洗手衣上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谢禁庭道:不好意思啊,谢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谢禁庭应声。
徐诉就看着谢禁庭走到李恩赐面前。
谢禁庭戴着口罩和帽子,李恩赐大概是没认出来,看着谢禁庭朝他走,又害怕,又不敢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嘴一撇,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手紧紧拽着他妈妈的衣角。
谢禁庭快走到李恩赐面前的时候,伸手,把口罩摘了,然后,蹲下跟李恩赐平视。
李恩赐看见是谢禁庭,嘴巴一撇,朝着谢禁庭伸手,搂住谢禁庭的脖子。
谢禁庭顺手抱起李恩赐,伸手很自然地把李恩赐挂在脸上的眼泪给擦了。
恩赐,怎么了?
怕。李恩赐把头埋到谢禁庭的肩膀的位置,然后撒娇着开口道。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谢禁庭的声音也不自觉轻柔了不少。
他伸手轻轻地拍着李恩赐的背,然后开口道:恩赐不怕,下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谢禁庭接着跟李恩赐打商量道:那要不这样,叔叔带着恩赐下去好不好?
有叔叔在,恩赐不要怕。
徐诉看见谢禁庭对那个小男孩这么温柔,一瞬间,突然有点羡慕。
谢禁庭哄了一会儿,李恩赐终于松口了。
谢禁庭抱着李恩赐下去。
进到手术室,李恩赐躺在床上,徐诉给李恩赐吸入麻醉之后,李恩赐很快就睡着了。
李恩赐睡着之后,手还抓着谢禁庭的衣角。
他的洗手衣上,沾了李恩赐的眼泪和鼻涕,已经脏了。
谢禁庭把李恩赐的小手放回到床上,接着上楼换洗手衣。
手术很顺利,进行了大概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谢禁庭收尾之后,猝不及防地就听见施国梁跟徐诉说话。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没有。徐诉拔心电导联的手一顿,淡淡地应声道。
施国梁听徐诉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谢禁庭帮着把李恩赐移到搬运的床上,然后,脱了手术衣。
王洋坐在旁边的手术凳上,看着谢禁庭的脚踝,开口道:禁庭,你没穿弹力袜(防止静脉曲张)吗?
忘了。谢禁庭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应声道。
这可不行啊,要记得穿啊,我之前也经常忘,曲张了以后,就不敢了,你看看。王洋说着,撩起裤腿,把弹力袜拉下来,小腿的静脉往外凸起,蜿蜒盘旋而上,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看着依旧有些吓人。
我下次注意。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
对了,一舟,你也记得去买,早预防。王洋接着对谢禁庭身后的姚一舟道。
好的,主任。姚一舟笑着应声。
所有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谢禁庭颈椎痛的要命,僵着感觉都有些动不了。
王洋带着姚一舟已经先上去了,谢禁庭脱了手术衣,也准备上去了。
徐诉跟施国梁在收尾。
谢禁庭从徐诉身边经过的时候,徐诉察觉到谢禁庭眉头皱着,手按着脖颈,突然有点担心。
送走病人,徐诉快步往楼上走,谢禁庭还在换衣服。我我帮你按按吧。徐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谢禁庭听见这话,抬眼扫了徐诉一眼,应声道:不用了,谢谢。
徐诉敛眉,听见谢禁庭跟他说谢谢,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谢禁庭说完,把柜门锁上,然后把换下来的洗手衣扔进篮子里,上楼写记录。
今天晚上是顾景值班,谢禁庭上楼的时候,顾景正准备把火腿肠放进泡面里。
看见谢禁庭招呼了一声:吃吗?
不吃。谢禁庭应声,然后走到工位上坐下。
顾景接着对姚一舟道:小孩,你要吃东西我柜子里你自己拿啊。
嗯,好,谢谢顾老师。姚一舟正在做谢禁庭刚刚交代他的事情,听见顾景这么说,笑着应声道。
诶,你上次柜子不是空了吗,我添了点东西进去。顾景接着对谢禁庭道。
谢禁庭听见顾景这话,起身抬手拉开柜子,就看见码的整整齐齐的泡面。
谢谢。
害,你跟我客气什么。顾景话音刚落,就听见办公室电话响了。
顾景把火腿肠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过去接电话:喂,心外。
哦,好的,我马上下来。顾景应声。
怎么了?谢禁庭开口问道。
妇科借床的那个,说体温和血压上来了,让我下去看看,我先下去了。
嗯。谢禁庭应声的同时,顾景已经走了,谢禁庭想起什么,偏头看了一眼顾景用《病历书写规范》压着的泡面,轻轻叹了一口气。
顾景走了之后,整个办公室就剩下谢禁庭和姚一舟两个人。
谢禁庭正打字,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
姚一舟离电话近起身接电话:喂,心外。
急诊,叫急会诊,患者男,68岁,突发胸背部疼痛6小时入院,行心脏大血管MRI(磁共振)示DeBakeyI型夹层(胸主动脉夹层动脉瘤起源于升主动脉并累及腹主动脉,很凶险的情况。),既往高血压,血压150/75mmHg。
对方语速很快,姚一舟反应过来,连忙叫了谢禁庭:谢老师,急诊,急会诊。
谢禁庭连忙起身,走到电话前:喂。
对面的人把刚刚那段话重复了一遍,接着道。
患者疼痛剧烈用了吗啡止痛,然后用了艾司洛尔降压。
心脏彩超做了吗?
做了,主动脉瓣少量反流,现在准备去做CT。
报病危了吗?
报了。
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
谢禁庭应声,接着想起什么提醒了一句:送去检查前患者家属签字了吧?
签了。
好。谢禁庭挂了电话,连忙往急诊那边赶。
他按了电梯,等了好一会儿,电梯一直下不来,谢禁庭在电梯厅稍微等了一会儿,接着往楼梯口那边走。
谢禁庭快到的时候,就听见广播的声音响起:3号楼急诊CT室成人999(医院急救广播说明3号楼CT室有人需要急救,通知附近的医务人员快速进行抢救。)
广播一连重复了三遍。
谢禁庭听见这个广播,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跑到急诊CT室,他们还没进去做CT,在旁边的休息间里。
谢医生。急诊科的人正在气管插管看见谢禁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来一些。
谢禁庭走到患者身边,扫了一眼。
患者刚刚突然开始呕吐,意识昏迷,紫绀加剧,考虑主动脉夹层破裂。
当患者出现上述反应的时候,在场所有医务人员的第一反应是,主动脉夹层破裂。
肾上腺素推了吗?
推了,没什么反应。
阿托品1mg,多巴胺20mg拿给我。谢禁庭扭头,跟旁边的人道。
老爷子躺在床上,嘴唇紫绀很严重,意识不清,身体微微颤抖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主动脉夹层破裂,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谢禁庭一颗心揪着,给患者注射抢救药品。
阿托品和多巴胺推了之后,患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皮氧和心率已经开始下来,三分钟不到,心脏已经停跳了。
所有人都在旁边站着,沉默着,(一般严重的主动脉夹层破裂之后所实施的抢救为象征性抢救),所有人都知道救不过来了。
四到六分钟以后,患者脑电活动完全消失,急诊科医生心情沉重地看了一眼时间,开口道:死亡时间,2点06分。
谢禁庭看着,开口问道:患者叫什么名字?
鲁牧。急诊科的医生应声。
谢禁庭走到门前,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出去。
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人听见动静,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道: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谢禁庭喉咙哽了哽,接着开口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太太的啜泣声,可能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她的哭声听着特别碎,哭起来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嘴里还喃喃着:老伴啊
谢禁庭听见这样的声音,只觉得揪心。
手被另外一双手握住的时候,谢禁庭愣了愣,过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抬眼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黑白交杂,穿着很干净,手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她很瘦,手上血管都有些突出来,握着谢禁庭的手,谢禁庭莫名觉得她的手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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