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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 作者:东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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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林重檀出事了?
我心里慌乱,立即去推末尾的房门,可房门锁上了,怎么推都推不开。我喊几声檀生没人应,正想去试试窗户能不能开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小笛。
我回过头,看见林重檀从门后走出来。
第122章 立春(1)
他衣服整齐,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书看完了?林重檀走到我面前,温声问。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围着他打量一圈,好像真的没受伤,那地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不由看向房内,但林重檀却在此时捂住我眼睛,刚刚里面在杀鸡,有些血腥,你还是别看了。
杀鸡?可这不是厨房啊。我迷惑不解,林重檀却搂着我往回走,最近你温书辛苦,我就让人买了很多东西,厨房没地能杀鸡了,所以只能暂时在这间房杀。
我还要再问,但他忽地亲我一口。被林重檀一亲,我要说的话登时被迫吞了回去。这人太过分了,居然光天化日就在廊下压着我亲,若非有美人靠的扶栏,我非要摔进廊外的花丛里。
莲子羹还热在灶上,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端过来。林重檀松开我时,我手脚有些发软,不免气闷地瞪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却又被他拉回来。
他拿出丝帕仔细将我唇擦了一遍,才重新松手。
我耳朵止不住发烫,连忙闷头往房里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杀鸡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算了,喝莲子羹的时候再问。
喝完莲子羹,我正准备问林重檀事情,可话到嘴边停住了。
等等,我想问林重檀什么来着?
我虽努力想,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最后只能跟林重檀说:我好像有事情问你,可我不记得是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想问我们时候出去玩?
林重檀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他接着说:你这段时间读书辛苦了,前几日的小考,盛博士夸你进步许多,我想我们是时候出去转转,整日闷在房里也不好,对不对?
他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林重檀开始跟我描绘我出去玩能见到什么,玩到什么,我瞬间心动了。
我其实一直想出去玩,可无论是在姑苏,还是在京城太学,课业繁重,我根本没时间出去玩,也不敢出去玩。
那盛博士会生气吗?我们就这样出去玩?我问林重檀。
林重檀说:不会,他也支持我们出去散散心。
林重檀真是说做就做,当日就收拾起行李。更为夸张的是,我睡醒睁眼,发现自己不在往日的房间里,而是在毡帐里。我呆了好一会,才松开怀中布娃娃起身下榻。
我披着外袍走出帐篷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是草原?
草原上的一群白点是羊?
微凉的风吹拂到我面上,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我以手挡在额前,前方不远处还有碧蓝的湖泊,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成了天然的宝石。
这里没有层楼叠榭,也不是贝阙珠宫,茫茫的草原跟京城、跟姑苏比,都可以说简陋,可它虽不精致奢华,却有最自然最壮哉的美景,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开阔二字,无论是景,还是心境。
我看到林重檀了,原来他在不远处煮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重檀下厨,都说君子远庖厨,他看上去极熟练,像是做过很多回。
我走到林重檀身旁蹲下,鼻子已经闻到食物的香味。林重檀听见动静,偏头看我一眼,随后他极其自然地拉过我,一个吻落在我腮边,早膳还过一会就好了。
我连脸都没洗,他他就亲我。
我不免伸手捂住脸颊,又冲回毡帐。洗漱的用具都在屏风后,我洗脸时发现屏风后居然还有一面落地的西洋镜。我原先都只听旁人说起过西洋镜,还未亲眼见过。
这西洋镜照人可真清楚,我伸手摸了摸镜子,入手冰冰凉凉的。
用完早膳,日头还不算烈,
我看到在草原上吃草的羊,有些忍不住去追它们。它们大多都跑得很快,唯独有一只笨笨的,被我捉住。
我看它浑身软绵绵,就试着把脸埋进去。
啊,不好闻!
我皱着鼻子松开被我抱住的羊,那羊从我虎口逃生,总算飞快地溜走了。我目送羊跑远,准备往回走,就看到林重檀站在不远处笑。
他刚刚肯定是看到我那个蠢样子了,我顿觉尴尬,但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走回去。好在林重檀没有提刚刚的事情,让我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是到了晚上
我微微抬头看着埋在我肚子上的林重檀,你、你这是做什么?
吸羊。林重檀明显是在取笑我,他抬眼时,眼里尽是笑意。我羞得无地自容,只能推开他,往被子里钻。
林重檀拦住我,小笛,我有样东西想送你。
我停下动作,但还是不敢回头看他。没几息我感觉我手上多了样东西,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转头去看,我手上多了一串手链。
手链由颗颗饱满雪白的珠子组成,被红绳相连。手链精巧,连锁扣都是我的生肖小羊式样。
这个很贵吧?你干嘛给我送这么贵的东西?我一看珠子,就觉得此物定非凡品,真真是一点杂质都没有。
林重檀正盯着我手中的雪珠手链,听闻我的话,对我说:钱财乃外物,重点是你喜不喜欢。
他好像很紧张这个问题,问时双眸紧盯着我的脸。
我轻摸着手上的雪珠手链,诚实地点头,同时在心中大呼糟糕。昨日我本准备偷偷将要送给林重檀的毛笔塞进行李,可林重檀一直在收拾,我根本找不到机会,而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在这里了。
书上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抬眸看向林重檀,因为要入睡,他此时未束发,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也多了几分亲近。我撑起身体,虽不是第一次主动亲林重檀,但每次亲他的时候,我都难免羞怯。
我效仿他往日那样去亲他,只是没能效仿多久。
晃晃灯火下,我陡然明白世人为何一见到林重檀,就对他备有好感。就算皮囊最终都是红粉骷髅,白骨皮肉,林重檀也是有着我见过最美皮囊的人。雪的肤,赤的唇,乌眉下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我,眼珠如龙含骊珠一动不动。
我被迫仰起头,手指抓住林重檀垂下来的一束头发。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的时候,他又一次停了下来。
我看向林重檀,他耳垂很红,声音也有些低哑。
睡觉吧。他想将被子盖住我。
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将被子踢开,还还反压住林重檀,更甚的是,我、我居然轻挪后腰下方。没几息,我就羞得无地自容,又想躲被子里。
但我失败了。
毡帐上绣的忍冬花在我眼前摇摇荡荡,胭脂香不知道是从哪里沁出来的,如纱如雾,将人围住。
这一夜我彻底意识到西洋镜照人有多清楚,我气得捶打林重檀,只是捶打他也无用,最后我只能自己闭上眼睛不看。
只是视觉能屏蔽,听觉却不能。
林重檀跟我说他向牧民短期租了地方,我们在这里住个十几日,再换个地方玩。那群羊就是牧民的,听林重檀说,那群羊被养得很乖,每日会自己回羊圈。
这段日子,我时常睡到日上三竿,我认为不是我的错,都是林重檀的错,如果不是他荒唐那么久,我也不会起不来。
但不得不说,我久违地过了一段自在日子。
有时候林重檀会很早将我从榻上抱起来,带我去看日出。清晨的草原很冷,我缩在林重檀的怀里,眺望远方的天际。在金乌彻底爬上苍穹的时候,我们轻轻地亲嘴。
有时候我会用丝巾遮住脸,躺在草原上。那群羊的好奇心很重,时不时过来一只看看我。它们还对我的丝巾感兴趣,居然张嘴咬。
若非我翻身及时,恐怕就要咬在我脸上。
我晚上跟林重檀说这事时,他正在帮我沐浴。令我没想到的是,林重檀竟然比羊还过分,抓着我的小臂咬了一口。
我吃惊地望着他,他却说是我手臂太白太嫩,所以他才控制不住咬一口。
我觉得林重檀是狡辩,刚想咬回去,林重檀表情陡然严肃,他看向毡帐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到帐布,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檀生?我喊他。
他回过头,把手里巾帕递给我,小笛,你自己洗一会,我出去看看。
林重檀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原来是来了个云游的僧人。因那僧人干粮吃完,林重檀打包了些吃食给他,还装满水囊。僧人为表感谢,送了本经书。
林重檀随手将佛经搁在浴桶旁的杌子上,继续帮我沐浴。而我今日心中有个计划,林重檀一直不肯把手套脱下来给我看,他不仅不肯脱手套,连跟我行那档子事时,上衣都不愿意褪去。
我猜他身上也有伤,所以才不肯脱。
为了计划成功,我把自己脸皮都豁出去了。屏风后新摆了一张美人榻,我小腿压在榻上,旁边就是该死的西洋镜。**才行,真**而至。外面突然狂风骤雨,惊雷不断,我吓得登时缩林重檀怀里,他也伸手抱住我,不断安抚,又对我说:小笛,我抱你回床上吧,今晚今晚罢了。
不行,弓已拉开,岂能回头,只是我的确怕外面的雷雨,忍不住瑟缩在林重檀怀里。其实我心中觉得羞愧,我是男子,却这般怕打雷。
但林重檀没嘲笑我,他似乎能理解我的恐惧。我不禁抬头看向林重檀,他正低头望着我,见状,极其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也是百般呵护的意思,别怕,我在这里。
双手愈发抱紧我。
好奇怪,林重檀看上去也很紧张,不过好像不是紧张雷雨,更像是紧张我。
外面的雷雨仿佛没有那么骇人了,我在心中想道。为了印证我自己的想法,我重新坐直起来,林重檀眼中浮现惊讶和担忧,他当即想重新抱我入怀,但被我制止了。我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我顿了下,才接着说,有你在这里,我不怕。
雷雨纵然恐怖,可我现在身边有林重檀。
过了一会,我压住心中的羞耻,重新绕回原来的话题,逼林重檀将手套摘下,你、你要是不摘,我就就
林重檀面颊有些红,他定定望着我,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又松,松开又握紧。我见他这样,只能再给些甜头。可没多久,我自己口干舌燥,便伸直手臂去端水喝。
瓷杯放在佛经的旁边,我拿的时候不慎将佛经碰到地上。经书掉在地上时,翻开了。
只随意一眼,我就看清上面的佛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逢舒,诸法因缘生,我说此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痛不可免,劫不可躲,也许这正是缘法。
谁?谁在说话?
从羲,母妃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一切可放心。
到底是谁在我脑海中说话?
逢舒是谁?从羲又是谁?!
惊雷一声,手里的瓷杯猛然摔落在地,碎成七零八落。
林重檀手还放在我腰上,见我摔了瓷杯,忙坐起问我有没有伤到手。因为这个动作,我不得已闷哼一声,眼泪莫名蒙上双眸。
毡帐将疾风横雨隔绝在外,帐内暖意融融。西洋镜旁的烛火发出噼啪的声响,远比铜镜清晰的镜中映出亲密无间。
第123章 立春(2)
小笛?
林重檀正盯着我,左手还攥着我的手。他看到我眼中的泪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伸手用指腹擦掉我掉下来的泪水,是疼吗?
他低声问。
我缓慢地摇了下头,我想跟林重檀说我现在好奇怪,我能听见别人的声音,那些人在我脑海里说话,一下子叫我从羲,一会儿又叫我逢舒。
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我茫茫然地转头看向西洋镜,镜中人也看着我,他长发落了一身,双颊绯红,与旁边人维持着如胶如漆的状态。
是我被雷声短暂弄出了幻觉罢了,什么声音都没有,是我听错了。我搂住林重檀的脖颈,说不清是欲盖弥彰,还是自暴自弃,我继续主动地吃下。但没多久,属于我的大片记忆还是回到了我脑海中。
我是姜从羲,是邶朝九皇子,我来北国是为议和一事。我的母妃、父皇、师父,那些亲朋好友都在等我回去。
我手指越收越紧,动作从缓到停,林重檀似乎也察觉出我的异样,他什么话都不说地看着我,直至我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
我用了十足的力气,他被我打偏了脸,肤光胜雪的脸颊也显出清晰的指印。
林重檀慢慢转回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脸对我笑,他轻轻扯了下唇,打完了吗?还要再打吗?
我打完人的手不禁颤抖,此时我甚至还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这让我觉得无比的羞辱。更让我觉得羞辱的是我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我像个被他戏弄的小丑,整日只知道缠着他。尤其是我居然以那种下贱的样子主动勾他,怕是秦楼楚馆的妓子见到我这样都要甘拜下风。
我没有再动手打林重檀,打人又有什么意思,我只想早点回去,我不想再见到林重檀。可就在我要起来的时候,林重檀握着我的腰身摁了回去。
他不许我起。
林重檀!我从牙关里挤出他的名字。
他却完全无视我的怒火,我不可能放你走,小笛。
我讽刺地笑出声,其实我不知道我笑的到底是他,还是我自己,这样有意思吗?林重檀,你觉得我们两个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我极想控制我的愤怒,可我真的忍不住。我来北国不是为了天天喝着药,给林重檀当暖床的玩意儿。
就算他以爱为名,可他却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忘掉一切,忘掉家国抱负,忘掉亲朋好友。
是他林重檀先说的两清,也是他不顾我的意愿,用这种肮脏手段让我在他身边!
他心里会觉得高兴吗?
还是说这并非以爱为名,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
林重檀沉默了会,你是担心北国和蒙古联手的事吗?放心,不会有这件事发生。蒙古的探子知道你们到了北国,我将你藏起来,也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北国攻打邶朝的决心。实则上,我早已给邶朝送了信,开战之日即是邶朝和北国前后围击蒙古之日,现在已经在收网了,不日蒙古就会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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