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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作者:苏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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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晌午时分,明明该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却忽的下起雨来。赵如意女官之身,不比赵惜柔空闲多。赵如意又非赵国公夫人亲女,再母慈女孝也是有限,把立场分说了个明白,便也罢了。
福宁宫一堆的事体还等着赵如意,却又被赵钦扔了件事。
“下个月是太后娘娘千秋,你瞧着办。”
赵如意的目光扫过赵钦的脸,外头是雷电的暴躁声音。赵如意感觉到他的手攀上来,男人的指节是这样粗粝,赵如意重又回眸望过去,见到的是赵钦带着笑意的眼睛。
赵如意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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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公夫人约莫又劝了赵惜柔近半个时辰,等外头雨势渐小了,赵国公夫人便道:
“命妇请安的时辰都有定例,娘娘,我这就回了。”
虽说母亲说的话叫赵惜柔不喜,但到底是生母,赵惜柔又一向是孝顺的,此时眼眶也有些湿了,那帕子擦了擦,哽哽咽咽道:
“我送母亲。”
赵国公夫人又叹了口气,明明不是那样儿女情长的人,此时却分外善感起来。
“我本就说你不适合宫中,是你父亲当年执意要送你潜邸。如今万事休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世上事啊,你不惹着人,凭你国公府嫡女的出身,一世平安还是有的。”
赵惜柔的千般不愿万般不甘都写在脸上,赵国公夫人捏捏女儿的手,最终将手上的那一串楠木数珠赠与了她。
“若是心不静的时候,数一数珠子念一念佛经,方知万事不过虚妄。”
其实赵国公夫人并非不争之人,只是女儿天资如此,不是不愿争,而是不能争!赵惜柔点头,赵国公夫人摸摸女儿的头发,心头万般酸楚,终没说话。
对于母亲的话,赵惜柔终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想也明白,她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入宫后虽有波折,但先皇后贤良,宫中未有不平之事,赵惜柔虽是个婕妤,却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唯有在赵如意身上跌了跤。
她不喜欢赵如意,本想着打发也就打发了,没成想这蓬头垢面的丫头竟翻了身。赵惜柔一向高傲,却也糊涂,又有崔选侍天长日久的挑拨,赵惜柔对赵如意的恨,绝非赵国公夫人三言两语便可转圜。
只是哪里还有她恨的时间,赵国公夫人在回府路上,反复咀嚼赵如意方才话中之意,一时竟浑身冰凉,良久良久,方痛悔似的闭上眼。大局已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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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估计就完结啦~
第65章 终章
赵钦近来事多,边关新拨调的楚将军连胜三场,直打的胡虏败退,赵钦在福宁宫用过晚膳后便去了清凉殿议事。赵如意夜里无聊,便独自在书房超经。
当她抄完第五品——如理实见分时,见自己在宣纸上写的工整字迹,只见上头写:“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心中一时不知是否该有所悟,只觉不是滋味,心里怪没着落的。
约是人定,外头忽传来一阵喧嚷,她将最后一笔勾完方不紧不慢地出门迎他。四季有变幻,往来成古今,似乎唯有他一直都在。
一如赵如意最知赵钦,赵钦一样最知赵如意。今日见完赵国公夫人后赵如意就一直魂不守舍。从前若是在清凉殿忙到亥时,他必是要夜宿清凉殿的,唯今日。韦相因此有缘与当今与清凉殿门口分别,告退时甚至想,听闻天子自先后故去,哀痛至极,对后宫颇是平淡,怎的今日?不过这到底是天子闺内之事,韦相身为相辅,他既不是言官,也不是那等八卦的碎嘴婆子,对于此类疑惑自然只是想想便作罢。老神在在的于宫门口坐上轿子回了自己府中。
赵钦这个时辰回来赵如意亦觉惊讶,但她素来心细,略一想想便明白他所为为何,心中的感动不是作假,再抬头时眼中隐现泪光。赵如意生性刚强,这样的人的眼泪值得尊重,而她的泪落在赵钦心头,自然又再添一层心软。
“晚上风大,进去说。”
包括赵如意在内,福宁宫一干人早对赵侍御超然的待遇见怪不怪,赵钦现在更是有意抬举她的身份,竟上前一步携了她的手,剩下的路程,邀她同往。
夜极深,一盏盏宫灯照出灯罩上的盛景,像是一个美满的故事又像是谁的一生。明黄的寝衣贴在他身上,微微敞开的领子隐可窥见他宽厚的胸膛,赵如意独坐灯下,松松挽起的发髻自然垂下几缕碎发,她一贯从容,此时脸上竟有茫然的哀色。
赵钦因此又再一恸。
“如意。”
他轻轻唤她,将她从思维的困境里拽出来,只见她的眼神开始渐渐聚焦。像是为了安抚她似的,他看着她笑了笑,他的笑容让她终于感受到某种许久不能感受的真实。
她想起自己曾与他说,先学不相疑,再学不相负。
“阿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他笑了笑,温柔的像是可以骗过岁月,像是回到最初的简单和美好,本来要开口的嗓子竟有一点发堵,她话未开口,泪就先流了出来。
翌日,天子早朝,声言自己在民间时曾受一女子之恩,后与这女子定亲又离散,如今故人重见,后位空悬,为报恩也为还情,他将迎娶此女为后。而就在最机敏的言官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钦又在朝中放了第二个雷,即这女子也不是普通民女,而是赵国公之女,今福宁宫大侍御,更得太后眼缘,出身高贵,端庄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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