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小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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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宝三岁那年,李家发了一笔小财,原本李三在种地之余,还上山割桂皮,后来在山上发现了许多花椒树,于是移到了自己地里,秋天靠卖花椒赚了一百多两银子,比种地强几十倍。
    后来他就专心种花椒买花椒,还兼带着种上了八角。
    这下子家里有了余钱,李贤被送到了私塾读书,李三则是上城里给方芸芸买了一对儿玉镯子,花了几十两银子。
    夜里,方芸芸戴上镯子就说李三乱花钱,李三看她一眼,并不把话放在心上,方才她在自己后背上挠的还火辣辣地疼呢,要是真怨他花钱,早一脚踹开他了。
    待到李小宝七岁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几十亩良田,房子重新翻修,盖上了高高的围墙和大门,在外看来是气派了不少,但对于李小宝来说,家里有了大门不是一件好事。
    她下河摸鱼受到了沉重的阻挠。
    .................
    徐赋,时年七岁,是县里首富徐老爷的小儿子,因为自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尤其夏天畏热,所以一到入伏,就被送到拾翠山的庄子里避暑。
    每次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来,身边带着小厮和奶妈,若问她娘怎么不来,那必然是忙着看住徐老爷,省的他又黏在女人肚皮上,搞出几个孩子来分家产。
    拾翠山是一座山,山里自然是应有尽有,但是徐赋身娇体弱,来阵风就咳嗽半月,谁也不敢把他带到山里去,没了山,就只能玩水,身边的小厮都是些和他一般年岁的孩子,最是贪玩坐不住,逗引着少爷到了水边,又不让少爷下水,挑一个人给徐赋打伞,剩下的就立刻脱得精光,跳进河里凫水。
    夏天天热,小厮们下河玩个痛快,上了岸太阳一晒浑身就干了,徐赋看着他们非常羡慕,也想体验一把,但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他指着笑的最欢的阿旺说:“下回你不准跟来,本少爷看你不顺眼。”
    阿旺吓得半死,挤开给徐赋打伞的小顺,说道:“少爷,小的做错什么了吗?”
    徐赋哼了一声不说话,他不舒坦自然别人也不能舒坦。
    正这时李小宝到了河边,她环视一圈,没有她娘和她的邻居,立刻免起裤脚,捡了根树杈子在手里。
    叉鱼的本事是李贤教给她的,她学的受用,后来他竟然得寸进尺的想要教她写字,李小宝便立刻远离了他,世界上没有比读书更无趣的事了。
    下了河她一直注意着河里的情况,没有看到鱼,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一条,她一树杈子下去,就扎进了鱼眼睛里,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条大鱼,于是又捡了一根树枝,再次下了河,故技重施便收获了另一条大鱼。
    之后她美滋滋地上岸,抬头一看才发现,眼前站着五六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打着伞,她心想,天又没下雨,他们打伞干什么。
    娘说,不下雨的时候打伞,是长不高的。李小宝善心大发,提醒他们说:“你们别打伞了,打伞长不高。”
    阿旺方才惹了徐赋不快,此时迫切地要表现一番,拿出十足的恶仆风范,“要你这个土鳖管?我们少爷身体不好,晒了太阳要中暑,淋了雨要得风寒,吹了风要头疼咳嗽,金贵着呢,哪是你能比的?”
    这番话句句插在了徐赋心窝上,他侧头夺过伞,“你给本少爷滚回去,明天我就找徐叔把你卖了。”
    在徐家的日子是阿旺过过的为数不多的好日子,他一点都不想走,跪在地上求徐赋,“少爷,别卖小的,要小的做什么都可以,别卖了我。”
    方才见了李小宝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徐赋十分惊讶,他好奇为何李小宝能那么快又那么准地叉到鱼,于是对阿旺说,“你要是也能像她一样叉到鱼,本少爷就不卖你。”
    “谢谢少爷。”阿旺如蒙大赦,也学着李小宝免起裤子,手里拿着树杈,在河里像是插秧一般,C了半个时辰,也没叉上一条鱼。
    李小宝在他下河c了十几下之后就走了,她不想和没本事的人计较了,李贤说那叫仗势欺人,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事。徐赋看着她的背影有点着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本想着李小宝看着阿旺叉不上鱼来,会教教他,之后他再问阿旺诀窍是什么,那样就算自己也会了。
    没有料到李小宝的热心像阵风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他还要在拾翠山待很长一段时间,明天再让阿旺去学好了,而他坚信自己乃是冰雪聪明,看也看会了。
    第二天,他们一行人等在河边......
    第三天,他们一行人等在河边......
    第四天,他们一行人等在河边......
    等了三天之后,徐赋没有了耐心,本想着就在河边浅看一眼,却正好碰上了李小宝,他登时大喜,倨傲地绷着脸说:“喂,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李小宝早把他们忘在了脑后,“你叫我?”
    “我不是叫你,我叫狗呢。”
    原来是叫狗呀,李小宝点点头:“哦。”
    随后她就照常要摸鱼,徐赋踢了阿旺一脚,阿旺立刻上前,支支吾吾地红着说:“我......我想让你教我叉鱼。”
    李小宝早就教过不少人了,非常平淡地说:“嗯,你看着我怎么叉,然后你再学一遍。”
    如此一刻钟之后,阿旺惊呼,“我碰到鱼了。”
    再过半个时辰,阿旺手里拿着鱼大声喊:“我叉到了。”他笑得连嗓子眼都露了出来,这下少爷不会卖他了。
    李小宝则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不发一言地走了,她偷偷喂的猫还等着吃鱼呢。
    见李小宝走了,身边也没有旁人,徐赋兴冲冲地让阿旺教他,虽说夏天溪水不会过分寒凉,常人下河不会有事,然而徐赋不能以常人论处,但是身边的小厮拦不住他,只能盼他不要生病。
    阿旺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轻声细语地教导徐赋,但徐赋连鱼鳞都碰不到,其余的小厮看着看着都心焦得很,一个个地跳下河,有样学样都叉到了鱼,只剩下徐赋,把衣服溅得精湿也没有学会。
    虽然如此,徐赋却觉得不是他的问题,是阿旺的问题,“你笨死了,连本少爷都教不会。”
    身边的小厮立刻抛下手中的鱼,附和道:“少爷说的对,阿旺真笨,少爷冰雪聪明都教不会。”
    既然不是他的问题,他就要换个老师,他想李小宝连阿旺那个笨蛋都能教会,自己必然是一点就通的。
    徐赋吩咐身边的小厮,打听到李小宝叫什么,住在哪里,准备亲自过去让她教自己。
    ............
    ............
    李小宝鬼鬼祟祟地从大门出来,她要去喂猫,那只猫瘸了腿,非常没有本事。要是没有她喂,迟早要饿死。
    人没有本事,要遭人奚落,但猫没有本事,则是令人怜惜的。
    徐赋一瞧见她,就派阿旺上前,“我们少爷,让你教他捉鱼。”
    李小宝想起了阿旺,但她胸无点墨,阖村也没有地主,自然不晓得少爷是什么意思,“少爷是啥?”
    “少爷就是少爷,这位就是我们少爷。”
    “哦,原来是个人,他是姓少叫爷吗?”
    “不是。”阿旺欲解释,徐赋却是听不下去了,反击说:“李小宝,这个名字真土。”
    李小宝上前一步,发现自己比他高了半头,气势顿时更足,“我觉得你的才土,谁会取名字叫少爷,好难听。”
    阿旺在身后低声说,“少爷不是名字。”
    “我叫徐赋,土包子,连少爷都没听过。”
    “徐富?”李小宝认识富字,过年贴对联,属这个字出现的次数多。
    “你和王叔的名字一样,王叔叫王富你叫徐富。”
    “你家也是卖猪肉的吗?”
    徐赋感觉自己遭到了羞辱,他哪点看起来像卖猪肉的?
    要不是想要让她教自己捉鱼,谁要和这样一个脑子缺根筋的蠢蛋说话。
    徐赋给阿旺递个眼神,阿旺立刻说,“咱们去河边吧,再不去天都要黑了。”
    李小宝猛然想起自己出来是要喂猫的,“我不去,我有事要做。”
    见状徐赋看一眼小顺,小顺连忙说:“有什么事,我帮你跑腿。”
    “用不着你,你会吓到它的。”李小宝一把拨开人群,向她家房后面走去。
    虽然徐赋并不承认,但其实他对李小宝其人是相当的好奇,要不是男女有别,他怕是连李小宝上茅房也跟着去看看的。
    心里记挂着李小宝说他们一行人会吓到那东西,徐赋让小厮们在原地等着,自己则是跟在了李小宝屁股后面。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橘色的猫,从一个稻草堆成的窝里钻了出来,后腿有些跛,但体型很不符合它的身体条件,竟然胖得很,远远看着倒像只猪。
    李小宝把纸包里的东西倒在一只大碗里,堆的像小山一般,他总算弄明白为什么这只猫这么胖了。
    徐赋没养过猫也没摸过猫,看着它溜光水滑的毛,心里像是被狗尾巴草挠过,痒痒得狠。
    他清清嗓子,示意李小宝把猫抱起来让他摸一摸,李小宝头也没有回,她生来就不知道看眼色,李贤总说她迟早让娘拿笤帚抽成两半。
    “喂,本少爷想摸摸你的猫。”
    李小宝回头看他一眼,只能注意到他的两个鼻孔,想到他说自己名字土,“我不给你摸。”
    “你敢?”徐赋蹲在她身边,“我偏要摸。”
    胖猫原本就是被一群小男孩打瘸了腿,所以对像徐赋这般大的雄性动物,反应十分强烈,嗷地惨叫一声,在徐赋的手背上狠挠一下,钻回了窝里。
    雪白细嫩的手背,登时就渗出几滴血珠子,徐赋又疼又怕,倒是忘了叫喊,他想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要死了。
    他的血即将流干,他再也见不到爹娘,吃不到红烧肉了,想着想着眼泪啪嗒就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李小宝很少哭,并且认为哭是一件很重大的事,除了爹娘去世,眼泪等闲是挤不出来的。
    她不懂徐富怎么被猫挠了一下就要哭,说不准是疼的,于是她吐了两口香唾在徐富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抹匀,这是从王奶奶手里学到的,据说这样可以止血镇痛。
    而徐赋哭的更厉害了,张大嘴像只吞天的蛤蟆,在他细窄的嗓子眼发出尖啸之前,李小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要是被她娘听见,以为她欺负了徐富,又得是一顿好打。
    “你嚎什么?我都给你吐了唾沫,你还要什么?”
    徐赋哪里被人吐过口水呢?他感觉自己是被李小宝唾骂了羞辱了,自然是要哭一哭的。
    “你别哭了,我把猫捉住给你摸。”
    恨猫还来不及,徐赋怎么会稀罕摸它,于是还是掉泪。
    “那我教你捉鱼。”李小宝恳切地说。
    此行的目的总算达到,而且徐赋料定自己将要死了,死之前下河捉几条肥鱼上来,也不算白死。
    他点点头,睫毛险些被眼泪黏住。
    “那说好了,我放开手你就不能哭了。”
    “嗯。”他哼了一声。
    松手之后,徐赋果然没有再哭,李小宝见他还算守信,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教徐赋捉鱼,却是让李小宝难得地刻薄了一回,“你怎么这么笨?鱼就在眼皮底下你都叉不到。”
    徐赋听见李小宝的话,在和她理论之前,先把小厮们都赶到一边,免得丢了少爷的威风。
    “是你教的不好,本少爷才学不会的!”
    “那别人怎么能学会?”李小宝扔下树杈,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耐心,并且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再没有必要陪徐富泡在水里了。
    她甩甩小腿上的水,掉头就要走,“徐富,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教过你叉鱼。”
    徐赋紧跟着李小宝上岸,“为什么?”
    “我嫌丢人,当了你这种笨蛋的师傅。”
    “你......李小宝。”徐赋又羞又恼,他竟然被一个土包子嘲笑了,“你必须把本少爷教会才能走,不然我就告诉你娘,说你欺负我。”
    他可听阿旺说了,李小宝她娘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
    李小宝停了一下,回头看徐富,果然是一副卑鄙小人的嘴脸,但她岂能被这样一个小人威胁?“你告,随便你告。”
    大不了就是被娘揍一顿,从小到大挨得打还少吗?不过她还是比不上李贤,据李贤说,他的屁股已经被揍出了一层老茧,水泼不进,刀砍不穿,说这话的时候,他有几分神气,引的李小宝也想尝试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回徐赋倒是有些傻眼,颠颠地跟在李小宝身后,“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我告诉你娘。”
    “怕你就不告诉了?”
    徐赋本也不打算告诉她娘,因为她娘凶名在外,他倒也怕成为那无辜而弱小的口中亡魂。
    “如果你求本少爷,本少爷就不告诉你娘了。”他双手叉腰,把脸一扬,就等着李小宝给他说软话了。
    “那你还是去告状吧。”李小宝此时看徐富不顺眼到了极点,懒得理他,并且认为自己没有为了不被娘责打,而去讨好小人,简直就是一个君子。
    “哎,你......”徐赋没有料到李小宝这样有骨气,倒是慌了神,同她没话找话起来。
    李小宝懒得搭理他,走回家门口,对他说:“我娘就在里面,你去告吧。”
    徐赋看向微微张开的两扇大门,觉得里面黑洞洞的,像是关押着洪水猛兽,他打了个寒颤,躲到李小宝身后强撑道:“本少爷不和你计较了。”
    李小宝切了一声,“说过的话就当放屁。”
    因为他言而无信,李小宝没了后顾之忧,非常轻松地准备回家吃晚饭。
    看着李小宝的背影被沉重的大门截断,只剩下小小的一道缝,徐赋呆呆的站着,忽然生出一阵强烈的不舍,好似自己刚刚触到的一个新世界要阖上了,就像是他怎么都捉不到的鱼。
    “喂,你明天还出来吗?”他忍不住问。
    李小宝转身,从那缝隙里问:“干嘛,我不会再教你抓鱼了。”
    “不教就不教,我不学了。”徐赋也生了气,他愤愤地绷起脸来,甩甩自己的袖子,“我也要回家了。”
    但李小宝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明天要去山里捡果子,你去不去?”
    徐赋还没进过山,心中欣喜万分,嘴咧到一半,他又装模作样道:“那本少爷就陪你一回。”
    “什么时候去?”
    “吃了中午饭。”李小宝补充道:“我在河边等你。”
    随后她就一脚踹上了门,把徐赋关在了门外。
    徐赋怀揣着和李小宝的秘密,回庄子的脚步轻快地要飘起来,甚至还哼上了歌,晚上吃饭都多吃了半碗。
    等到晚上睡觉,他才忽然想起来,赵妈妈一定不会让他出门去山里的,他得想个办法。
    于是他把个头和自己最相似的小顺叫进屋里,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散开头发,侧躺在床上。
    自己则穿上小顺的衣服,让阿旺看,“我像不像小顺?”
    阿旺点点头,“像。”
    话音刚落,阿旺脑袋上挨了个爆栗,他吃痛道:“不像。”
    “笨。”徐赋又敲了阿旺一下。
    “你应该说,少爷的背影像小顺,正脸一点都不像。”
    毕竟小顺长了两颗龅牙,怎么能和粉琢玉砌的他像呢?
    装扮停当之后,徐赋心里有了底,他明天就说自己这几日出去玩太累了,要睡一天,谁都不要来打扰他,正好赵妈妈喜欢在庄子附近串门,下午应当不会管他。
    徐赋如此这般计划过之后,美美地睡了一觉,用午饭的时候胃口大开,一点也没少吃。
    因为这件事他只告诉了阿旺和小顺,别人不知道,而那两人最怕他,所以并未受到阻挠就出了门,走到河边,发现李小宝果然在等他。
    拾翠山夏季植被繁茂,树木高大,像是要直插入云霄,李小宝习以为常,走在前面带路,徐赋却是看的呆了,他深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矮小,十个他也没有树高。
    空气也和山下的不同,湿漉漉的,好像一口气就吸进去许多绿油油的水雾。
    一路上时不时有松鼠,猴子从他面前一蹿而过,徐赋吓得吱哇乱叫,却又新奇地很,“李小宝,那是什么?”
    “是松鼠。”
    “它的尾巴好大。”
    “那个呢?那是什么?”
    “是四脚蛇。”
    “它爬的好快呀。”
    李小宝被问的不胜其烦,“你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吗?”
    “没有。”徐赋摇摇头,“我爹娘不让我出门,怕我得病。”
    这番话说的低声细语,委屈极了,但李小宝一点怜惜他的心都没有,“土包子。”她说道。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李小宝在一棵高大的树下站定,放下背篓,扯着树枝三两下就上了树。
    徐赋评价道:“李小宝,你和个猴似的。”
    李小宝没理他,先是在树上晃了几下,树杈上挂着的果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徐赋被砸得跑开。随后看见她拿根木棍敲敲打打,把树上长得像干豆角的东西,敲下来不少。
    徐赋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必然是上不去树的,于是学着李小宝拿着棍子去另一个树下打果子,被砸了个不亦乐乎。
    不多时,松软的地面上就布满了那种奇怪的果子,徐赋没有见过,问道:“这是什么?”
    李小宝下了树,把果子捡到自己的背篓里,“酸角,没见过?”
    “没有。”
    “可好吃了。”李小宝神秘地笑道。
    徐赋第一次见李小宝笑,发现她嘴角边有两个小涡,配上她一口白生生的牙,还怪好看的。
    当然还是比不上他,他娘说他是这世上长得最漂亮的小孩。
    李小宝去他刚刚打下的果子附近,捡了几个放到背篓里,又递给他一个最大的:“给你这个,这个最大,最好吃。”
    然后她拿了背篓里一个小而瘦的酸角,示范说:“掰开就能吃了。”
    徐赋有样学样,掰开取出里面黏黏的果肉,剥掉经络,像李小宝一样,整个放到了嘴里。
    随后一阵强烈的酸味在他嘴里爆开,他咀嚼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然而李小宝则一脸古怪地说:“怎么了,不好吃吗?”
    “好酸呀。”他皱着脸说。
    “不酸呀。”她又剥开一个放到嘴里,神色如常,“一点都不酸。”
    徐赋不信邪,又剥了李小宝递给他的酸角,结果还是酸得舌头疼,他不禁问:“你的舌头是铁做的吗?”
    而李小宝则是笑的满脸通红,“笨蛋,酸角当然是酸的。”
    “可是你怎么没事?”
    李小宝递给他一个小酸角,让他自己尝尝,徐赋一吃,果然不酸,甚至是甜的。
    “你骗我。”他气愤地质问李小宝。
    “对呀,只能怨你没见过酸角,别人我就骗不到。”
    “你.....讨厌。”徐赋想要发脾气,但转念一想,自己其实并不如何生气,反而因为有了新奇的体验而开心,便蹲在李小宝身旁,抢她的甜酸角吃,“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那就别吃我的果子。”
    “我就吃。”
    返程路上,为了弥补徐赋方才被酸角酸麻了的舌头,李小宝给他摘了个八月炸,徐赋吃到了甜甜的果子,得意忘形,一脚踩脱,摔了一跤。
    李小宝放下背篓去看他的脚腕,有些红肿,但徐赋从小被他娘熏陶,对他的身体,是听风就是雨,他坚信自己的脚断了,他走不了路了。
    李小宝被他哭得心烦,虎着脸说:“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儿喂松鼠。”
    徐赋一下子止住泣声,抽噎说:“我不要被松鼠吃了。”
    “那就不许哭。”
    李小宝让徐赋背着自己的背篓,蹲下身子说:“上来,我背你出去。”
    想到今天中午他吃的两碗饭,徐赋羞惭起来,“你背的动我吗?”
    “哼,我比你还高半个头呢,怎么会背不动你,小矮子。”
    “本少爷是因为吃的少,等以后我一定比你高。”徐赋抱住李小宝的脖子,压在她的后背上说。
    “那我比你吃的还多,你肯定没有我高。”
    “那我比你吃的还要还要多。”
    “你吃那么多,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你的猫也是猪。”
    一路斗嘴走出拾翠山,太阳已经西垂,橙黄色的夕光照在两个小孩脸上,让他们清澈的双眸,微微眯起。
    李小宝闷头背着徐赋回他的家,忽然感觉前面没有了光,抬头一眼,面前站着一个半大的少年,穿着一身青衣,背着一个小包裹,“小宝?你又去哪儿疯跑了?”
    “李贤,你怎么回来了?”
    李贤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叫哥哥。”
    “哦,你怎么回来了?”
    “书院休沐,你不会连你哥半旬回家一趟都不记得了吧。”李贤眯起眼凉凉看她。
    “我说娘怎么今天杀鸡呢,原来是你要回来。”李小宝咕哝一句,“你先回家,我把徐富送回家就回去了。”
    “徐富?”李贤打量一番小宝背上的小男孩,长得白净可爱,十分眼生,“新认识的?”
    “嗯,他把脚崴了,嚎着要找娘,我把他送回去。”
    “我没有哭。”徐赋陡然见到李小宝的哥哥,而且他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强壮,便十分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李贤一把把徐赋从李小宝背上抱下来,“你这小身板,还要背人,可把你能耐的。”
    他让徐赋抱紧自己,便和李小宝一起送他回家,一路上他们像是忘了他,聊得都是只有他们知道的事。
    “阿花生了吗?”
    “生了,生了两个,大咩和小咩。”
    “黑的还是白的?”
    “一黑一白。”
    阿花就是当年被李小宝夺了口粮的小羊羔,如今已然风情万种,迷倒了拾翠山许多公羊。
    徐赋趴在李贤背上,忽然有些羡慕他,他是李小宝的哥哥,一定和李小宝一起下河摸过鱼,上山摘过果,他长这么大却没有李小宝陪伴,而且现在还断了腿,不能再和李小宝出去玩了。
    他这厢低落地畅享自己残疾之后的悲苦生活,那厢李贤已经把他送到了门口,阿旺看见少爷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阿旺,本少爷的脚断了。”徐赋嘴一撇,似乎要大哭特哭一场。
    “什么?”阿旺吓的魂都飞了。
    李小宝鄙夷道:“只是扭了脚,他真是个土包子。”
    阿旺连忙长舒一口气,看了少爷的脚,扭得并不严重。
    李贤要带着她回家,李小宝向徐赋挥手,“发财,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谁是发财?”他问道。
    “你啊,我给你取的绰号,发财。”
    徐赋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喊道:“李小宝,是诗词歌赋的赋,不是那个富!”
    李小宝听到耳朵里,满不在乎地耸一耸肩,“反正听着都一样。”
    李贤无奈地笑,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李小宝和他娘,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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