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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北雁 作者:甯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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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镇守北疆的将军您认识吗?“
“那当然认识了!”赵伯显然有些激动,他说:“前几年是温将军镇守北疆,那位将军也算是在北疆长大,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再回来都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不过说起来,北疆的百姓啊,还是更喜欢谢大将军,你知道他的吧。”赵伯很期待。
谢南枝自然点头。
“谢大将军在北疆十几年,我们都很爱戴他,他走的时候啊,大家都特别舍不得,总盼着他还能回来,可惜大家伙都没等到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谋反呢。”赵伯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还好新皇登基后替谢大将军平反了,听说大将军的孩子也走了好几个,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谢南枝内心五味杂陈,她看着赵伯,很认真的说:“您真的记不起来我是谁吗?”
赵伯有些愕然。
“当年我离开北疆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您送了我和我三哥一人一匹小红马,您不记得了吗?”
赵伯用了一会时间反应,他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指向她,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是四娘啊!”
谢南枝笑着点头,那笑容里满含心酸。
赵伯太高兴了,他双手搭上谢南枝的肩,来来回回将她看了个遍,“你,你怎么跟以前长得都不一样了,这怎么变化这么大呢,长高了,也瘦了,都没小时候那么圆润可爱了!”赵伯说的老泪纵横,他没有自己的孩子,那些年谢南枝和谢明朝来,他是真心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照顾的。
赵伯一直拉着谢南枝说话,又是说她可怜又是说她变化大,连马都不管了,硬生生拉着她回家吃饭。
“三郎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谢南枝一一同他解释,赵伯听完唏嘘不已,当年是孩子的人,如今已做了孩子的父母。
赵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今天一直在抹眼泪,重复着一句话:“回来就好。”
没过几日,整个北疆都知道谢南枝和谢明谨回来了。
谢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每日都有很多旧人来看望,带着自己家里做的东西,拉着兄妹二人一说就是一整日。
北疆百姓并不多,可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感谢谢家,喜欢谢家。
这也就是他们让谢南枝回到这里的原因。
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全部都是温暖和祝福。
在北疆谢南枝过的很幸福,每日练功,陪着谢明谨下棋作画,去北街听人说书,和赵伯一起打理马场,还跟着北疆的驻将处理军务,当年这位驻将的女儿,就是那个追着谢明朝,非要嫁给他的如花,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过的很好。
在这里,她也不免会想起长安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那更像是一场噩梦,她会怀念那里的人,怀念卢文茵魏晚蘅,谢明朝云鹤王弘,还有萧琢,她想把这些美好的人从那场噩梦里抽出,可是做不到,所以她选择逃避了。
环境对于病情的影响实在太大,在北疆谢南枝很忙碌也很充实,她没有再显露出什么悲伤,大家见了她还是很亲切的唤她四娘,少时在北疆的玩伴大多已经娶妻嫁人,也总会叫南枝去看看他们的孩子。
久而久之,谢南枝又成了那个孩子王,带着小郎君小娘子上山下河,教他们骑马射箭,不知道多受欢迎。
她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不再跟以前一样,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她的郁症再也没有复发,逐渐又变成了那个活泼明媚,神采风扬的谢南枝。
关于北疆的一切,萧琢没有刻意去探听过,他愈发专于朝事,每日都批奏疏批到很晚,他每月都要抽出几日回魏王府去,待在寒水斋,睡一晚,第二日继续上朝,陆节王弘他们都说,现在他身上只有无边孤寂。
萧琢没有把郑好苏沅她们带入宫,在登基之后郑好有来找过他。
她问:“郑家的事是否是陛下一手促成?”
萧琢没有隐瞒,承认的很干脆。
郑好当时有些承受不了,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那年她遇见的那个很温柔,会帮她解围的意中人,从来不是她的良人。
过了几日,她想开了,跟萧琢说想离开长安。
萧琢封了她为秦国夫人,苏沅为卫国夫人,赐给她们封地,让她们一生衣食无忧。
所以,很多年里,萧琢的后宫里没有人,他也不需要,那些朝臣爱怎么闹怎么闹,他根本不会去管。
在谢南枝离开后,他与谢明朝他们也没有多少往来了,他给了谢明朝侯爵,把萧晟接入宫中照养,然后什么也不管。
他和他们所有的往来,都是建立在谢南枝的基础上。
王弘对萧琢的感觉再也回不到当时了,虽然萧琢还是常常同他聊天,什么都和他讲,他却觉得现在的他们只是君臣,他不敢忤逆萧琢,萧琢动王家的时候,也丝毫不会征求他的意见。
王弘官拜左仆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没有很高兴。
自谢南枝走后,萧琢变得越来越阴沉,他本性如此,一生温柔只给了那么一个人,余下的,都是忍辱负重的假象。
他把帝王做到了极致,朝野上下无人敢有异议,在位五六年之后,世家都除了七七八八,那些上蹿下跳有异动的朝臣,都被他吓得不敢动了。
他的冷血只限于朝堂,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萧琢是一个明君,他善待百姓,降税减负,严惩酷吏贪官,精于朝政,勤勉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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