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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他了他最爱你 作者:一节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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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轲抬眼瞥向赵老头手里的酒,你有高血压,也别喝了。
赵老头:
小兔崽子滚回北城去!
周时轲和杨上臣躲到阳台去乘凉吹风了,餐厅靠着长江边上,城市上空五颜六色的灯束投在江面,轮船路过时搅得油画一样的江面全花掉了。
杨上臣趴在阳台上,啧啧两声,这么看着,江城也挺不错的。
有时间带你去吃热干面。
我就配吃一面?我来是吃面的?
周时轲想了想,唐冬冬是地道的江城人,他懂吃,让他带你。
杨上臣听见这个名字脸立马一垮,滚蛋。
两人正说着,就有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走过来,举着酒杯对周时轲说:我我是您的粉丝,您的所有歌我都听过。
周时轲看着对方,浅浅地笑了,你觉得哪一首最好听?眉眼一挑,像只妖孽。
男生的眼神划过一抹局促,扣着酒杯的指节紧张得泛白。
杨上臣在旁边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男生的脸立刻就红爆了。
周时轲见人难堪了,顿了顿,拎着酒瓶轻轻和对方碰了碰,轻声道:滚吧。
你搭理他干嘛?杨上臣轻蔑道,现在所有行业都这样,只要他想巴结,那他就是想巴结的人的粉丝,估计连你唱什么类型的歌都不知道。
周时轲趴在阳台上看着底下路上的人来人往,讨口饭吃,都不容易。
那你让人家滚?
态度太好了,我怕人家半夜敲我门,周时轲笑着说的,眼里却没笑意,烦。
去年周时轲去一个节目当嘉宾,他用脑子太厉害,睡觉越发变得沉,雷打不醒,就算醒了,也是晕晕乎乎的没半个小时回不了神。
结果半夜就被节目里的一个艺人敲了门,锲而不舍敲了七八分钟终于把周时轲吵醒了,周时轲炸了毛,一脸戾气地盯着门口的人,实际上眼神神思都是涣散的。
那人见周时轲不说话,因为对方是默许了,直接跪在了周时轲脚下。
周时轲下身被他握住的时候终于回了神,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听见周时轲给节目负责人打电话,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对面,劈头盖脸一顿冷嘲热讽。
第二天,节目上就没见那个男生了,现在听说在一家便利店干收银。
周时轲很反感这一类事情。
圈子里睡来睡去,你睡我老婆我睡你男人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只要不搞他头上,他权当八卦听了就忘。
烟,烟给我一支。周时轲嘴里说着,手已经在杨上臣裤子口袋里开始摸了。
杨上臣弯腰捂住口袋,大姐姐说不让你抽!
我三个月没碰了,快点儿。
对峙下来,杨上臣总是输的那一个,他小心翼翼地给周时轲拿了一支,抽了记得漱口,赵老头是大姐姐的老师,他知道了又得告状。
两个人跟小学生似的躲在阳台合计了半天,最后周时轲才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杨上臣肩膀,我去个洗手间。
杨上臣:
周时轲太自然了,他被唱歌耽误了,他应该去当演员。
包厢本来有自己的洗手间,但周时轲不想被赵老头逮到,就到了外边走廊里的共用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灯光可能是出了点儿什么毛病,特别昏暗,以至于外头的光照进来,洗手间像是根本没开灯一样。
周时轲把烟拿在指间,才想起来他没找杨上臣要打火机。
只能又转身回包厢搞个打火机来。
他一扭头,就撞上一个人。
抱歉。周时轲随口说了一句,就要绕过去。
我有火。对方的声音有一种很奇异的沙哑,声线音色都很少见,入耳有些僵硬的不自然。
周时轲对声音很敏感,他抬眼看向来人。
对方很高,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穿一身黑,大热天的,就算餐厅里有空调,但温度也没低到可以穿外套的地步,更何况还戴着口罩和帽子。
可周时轲却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不疾不徐的淡然,行为艺术吗?
周时轲把烟含在嘴里,对方捺燃了火,他垂眸将烟点上去,火光闪烁,周时轲长而疏朗的眼睫也随着闪烁的火光隐约颤动着。
对方隐匿在衣领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烟草入口,袭进喉间,周时轲靠在墙上缓缓闭上眼睛,耳边那诡异的沙哑嗓音又响了起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
周时轲斜睨了这人一眼,嘁了一声,哦,忘记说谢谢了。
他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情,这时候的不悦已经写在脸上了。
旁边那人一直没走,他不像是来上厕所的,周时轲再次看向他,偶然对上对方的视线,尽管室内昏暗,对方眼神有着一种几乎偏执的专注。
周时轲手一抖,一截烟灰就掉在了手背上,他抬手甩掉,再次抬眼的时候,那人却已经离开了。
像是专门来给他借火的。
男人出去了,一出去边扯下了口罩,摘了帽子,都拿在手里,他眉眼间那种只针对某人的偏执的专注散去,恢复成平日里温和的假象。
再相见的感觉难以形容,他几乎差点当着周时轲的面落下泪来。
他大步走出餐厅,靠在车门上的赵盱立马迎了上去,接过对方手里的帽子口罩,小声问道:傅总,您见到人了?
因为赵盱感知到傅斯冕现在心情不错。
赵盱抬头望着天,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吧,这两年,他第一次见傅斯冕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你们说话了?本来赵盱想问的是阿轲这次没揍你,但那好像有点太不给傅斯冕面子了,所以他问得含蓄了一点儿。
傅斯冕靠在后座,手指懒洋洋搭在膝盖上,一脸闲适。
嗯。
赵盱也心情激荡,老板开心,他们打工的才有好日子过,特别是他这种啥都干的特助。
你们说了什么?
傅斯冕:他要抽烟,我给他借了火。
赵盱握着方向盘,想了想,还有呢?
车内陷入一种沉默,一种让赵盱觉得尴尬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愚蠢的沉默。
所以赵盱立马转移了话题,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给周时轲剧组订水果我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按最好的果切水准来的。
是匿名的,反正就说是他的粉丝,他也不知道是谁。赵盱说。
但赵盱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他从后视镜里头去看傅斯冕,发现傅斯冕压根没听,他耷着眼皮,赵盱能理解对方现在出神,朝思暮想两年的人出现在眼前,哪怕只是碰个面,他都能感知到傅斯冕现在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温和舒适了。
周时轲抽了烟,在外边散了味儿才回去,杨上臣在玩手机,听见开门声,怎么才回来?
没火。周时轲坐下,喝了口水,看了眼四周,赵老头儿呢?
头疼,去医院了。
我待会儿去看看他,周时轲用湿巾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了一遍手指,在洗手间碰见个怪人。
杨上臣没怎么听:嗯?
周时轲说了刚刚在洗手间的事情,杨上臣抬起头,皱了皱眉,私生?
不太像。周时轲想,他应该没有一米八几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私生,算了,我先走了,我去医院一趟,你吃完了回酒店。
赵老头在公司里帮了周时萱不少,周氏遇到难处的时候他也没走,反倒还给出了很重要的建议和意见,周时萱很敬重他。
杨上臣也知道,他让周时轲注意别被粉丝围了,拎起一瓶酒就去和那几个小演员喝酒去了。
助理开车送周时轲去医院。
周时轲一直在提醒他怎么走,导航导错了他都知道,小李惊讶道:哥,你怎么知道啊?
周时轲:废话,我在江城呆了好几年。
小李哇哦了一声,不过他不是很能明白,周家在北城,周时轲在江城,就像没了翅膀的鸟,读书吗?
谈恋爱。周时轲语气淡淡的。
小李没想到周时轲就这么随意地把谈恋爱几个字说出来,他立马关上车窗,打开空调,往外头看了看,很是防备,然后他才开始放心大胆的八卦。
跟谁啊,她漂亮吗?
周时轲没说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下意识地以为那人是女生。
周时轲笑了一声,他很帅。
很帅?小李默默重复了一遍,很帅?男的?!
男的啊小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能让周时轲看上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以至于之后的时间,他看见周时轲就会好奇对方前任是啥样,得是啥样才能被周时轲看上啊。
很漂亮?
应该很漂亮吧?
周时轲的戏份在第二天下午,他自己撑着伞下车,小李和小张被南方太阳晒炸了,他俩跟在周时轲身后,满脸通红的模样和清清爽爽的周时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正好是休息时间,赵老头打着点滴,摇着扇子在躺椅边上假寐。
看见周时轲过来就掀起一边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合上了。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你的镜头还得等两个小时,他说完,叹了口气,垮掉了哦,年轻这辈儿一个演技好的都还没出来哦。
周时轲接过副导演递过来的水,我不是吗?
你?赵老头嗤笑一声,唱你的歌去吧,你流量可以,够吃一辈子了。
您骂我做什么?
流量怎么就是骂你了?
有人说是你粉丝,给剧组送了水果过来,我让人给你留了的。
什么水果还是我没吃过的,稀罕。周时轲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不好拂了老头子的好意,他一站起来,就有人已经把两盒果切递了过来。
外包装是白色的,上边一行字母,这是江城最高档水果店的标识,水果绝对选当季进口或者国内最好的,果切也按价格分档,白色是最高那档的,一般来说,一盒没低于过七百块。
破费了。
周时轲那会在江城读高中,第一次吃的就是这家的水果。
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傅斯冕买的,里头有三分之一是芒果。
周时轲解开两边的扣子,揭开盖子,白葡萄,菠萝,荔枝
这家是最喜欢用芒果做点缀的,很少有不放芒果的时候。
这一次,没有芒果。
第59章
周时轲心不在焉地听着赵老头在旁边说等会他演的时候的注意事项。
把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我收一收,知道什么是实习医生吗?反正你跟在几个老师后边就行。
到时候挨打是借位,要是小演员把你碰到了,别跟人急啊。
唔,周时轲吃着葡萄,甜滋滋的,你不是不拍借位的吗?
你要是想真挨打,赵老头躺在躺椅上边摇扇子边斜睨着周时轲,我是没意见的。
周时轲把水果递到助理手里,我有意见,我下个月还有粉丝见面会呢,打残了没法见人。
你现在就见得了人?赵老头就见不得小孩儿娇气脾气差的这样儿,非得说上两句。
挺帅的啊周时轲扭头看小李,小李狠狠点头,对啊,哥你超帅的哦!
得到肯定答案,周时轲才看向赵老头,微笑道:见得。
赵老头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举着手中的扇子就给了周时轲一下。
天气炎热,太阳挂在当空炙烤着,什么东西都晒得蔫头巴脑的。
过了半天,赵老头低声说:听你姐说,你一直没找对象,我给你介绍一个,我有个学生,人不错,长得也好,家世也配得上你,考虑考虑?
小李给周时轲也搞了一把躺椅,周时轲脸上盖着杂志,旁边立着小风扇,陡然听见赵老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他把杂志从脸上扒拉下来,最近电影行业变萧条了?以至于您都干起媒婆的副业了?让周总给您多分点成,挺心酸的,一大把年纪了。
赵老头:
你是学着周时旬那张破嘴了!赵老头恨恨地说道,眉毛都气飞了起来。
周时轲笑起来,眉眼狂妄散开,挑眉一笑让人看得眼睛都晕了神。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左右,周时轲快睡着了,被小李叫醒,哥,开工了。
睁眼,周时轲便看见化妆师拎着箱子站在棚子里。
他撑着椅子坐起来,来吧。
小李捧着一杯冰水,犹犹豫豫说道:得拍大半个月呢,要不还是跟赵导要个休息间吧?
一般来说,周时轲这种身份,不管是多大或者多不起眼的小角色,都一定是会有自己的个人休息室,就算剧组没安排,周时萱也会给他安排。
但周时轲懒得要,他戏份不多,又不是主角,没必要搞那么特殊,引人注目。
于是一贯跟着周时轲的助理也变得娇生惯养起来,此时此刻反而不习惯了。
主要还是为周时轲考虑,这虽然是室内,可人多眼杂的,那太阳穿透玻璃照进来,一样晒,紫外线多毒啊。
南方太阳实在是太毒了。
周时轲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在脸上弄,微张嘴唇,不用。
小李点点头,递过去水,哥,喝水不?
不喝。周时轲摆摆手,过了一会儿,他撩起眼皮,弄一箱我经常喝的酒送到我房间,明天没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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