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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不值[重生]——三夜天(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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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文不值[重生] 作者:三夜天
    一文不值[重生]——三夜天(62)
    还适应这里的气候么?楚凌停了下来,暖是暖,但冬天空气太干了。
    姜迟似乎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我都还好。顿了顿,推着我走了这么久,停下歇歇吧。我想在这树下跟你待一会儿。
    好。楚凌笑着应了声,把轮椅在树下停好,然后走到姜迟面前,席地坐了下来。自然地伸手在姜迟的腿上揉捏着,认真为他按摩。
    姜迟不能行走,时间久了肌肉会萎缩,楚凌虽然日日帮他按摩,但现在他的腿依然比曾经细了些。
    望着楚凌抿着淡粉色的唇认真的模样,姜迟心中慕得被触动。对方担心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当太医说他今生都再也离不开轮椅的时候,楚凌比他更早地崩溃了。
    那晚,楚凌抱着他整整一夜,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说:阿迟,你别难过。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里,都有我。
    楚凌怕他自暴自弃,怕他一蹶不振。曾经的帝王,如今的废人,搁谁都会崩溃吧。但姜迟不能,因为如果他自己都承受不住了,楚凌又该怎么办?
    看到楚凌鬓角有被风吹散下来的一缕乱发,姜迟伸手给他别在耳后,收手时微凉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对方的耳廓。
    楚凌轻轻颤了一下,没有抬头,依然固执而认真地为姜迟按摩。
    凌儿。姜迟的声音有些低,刚才有风带着沙尘吹过来,迷了他的眼,眼中酸疼得厉害。
    楚凌轻轻嗯?了一声。
    半月前,阿朝来信说派了使臣来离国,要接我回去,算算时间,今日就该到了。
    楚凌动作一顿,良久,他继续了慢吞吞的按摩,点头轻声道:我知道
    姜迟拉住他的手,握进掌心,笑了声:你的手有些凉。
    楚凌往姜迟身边靠过去,轻轻把头靠在姜迟的膝头,脸颊贴着他的膝盖,那你帮我暖暖吧。
    姜迟把楚凌的手捂在怀里,呵着气儿,搓了又搓,这几日,你心疾发作的次数有所减少,气色也好了很多。
    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都是好的。楚凌轻声软玉地道,趴在姜迟膝头,后脑勺对着他,不让那人看自己的脸。
    楚凌越来越不掩饰自己对姜迟的在乎,说话也越来越直接。
    若是几个月前的自己,这些情话他打死都说不出口的,想当初在青州大牢里一句我爱你,都要姜迟用死来逼他,他才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但现在,那些话却是他张口就来却自然而然的了。有人说,太容易出口的情话太虚假,不可靠。可,除了情话,艺涵楚凌也不知自己怎么才能让姜迟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前世,今生,楚凌有两次都把姜迟弄丢了,他现在有时做梦还会被那种蚀骨入髓的痛楚吓醒。他想牢牢抓住姜迟,永不放手,可又怕抓得太紧,让那个人疼了。
    阿迟楚凌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才叫姜迟的名字,他只是心里想着那两个字,嘴里就轻轻唤出了声,阿迟阿迟
    云儿性格太弱,不堪大任。楚凌是离国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无法再随姜迟回姜国,可对方要离开啊。
    手心贴着姜迟的心口,温度那么热,果然很温暖。楚凌舍不得,舍不得到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随身带着药,但楚凌不想吃,也不用吃。因为他知道,此刻难耐的痛意,并不是心疾发作。
    怎么了?姜迟抽出左手抚着楚凌有些轻颤的脊背。
    没事。楚凌的脸颊在姜迟膝头的薄毯上蹭了蹭,直起身,黑亮的眸子里有星星点点的细碎光晕,我们回去吧,其实接你的使臣今早就到宫里了,是我想再多跟你待几个时辰,才没有告诉你的。
    姜迟一怔,倾身靠近楚凌,在他额头吻了下,笑着叹息了一声:傻瓜
    后面还说了一句什么,但突然有风吹来,楚凌没听清。
    ***
    姜国的使臣是在傍晚的时候离开的,楚凌忙来忙去为姜迟准备了好多路上要用的东西。姜国太冷,回去的路上气候变化太快,他担心对方的身体受不住。
    看着满满当当三辆马车的衣物药品等东西全部装好,楚凌松了一口气,但闲下来时,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
    姜迟要走了,他的心就好像也要跟着被人剜走了一般。他突然想到,一年前在姜国的栈道上,姜迟在他离开那日骑了马来送他,那时他心死成灰,怎知姜迟目送他离开,心里又该是怎样的疼呢?
    楚凌没有勇气去送姜迟离开,即使深爱,他却做不到如姜迟那般。
    等使臣回国的马车逐渐远了,楚凌才登上城墙,只能看着路上被压出的车辙印,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他在城上站着,直到深夜。守城的城门官要关闭城门,杏儿才敢提醒他一句:殿下,回去吧。
    楚凌有些僵硬地转了身,一步步走下城墙,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下车时,杏儿借着宫灯晦暗的光看到楚凌的眼眶红红的,但她什么也没说。
    回了东宫,本该是回正殿就寝的,但楚凌鬼使神差却到了偏殿。
    屋里的灯亮着,楚凌不仅有些恍惚,生出一种姜迟还在里面住着,未曾离开的错觉。
    迈上石阶走到紧闭的门前,手按在门上却突然没有勇气去推开,他怕看到人去屋空,只他寂寂一人。
    Duang!
    嗯!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个沉重的闷响,接着是男人的闷哼。
    楚凌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当推开门,当他看到屋里一手支撑着轮椅练习站立,一手拿着一副被撕裂又重新粘起的画像吃力地在往墙上挂的男人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那副画,是当初姜迟为他作的,后来被他撕碎的肖像。
    听到开门声,姜迟回头,笑道:我让阿朝把这幅画捎来,你看看,挂在这里合适么?却见楚凌哭得汹涌,他吓了一跳,皱着眉道:怎么哭怎么凶?脚下有些不稳,晃着要摔倒。
    楚凌忙冲上去抱着把人扶住,哭腔道:骗子!不是走了吗?你不是走了吗?!
    姜迟一愣,傻瓜,谁说我要走了,在草场时,我不是对你说了,我们有绵长的一辈子啊
    我余下的时光,都给你。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要的不多,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哈哈哈!
    第一篇不是【贴吧体】的文,写的过程比较漫长,中间N次断更,辛苦陪蠢作者一路走来的小伙伴啦!
    第89章 番外九男皇后
    五年后。
    离国。
    旧主退位,新帝登基。
    人间四月,天色晴霁。
    离国民风淳朴,自古以紫色为尊。
    三丈高的祭天台上,新帝一袭华贵紫衣,眉目清冷,君临天下,一呼百应。
    台下文武百官或者布衣百姓,纷纷下跪,俯首称臣低眉顺目,便是连正眼看一眼台上那人都不敢,只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吾皇万岁。
    新帝抬抬手,淡淡道一声免礼,平身,声音如玉珠坠盘,铮铮入耳,让人的精神不禁跟着为之一振。
    台下有辅政大臣开始陷入遐想。
    新帝七年前曾被逼去姜国做了两年质子,回来后性情大变不说,怎么到了如今已经二十又八,还未立妃呢?
    身为太子,二十岁之前东宫空置,这在离国的历史上已经很少见了。不过新帝当初为了去做人质而耽误了立太子妃的事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太子已经不是太子,都是皇上了啊!身为皇上,到了二十八岁后宫三宫六院全是空的,这在离国史册上就绝无仅有了。
    先皇临退位之前可是把新帝交给自己辅佐了。国事是其一,新帝的终身大事也该在辅佐范围之内吧?要不要借着登基大典,当着全国百姓的面儿向新帝提一提立后选妃的事儿?
    离国选妃不如其它国家有那么多规矩,什么秀女必须是正三品以上官员之女啦,或者必须是满族血统啦
    离国自古以来不乏平民出身的皇后或者贵妃,所以辅政大臣想择日不如撞日,直接从台下跪着的千百名女子中挑出优秀的一二,为新帝充实后宫。
    鼓了鼓胆子,挺了挺腰背,辅政大臣道:皇上,您登基是大喜,普天同庆。您看今天要不要来个喜上加喜?
    你怎么说的?
    御书房,轻烟缭绕,似薄雾弥漫,宁神香的气息氤氲在房中,将龙案后端坐的男子衬托的更加冷峻,如朗月清辉,俊逸非凡。
    那人身穿一件黑色缎袍,银线滚边,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半低着头只留给人他坚毅的侧脸,凌厉不失深邃的墨蓝色眼眸,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有些干燥显得有些苍白,鬓角一缕银丝非但不是岁月留下的浅浅痕迹,反而使他显得更加成熟。
    男子坐在一架轮椅上,膝盖搭着一条深灰色的波斯毛毯。在对方刚才跑来将祭天台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诉说一番时,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如久旱甘霖,化物无声。
    笑,你还笑!楚凌扯着身上繁重的礼服,斜了姜迟一眼,我答应了,你还笑得出来?
    姜迟轻轻哦?了一声,合上手里的一份卷宗,笑着反问:是么?
    阿迟!楚凌好不容易才把最外面那件重有十几斤的龙袍脱下来放到一边的架子上,身上轻了才有力气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到姜迟身边,蹲了下来。下巴抵在他膝头,抬眸眨着眼睛,嶼、汐、團、隊、獨、家。你那时登基也这么累么?一道道礼数都要周全,一站就是大半天,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姜迟蹙眉,稍稍回忆了一下,笑道:时间隔得太久,有些忘了。不过想来是累的吧,我记得当晚就寝时,我连鞋都没脱
    我好像能想象出你那时的样子。楚凌望着姜迟,好像要透过现在的他看到十年前的过去,那个刚登基的小皇帝,带着几分稚嫩,还有几分可爱。
    为了配合登基大典,楚凌的头发梳的特别紧,几乎没怎么有碎发。姜迟抬手取下楚凌的发簪,那些柔顺的发丝顷刻如瀑布一样垂了下来。
    指尖挑起楚凌的下巴,姜迟用指肚轻轻蹭着他的下颌,温声道:什么样子?
    楚凌舒服地眯眯眼,小孩子,应该很可爱吧。
    姜迟提醒他,我那时也有二十岁了。
    是么?时间过得真快。楚凌有些累了,懒懒打了个呵欠之后趴着姜迟膝头换了个姿势,把脸颊轻轻贴过去。
    凌儿。姜迟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发顶,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啊?楚凌的声音已经带了一点点鼻音。
    姜迟附身,在他耳侧轻声道:立后的事。你不是说辅政大臣
    推了。楚凌伸手环住了姜迟的腰,头往对方怀里拱了拱,迷迷糊糊道:从今天起朕就是皇上了,立不立后不还是朕说得算么?
    这才第一天,皇上架子就出来了。姜迟道,眼中笑意渐深,诱哄似得引着楚凌继续说,皇家子嗣重要。
    子嗣交给云弟。楚凌咕哝着,我有你一个就够了。穿着几十斤的衣服站了一整天,他是真的累了。说完这句话之后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滑去。
    姜迟把人拉住,拖进怀里。楚凌这句话,才最中听。
    被扰了清梦,楚凌闭着眼在姜迟手背上拍了一下,干嘛我累死了。
    怎么?你要躺地上睡吗?姜迟无奈,哭笑不得。打横将楚凌放在膝上,一手搂着一手转动轮椅,回到偏殿。
    楚凌知觉勾了姜迟的脖子,安安分分窝在对方怀里,脑袋在他肩头蹭着似乎是想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床上睡。姜迟道,已经快到了床边。
    楚凌紧紧搂了姜迟的脖子,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唉姜迟叹了口气,一手穿过楚凌腋下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托在怀里,起身走到床边。
    你抱我楚凌半睁开困顿的眼睛,紧揪着姜迟的衣服好像怕人跑了一般,阿迟
    你今天怎么姜迟默叹,这般黏人了?
    如今我已是帝王,阿迟你会不会,待我不同了?楚凌道,半睁的眸子透着倦意,但湿亮亮的又很有神,一时竟让人分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呓语。
    姜迟一怔,心却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疼了。附身在楚凌眉心印下一吻,他攥住那人放在他胸前的手,翻身上床,一并躺下,好,我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第一篇番外来啦~
    不要脸的来打个广告:隔壁咸蛋《咬唇》,戳专栏可见七年之痒,渣攻非贱受,先虐受后往死里虐攻的狗血虐文!小伙伴们可以随手点开看一眼,不合胃口点叉。
    第90章 番外十花灯节
    离国的冬天到底比姜国冷了太多,眼下虽已开春,但冰雪还未完全消融。
    姜迟穿着厚袄再裹一层裘皮风衣,仍旧觉得浑身冰冷,身上没有半点儿暖意。如此畏寒,兴许跟他之前被断了筋脉囚于水牢脱不开关系,寒湿入骨,这见风就痛的毛病怕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楚凌心疼他,这几年各种珍稀补品一件接着一件没少往他那里送,但伤情还是好好坏坏的,怕冷又怕湿。
    虽然楚凌也知道这伤不是几件补品就能轻易补得回来的,他每天变着法儿地想好好弥补自己前世对姜迟的亏欠,如果不送那些补品的话,他更不安心。
    在楚凌刚即位的一两年里,满朝文武大臣多次谏言奏请楚凌立后,都被楚凌找由头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了。他与姜迟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宫人议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大臣们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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