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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直男友——江涵秋(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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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白直男友 作者:江涵秋
    傻白直男友——江涵秋(42)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64章 一个交代
    当晚陆南和邵炑是分开睡的。
    陆南很坚持。
    一是因为他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邵炑家, 不敢太过分太招摇,二是因为邵炑虽体力好, 可他受不了再一遭。
    陆南坚执不从, 下巴扬高,态度强硬, 眼里坚定又固执, 不管邵炑是威逼利诱还是连哄带骗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邵炑只能作罢, 索了一个晚安吻后为陆南盖好薄被, 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南看见邵炑离开, 下床把门反锁了, 他仍记着高考完的那个夜晚, 这人说好和他分开睡, 半夜却偷偷跑了进来。
    两个人昨天都累个半死, 该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上, 陆南起得比邵炑稍早,他差不多快吃完饭,邵炑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邵炑看上去睡得很好, 除了发型略糟乱以外,脸上神清气爽。
    你一会儿要去医院吗?邵炑问陆南。
    嗯, 你在家里待着。陆南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拿去厨房洗干净。
    陆南临走时,看见邵炑倚在门口看他, 他说:你真的不能去,还想和陆明磊再打一架吗?
    我知道。邵炑站直了身体,我没想和你一起走,我是来给你系扣子的。
    邵炑双手放在陆南前颈,帮他把衬衫的扣子又往上系了一颗,遮上了昨天遗留的还若隐若现的吻痕。
    你这样穿衣服是想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吗?
    陆南难得的脸红了。
    他看见田馨出来,匆匆低头换鞋转身出了邵家。
    这孩子怎么走得这么急,早饭吃完了吗?田馨问。
    邵炑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水:吃完了,刚走,他去医院看陆勇。
    田馨往邵炑身边一坐,问:你昨天和陆明磊打架,是为了给陆南出气吧?挺宠媳妇儿啊,陆明磊是自作孽,而且我一直觉得当年高考有问题,刘珍一直说陆南污蔑他儿子,说陆南是没考上好大学嫉妒,但我觉得她可能也不知道真相,总之陆南当年是能走一个好大学的,想想我就来气,你打他,应该,妈和你爸都支持你,回头见了陆勇和刘珍不会觉得抱歉。
    邵炑端着杯子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问田馨:刘珍说陆南污蔑什么了?
    田馨诧异:刘珍跟我说陆南考完后回家里撒泼,说陆明磊搞了小动作,她和陆勇没信。
    陆明磊当初骗了陆南说家里出了事。话一出口,邵炑脑里的某两根神经像是啪嗒一下连上了,激起一串酥酥麻麻的电流,他陡然冒出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想法,陆南可能当初并未和他说实话,说不定陆明磊根本没用陆南的家人骗他,而是直接用的自己。
    而陆南没和他说实话,可能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他不想让自己身上背负一丝一毫的内疚和不安。
    他觉得陆南大概率会做这样的事,那个家里没有他值得留恋的人,让陆南牵挂放弃高考的人不会是他们,那只能是自己。
    猴年马月的事情,今日一想起来,邵炑觉得自己仿佛隔着时间的洪流自己揭开了一个不算谜的秘密。
    手突然抖了起来,连带着杯子里的水一起晃动,邵炑的五脏六腑一下子空落落的,整个人像一个空洞的躯壳,继而被饱胀的酸涩情绪溢满,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客厅的门。
    田馨在后面追问:你干嘛去啊?
    邵炑头也不回地说:我一会儿回来。
    邵炑起初迈着虚浮的步子下楼,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然后他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飞奔了起来。
    陆南!他在路上大喊着。
    周围无人回应,他继续疯狂奔跑着,去了停车场。
    陆南在车里隐约听见了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还像邵炑的声音,他定了定心神,觉得不可能,邵炑现在可能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他插上车钥匙,启动汽车,刚要踩油门,视线前方忽得冒出一个人来。
    邵炑双手撑在他的车前盖上,发丝凌乱,用力喘着气。
    陆南脑子里嗡一声乱了,火气也冒了上来,本来想按喇叭,又怕邵炑吓着,他降下车窗,脑袋探出窗外,冲面前的人喊:你干嘛!
    邵炑扶着车身又往前走了几步,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陆南这个时候按了一声喇叭看着他。
    邵炑喘了两口气,扑到了陆南身上,陆南吓了一跳,眼看着邵炑把车窗升了上去,眼看着邵炑伸手把车钥匙拔了出来,眼看着邵炑用遥控锁了车门。
    他眼睛慌乱地眨着,邵炑此刻的唇就贴在他耳边,像是吻上了,又像是没吻上。他伸手抱住邵炑,手放在他后背上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总骗我?
    邵炑的声音直直地进了陆南的耳朵里,像是都没经过空气,这在他耳边激起一道电流,毫无预兆地传遍全身。
    你又知道什么了?陆南拍着邵炑的背,其实也是在让自己放松。
    你把所有的事儿都压在你心里不累吗?往我心里分一些吧,当年高考的真相是什么?
    陆南弯了弯眼睛,他知道邵炑猜道了,邵炑的身子在轻颤,于是陆南哄道:我当时其实也没骗你啊,我说我家里有事儿,对我来说,你不是如同我家人一样的存在吗?
    话说完,邵炑不回话,陆南只得继续说:邵炑,我保证,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绝对不瞒你,我们一起揍陆明磊,行吗?
    邵炑的气息在陆南耳边缠绕,他说:你今天去医院,会收到一份礼物的。
    邵炑的唇缓缓从陆南耳边移开,沿着陆南精美的下颌线一路流连到了前面,然后他伸手解开了今早上亲自为陆南系好的扣子。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只有出口处有饱满的天光,没人注意到在某个不知名角落里,一辆小车在摇呀晃呀。
    邵炑回到家的时候,田馨正板着脸指着桌子上的早餐和他生气。
    邵炑心情不错,摆摆手:不吃了,吃不下。
    田馨疑惑:不吃?你吃早饭了吗,说什么吃不下,难道刚刚你出门吃饭去了?
    嗯,刚刚出去吃了一顿,吃得很饱。邵炑说,随即他进了卫生间,我冲个澡。
    田馨望着邵炑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陆南被邵炑折腾的心神荡漾,一路上集中不了注意力,好几次他都想把车停在路边,缓一阵儿再往前开。
    一路磨磨蹭蹭的,也慢腾腾开到医院了...
    陆勇的手术确实做得不错,今天陆南看见他,整个人的气色很好,见到人也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而不是强挤出来的。
    陆南今天来,先看看陆勇的术后情况,然后和他告别。陆勇的手术顺利完成,他便要和邵炑回北京了,照顾的话有刘珍,实在不行他再掏钱给请个护工,几天不在公司,事情已经攒了一堆了。
    这几天唯一值得开心和庆幸的就是邵炑了,想到这个人,陆南情难自抑地笑了笑。
    陆勇对陆南明天就要回去工作这件事感到不满,可他却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让他留下来,真要计较、真要清算的话,是他欠陆南的,陆南不欠他。
    刘珍没给陆南好脸色,陆明磊被打的事让她耿耿于怀,看陆南的时候眼里都冒着火气。
    陆南难得温和地看着她问:陆明磊在哪间病房?我想见见他。
    刘珍并不想告诉陆南病房号,碍于陆勇的面子,没好气地说:我带你去。
    出了病房,刘珍彻底拉下了脸,两个人一路沉默着,步履匆急,走到陆明磊病房前,她突然停下来,用一种审视阴沉的目光看着陆南。
    你和邵炑,你们是不是
    是。陆南知道刘珍想问什么,他毫不扭捏,大大方方承认了,陆勇现在还不知道,改天你告诉他吧,随便挑个日子。
    刘珍像是叹了一口气,又像是没,她没再说什么,把陆南领进了门,并在他进门时冷冷地威胁道:你一会儿如果敢像邵炑昨天一样乱来,我就和你拼命。
    陆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噙着笑:不会的。
    陆明磊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倾泻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他察觉到病房里的动静,睁开了眼,看见陆南的脸时,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看见刘珍也在病房里,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怎么?怕看见我?陆南站在他床旁,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陆明磊让自己稍微坐起来一些,这样显得有底气:谁怕你,你来干嘛?昨天你家邵炑没疯够吗?
    这个时候陆明磊接了一个电话,陆南退到了窗台旁,陆明磊的语气客气而恭敬,满脸堆笑,但很快脸上晴转多云,继而扭曲,他抓电话的手青筋暴露,开始只是质问:是不是搞错了?不可能吧?后来又变成大吼:这个项目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付出那么多心血,怎么会落选呢!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并不想和陆明磊多说,把事情交代完毕就挂了电话,陆明磊急火攻心,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刘珍慌忙上去扶他,陆明磊却甩开了她,还要拿起手机打电话。
    可拨出去的电话如同石沉大海,对方没有接。
    胳膊上的一块儿伤突然裂开了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把纱布染的血红,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陆明磊感到身体的伤口在疼,可他的心更疼,他朝刘珍喊: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本来这个项目势在必得的,可是却被比下去了,对方水平和我们差不多,但我疏通的关系更牢靠,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
    他在公司里待了五年,到了这个关键节点上,能不能晋升就靠之前一直在谋划的这个案子了,如果成,他一战成名,从此节节高升不愁,如果不成,那他在公司里将很难发展,想跳槽可自己是一名无名小卒,根本没有与人谈判的筹码和条件。
    人生中的重要时期,他的黄金上升期,就这样被耽误了,且以后很难翻身。
    陆明磊越想越不甘心,他总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本来是唾手可得的一块肉,怎么就无声无息地跑到别人嘴里去了呢?
    可是他没有证据,很多时候,大佬们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达成的协议,小人物究竟是怎么当炮灰的都不知道。
    陆明磊双眼血红,他看着陆南,突然问:是不是你干的?
    陆南弯了弯好看的唇角,没说话。
    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但他知道应该是邵炑干的。依邵炑的人脉和手段,和技术沾边的行业里他是可以玩得如鱼得水的。
    既然你爱玩儿阴的,那就一起玩儿好了。
    看着陆明磊可怜可笑又气势汹汹一副自己有理毫无愧疚的样子,陆南忽然不想像当年一样大度了,他背过手,拨通了给陆勇打出去的电话,然后把音量调低,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陆明磊虎视眈眈地看着陆南,陆南朝陆明磊一步步走近,嘴角噙着笑意: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当初欠了我多少你心里不清楚吗?
    陆明磊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谁欠你了?是你害怕自己打退堂鼓甩了人家的。
    陆南这个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陆明磊床前,他盯着陆明磊说:那高考的账呢?高考的时候不是你骗我说邵炑出事了吗当年的谎说得理直气壮现在不敢承认是吗?
    陆明磊眼珠提溜转了一圈:谁不敢承认,你也别怨我,要怪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陆南后来也怨过自己当初的确冲动了,仔细一推敲一琢磨,陆明磊的那点不磊落的心思他怎么能不警觉呢?
    可是,人不犯蠢枉少年。
    那个时候邵炑是他的全部意义,那天,当邵炑这两个字传进他耳边的时候,几乎是在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拆散的机器,一下就垮了,瘫了,废了,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如果时间回流,一切变回当日的模样,他没想过故事还会有别的走向。
    他没办法。
    他只恨当年的自己没找到证据,没早一点把陆明磊的丑恶揭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陆南把眼睛闭上,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他偏头看刘珍,说:听见了吗?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曾经干过什么事了吧?
    刘珍听得都快傻了,她转头去看陆明磊,陆明磊偏开了头,没看她。
    陆南又拿出手机,对着电话说:听见了吗?当年的真相,你的儿子从来没和你说过吧?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一声沉默,然后是一声哭嚎,紧接着听见了护士进屋,一阵忙乱的声音。
    刘珍呜咽了起来,指着陆南骂道:现在家里的人都一个个这样了,你这次回来是想把这个家拆散吗?
    我只是想给当年的自己一个交代。
    陆明磊双目变得通红,语调疲倦而哀怨:你这是何必呢。
    陆南又往前走了走,陆明磊身上寒毛尽竖,陆南说:放心,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怕一不小心把你打死。
    陆明磊的眼神又慌了起来,刘珍时刻准备上前。
    我是来道谢的。陆南弯下腰贴在陆明磊耳边说话,他依旧双手插着兜,双腿笔直地撑着,他的声音很冷冽,像夹着雪刃冰刀,谢谢你,让我和邵炑找到了我们对彼此的意义。你让我们看到了时间无法改变的东西,被打磨过后的感情总是比一般的更坚实闪亮。还有,以后多做些好事为自己积德,不然你今天只是失了一个项目,明天再失去什么东西可就说不准了。
    陆南说完,挺直了腰板,再次看了陆明磊一眼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陆南出了医院,他终于感到自己一身轻松,卸下所有重担,拥抱了十七岁的自己,也可以更加尽情地与所爱之人相爱。
    不顾所有,真心去爱,所做一切,皆仗喜欢。
    他最喜欢十七岁的自己,也最喜欢十七岁的邵炑,还最最喜欢十七岁他们的爱情。
    陆南给邵炑打电话,邵炑很快接了。
    陆南问:你在干什么?
    邵炑闲适地答:等你的电话。
    陆南笑了:一会儿干什么?
    邵炑那边静了一下,然后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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