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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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无处不在(GL) 作者:或许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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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没有让信王失望,他一剑刺向安阳的同时,徐沐几乎本能的扑上来相救。他刺向安阳的一剑被拦下了,可徐沐却因施救而空门大开,正好给了信王攻击的绝佳机会。
    一剑划破了银甲,信王眼中喜色刚现,谁料下一刻就觉喉头一凉。
    徐沐微微偏了下头,正好躲过了喷薄而出的鲜血,只有星点的殷红染上了她的侧脸。
    这一下电光火石发生了太多,许多人尚且没反应过来,便见前一刻还拼死搏杀的信王忽然停下了动作。下一刻随着鲜血喷溅,他手中的长剑也叮当落地,旋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安阳被徐沐护在了身后,但她还是看到了信王双手捂喉,眼睛暴突的可怖模样。
    说实话,她有些被吓着了。哪怕在此之前她已经见识过战场,也看多了死人,可这个垂死之人变成自己熟悉的人,甚至就是自己长兄时,给人的感受便全然不同了。
    安阳在信王倒地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旋即她便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再看向那依旧持剑站立的人时,心中的惊吓便又换做了紧张。于是她再不看垂死的信王一眼,紧张的上前拉过徐沐,连声问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徐沐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信王。她看着他脱力跪倒,看着他徒劳的捂着喉咙,看着他喉间咯咯有声最后凄惨的死去,眼底那抹仇恨的火光终于缓缓熄灭。
    可大仇得报,她竟也没有多少欣喜,心里反倒觉出些空荡与茫然。
    也就在这时,徐沐听到了安阳的第二次询问。她回过头来看到安阳,大脑其实还没太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答道:我没事。
    安阳闻言似松了口气,旋即后怕与欣喜同时爬上心头,情绪倒比徐沐这个当事人更激烈些。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此刻的环境,张开手臂就一把抱住了徐沐,激动莫名:太好了,你终于报仇了,欺负过你的人终于死了!
    这一句话终于将徐沐从神游天外中拉回了神,她微微弯起了嘴角,抬手回抱住了安阳。她抱着安阳的力道比安阳抱着她还重,脑袋也贴下来,靠在了安阳颈间:是啊,真好,我终于报仇了。
    两人的情谊是旁人不懂的,但她们显然忘了,周遭还足足围了几圈禁军。
    围观了这一幕的禁军是何想法自不必说,想来不必等到第二日,长公主与徐将军的绯闻就能传得满城皆知。而城楼上同样围观了这一幕的皇帝却只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妹婿算是稳了他家皇妹是早动心了,就算徐沐不肯认,这一抱之后也跑不掉了。
    皇帝心情甚好,谁知刚这样想罢,下方就又出了变故。
    安阳抱着徐沐原本是满心的激动,结果抱着抱着就感觉有点不对了。徐沐身上穿着甲胄,抱着硬邦邦冷冰冰的,结果抱着抱着她就感觉腰腹间沾染了一片湿热,将她的衣裙都浸透了。激动的心情就此一滞,她本能的觉得不好,忙松手推开徐沐一看,却见自己粉色的衣裙已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毫无疑问,这血不是她的,而是眼前这人的。她低头仔细一瞧才发现,徐沐腰间的甲胄已经被划破了,鲜血正汩汩的往外冒,也不知她是怎么能说出没事的。
    反正不管徐沐觉得有没有事,安阳是觉得事大了。
    她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就成了一片空白,旋即下意识又冲上前去,替徐沐捂住了伤口:太医,太医,快去请太医来
    安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惶,难得没有了身为长公主该有的从容,替徐沐捂着伤口的手都在颤抖。而徐沐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安阳满手的血迹,似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受了伤。
    但她觉得没什么,因为久在战场,受伤不说家常便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伤势严重与否她心里其实有数。这伤是她之前挡在安阳面前时所受,当时是为了诱信王攻击,想要趁此机会一击毙敌。结果信王上当了,也确实死在了她的剑下,这一道小小的伤口便没被她放在眼里。
    徐沐见安阳急得都快哭了,自己也伸手捂住了伤口,同时安抚了一句:殿下放心,我没事。
    安阳之前就被她一句没事给骗了,这时候又听她说什么没事,当即就炸了:没事没事,你受伤流这么多血还说没事,是要重伤垂危了你才会说有事吗?!
    徐沐有幸又看到了小六炸毛的样子,莫名熟悉,也莫名有一点点想笑。
    当然,这时候她要敢笑,安阳能气得咬死她。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徐沐也不敢笑,她只是绷着脸又强调了一遍:只是一点点皮肉伤,敷点伤药止血就好,真的没事。
    安阳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还是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但听着徐沐沉稳笃定的声音又渐渐沉下心来,毕竟徐沐在她这里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可就在安阳决定相信的当口,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说着自己没事的徐沐,下一刻却忽然眼睛一闭就向她栽倒过来。安阳被她撞得连退了两步,一双小手却还是死死的将人抱住了。这让她显得有些狼狈,可比起外表的狼狈,更无措的是她此刻惊慌的心。
    周围的禁军赶紧帮忙将徐沐扶了起来,城楼上的皇帝也匆匆走了下来。结果皇帝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他家皇妹一面喊着太医,一面直接开口让人将徐将军送去她的永宁宫。
    这也行吧,总归永宁宫是比将军府近。
    第99章 目标
    徐沐确实没有骗安阳, 她腰间的伤只是普通的皮肉伤,不过是伤口有点大以至于出血较多罢了。而她忽然昏倒也不是因为受伤失血,实是这些天辛劳过甚, 本就体虚又没怎么休息, 再加上今日大仇得报造成的情绪激荡,这才一下子昏了过去。
    如此这般, 疗伤倒在其次, 主要还是休息。于是徐沐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入目也不是她熟悉的将军府卧房。
    徐沐睁眼看见头顶陌生的床帐,下意识便警觉起来,手往床榻上一撑便要起身。只是她刚一动作便牵扯到了腰间伤口,顿时疼得轻嘶一声,抬手捂住了伤口。
    不多时,掌心便有濡湿的感觉传来,想也知道是伤口崩裂。
    然而重新躺倒的徐沐却并不怎么慌张,因此疼痛刺激使她原本昏沉的大脑迅速清醒起来,昏迷前的种种也被她回想了起来信王伏诛, 她已大仇得报,便是现在身份暴露她也没什么遗憾了。大不了就用她这些年立下的功勋换自己的性命, 皇帝那么大方, 想必也不会不许。
    只这样一想,徐沐紧绷了多年的神经便彻底放松下来,紧接着从内而外生出了倦怠。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手还捂着崩裂的伤口,却一点动弹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不想探究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想管身上那点小伤,闭上眼再睡一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沐从来没这么放松过,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十七岁之前她是徐家的继承者,肩负着徐家军和镇守北疆的重担。十七岁之后她背负了血海深仇,还被先帝扔去了各种危险战场历练,每日里想的不是报仇就是保命,真是一日都没有懈怠过。
    到如今一切都放下了,徐沐颇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正好身下的床榻柔软又舒适,哪怕她刚睡了许久,这会儿心神一松也渐渐闭上了眼睛,再次涌上睡意。
    不过徐沐这回却没能如愿睡去,因为她刚闭上眼没多久,房门便被推开了。多年养成的警惕让她无法忽视,还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安阳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昨日诊断过后,安阳便知道徐沐昏倒是累的,打定了主意让她好好休息。今早她过来也怕打扰了徐沐休息,于是进门后特意放轻了脚步。结果还没等她走到床榻前,一抬眼就正对上了徐沐的眼睛,那双眼也不似往日凌厉,反而带着几分倦怠。
    安阳脚步顿了顿,眨眨眼,显出一点点心虚:那个,是我吵醒你了吗?
    徐沐浑身都透着懒散,眼神却很柔和,她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阳对上徐沐温柔的目光胆子就大了,她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床榻边坐下,而后笑道:这里是永宁宫的偏殿,我的寝宫,我自然在这里。
    徐沐闻言有些诧异,即便她无心探究所在,但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在永宁宫里她之前睁眼倒是认出这里应是某间宫室,想着当时在宫门前晕倒,皇帝将她这功臣安置在宫中请太医疗伤倒也正常。而且太医诊脉认出她身份,她一个女子留在宫中似乎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可永宁宫多多少少还是不同的,因为这里是长公主的寝宫,除非是安阳所请,否则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人安置到自己妹妹寝宫里。
    想到这里,徐沐又不觉有异了,毕竟她与安阳的情分与旁人不同,安阳收留她也无不可。
    安阳见徐沐没有多问,便也不解释,接着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睡够了吗?伤口还疼吗?我让太医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伤口应该已经结痂了吧?
    说着话,安阳也不见外,就想掀开被子看看事实上她也不需要见外了。因为昨日徐沐受伤,她为了保住对方的秘密,上药包扎都是亲力亲为。甚至就连徐沐染血的中衣她都给换下来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其实都已经看光了,也就没什么好避嫌了。
    徐沐见状却下意识拉住了被子,她倒不是没察觉身上的衣裳被换了,也不是在意自己穿着中衣被安阳看到有什么不妥。可她知道自己的伤口崩了,这会儿血都浸出来了,被安阳看到恐怕要被骂。
    小将军向来不怕小六炸毛,但这一回她就莫名有点心虚。
    不得不说,徐沐了解安阳的同时,安阳也是同样的了解徐沐。哪怕她装得极是镇定,安阳也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那一点心虚,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好: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徐沐见瞒不过,还是说了:就,今早醒来动作有点大,伤口崩裂了。
    安阳听到这话顿时急了,忙伸手去拽徐沐的被子:你伤口崩了你不早说,还跟我说这些废话,快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说话间,徐沐也放了手,于是安阳一眼就看到了她雪白中衣上浸出的大片殷红,连掀开的被褥上都染了一片。长公主当时脸色就变了,气得想要骂对方一顿,又实在不怎么会骂人。于是自己堵着一口气,忙不迭又去寻伤药绷带回来,重新帮徐沐处理伤口。
    亲手换的中衣,又被她亲手解开,安阳黑着张脸去解徐沐的绷带。
    徐沐敞着衣襟却相当不自在,她先是别过了脸,又要去接安阳手里的东西:我,我自己来吧。从前我也经常自己处理,做这些很顺手的。
    小将军大抵是说错了话,长公主听罢脸色更黑了,身上都透出几分冷意:不用,我来,免得你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弄伤了。
    安阳的语气不怎么好,但动作却很小心,清理伤口上药包扎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对方。徐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先前的不自在更多了,纵使别过了脸,还是将她红得要滴血的耳朵露了出来,也将她此刻的羞赧暴露无遗。
    好在宫廷秘药确实是好,伤药刚一敷上,几乎立刻便止住了血。安阳又往伤口上垫了块棉布,然后才用绷带一圈圈将伤口包扎起来。
    徐沐伤的是腰腹,安阳缠绷带时便要将她整个腰身缠上,于是每缠一圈都像是一次拥抱。
    好几次徐沐想要开口换自己动手,可不知为何最后都没有将话说出来,只任由对方施为。她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安阳一眼,却见安阳一本正经甚至脸色都不太好,于是心中微微生出的那点涟漪也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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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处理得很快,哪怕长公主的动作并不算熟稔,却足够小心也足够细致。
    安阳没有察觉到徐沐的情绪变化,她替徐沐处理伤口时,甚至也没有生出多少旖旎来。哪怕她心里早就对面前这个人动心了,可解开衣衫,她看到对方身上那一道道的旧伤,又哪里还能生出什么旖旎心思来?满心满眼,都只余心疼罢了。
    终于,伤口处理完了,绷带也重新缠好了。徐沐松了口气正要将衣襟拢好,就听安阳低声说道:中衣上都是血,别穿这件了,我去给你拿新的。
    说完这话,安阳也没等徐沐拒绝,便径自出去了。
    永宁宫是长公主的寝宫,整座宫殿再没有第二个主子,因此这座偏殿其实一直都是空置着的。这里自然也不会有新衣准备,不过安阳来回倒很快,不多时便拿着件崭新的中衣回来了。
    毫无疑问,这件中衣是安阳的,哪怕她还没穿过,徐沐也在衣裳上嗅到了与她身上同样的熏香。
    这一回徐沐终于没再妥协,她主动接过了中衣,说道:伤口已经止血处理好了,换衣裳我自己来就可以,不必再劳烦殿下了。
    安阳仍旧不太高兴的样子,但也没拒绝徐沐,更没有避开的意思。
    徐沐仍旧有点尴尬,但转念一想两人都是女子,被安阳看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曾经作为似雪,作为小六,徐沐毫无防备之下应该也没少被对方瞧见。
    这样一想,徐沐便又坦然了,她也没开口逐客,只是微微转过身子便脱下了衣衫。
    染血的中衣被褪下,徐沐拿起新衣正要穿上,却感觉自己肩胛被轻轻碰了下。她穿衣的动作微微一顿,就听身后安阳有些低哑的声音传来: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当年明明没有的。还有这里,这里,这些伤,这么多伤
    身上一处处伤疤被触碰,身后传来的声音渐渐似带了哽咽。
    徐沐突然就有点慌张,忙不迭将衣裳穿好,遮住了这些丑陋的疤痕,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出入战场,总是会受伤的。
    安阳当然知道战场厮杀并非儿戏,受伤也是正常的,就像当初徐沐孤军深入草原,看似意气风发,可其实她也有受伤的时候。只不过那时总有安阳陪着,有危险也有安阳提醒,徐沐受的也多是些小伤。可现在再看她这一身的伤,说她这些年出生入死,真不是夸张。
    有那么一瞬间,安阳身子对自己已逝的父亲生出了恨意如果不是他处事不公,如果不是他有意打压,徐沐哪里需要经历这些?
    别看徐沐嘴上说得轻松,可安阳却没忘记她其实也是个姑娘,哪有姑娘不在意满身伤疤的?!
    徐沐穿好了衣裳,没听见安阳再说什么,回过头却见她眼中都是泪。安阳心疼她,徐沐也心疼安阳,于是跪坐起身扯着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报完仇了,之后再不必像从前那样。
    安阳原本还只是含着泪,被她这一擦,眼泪却是掉得愈发凶了。她抬手抱住了徐沐,将脸埋在她肩膀上,泪水几乎将新换的衣裳打湿:我让吴太医给你调理身体,我给你找祛疤的药,我去求皇兄让你再也不要上战场,我要你一直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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