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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火葬场了,是谁我不说 作者: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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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野冷淡的气息包裹住他,那件粉色的围裙还套在他身上,带着些微鱼汤的香气,恍惚间回到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光。
谢汶抽回自己的小臂,转过身来,微抬起眼和他对视:下次能不能出点声音,这样很容易吓到别人。
姜知野微弯下腰,靠近他的脸,紧张地看了一会,才缓缓说:抱歉,我以为你要走。
刚才他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时,没有看到谢汶,心忽然空了一处,开始慌乱起来。
姜知野放下碗筷,开始一间间的找,手心冒出冷汗。
找到玄关处,看到谢汶正在聚精会神想事情的背影,他终于松了口气。
不是说要吃宵夜,我能走去哪儿?谢汶拍拍他的肩,折返回餐厅,重新入座。
餐桌正中央放着一锅鱼汤,配色非常简单:鲜绿的菜叶,奶白色的汤汁,闻起来倒是让人很有食欲。旁边的餐盘上放着面包机新烤的面包片以及两杯温水,厨房露台上的咖啡机还在慢慢磨着咖啡豆。
机器运作的声音和咖啡泛着微苦的香气带给谢汶一阵踏实感与安全感,姜知野坐在对面,轻轻在他的碗里放了一个瓷勺。
可用的食材比较少,尝尝。
谢汶提起瓷勺尝了一口,随即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端起温水喝了一大口。
好烫。
姜知野伏在餐桌前,看着他无意识张开唇的动作,舌尖微微发红,眸中便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好可爱。
谢汶喝完一整杯水,舌尖发麻的感觉好了一些,他重新提起汤勺,吹了大约半分钟才送进嘴里。
是鳕鱼,没有刺,姜知野撑着下巴,认真道,可以吃。
谢汶忙着吃饭,没有回话。
鱼汤放的食材比较少,不过做出来的味道很贴中式口味,这段时间他在德国每天吃的除了猪肉就是牛肉,早已经吃腻了。
姜知野的厨艺比他想象中好了不止一点,看起来多少有些天赋。
恰好谢汶也饿了,简单尝过鱼汤以后,便开始认认真真吃饭,仍旧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话也很少。
这期间姜知野就坐在对面,哪也没去,双眸一直看着他,神色专注。
好可爱。
吃饭的过程很缓慢,待到结束时,两个人又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谢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
姜知野站起来,端起碗筷去厨房清洗。
离开的话送到嘴边,绕了一个弯又没办法出说口,谢汶觉得吃完饭就跑不太礼貌,可,自己确实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他犹豫着走到厨房门口,姜知野刚刚打开水池龙头,平日里冷峻的轮廓在灯光的晕化下变得柔和。
我谢汶的视线转移到正在运作的咖啡机上,明天早上还有课,要回去休息了。
姜知野端着盘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提议道:在我这里睡怎么样?这么晚回去,不太安全。
可那个人已经走了,谢汶说,今晚应该不会有问题。
姜知野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而是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住在我这里,我还能保护你。
这里都是一室两厅的户型,他是打算让他睡自己床,还是睡什么别的地方?
谢汶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但拒绝总归错不了:还是算了吧。
姜知野垂眸,掩下心里那阵淡淡的失落,道:可以,不过你要再等一等。
谢汶:?
姜知野晃了晃手里的筷子:等我洗完,送你回去。
什么啊。
他们两个是隔壁邻居,从他的家回自己的家只需要走几步路而已,还至于亲自送吗?
谢汶挑眉,最后决定接受双方各退一步的做法:好吧。
他退出厨房,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算慢慢等,不过姜知野明显没想让他多等,不到十分钟便从厨房里走出来,领着谢汶出门。
漆黑安静的楼道里忽然亮起声控灯,姜知野打开两层屋门,先一步进了楼道,他倚在楼道那扇消防通道大门上,扬了扬下巴,露出性感的喉结:快回去吧,我看着你。
谢汶取出钥匙,在男人的注视下打开了家门。
明天记得找新房子,不要回来住了,姜知野沉声说,如果很着急,我可以帮你找。
还是先和集训主办方沟通了再说吧,谢汶打开自家的玄关小灯,唇瓣张合,那一句要不要进来坐坐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变成,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看到你关上门我再走,姜知野抱臂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倒时差,一整晚都睡不着。
他挑眉笑了笑,对谢汶说:晚安。
晚安。
谢汶的门轻轻关合,落锁。
姜知野挺直身子,在楼道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重新返回房屋。
一夜平安,雨却断断续续地下到天亮才停。
第二天是大雾天气,能见度很低。
谢汶睁开眼,从床上走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
远远地,能看到流经斯潘道区的哈韦尔河流笼罩在浓浓雾霭中,像一条水做的缎带,蜿蜒曲折脉脉流动。
谢汶愣了一会神,偏过头看向隔壁的阳台那里只放着一张玻璃茶几,一张藤木编制的椅子,茶几中央放着烟灰缸,里面盛着烟头。
他也醒了吗?
谢汶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转身去洗漱,随后换上衣服,抱着琴盒快速出了门。
走到楼梯口处,他看到楼下缓缓走上来一个男人,穿着一件薄款风衣,戴着白色口罩,正与他相向而来。
是姜知野。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有些惊讶。
起得这么早?姜知野问。
你这是去哪儿了?这句话是谢汶问的。
睡不着,出去逛了一圈儿。
姜知野随便扯了个谎,他的本意是不想让谢汶担心,但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曾经在心里决定,再也不要对他隐瞒任何重要的事。
顺便去了趟警察局,他补充道,已经立案了,你放心。
谢汶不知道这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有了这么多心理活动,遂颔首道:警方那边怎么说,需不需要我到现场?如果暂时不需要,那我先去上课了。
等等。
姜知野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爬完楼梯: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他抽出钥匙,进了自己的出租屋,没过多久拿出来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
睡不着做了些早饭,去那里吃吧。
谢汶怔愣愣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伸手接过,温度还是热的。
睡不着,然后他出去逛圈,去警察局报案,顺便做早饭。
姜知野真的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为什么精力比他认识的小年轻还旺盛?
要迟到了,我先走了。现实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于是便简单招了招手,拿着对方送的早餐袋匆匆下了楼。
等谢汶消失在视线里,姜知野才从衣兜里取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
谢汶抽不开时间管这件事,他抽出时间来查也是一样的。
这个上午,姜知野和姜氏合作的几家柏林合作商见了面,会谈结束后,他向一个关系不错的本地老板借了个助理,开始详细打听斯潘道区的治安情况。
下午,他找到一家汽车租赁机构,花了点钱租了辆破旧的面包车,驶进这附近安保条件最差的街巷。
姜总,这里就是第五区最混乱的地方,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呢?助理是个地道的德国人,两鬓发际线反着光,颧骨很高。
没什么大事儿,来这里逛逛。
姜知野掀开车门,用口罩蒙住脸,进入街区随便走了走。
某个拐角处,他看到两个酒鬼正拽着一个少年威胁,看上去像是在索要保护费。
姜知野走上前去,站在那里看了一会,那两个酒鬼注意到他,没过多久便畏畏缩缩地走了虽说他是纯正的中国血统,个子却比一般的欧洲男人更高些,看上去不像是轻易能打过的类型。
那个少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口中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眼睛是好看的深棕色,和谢汶的瞳色有点像。姜知野用英语随便应付了一句便甩下他走了,少年还想再追,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是什么人感激他都无所谓,姜知野只想在谢汶的脸上看到那种充满崇拜的神情。不过,这个想法一冒出,他便嘲笑自己心里的阴暗。
如果可以,他希望谢汶一辈子不要遇到危险情况,也不要给他任何英雄救美的机会。
姜知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这里的街区打探,没什么收获,便先让那位助理自行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姜总跳预言家是吧,给你刀了!
qwq本来想写的酸一点,介于甜与虐之间,写着写着就开始甜了(瘫倒
明晚有一门课程结课,有考试,可能会迟更or放到第二天,先给各位老板们请个假orz。
下面感谢下两位老板:
感谢Flore老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感谢jst老板灌溉的5瓶营养液!!
59 # 中秋2
找房子搬家的事没那么容易, 谢汶下午翘了课主动找集训主办方沟通了这个问题,对方认为这是谢汶的私事,并非由于集训活动造成的, 所以不予负责, 不过,他们同意了谢汶搬离公寓区的请求。
恰在这时,意大利爱乐乐团的负责人联系他:乐团巡演的下一站发生变动,临时更改为德国柏林当然, 这个决定是为了迁就谢汶。
这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由乐团出面沟通,大约过了两三天, 柏林音乐厅附近某家五星级酒店给谢汶发出邀请, 欢迎他率先入住, 几天后再为乐团其他人员办理中短期入住手续。
于是谢汶从和同学一起住变为了和交响乐团队友一起住。
搬离公寓楼这天, 他请假回家收拾东西。姜知野全程打开屋门, 守在楼道里, 等他收拾完提着行李走出来。
谢汶的东西不多, 大都是衣服和生活用品, 除了一个大型拉杆箱外加琴盒,没别的需要带走。
他拉开防盗门, 一眼看到穿戴整齐的姜知野。就见他靠在及腰的楼梯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左手的打火机刚刚点亮, 一簇鲜亮的火苗在下颌前不住地抖动。
看到谢汶的身影, 他微微一愣, 随后把打火机收回去, 烟也顺手扔进了楼梯口的公共垃圾箱。
我送你。
他的嗓音有点沙哑, 伴随着这句话,楼道里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去,谢汶瞥了他一眼,慢悠悠转身关门,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还是我送你吧,姜知野站直身子,上来接过他身旁的拉杆箱,刚好最近租了一辆车,能帮你装行李。
说罢,没等谢汶拒绝,他便转身提起箱子,进入楼梯。
看着他的背影,谢汶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想起来以前他爸送他上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拉着行李箱下去开车,跟姜知野这动作一模一样。
越想越离谱了。
谢汶闭了闭眼,心说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总爱胡思乱想。
他踩着姜知野的脚步声下了楼,推开公寓楼大门,迎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普普通通的,特别低调。
姜知野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上前拉开副驾驶的座位:上车吧,新家的地址在哪儿?
谢汶坐进车里,报了个地址,又问:我搬走了,那你呢,你要继续住这里吗?
先住几天,姜知野轻声说,几天以后,我就回国了。
他是很想和谢汶天天住隔壁,隔壁房,隔壁屋,隔壁床,都行。最好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可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姜知野已经调度出最多的时间留在柏林了,然而时间一到,他就要回唐家市处理国内的生意。
最后这些天,他打算在那幢公寓楼里度过,能蹲到那个可疑的危险分子是最好,蹲不到就等着他下次来柏林接着找,总得把这件事解决了,不能拖着。
更何况意大利爱乐乐团即将抵达柏林,有那么多人陪着谢汶,他心里也能稍微放心一点。
谢汶听到姜知野要走的消息,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上,沉默地想事情。
天一亮,他们各自又退回到安全距离内,一个有自知之明,不敢再多要求些什么,一个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轿车在Kempinski酒店门前停下,姜知野下了车,把钥匙交给门口迎上来的侍者,跟着谢汶进了大堂。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服务员,姜知野站在旁边等着谢汶办手续,眸光打量起酒店的环境。这里的治安和舒适度相比之前那间略有点狭窄的出租屋不知好了多少,就是不知道酒店门锁的设计够不够安全。
服务员将房卡递交到谢汶面前,他还没伸手去拿,姜知野走上前来用英语问:打扰了,请问房型是什么样子的?
服务员看了看谢汶,又看了看他:先生,是标准规格,可以两人一起入住。
姜知野点点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黑卡:直接升最好的房型,房客只允许登记William的名字,账记在我的卡上。
谢汶伸手按住他,什么意思?
酒店所有房间都是乐团来订的,你想让我搞特殊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升房型,那也要他自己掏钱才对。
闻言,姜知野只好放低声音,安抚道:宝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能让别人和你住在一间房那样会非常危险。
姜知野,注意你说话的方式。谢汶戳了戳他的手,额上青筋直跳。
谢老师,听我解释,姜知野说,我不能确保你们乐团是不是有人和Joshua串通一气,但别再给他机会拍那些照片了,好吗?
Joshua?
谢汶意识到他在担心哪件事后,缓缓收回了手。
想得很全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眸光里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赞赏,看得姜知野浑身燥热,神经末梢高度活跃起来。
谢汶从自己的钱包里取出一张不一样的黑卡,叠在姜知野那张之上。
那就用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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