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红笺七字(72)
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 作者:红笺七字
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红笺七字(72)
他吸了口气,垂眸看了看自己残败的身躯:可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实在不想拖累师叔,让师叔跟着一个将死之人,再受分别之苦
叶清衣颓然。
他终是明白了玄墨箫的心。
他只有一年寿命,若待他身边,不过是两个人日日以泪洗面,在绝望之中等待玄墨箫死期的到来。
以命换命叶清衣喃喃,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不如,我们一起死了。
师叔!玄墨箫干瘪如枯枝的手攥紧叶清衣,弟子不要你死,不要!
叶清衣抿唇浅笑,反握住了玄墨箫的双手。
傻子他闭上眼睛,轻抵住玄墨箫的额头,我都嫁给你了,你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去了阴司,找到你,我们又能在一起。
玄墨箫狠狠地皱了下眉,用力将叶清衣抱在了怀里。
师叔
二人久久相拥,再不说一句话。
山洞内的温度随着太阳落山而变得越来越低。
叶清衣依旧怕冷,可玄墨箫却无法再用内功帮叶清衣催热身体,他只能紧紧抱着叶清衣,道:师叔,离开这里吧。
叶清衣靠在玄墨箫不算太温暖的怀抱里,淡淡道:走可以,你呢?你和我一起走吗?
玄墨箫默了默,道:弟子当然愿意和师叔一起走,只是,外面乱得很,弟子如今保护不了师叔,不敢带师叔冒险。
哦。叶清衣无所谓道,那就不出去,一直待在这里。
玄墨箫宠溺地一笑:那怎么不行。
叶清衣轻哂,正要说话,福仔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
它放下兔子甩了甩头,用自己庞大且毛茸茸的身体将叶清衣和玄墨箫环抱在了一处。
叶清衣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暖融融的毛毯里,那感觉真是舒服极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兔子,很是轻松地道:瞧,福仔给咱们带吃的来了,它这么暖,简直就是个大暖炉,咱们在这里有东西吃,有地方住,还有一个大暖炉可以靠着,有什么不好的?
玄墨箫隐约察觉出叶清衣不愿走出去,便道:师叔,你在害怕吗?
叶清衣沉默。
是的,他害怕。
他怕一出去便要面对纷争,面对危险,害怕再一次与玄墨箫分开。
我只想在你身边,保护你。叶清衣抚了抚玄墨箫灰白的头发,哪怕只有一年,我也想安安生生地与你厮守,一年后,师生是死,但随天命。
随个狗屁天命!师父殚精竭虑地保下你一命,你没活几天便又要去死,你想将师父气醒过来还是怎样?
叶清衣与玄墨箫齐齐一愣。
福仔更是蹦了起来,竖起浑身玄毛盯着洞口。
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张生着桃花眼,俊逸非凡的面庞出现在叶清衣与玄墨箫的面前。
苏师兄?叶清衣惊道,你怎么来了?
穿着一身土黄色破道袍的苏梦笙瞪圆了眼睛瞧了瞧他们两个,气冲冲道: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啊!一个自作主张毁了魔宫,害得我以为他小命不保,命已归西,一个打开结界从玉穹山跑了出来,哪里有危险,便往哪里去!怎么,你们完全没有把我姓苏的放在眼里是吧?
玄墨箫盯着苏梦笙,眼圈微红。
师父
苏梦笙闻言慌忙摆手:别!别叫我师父!求你了!我没有你这样要人命的徒弟!
说完,上上下下扫了玄墨箫几眼:你怎么还是这样?掌门师兄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灵根还在,只要潜心修炼,是能回到巅峰的。
叶清衣闻言大惊。
苏师兄,你说的是真的?箫儿他还能重归巅峰?
是啊。苏梦笙哼了一声,可他一心求死,谁能帮得了他。
叶清衣听罢亦是有些生气,正欲询问,玄墨箫主动道:我重新巅峰又如何,一年的寿命在我眼中,与一日没有任何区别。
苏梦笙暴躁:你就不能试试!万一你得天独厚,重归巅峰后不用死了呢!
这句话若一道骄阳之光般将叶清衣的心点亮,他握住玄墨箫的手哀求:箫儿,师叔求你,求你试一试!你的寿命是因耗尽修为而减,若你的修为重登巅峰,或许便一切如常了!箫儿,你试试啊,就算为了多跟我厮守几日,你也要试试!
师叔玄墨箫如何还敢不答应,他用力点点头,师叔,弟子听你的话,弟子试!弟子试!
叶清衣欣慰一笑,忍不住又流下了几滴泪,苏梦笙亦是抹了下眼角,随即装出烦躁的样子催促他们:别唧唧歪歪的了,这小子的姥爷只怕马上便找来了,咱们时间紧迫,赶紧练。
说着,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册扔给了玄墨箫。
叶清衣与玄墨箫对视一眼,低头一瞧,愕然发现苏梦笙扔过来的,居然是紫玉丹功。
苏师兄,你要让墨箫修炼紫玉丹功吗?
不错。苏梦笙赌气一般道,这本书大概只有溪家的子孙能炼成,溪暮海是个不争气的,所以,此事只能让他来办。小子,你撕掉的那几页的内容,可还记得?
记得。玄墨箫将紫玉丹功放在地上,事实上,这一整本秘籍的内容,我都记下来了。
哦?这样?苏梦笙插着腰晃荡到玄墨箫身前,那你还等什么?我为你护法,你赶紧练起来啊!
玄墨箫转眸看向叶清衣。
叶清衣却盯着苏梦笙。
苏师兄,你让箫儿练紫玉丹功,别有目的吧?
苏梦笙哈哈一笑:叶师弟还是聪明啊!不过这小子大概也猜着了!不错,我确实别有目的,不过我的目的对你们两个也有好处。我为玄墨箫护法,助他练得神功,而他,则要将乾坤墙重新立起来。
果然
苏梦笙在叶清衣的沉默中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乾坤墙大师兄立起来的,后又被这小子打破,再由他立起来,合情合理。叶师弟,这世道乱了这么多年了,该回归正常了吧?
叶清衣不语,玄墨箫半人半妖,他实不愿逼着玄墨箫去做这样两难的抉择。
师叔,就让我练一练紫玉丹功吧。玄墨箫异常坚定道,我会将妖族带到东郡十九州,在东郡十九州的边界上再建乾坤墙,世道安稳,师叔与我才能平安地活下去。
东郡十九州叶清衣担忧道,你决定了?
玄墨箫双眼明亮地望着叶清衣:是,我决定了,为了师叔,为了我自己,我愿意一试。
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清衣笑着道:好,师叔我亲自布阵,你跟着你师父安心练功。
玄墨箫用力点点头。
幽暗破碎的山洞内,灵光普照。
玄墨箫与苏梦笙面对面盘膝坐地,安然入定,苏梦笙望着昔日爱徒的脸,一时间感慨万千:墨箫啊墨箫,这是师父最后一次带你修炼,你一定要用心。
放心吧师父。玄墨箫语气沉沉,他看向遥坐在不远处的叶清衣,严肃地道,弟子此生,都没有这般用心的去做一件事。
那便好!苏梦笙挑起玄墨箫的双掌对上,轻轻闭住了眼睛。
玄墨箫亦然。
感受到有澎湃灵力在身后燃起,叶清衣的心的沸腾了起来。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重。
叶清衣施法使三人所处的秃山处于隐身之态,妖灵敏锐,若是察觉到有人在暗修神功找了过来,可就麻烦了。
福仔静静地守在叶清衣身边,替他遮挡着风霜雨雪。因心中怀着希望,一日十二个时辰似乎也没那么漫长,冰冷的风雪亦没有那么折磨人。
叶清衣即便冻僵了身子,依旧不动如山的守着法阵,一日,两日,一月,数月冬天早已该过去了,可风雪依旧在,天气依旧寒冷。
这人界,已经被妖魔折磨得四季不在,日月颠倒了。
又是一个风雪天,冻得早已失去知觉的叶清衣睁开布满霜雪的双眼,幽幽叹了口气。
福仔,快瑯俘要半年了吧。他望着已然变成了雪山的秃山,不安道,也不知他们师徒修炼的如何了,我记得,大师兄似乎整整闭关了一年,才炼成紫玉丹功。
变成雪狼的福仔哼唧了一声。
那声音与他小时候一样,听着怪招人疼的,叶清衣抖掉衣袖上的雪,轻轻抚了抚福仔的头。
若无福仔守着他,给他取暖,他纵有结界护体,只怕也要冻死在这山头上。
快了,一定快了。叶清衣安慰自己,你的主人,一定马上就能出关了
话音刚落,一道无比苍老,却又无比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
墨箫我的好外孙,你藏在这里是不是?
他们说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出来,让外祖父看你一眼,外祖父还没见过你呢!
妖皇!!
叶清衣惶恐地看向声音所来的方向,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然将整座山崖隐藏了起来,不信那妖皇能找到!
墨箫墨箫你怎么不说话啊?那诡怪的声音飘荡在叶清衣头顶,乌云似的团聚不散,你在练紫玉丹功是不是?好孩子,你炼它干什么呢?外祖父马上就要死啦,我死了,你来做妖皇不好吗?如今,整个修真界都是咱们的啦!
叶清衣暗暗咬紧牙关。
好孩子,你还不肯出来啊。天边蓦然出现了一只巨手,将透明的结界扯出来了一道口子,你在这里是不是?呵呵,好厉害的结界啊,外祖父我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呢。
叶清衣悚然一惊,蹭地站了起来。
结界处的裂口越来越大,浓重的血腥气忽地灌入叶清衣的口鼻中。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那巨手将一身穿披白色长裘的少年扔进结界,像玩弄蚯蚓蚂蚱一样不断用手指拨弄着他的身体,笑着道,你瞧,我将你的好朋友带来陪你玩了,你若再不出来,我只能
说着嘿嘿一笑,用两根指头将奄奄一息的肃音捏了起来。
福仔冲着肃音嚎叫起来。
叶清衣一颗心高高悬起,那小狐狸修为不低,竟被妖皇折磨成这般模样,可见妖皇法力之高,人之歹毒。
妖皇大人,你口口声声要寻找你的外孙,意欲何为啊?
你是叶清衣吧妖皇一边缠扰着肃音的身子,一边道,你身上的妖气好重啊。
在下的事,与妖皇大人无关。叶清衣凉凉道,在下只想告诉妖皇大人,玄墨箫不会见妖皇大人的,妖皇大人若非要见他,便先杀了在下吧。
杀了你?巨手松开了肃音,五指张开朝叶清衣伸了过去,这可是你说的,别怪老夫下手狠毒啊
福仔嗷地一声嚎叫,龇牙护在了叶清衣身前。
叶清衣觑着双眼,在烈烈寒风中抬起灵光流转的双手。
拼死一搏,为那师徒二人争取片刻时间!
叶清衣便要出手,忽然,身后的山洞震了起来,仿佛有人在天空中挥下一把巨大的利斧将秃山一劈为二,地动山摇间,苏梦笙御剑而出。
小妖狐,爷爷来救你了!苏梦笙在叶清衣身旁停了一瞬,飞身朝肃音飞去,叶清衣不禁一愣,苏梦笙出来了,玄墨箫呢?
他猛地回眸,却见茫茫风雪之间,站着一长身玉立的少年。
少年乌发雪肤,仪表堂堂,一双眼睛如清泓般清澈明亮。
叶清衣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响,他只能对着那少年笑,含着泪微笑。
箫儿他颤抖地唤出这两个字,人却随着坍塌的山石摔了出去,电光火石的一瞬,他被人打横抱在怀中,带到了不断向下倾斜的崖顶。
玄墨箫轻轻闭了下眼睛,大厦轰倾的山崖便停止了异动,他将一股罡正的灵力灌入叶清衣的体内,无比心疼道:师叔,你冻坏了吧。
叶清衣摇了摇头,他轻轻攥住玄墨箫修长白皙的手指,激动地问:箫儿,可成了?
玄墨箫低头在叶清衣面上蹭了蹭:师叔,辛苦你再等上箫儿一时半刻,箫儿办完此事,马上回来。
一道灵光化成结界将叶清衣层层笼罩,透过七彩的光晕,叶清衣看到玄墨箫化成一道白闪朝天边的巨手飞去。
箫儿!
叶清衣失声惊叫,拼尽全力挣扎着,却如何也破不开玄墨箫布下的结界,他眼睁睁地看着玄墨箫飞出魔山,并将巨手撕出的口子填补了住,然后,眼前便再无玄墨箫的踪影
不!不!叶清衣怕极了!若是玄墨箫一去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若是他再一次与玄墨箫分离,他还要不要活?!
不!不!
他绝望吼叫,直吼得自己失去了力气,瘫倒在结界中。
风雪,似乎停了。
阳光穿破乌云,照耀在大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气渐渐退散,不知是幻觉还是怎的,叶清衣隐约闻到了青草的淡香。
他难以置信,睁开眼,却见手边光溜溜的崖壁上,生出了一段绿幽幽的藤蔓。
似乎有人在呼喊,似乎有人在狂欢,叶清衣听不清楚,却真实地察觉到,他身下的这片大地,灵气复苏。
成了?叶清衣慌忙起身,惊愕地发现,一直困着他的结界,消失了。
师叔,你等急了吧?
一身穿白衣的少年从天而降,一手握着箫,一手拿着一朵小小的兰花,他身姿轻盈地跑到叶清衣面前,将花递给叶清衣:花给师叔,师叔,你跟弟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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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黑莲花的病美人师叔——红笺七字(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