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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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马西平 作者:一张小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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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的病伤害了他,伤害了他的家人!远远超过了他们对我的好。我也没有信心治好我的病!”
    倪培没有立即说话,密集的对话似乎消耗了她所有力气,她的肩膀跟着塌了下去,但她仍没有忘记笑。
    “你就非觉得是我毁了你,是我以一己之力让你得病的?”
    倪末有点想要离开了,即便她早就知道见面并不会带来好情绪,也知道倪培不可能承认她所做过的事情,但倪培的言语跟动作仍旧让她很不适。她想要呕吐,想逃离这里,可一想到她发病的时候会伤害身边人,伤害爱她的人,她就竭力逼着自己再坚持一小会儿。
    “对,姥姥去世了之后我是觉得没有人再爱我了,我过得很混乱,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可你是我的妈妈,你不关心我,反而来嘲讽我,打击我,把我当作一个笑话来看!我以前是很恨你,不想跟你说话,但是那时候我就想,你要是过来关心我一句,无论说什么,我以后一定好好跟你相处。”
    倪末的眼泪已经干了,“但是你没有,还好你没有,因为我发现我没法忘记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我恨你,我特别恨你。”
    倪培张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让人辨认不出情绪。
    “你恨我就对了,因为我也恨你。你觉得我毁了你,那我们太默契了,我也觉得你毁了我。如果不生下你,我当时就不会过成那样,我放弃学业,放弃出国的机会,我才二十岁啊,什么都不懂,刚把你生下来,我姥爷就去世了,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妈妈,就是你的姥姥,她多正义,多关心我,要我继续读书,不读书就好好工作,可我偏不!”
    “我怎么能让她如意呢,我只有把我的人生搞成一团糟,才能让她知道她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然后呢,就越来越糟,我想着你可以跟我好好在一起,但你太笨了,真的,我也不知道带一个孩子会那么难。”
    倪末只觉得不可思议,“你既然没做好准备,为什么一定要生下我?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你报复的工具?”
    倪培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眼泪忽然又无声落了下来,“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么?你姥姥姥爷既然觉得学生最重要,为什么一定要生下我呢?好,生下来了,又为什么不管我?”
    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在我最需要父母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也想要自己的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而不是把所有的时间花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倪末忽地往前一步,将桌上的茶杯端起,再往下用力一掷。
    “所以你就要我来经历你经历过的一切!你觉得姥姥不关心你,对你不好,你就要在我身上体验一遍才解气,姥姥没打你没骂你,你也要来打我骂我,是么?”
    倪末只觉眼前模糊不清,眼泪流过的地方冰冰凉,让她不停地战栗。
    “你想要爸爸妈妈,我也想要!我也想要自己的妈妈!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姥姥,因为我跟你有同样的经历,可是我越理解,我就越讨厌你!因为你根本没有从这段关系中得到任何东西,你没有反思,你不会设身处地地替别人着想,你只想着报复,然后变本加厉地伤害我!”
    倪末越说越激动,声音撕扯着,仿佛蛰伏多年的动物终于醒了过来。
    “除了你自己,你不关心任何人!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踢我骂我,侮辱我,等你开心了,生活好起来了,就想要重新跟我建立联系,权当以前对我的伤害不存在!姥姥来弥补你的时候,你知道来不及了,可等到了你自己身上,你就不知道了,你根本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倪末的眼泪无声滑落,她肩膀持续耸动着,只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十分可笑,又十分悲凉。
    她忽然就想起那部电影里女儿对妈妈的控诉。
    女儿说:“母亲受的伤害要由女儿来承接,母亲的失败要由女儿来补偿,母亲的不幸福就是女儿的不幸,就像脐带从没剪断一样,妈妈,是这样吗?女儿的不幸就是母亲的胜利吗?我的悲痛就是你暗地里的快乐吗?妈妈,你是不是为我的悲伤而感到窃喜。”
    她多么想去抱抱电影里的女儿,也多么想抱抱自己。
    她想找个地方让自己躲进去,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抽泣得手脚都麻了,但仍然阻止不了她绕过桌子朝倪培走过去,她一把拉起她的手臂,大力地将她扯了起来。
    “你干什么?!”
    倪末紧紧抓着不松手,头也不回地拉着倪培往洗手间去,到门口,她用力将倪培一甩,倪培手上失去禁锢,一时没站稳,踉跄地将手撑在马桶盖上。
    她头发在挣扎间仍原封不动盘束着,她时刻保持着体面,时刻光鲜,但倪末只看得见她那颗冷血的心。
    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努力让自己不发抖,可一张口瞬间就崩溃了。
    “你还记得么?我曾经有过一只猫。”
    她并不认为倪培会记得,可她站起身后平复了呼吸,说:“记得,那只流浪猫。”
    “你记得……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杀掉它的吗?它那么可怜,那么小,你却杀掉了它!你杀掉了它!”
    倪末浑身都在颤抖,她胸脯激烈起伏着,眼泪像是开了闸,不间断地落下来。她本能地要去找支撑物,将手撑在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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