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被疯子盯上了——宇宙第一红(48)
小人鱼被疯子盯上了 作者:宇宙第一红
小人鱼被疯子盯上了——宇宙第一红(48)
这是他想象了很久的、温馨的家。
有严厉但是疼爱他的父亲,有一个活泼开朗朋友很多的哥哥,但是他才来到这个家里第一天,美梦就破碎了。
窗户上映着他湿透了的狼狈模样,喉管还火辣辣的痛,时刻提醒着他,在十分钟以前,他还在被这个家里的人排斥着。
一想到纪沉江,鹿啾啾就跟着打了个哆嗦。
他吸了吸鼻子,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重新洗漱了一遍后,乖乖的缩到了床上。
没关系,哥哥不喜欢他,叔叔喜欢他。
这个家里还是有人欢迎他的。
鹿啾啾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拿着秘书姐姐送他的手机,给纪叔叔发了第一个短信。
纪叔叔,我到家了,秘书姐姐送我回来的,还给我准备了特别好的被褥,我很喜欢。
至于纪沉江欺负他的事情...就不和叔叔讲了。
一条短信发出去后,鹿啾啾抱着手机等着叔叔回复。
纪叔叔没回复,而鹿啾啾就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勾一样,抱着手机,吸着鼻子,不安的缩成了一团。
夜色下,山地摩托车在公路上嗡嗡的驶过,将静谧的月色都撕裂出一条口子。
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临时聚集地的脆弱门板被踹开,纪沉江裹着一身寒气,大跨步的进了别墅里,后腿一扫,门板砰的一下摔上,惊醒了正在喝酒的狐朋狗友。
纪哥这么晚了咋
狐朋狗友刚放下酒杯笑着想说什么,又在看到纪沉江的脸色时聪明的闭上了嘴。
这个别墅说是别墅,但更像是一个驿馆,其实就是他们一帮闲的有钱没地方花的富二代在飙车的公路附近买的一个二层小别墅,让他们飙完车、喝醉了有个地方睡,在被家人赶出来、或者停了卡的时候能找个地方吃饭。
后来这地方又被改成酒吧模样,一楼给人疯玩,二楼给人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酒吧里的灯光略显迷离,但将纪沉江的脸照的十分清晰。
纪沉江平时抬着下巴、睨着人笑着的模样都显得不好惹,更何况是现在,眉头紧蹙神色冷冽,准是又被不长眼的人招了。
朋友们缩了缩脑袋,眼底里都闪着八卦的光。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隐晦的对了几个眼神,都统一的低下了脑袋。
纪沉江虽说脾气不好,但你要是不惹他,他也不会来踩你。
果然,纪沉江一点理睬他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进了一楼的洗手间里。
等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时,几个朋友们才小声的讨论起了最近新鲜出炉的八卦。
听说了吧,纪沉江多了个斓绋弟弟。
说话的人恨不得把声音压成气音,一边说还一边扫了一眼洗手间的门,顿了顿,又说:我爸跟我说的,说是纪总在外面养了很多年的私生子,今天带回纪家了。
一时间沙发上的人表情各异。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出来的人,对彼此的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提起来纪家时都十分不屑。
虽然面上恭敬,但谁都看不起纪远天。
早些年,纪家还不叫纪家,叫陈家。
纪远天是个上门女婿,靠着有几分本事,再加上能刷脸卖乖,赌咒发誓说会对陈姑娘好,才入赘到陈家来,本来就是遭人看不起的。
后来接管陈家的家产之后、彻底掌管陈家之后,纪远天的一系列行为更让人唾弃,他把陈家改成了纪家,鸠占鹊巢,然后开始频繁找小三。
外面私生子生了一大堆,似乎他上过的女人越多,越能证明他的本事,他生下来的孩子越多,越能彰显他的权势。
纪远天通过这种方式,报复自己的妻子和丈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当年做上门女婿的屈辱。
纪沉江的母亲是被纪沉江的父亲活生生给气死的。
因为陈家的人太过凄惨,所以纪远天这个真实案例让圈子里的人家都跟着胆寒,那段时间很多家的独生女都被教育不准下嫁,间接性的促进了二胎生育,都生怕自己家的千金之女瞎了眼,看上个寒门贵子,然后把千亿家产给人做了嫁衣,回过头来还被那白眼狼咬的鲜血淋漓。
纪沉江懂事后就跟纪远天翻了脸,一对父子活的像是仇人,但谁都拿谁没办法纪家的所有东西都必须是纪沉江的,这是早在当初结婚、生子时就定下来的,任凭外面私生子十个八个,但谁都得不着纪家半分东西。
当然,明面上是这么说,但背地里纪远天没少把纪家的东西挖出去。
不然他也养不起那么多情妇。
但是纪沉江一旦年满22,从大学毕业,就要从纪远天的手里接走纪家。
而纪远天掌控纪家公司多年,纪沉江空有一个纪家大少爷的名头,看起来又势单力薄。
简单来说就是父子争权,谁都把对方视作为自己人生的污点,恨不得对方明天就暴毙。
说起来,纪家往后的日子才热闹着呢。
不能吧?其他的人嘴上说着不能吧,神色却极为兴奋,小声又说:我说纪沉江今天怎么回家了,他往常都是在学校住的。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朋友又说:据说纪总还要把人直接送国外念书呢!我擦,纪沉江的弟弟,应该也是个猛人吧?
纪沉江是他们圈里公认的不好惹,能在纪沉江的眼皮子底下进纪家的人,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门板钻进洗手间里,就连流水声都盖不住。
正在洗手的纪沉江猛地将洗手池上的洗发水瓶甩到木门上,木门砰的一颤,客厅里的人终于闭上了嘴。
站在镜子前的纪沉江冷冷的睁开了眼。
在他面前的洗手台镜子里映着他的脸。
纪沉江长得像纪远天,生了一张风流恣意的脸,又得了一双顾盼潋滟的丹凤眼,却因为深陷的眼窝和过于冷漠的表情而显得阴鸷,他眯着眼睛看着镜面,却仿佛透过那面镜子,看到了今天被他掐着脖子收拾的杂种。
鹿啾啾。
他不知道那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私生子,也不知道那杂种哪儿来那么大本事让纪远天松口进了纪家的门,他只知道一件事。
今天,他已经警告过这个杂种了。
等他明天回家再看到鹿啾啾,他就亲手打断这个杂种的腿,然后拖到贺氏公司,让纪远天好好看看,只要有他纪沉江一天在,纪远天就别想把那些腌臜东西带进来。
但纪沉江并没有等到明天。
因为当天晚上,他跟一帮面和心不合的狐朋狗友喝到半夜,自己又寻摸着回了纪家。
他到纪家的时候,别墅客厅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人。
早些年,他们家这小别墅其实还算是温馨。
那时候纪远天野心还没暴露,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回来哄着他写作业,他妈妈和朋友们逛街回来,拉着纪远天讲八卦,讲到高兴的地方,就弯下腰来,低头捏着纪沉江的脸,问他:我们小沉江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啊?
纪沉江写着作业,一板一眼的回:我还小,要好好学习。
妈妈就咯咯笑,笑声从窗户上飘出来,传到花园里,也钻到了花园外面、醉的跟条野狗似得纪沉江的耳朵里。
纪沉江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他跟着那笑声走到窗口,隔着一扇窗户,看见了里面的其乐融融。
他看见了纪远天。
纪远天年过四十了,正是一个男人沉淀到极致的时候,散发出致命的男人魅力的时候,他生了一副极好的骨相,不显老,反而极有气势,坐着的时候渊渟岳峙,穿着一身西装、眉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和鼓励的神色,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鹿啾啾正在弹吉他。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像是给皇帝献曲一样,兴奋地抱着吉他开始弹。
他弹的是个很简单的小曲子,毕竟他也没专业的学过,但是他身上带着的那股讨好劲儿让纪远天很喜欢。
纪远天就像是一个操控着命运的王一样,愉悦的看着鹿啾啾笨拙的弹奏,一曲终了,纪远天点了点头,给予他吝啬的赞美。
很好。像是安抚一只小狗狗一样,纪远天丢了根骨头过去:想学吉他的话,过几天我给你找个老师。
鹿啾啾红着脸点头。
纪叔叔很忙,但是还来抽空看他,他高兴地都不知道手往哪儿摆了。
纪远天却没再说,他本来也就是来看一眼,见鹿啾啾还算适应,就起身要走。
鹿啾啾抱着大吉他,乖乖的跟在纪远天的身后走,脑袋一直垂着,眼睛紧跟着纪远天的黑色皮鞋。
他看上去好像乖巧懂事的样子,但涨得通红的脸蛋却暴露了他兴奋的内心,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他一直送到别墅门口,一路上都傻兮兮的捧着吉他,等纪叔叔坐上车走了,他又抱着大吉他蹦蹦哒哒的往回走。
只是在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鹿啾啾的美梦破碎了。
他看见在客厅的窗户下面躺着个人,对方手里还拿着个啤酒瓶子,穿着一身和夜色融成一体的黑色运动服。
因为姿势问题,运动服微微向上提,露出粗壮的脚踝,窗台的光照不到他的身上,只能照到他结实的小腿,对面的路灯倒是有一丝澄黄的光线照到他身上,从他的肩膀处斜斜的打下来,一直照到膝盖处。
像是这一条光线,把这个人分成了两半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对方向鹿啾啾的方向偏了偏脸。
对方生了一张短寸浓眉,戾气十足的脸,就在半天之前,还把他扯进过洗手间里,摁到浴缸里欺负。
一股寒气直窜上后脊梁,鹿啾啾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原地蹦起来,抱着吉他捣腾着两条腿冲进了别墅里,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门板被摔上的动静在暗夜的星空下荡开,草丛里的蟋蟀都跟着安静了片刻,像是被这声音震撼,不敢再叫。
而门板里,鹿啾啾正惊悚的靠着门板,抱着手里的吉他,生怕门外的人冲进来打他。
但他忐忑不安的等了许久,都没等来,鹿啾啾犹豫片刻,慢吞吞的走到一楼别墅的落地窗前,悄咪咪的探出头往外看。
落地窗的窗户是开着的,鹿啾啾能看见外面窗口处的一双脚,也能闻到浓烈的酒味儿。
原来喝成了个醉鬼。
鹿啾啾吸了吸小鼻子,不想管。
他又抱着心爱的小吉他回了沙发上坐着,坐到刚才他给纪叔叔弹曲的位置,他手上扒拉着弦,心思却飘到了天边去。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吉他。
他今年十七,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了之后就下去打工了,最开始因为是童工,没有人要,只能在孤儿院照顾小孩、早上去市场卖点孤儿院种的菜,晚上去卖一些手工的首饰,后来大了些,又去帮人洗车,他的上一份工作是在吉他馆里给老板打杂。
那些歌曲也是在吉他馆里学的,鹿啾啾由衷的感激那家教他弹吉他的老板。
纪叔叔问他有什么爱好,他说自己会弹吉他,纪叔叔送他的第一件礼物就是大吉他虽然是今天早上秘书转交给他的。
万幸,他今天没有弹错一个音。
这让他觉得自己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优点。
鹿啾啾摸过吉他,又爱不释手的拿起手机。
这也是他第一个新手机。
他的工资也全都交给了孤儿院的阿姨,用来照顾小孩这是他们孤儿院里约定俗成的传统,孤儿院养他多少年,他就回馈孤儿院多少年,他七岁进孤儿院,现在十七,他要将自己未来十年的收入交给孤儿院一部分。
只是他被收养之后就不用了,因为纪叔叔给了孤儿院好大一笔钱。
鹿啾啾现在还记得他站在院长门口、偷听到的纪叔叔和院长的对话。
纪叔叔说:以后鹿啾啾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会给他改姓,给他另一个生活,我不希望在孤儿院看到他的资料,也不希望你们院里的人再去联系他。
我明白你们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百倍的报答你们,但我不希望他再记得这段过去,当然,我不是在否定你们的存在,只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会想记起不美好的过去,所以我想让他彻底忘记这里。
那时候鹿啾啾就想,纪叔叔对他这么好,他吃点苦也没关系。
鹿啾啾在沙发上犹豫了许久,最终站起身来,放下吉他,走出别墅,去了窗沿底下。
纪沉江不管是个怎么样的人,他都是纪叔叔的孩子。
他应该大方的原谅的。
不管什么时候,退让的都该是他。
于是鹿啾啾鼓起勇气,一点点走到窗沿下,捏着鼻子蹲下身,轻轻地戳了戳纪沉江的肩膀。
硬邦邦的。
纪沉江大概已经醉死了,完全没有反应,他这人抬着下巴看人的时候显得满身戾气,让人想躲远点,但一闭上眼、浑然不知的靠睡过去时,眼底里的戾气就散了不少,看上去竟然像是个落魄的街头大学生。
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
鹿啾啾竟然又觉得他可怜起来了。
毕竟在纪沉江眼里,他应该是那个抢夺了纪沉江父爱的坏孩子吧?
鹿啾啾不再犹豫,他努力的站起身来,撑着纪沉江的肩膀把人扛起来,纪沉江太高太重,他就半拖半拽,一路都快把纪沉江的衣裳拽下来了,终于成功把人拖进了屋里。
鹿啾啾不知道纪沉江住二楼那间房,他也实在没力气把人拖上楼了,干脆把纪沉江拖进了一楼的一间客房里,努力的把纪沉江往床上送。
但鹿啾啾低估了纪沉江的重量,他本以为他只需要撑一下,纪沉江就能上去,却没想到纪沉江又实打实的压下来了,纪沉江个头有一米九,满身肌肉,骨架又重,估计得有个一百八十斤,他一压下来,鹿啾啾直接被他压的噗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疼的鹿啾啾直揉屁股。
纪沉江这一下是直接撞上来的,鹿啾啾肩膀被他撞的生疼,仔细一看才发现纪沉江眉头紧蹙,拳头却紧攥着鹿啾啾的手腕看上去不像是喝醉酒发酒疯,而像是做噩梦。
鹿啾啾被摔狠了,压根都不想管纪沉江了,反正是纪沉江自己喝醉的,他把人拖进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本是想转身就走的,却在起身时被纪沉江牢牢攥着胳膊。
纪沉江人还是闭着眼的,手却攥的很紧,鹿啾啾骨架小,手腕清瘦的一只手都包的过来,被他的手包拢着,挣不开。
鹿啾啾挣了两下,反而被纪沉江拧了手腕,拧的他大半个身子都跟着歪下去,险些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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