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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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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生) 作者:风露沁酒
    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废太子的圣旨是淮启这个乱臣贼子拟的,算不得数。拨乱反正之后,宫里人依然称淮渊为太子。
    淮渊跪在殿外的大理石地板上,额头还结着痂,没有明飞卿照顾,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他双膝跪地,垂头抽泣,不听细春的劝。
    直到听见细春说:参见陛下。
    淮渊抬起头,看到了父皇。
    淮瑾去前线时,淮渊不足两岁,还记不住人和事。
    现在长大了点能记事儿了,看到淮瑾,竟像是个陌生人。
    他怔愣一下,忙行了一个父子君臣之间的大礼:参见父皇。
    淮瑾沉沉地看着淮渊淮启是怎么畅通无阻地攻进皇城的,他已经一清二楚。
    倘若虎符玉玺没有被盗,明飞卿就不会身陷囹圄完全被动地受制于叛军,今日也就不会受伤病重昏迷不醒。
    淮子玉没法不怨憎眼前这个五岁小孩。
    淮渊从父皇的眼神中读出他对自己的厌恶,小小年纪竟也清楚自己讨嫌。
    可他很担心父君,他想进去看看父君,想跟他认错道歉。
    小手伸出去,畏缩地抓住淮瑾衣摆一角,哽咽着求: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儿臣想看看父君呜呜呜...
    淮瑾冷声反问:你见他,是想再害他一回吗?
    淮渊一怔,眼泪更加汹涌: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只是希望父君别那么累...
    五岁的小孩哪懂什么争权夺势,当日太后告诉他,这样做是给明飞卿分忧,淮渊才傻傻地全部照做,如今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险些连累了整个西溱。
    淮渊如今才知何为黑白是非,自知自己辜负了明飞卿的教导与养育之恩,他如今只想认错弥补,始终记得明飞卿教他的那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小的身体因为自责哭得一抖一抖,可怜至极。
    他不断地磕头,几乎要把额头上的血痂磕破。
    细春于心不忍,跪地求情:陛下,君后说过,太子殿下也是被人误导。
    太子殿下?淮瑾挑眉,眼含怒意地看着淮渊,他非我亲生骨血,是飞卿见他可怜才收养在身边,倘若他懂事乖巧,朕也愿意待他好,可如今他做了什么事?小小年纪,竟学会算计自己的父亲,受人教唆?安知不是骨子里就是坏的?这样的资质,如何配当太子?
    淮渊已经被凶得不敢哭了,他憋得小脸通红,听到父皇说:储君之位,宁缺毋滥,不是非淮渊不可。
    溱地统一的第一日,淮瑾下旨废掉了淮渊的太子之位。
    正文 清算
    短短一个月,淮渊这个储君被废了两次。
    太后得知此事,本就严重的病雪上加霜,人马上就不行了。
    寿康宫的太监急匆匆地跑去合阳殿时,被告知皇帝在新梧宫。
    中溱这场雨是劈死淮启的那道雷电带来的,数日不曾停过。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令深夜的溱宫又冷又冻,唯有一处宫殿暖如春日。
    新梧宫的地龙烧着最名贵的炭,时而有木炭烧裂的噼啪响声。
    床榻边守着数位候命的宫人与太医,他们却帮不上什么忙,只看着君上亲力亲为地照顾君后。
    明飞卿一日要喝三回药,人昏睡着,药汁总难以顺利吞咽,常常是喂三勺吐两勺半。
    淮瑾便把药含进口中再缓缓哺过去,待喂完一碗药,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轻轻揩过明飞卿的嘴角,将溢出来的药汁抹去。
    他照顾明飞卿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温柔,令人难以相信这双手也曾经弑父杀兄。
    细春双手接过空了的药碗。
    今日总算退了热,可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淮瑾替明飞卿掖好被子,看向秦冉,这都六日了,飞卿何时能脱险?
    倘若君后迟迟不能苏醒,恐怕...恐怕...秦冉硬着头皮道,恐怕会这样昏睡一辈子。
    此言一落,殿内静得诡异,气氛陡地沉重下来。
    秦冉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皇帝的视线只在将他千刀万剐。
    这两日,连南宫的太医都被请了来,用尽了世间最名贵稀罕的药物,却救不回明飞卿的神识。
    君后不会死,但他的余生或许都会在昏睡中度过这比死还痛苦。
    秦冉为治不好明飞卿而自责不已,认命地等着天子发怒诛他九族,却先等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小太监。
    陛下,参见陛下。那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在淮瑾面前,想是被淮瑾的神色吓到,声音也抖了起来,太后...太后已入弥留,想求陛下,让太子...太监顿了顿,改口说,让小皇子去见最后一面。
    淮瑾脸沉如水。
    太后间接把明飞卿害得命悬一线,也配死得瞑目吗?
    寿康宫一片萧条灰败。
    守在宫里的只有五六个懒散的宫人,院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枯叶都没人打扫。
    最开始,寿康宫的配置还维持着淮瑾在位时的简陋朴素,后来,宫里的人发现明后十分宽宥仁慈,对太后敬重有加,又因为淮瑾成了先帝,时移世易,这些人便见风使舵地讨好太后。
    一来二去,寿康宫的吃穿用度几乎和新梧宫是一样的水准,偶尔有什么稀奇的好东西进贡,太后竟也敢明示明飞卿要尽孝道,把好东西让给她。
    明飞卿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因此从没有拒绝过。
    这些好东西到太后手中转了转,立刻进了东宫的库房。
    这三年,太后给淮渊这个亲孙子攒了至少有一座小金山。
    从前有淮瑾压着,她收敛锋芒不敢造次,淮瑾一死,她难免暴露出野心。
    如今淮瑾活着回来了,宫里人人都知道君上厌恶太后,立刻把寿康宫的好东西撤了个一干二净,连花都是凋的,生怕惹皇帝不高兴。
    殿内唯一一个老太医看到陛下亲临,立刻跪地向他行礼。
    淮子玉看着病榻边垂死的太后,冷声说:人都要死了,就不要麻烦太医了。
    老太医听出话中之意,一溜烟跑了。
    太后一副垂死之相,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唯一一点欲望,便是淮渊。
    你让我...看看淮渊...就当是祖母求你了...
    淮瑾立在她的床边,冷声道:淮渊已经被驱逐出宫,花州路远,就算现在让他赶回来,皇祖母想来也等不到了。
    花州临近西边边境,离国都千里远。
    太后愤怒地支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质问:他才五岁!你怎能让他去那样偏远的地方!
    淮子玉冷笑一声:当年父皇把朕扔去荼州时,朕也不过是个孩子,皇祖母当年不曾怜悯朕,如今自然也不用惺惺作态地怜悯淮渊。
    太后悲恸万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待渊儿好!
    朕不是真心,那明飞卿呢?他待淮渊如何?这三年你都看在眼里,你是怎么报答他的?当年如果不是明飞卿,淮渊早死在宫外了,你不思回报也罢了,怎么敢为了皇位去算计他?皇祖母,他念着过去的恩情敬重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得寸进尺吗?!
    太后:......她无言以对。
    朕将淮渊收养在膝下,只是顾虑天有不测风云,倘若朕不在了,明飞卿会孤立无援,有个所谓太子才可以镇得住西溱上下,保住飞卿的地位,让他名正言顺地监国,淮渊不过是一道用来保护明飞卿的盾而已。那道立太子的遗旨,纵然藏着许多功利目的,可皇祖母你忘了。
    淮瑾低眸看她,朕此生只会有明飞卿一个皇后,因此不可能有亲生骨血,淮渊就算资质平平,但他能得飞卿喜欢,只要不犯大错,他的储君之位原本无人能争抢动摇,是你的自以为是和贪得无厌毁了淮渊的一切。
    太后睁大双眸,如梦初醒。
    淮渊再长大些就会明白过来,原来他安稳富足的一生,是被皇祖母亲手毁掉的。淮瑾凑近太后苍老的面孔,杀人诛心:他一定会恨死你的。
    太后脸色煞白下来,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厌恶他的淮渊,浑浊的眼睛溢出泪水,却没有眨眼的机会。
    她死不瞑目,淮子玉冷眼观赏着他当年掐死父皇时,也是这样冷漠淡定。
    东宫内。
    淮渊哭肿的眼睛还未消肿,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去宫外的王府。
    虽然被废了储君之位,但还是个有封号的王爷。东宫不能再住,淮瑾赐给他一座王府,就在溱宫脚下。
    他埋头整理着明飞卿赠他的书,要一本不落地带在身边。
    起先他以为自己会被变相流放到偏远之地,可父皇并没有下旨逐他出京。
    这时身边的侍卫忽然提醒他:君上来了。
    淮渊转过身,看到父皇朝自己走来,淮渊不敢哭,乖巧地行了君臣之礼。
    他自知有错,行礼都会以头碰地。
    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淮渊一愣,抬眸看去,父皇正微微弯腰,伸手扶他。
    淮渊受宠若惊,把小手放进父皇的掌心之中,站了起来。
    淮瑾问他:朕逐你出宫,你心中可有怨怼?
    淮渊用力摇摇头,真诚道:有错就该罚,儿臣不怨。
    你的错有人替你担着了。淮瑾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飞卿将你视为亲生骨肉,朕如果重罚你,他不会开心的。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在京中好好修身养性,谦逊求学,不可再受人教唆摆布,十八岁之前,你若能做出些成绩,这东宫就还是你的。
    淮渊如蒙大赦,鼻子又是一酸,但他真是不敢在父皇面前哭,于是声音哽咽,奶声奶气地承诺:儿臣明白,儿臣要把北游打下来,给父后做生辰礼物。
    稚气未脱的小孩严肃认真地说出这等雄心壮志,淮瑾被逗笑了:好,朕等着这一天。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对他笑,淮渊大着胆子,走过去抱住淮瑾:父皇...等父后病好了,儿臣可以常常进宫来看父后吗?
    淮子玉道:可以,你父后的病一定会好的。
    淮渊红着眼眶笑了出来,比起当太子,有人爱他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
    他继续收拾着父后给他的每一样物品,有启蒙的书籍,还有小时候的玩具,他都保管得很好。
    天白不解地问:君上刚刚不是说,要将小殿下送去花州吗?
    淮子玉反问:这么小的孩子,送去边城,能活几天?
    倘若没有明飞卿,淮瑾早就死在边城的官道上。
    小小年纪被父亲抛弃流放到边城的滋味,淮子玉这辈子都忘不了,因为知道这其中的苦楚,他也不想施加到别人身上。
    他看着淮渊欢快的身影,幽幽道:刚刚那些话,不过是用来气太后的,有时候杀人,根本不需要用刀。
    正文 听天命
    一个月后,北边传来捷报,闻安率军将趁乱入侵的北游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北游各部落的联盟军溃散四逃,不仅退回了边境线外,还损失了两个大将并一个部落首领,此战大伤北游元气,此后数十年,北游一蹶不兴。
    北边的胜战令中溱人心大振,两国合并后的少数矛盾在这场胜战的影响下被迎刃而解。
    中溱一片安宁祥和,欣欣向荣。
    一切都很好,只除了明飞卿不太好。
    太医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君王暴怒的声音从内殿砸出来,吓得新梧宫上下大气不敢喘。
    地上跪了一大片太医,其中不乏原本在南宫的岐黄圣手,他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为首的秦冉颤声道:陛下,这一月来臣等已用尽一切手段,君后的外伤明明已经愈合,却不知为何醒不过来。
    身旁的太医点头附和,秦冉冒死说了实话:臣等医术拙劣,恐怕人力无法再施为,要看...看天命了。
    淮瑾手心陡地冰凉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上冲。
    他连惩罚太医无能都忘了,脑中只回荡着一个令他两世都恐惧不安的预想他要失去明飞卿了。
    他得到了一切,甚至比前世更为成功。
    他仅用三年统一溱地,完成祖父辈的宏愿与执念,成为中溱的开国君主。如今四海归一,万民臣服,他将千古留名,成为继往开来的帝王。
    上天馈赠他这一切荣光,唯一要他付出的代价只是明飞卿这个人。
    太医看到皇帝踉跄地回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君后抱起来,搂在怀里。
    倘若明飞卿醒着,他会听到淮子玉在他耳边哽咽哭泣的声音。
    明后垂危的消息不胫而走,朝野上下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有人惋惜明后的才德,他苦守西溱三年,如今溱地统一,中溱一片盛景,他却不能亲眼看见。
    有人感叹明后命薄,皇帝对他钟情至此,他但凡能活着,就能享尽这世间最大的福气,那可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有人只担心紫微星夭折会影响中溱的国运,倘若国运衰败,每一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秦兆好不容易看到统一的大好局面,绝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它。
    南地巫术盛行,秦兆在奏折里举荐了一位巫师,告诉皇帝,只要让这位巫师做法,便可让明飞卿永久沉睡,他纵然没有意识,却一直是活着的状态,只要他活着,紫微星就不算夭折,中溱的国运就会长盛不衰。
    这巫术一旦成行,明飞卿就只能维持沉睡的状态,再无醒转的可能他实际是死了,却又为中溱而活着。
    但这有什么要紧呢?他本就生机渺茫了,用这条命去续中溱的国运,本就是他的福分啊。
    秦兆知道淮瑾对明飞卿爱得深沉,不过这点情爱哪配跟国运相提并论?哪配跟他的皇位作取舍衡量?
    淮子玉是个有野心的帝王,他更是冷血薄情之人,太后死了都不曾给她应有的体面。
    秦兆笃定,纵然明飞卿是皇帝的心头至爱,他也一定会忍痛割舍的。
    这封奏折递上去的第二日,淮瑾就请他入宫详谈。
    这还是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淮瑾连早朝都暂推了,特意要见他。
    秦兆收到这道口谕时,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笑来他揣摩帝王的心思一向很准,从未失手过,这次果然也不例外。
    他穿戴起正一品的官服,淮瑾遵守承诺,让他做了中溱的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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