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和酷哥——苏苏苏语(42)
小可爱和酷哥 作者:苏苏苏语
小可爱和酷哥——苏苏苏语(42)
终于,他像打定主意一般长舒一口气。
他没有把手指从乔北心手中抽出,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对他说:小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那时我说,如果换一个别的场景,换一个别的人,这些话我就不会说。
他抿了抿嘴唇,表情竟有点羞涩,但同时也带着一点甜。他说:一会儿我说的话也是这样,这些话有效期只有今天晚上。等到了明天,你别再来拿这些话堵我,我不承认的。
乔北心疑惑点头。
程望笑着,也点了点头。
小乔,有个问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最近怎么样。就是那样呗,不好也不坏。跟你分开之后,没遇见过特别倒霉的事,和其他人一样,按部就班地读了研,也去工作了。而且也都很顺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
程望停顿一下,深深看着乔北心,如果有什么事称得上过得不好,那大概就是想你。
乔北心瞪大双眼,摒住呼吸,心提得高高的。
我跟你一样。我也没有忘记过你,一直都爱你。但是程望还是笑着看他,只是笑容里存在过的甜蜜和羞涩淡了些,他像对一个多年未见的交心好友一样,缓缓说道,我现在,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有些话你不说,我可能也发现不了,但想一想,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对别人确实没有那么多的依赖。小乔,你知道的,我所有的爱情都给了你,但现在,我不想再让爱情成为我生活的全部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很多很多别的事情要去做。
不知过了多久,乔北心才应了一声。
像是注视着一个被高高举起的、装满水的气球,他满心欢喜地等待气球坠落,溅出一地水花。
没曾想,气球轻轻落地,没发出半点声音。
乔北心心生酸涩,僵硬着点点头,说:我明白,但是,我可以
程望打断他:你想怎么做我不管啦,但你要做好这也许是无用功的准备。
乔北心听到这里,反而笑了:小望,你可能不知道。有时我总觉得,跟你谈恋爱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当初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能跟你有什么结果。现在想想,本来就是我赚了。
程望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对他笑: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相爱,是真的美好过,分开也不是因为不爱。这已经很难得啦。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虽然我说你想怎么做我都不管,但我觉得有必要约法三章。
首先,不许不经我同意,摸我抱我亲我。程望说着,动了动小指。
修剪得圆圆润润的指甲刮着乔北心的手心,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大脑听到程望的话,下意识松开了手。
随后,他满脸茫然,听到程望又说:然后,也不许凶我,不管你觉得你说的话是不是为了我好。
乔北心怔愣着点头。
至于最后一条程望呆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想到再告诉你。
说完这些,他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乔北心,说:今晚说的这些,你想记着就记着吧,反正,就像我刚刚说的,等到了明天,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不承认,也不和好。
随后,他又下了逐客令: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他等了一会儿,身后没有传来男人起身的声音,程望疑惑着转过去看
乔北心在他鼻尖印了一吻,干燥的嘴唇随即移到唇边。
他叼着程望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好,这些话的有效期只到今晚,那约法三章是不是也可以从明天才开始生效?
程望只犹豫了一瞬,就被捉注了弱点长驱直入。被咬住舌头时,他混乱地想着,算了,那些理智、清醒,那些关于爱情的疑虑和担忧,通通等到明天再去烦恼吧。
至于今晚,还是留给久别重逢的人吧。
折腾了一整晚,程望又累又困。他枕着乔北心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问:你不回去么?
我等你睡着再回去。
程望含糊应了一声后,很快沉沉睡去。
他睡觉还是会踢被子,睡相仍然很糟糕。一会儿腿要搭着,一会儿肩膀要枕着,一会儿又背过去,只留给乔北心一个屁股。
后来,程望终于睡实了,他枕着乔北心的手,自己则无意识揪着乔北心的领口。
乔北心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放下程望,轻手轻脚离开。
走到客厅时,他看到自己买的那条手链就躺在桌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光。
他走过去拾起那条手链,轻手轻脚回到卧室给程望戴上,又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恋恋不舍地离开。
程望没发现,这条手链的吊坠是一片银杏叶。
乔北心在商场看到的第一眼就决定买下,只因为他觉得,这片叶子真的很像当初程望随手捡起递给他的那一片。
像桃心一样的银杏叶。
*
之后这段时间,乔北心开始频繁出现在程望的生活中。
他确实把程望说的话听进去了,恰到好处地关心着,又不至于过分殷勤。
对于乔北心时不时的示好,程望有时会接受,有时则会拒绝。
吃饭的时候会回请,如果收到了小礼物也会回礼。
有时乔北心会在他加班时过来晃晃,顺便捎来一只小饭盒。这种时候,程望会相应地转给他饭钱。
当然,乔北心并不会收。
日子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一阵子。
七八月的时候事务所是淡季,程望终于彻底闲了下来,过上了朝十晚六的正常工作族的生活。
乔北心则刚好相反,下半年的节日太多了,为避免工作出错,节假日往往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他们有近一周的时间没见过面了,只偶尔发发消息。
程望对此不怎么在意,但他能感觉到乔北心的憋闷。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又加班,烦,没忍住,笑出了声。
七月中旬时的某天下午,乔北心打来电话。
你最近是不是都不加班?
程望说是。
那今晚,可以见个面吗?
程望挺惊讶:你忙完了?最近不是一直加班么?
乔北心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我们厅里人事大变动,我可能会去别的部门了。
说过之后,乔北心哎了一声,无奈道:不,重要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明晚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这段时间程望经常去探望梁以蓝大多是挑着乔北心加班不在家的时候。
就算两人做不成恋人,但梁以蓝确实对他好过,现在女人病重,程望也一直很忧心。
但探望梁以蓝是一回事,留在乔北心那里吃饭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望没立刻答应,而是问道:明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就是委婉地拒绝了,一般程望这样说,乔北心就会识趣地不再继续邀请。
但这一次,确实是有点特殊意义的。
明天是我爸生日。这几年每到这一天,他以前的战友都会过来家里看望我和我妈。很热闹的,你要不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那什么,就是亲了亲,别瞎想(?)
这一更算是周四的份,下一章是大刀,写得不会很快,争取周五更,更不了到时挂假条
第59章 伤逝
第二天下班时,乔北心又来了。
程望无语地问:你不赶紧回去做饭,来找我干什么?
乔北心还挺理直气壮:我做饭那个水平你也知道的。
程望都气笑了:你就不想着提高一下?
乔北心诚恳道:在提高了,我妈认证过,比几年前好多了。这不能一蹴而就。
下地铁时,程望拍拍头,问:我去买点水果吧。西瓜可以吗?
乔北心摇头:她吃不了,上次吃了两块西瓜,一直拉肚子。而且我爸战友他们过来时都会带东西,你就别买了。
两手空空地去多不合适呀!
程望头发毛茸茸的,头顶立起来两三根随风飘扬着。乔北心想,他昨晚睡觉时一定又是满床打滚,才把头发睡成这样。
软绵绵的两三根头发,把乔北心的心也看得软绵绵的。
他忍着想揉一揉那几根头发的冲动,说:你去看她她就很高兴了,别的都不重要。
回到家时,乔北心打开门,客厅里已经立着几位站得板正的中年人了。
乔北心打了招呼,又给程望一一介绍。
梁以蓝今天精神不错,没坐轮椅,自己扶着家具慢步从卧室走出。
几个会做饭的男人在厨房帮着欢姨收拾,其他人则坐在客厅聊天。
二十分钟后,欢姨出来招呼大家吃饭了。
梁以蓝依然拒绝了儿子的搀扶,自己小心走过去落了座。可刚握起筷子,她忽然抬头,眼睛左右扫了几圈,疑惑问道:怎么,小飞今天没来吗?
原本热热闹闹的饭桌顿时安静下来。
这群大嗓门的中年男人先前把家里吵得闹哄哄的,此刻却一个比一个安静,都低着头看向面前的饭碗,谁也不肯出声。
几分钟后,桌上想起了一声极为压抑的抽气声。
最后,还是刘明出来说了话。他把筷子放在碗边明明已经万分小心,却还是磕出了一点声响。
他强打起精神,冲梁以蓝挤出一个单薄的笑,说:小飞小飞去陪信念了。
梁以蓝呆呆的,几秒后点了点头,她又看看剩下的几个人,低声说:哦,哦。我记得,小飞和信念以前关系就很好
好好的一顿饭,因为这个话题显得沉重无比。
饭后,乔北心送他们下楼,程望则留在楼上陪着梁以蓝。
时间还早,女人不想这么早就去休息,她吃力地倚着窗台向下看。
她有些恍惚,怎么大家都到这个年纪了呢?一晃眼,年纪最大的都五十多岁了。
她喃喃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呀。怎么就到这个年纪了呢?去年小飞还很健康的。
程望看着她,不知从何安慰。
女人又说:今年是小飞,也许明年就是我啦
程望听了很难受:阿姨,别这么说。
梁以蓝却没有什么痛楚或悲伤的神色,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用强求,也强求不来。
她像是对这些都看开了:也不是非要长命百岁才算圆满呀。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我没有遗憾,也不觉得辛苦。我只觉得快乐。
她甚至反过来安慰程望:小望,不用觉得难过。最近这段日子,我老梦见心心他爸。
提到逝去已久的爱人,女人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甜蜜。
差不多了,到时候了
程望离开时,梁以蓝笑眯眯对他说:小望,不喜欢他就拒绝。
乔北心很是无语:妈。
梁以蓝那几句话让程望很担忧,刚走到楼下他就催促着乔北心快些回去。
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乔北心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他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乔北心还是摇头。
*
这次之后,程望去探望梁以蓝的次数勤了些。
但没过多久,梁以蓝又一次住院了。
这一次,她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了。
酷暑很快过去,琴市入了秋,又入了冬。
梁以蓝反复出院又住院,很难说清这几个月她在家的时间长,还是住在医院的时间更多。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梁以蓝已经病重到不能自理,一天之中罕有清醒的时间。
老人们常说,冬天不好过。
那一年冬天,琴市下了好几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可瑞雪留不下一位病重的女人。
梁以蓝没熬过那个冬天。
十一月某个工作日的下午,程望接到了乔北心的电话。
他看到来电人是乔北心的时候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在工作日的下午给自己打电话呢。
程望抖着手,连按两次屏幕,却都没能接通电话。
他压住自己的心脏,冷静片刻,又一次按向屏幕
电话那边声音嘈杂,乔北心久久没有开口,但程望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程望跑出办公室,找到一处附近最安静的地方,静静等待乔北心开口。
半晌,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声音。
她走了。
*
丧事办得很简单,再往上的老一辈也早就都不在了,丧事就遵从着女人生前的愿望,简单又低调。
乔信念的战友们帮忙操办了后事。
这些年他们送走了不少兄弟,现在,又不得不送走兄弟的遗孀。
乔北心大概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整场白事中,他都显得冷静又沉默,只有手臂别着的黑箍无比刺眼。
当初那个倔强但脆弱的男孩终于有所成长,他摸索着如何担负起肩上的责任,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消化、自己处理。
安置骨灰的那一天,乔北心婉言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只询问了程望的意见:能陪我一起去吗?
程望红着眼眶,同意了。
大约一年前,梁以蓝曾经提起过这件事,乔北心按照她的意思,给父母提前买了一块合葬的碑。
一同放置进去的东西并不多,只有父母年少相恋时的往来信件。
信纸早就发了黄,钢笔字迹也随着墨水的氧化变得模糊不清。
乔北心一直忍着没去翻看,总觉得不该打扰父母的爱情。
只是到底还是难过,厚厚的一个信封放进去时,乔北心手一抖,信件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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