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弯同当——承越(20)
有弯同当 作者:承越
有弯同当——承越(20)
六点多,他打电话给边樾没打通,打给了曲治江,曲治江:哦,边樾啊,刚刚去上卫生间了,我看他手机在桌上,估计没看到。
曲治江:喝肯定喝了,还行吧,边樾的酒量一向可以。
曲治江:来接啊?行啊,热烈欢迎啊,那我把地址发你。
林一年迫不及待地收拾了包,从图书馆跑出来,直奔校外地铁口。
接到边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边樾走出酒店,在灯光车流做背景的夜色霓虹下看到林一年,愣了下,快步过去。
怎么过来了?
林一年有边樾车的另一把钥匙,直接拉开副驾的车门,扬扬眉,笑道:来接寿星公回去过生日啊。
边樾看看表,已经这么晚了。
林一年示意他:上车,给你生日礼物。
礼物包装在一个精品纸包裹过的打了蝴蝶结的盒子里,不大。
边樾拿到的时候,猜了下:手机?
林一年笑:大哥,给你生日礼物总不能刷你的卡吧,我一个月生活费就两千五,去哪儿买手机送你?
边樾:那是什么?
蝴蝶结抽开,盖子打开,竟是一个反扣在拉菲草里的相框。
边樾一见那相框就觉得眼熟,好像是他主卧床头柜上那个,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而相框里的照片早已不是原本他塞进去的那张放大的证件照,而是一张新的,他从未见过的
照片上的林一年穿着浅色白蓝条的长袖运动外套,正对镜头,明眸皓齿、笑容清爽。
边樾看得心神一震,扭头看林一年。
林一年耸肩,大大方方道:你什么都不缺,送什么也不是你需要的,我索性送我自己了。
送他自己。
边樾感觉到心底有什么在暗涌,因喝酒出汗而有些黏腻的胳膊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又随着他对心绪的压制而很快消失。
林一年:喜欢吗?
边樾哼笑:嗯,喜欢。
淡黄色的拉菲草里还有一只拇指盖那么大的u盘。
边樾把u盘拿起来。
林一年道:里面还有几百张精修的,随便你什么时候换照片,天天换都行。
边樾拿着u盘靠在座椅里笑。
林一年见他一直笑,拿手推他:唉,发表一下看法呢,别光笑。
边樾把u盘攥进掌心:谢谢,很好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林一年开着车,也高兴了,尾巴都翘了起来,摆啊摆。
等开到学校门外,林一年没先把车开回小区,而是在路边停下,从后排拿了买的蛋糕,拆开包装,点了一根蜡烛,端到前排,让边樾对着许个愿。
边樾半秒就许完了,吹灭了蜡烛,速度之快,林一年怀疑他根本没许。
边樾:许了。
林一年:什么愿望,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过一遍也不止一秒吧?
边樾把蜡烛拔开,不紧不慢:初二开始,我每年的生日心愿都是同一个。
林一年:发财?
边樾好笑,不是,但还是应了,就当是。
林一年知道不是发财,特别好奇,忍不住问:是什么啊?
边樾从包装袋里抽出叉子,刮了点奶油,送到林一年嘴里: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一年一口吃进去,边吃边道:是不会灵的,就像你不能在圣诞节的时候指望这个世界会有圣诞老人一样。
边樾从林一年手里接过小蛋糕,一手托着,一手喂他,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万一呢。
万一真的实现了。
林一年连着被喂了几口,从边樾手里拿过那只小叉子,换他喂边樾,边樾吃了一口,林一年道:那这个生日就算过完了?
叹气、耸肩:这仪式感真是太简陋了。
边樾:不简陋,有你陪我。
林一年笑,手肘碰碰边樾的胳膊,那是。
恰逢两个女生手牵手从他们车旁走过去,边走边摆着牵在一起的手,关系十分的好。
林一年和边樾都看到了,就着车灯,一起看过去。
那两个女生说说笑笑,不知聊到什么,对视着笑起来,其中一个噘嘴,另一个默契地和她碰了下唇,开开心心地走远了。
林一年:羡慕。
边樾若有所思。
巴掌大的小蛋糕吃完的时候,边樾突然对林一年道:你也亲我一下。
林一年:?
醉了?说的什么胡话?
边樾看起来确实有些醉领口松着,领带扯歪了,脸颊上飞着几分红。
林一年:人家女生黏糊起来才这么亲,男生的亲密都是让相互喊爸爸的。
边樾或许只是随口一提,靠着副驾椅背,懒懒嗯了一声,刚刚突然提出的要求,就跟只是嘴巴不听脑子使唤的意外似的。
林一年心底痒得不行。
他想这个机会过了今天这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反正是边樾提的。
反正他们一向亲密。
反正大家都知道,林一年跳脱乖张,什么都敢。
边樾。林一年低低地喊了一声。
边樾看过去:嗯。
忽然,眼前车窗外的风景被挡住,一片黑影覆来,温热的气息瞬间靠近,在他唇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边樾豁然睁大双眼,久藏心底的暗流汹涌翻滚,浑身汗毛倒立,鸡皮泛起。
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思考,他先一步拽住面前这亲完就要撤离的身影,拽了回来。
林一年没料到这一下,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趴了下去。边樾顺势按住他的后脑,侧头吻住。
唇瓣再次相触的瞬间,林一年觉得自己魂儿都要飞了,边樾竟然主动吻他!?
边樾不是直的吗?
他们!
边樾却跟真醉了一样,边亲边问:和别人亲过吗?
废话,怎么可能有。
初中、高中、大学,谈没谈过朋友,别人不清楚,你边樾还不知道吗。
林一年觉得呼吸不畅,轻喘:没有。
边樾吻得主动而强势,虽然只是唇瓣,没有继续深入。
他低低地说:我也没有。
初吻。
林一年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继续亲着。
谁也没有把谁推开。
但他的理智很善于给他们找借口。
又亲了一会儿,林一年趁着短暂分离的间隙,边喘边低低道:找个女朋友吧,这种事还要兄弟帮你吗。
边樾按住他的后颈,把他按了回来,继续亲,边亲边哑声道:我帮你,你就也帮下我。
前一个帮,当然就是帮撸的帮。
后一个帮,是此刻。
林一年心道没这种规则,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和边樾亲、一直亲下去,亲到天荒地老。
待两人分开一些,林一年喘着气、黑暗中目光迷离,边樾闭上眼睛,拼命压制那些窜出来的想要更进一步的念头。
林一年醒神,慌忙坐回去。
艹,他在干嘛,他们在做什么。
林一年第一反应就是推门下车,被边樾拉住胳膊,拍了拍,安抚道:是我提的,我让你帮我的。
林一年心道不是,根本不是,你只是随口一提,我是顺坡而上。
是我对你有想法。
边樾还在顺毛:我喝醉了。
林一年满脸通红,带潮的目光闪烁着。
边樾扯了扯领口,深深地喘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喝醉了,不知是说给林一年听的,还是他自己。
林一年强做镇定,点火开车,把车开回小区。
下车,夜晚的凉风一吹,林一年骤然清醒了过来。
无论刚刚是怎么回事,过了今晚
林一年看向边樾: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过零点吧,你撑得到那会儿吗?还是想回去睡觉?那我明早跟你说。
边樾扯掉了领带,领口又松了一粒扣子,眸色带红、神态迷离,如同一只行走的荷尔蒙。
边樾:现在说吧。
林一年:今天你生日。
两个隔着车头对视。
不久前的迷乱,似乎并不存在。
边樾觉得有些奇怪:什么话不能在我生日的时候说。
触霉头的话?
不是好事的话?
边樾带着醺意,睥睨扬眉,问林一年:做什么坏事了。
顿了顿,卡被你刷爆了?
这还真是他能从林一年身上唯一想到的坏事。
虽然压根算不上坏。
林一年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
夜风一吹,边樾也清醒了几分,察觉到林一年回避的态度有些反常。
怎么了?边樾绕过车头。
林一年摇头,往车尾退,和他保持距离。
边樾意识到林一年这态度应该和刚刚在车里的亲吻有关,兜头一盆冷意,彻底清醒了。
他绕过车头,站定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靠近,口吻随意,没什么的,真的,亲一下而已,试图让林一年相信,刚刚在车里只是一场临时兴起的意外,男人之间没节操惯了,女生朋友之间表达亲密会亲吻,他们自然也可以。
林一年又往后退,看着一旁:你别过来。
他怕自己再沉迷,怕自己陷落进这样令人迷惑的亲密中,会反悔,决定继续守那个秘密。
其实也不能算是坏事吧。林一年下定决心,重新看向边樾,留在眼底的潮色尽数退去。
边樾心底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
却听林一年道:边樾,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变了。
变了?
什么变了?
性向。
边樾:
林一年:边樾,我现在喜欢男生了。
边樾的神色被夜风吹得一干二净,眼神渐冷:谁?孟燃?
至少不是那个萧阳。
林一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视上边樾的眼睛,想要趁着现在的机会一鼓作气地全部告诉边樾。
可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句我喜欢的是你当面说出来到底有多难。
他几次开口,几次都失败了。
自己都被自己气到了,边樾的脸色阴沉而煞白。
林一年:是、是
唉!
林一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当着边樾的面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脸都红了,不知是憋的,还是被自己气的。
他说不出口,怎么都说不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樾,只能转身就跑。
边樾眼看着人跑远了,回过神,暗骂了一句,抬步追上。
第21章 来掰我,我陪你一起弯
林一年属猴儿的,跑得比鬼都快,刚跑的时候还能看得见,跑进校门,人影都没了。
边樾穿的西裤和皮鞋,还喝了酒,平时跑得过林一年,这会儿却慢了。
他跑了会儿,停下来,边走边梳理。
性向变了?喜欢男生?
这要不是真的,就是刚刚在车里过火了,觉得是自己主动亲上来的,不好意思、害臊,扯了这么个破借口。
这要是真的
边樾扯了扯领口,感觉自己呼吸都紧了。
要是真的,要是真的
边樾的唇边仿佛还残余着不久前的温度和柔软,被凉风和林一年的反常击退的心绪再度涌起。
他不可抑制地开始联想如果林一年说的是真的,阿煦说是都是真的
边樾又扯了扯领口,浑身激起细密的热汗。
林一年冲回517,已经想好了,门一关,边樾今晚爱在哪儿睡在哪儿睡,他
门竟然没锁,一推就推开了。
林一年不知道,冲得太快,一下扑了进去,差点摔在正对大门的那面落地柜上。
脚下刚稳住,扭头,盛宁禹坐在椅子上,路北北坐在盛宁禹腿上,两人齐齐看过来,嘴唇都是湿润的。
林一年:
路北北:
盛宁禹:
路北北噌一下从盛宁禹腿上弹了起来。
林一年经历今晚,已经是个有见识的弯人了,他站直,示意路北北他们继续,转身就要出去。
走到门口想起边樾正蹲后面追他呢,估计已经上楼梯了,闭眼吐了口气,把门合上了。
路北北眨眨眼,盛宁禹挑眉:你不是要走?
林一年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的位子:不走。
又道:你们要没结束,我就去阳台站会儿。
林一年胸口起伏,大喘着气,面红耳赤,额头鼻尖全是汗,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路北北察觉到他不太对,问:一年,你怎么了?
林一年:没什么。
又语气如常地问他们:你们怎么回来了,不住那边了?
路北北:嗯,老邱说他脚挺好的,不想和宁禹一张床睡,我们就回来了。
林一年点头,顾不上损几句,人往桌上一趴,臂弯里闷着头。
路北北欲言又止,盛宁禹冲他摇摇头,路北北对盛宁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边樾?,盛宁禹点头,两人便没再吭声,各去忙各的。
林一年七上八下,心口乱跳。
他禁止自己去想乱七八糟的,打算等明天一早,边樾酒醒了,他准备好了,重新把该说的再说一遍。
他也就纳闷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这么难以启齿吗?
他也不是个腼腆的人啊。
话都到嘴边了,都已经承认弯了,把另一半说出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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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弯同当——承越(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