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渣攻他怀孕了——不吃姜糖(54)
冷酷渣攻他怀孕了 作者:不吃姜糖
冷酷渣攻他怀孕了——不吃姜糖(54)
许灵卿这才忽然想起江雪坞恐高,这下真的连打死吴筝言的心都有了,然而,他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却见江雪坞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瞥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看着悬空的自己,江雪坞心中强行压下去的恐惧此刻又成倍数反了上来,瞬间如潮水般将他的理智冲刷的所剩无几。
刚刚和吴叔说话时的那种眩晕感如同一只大手,瞬间攥紧了江雪坞的肺部,挤压着肺泡里的空气。江雪坞头重脚轻,只觉胸口压了一块巨石,竟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眼前阵阵发黑,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捂着胸口,几欲作呕。
梯子上太危险了,他得下去。
这样一个念头甫一出现,江雪坞整个人就像找到了合适的目标,行动都开始明确起来,摸索着想从梯子上爬下来。
然而,不知是这具omega的身体太过金贵,还是怀孕滋生了心中那股脆弱感,生理性的恐惧像蛛网般无孔不入,占据了江雪坞的所有心神。
看着那悬空的脚尖,江雪坞咬紧了下唇,额间冷汗微出,浑身发抖,哆嗦试探着往下踩的瞬间,他脚尖不知为何忽然打滑踩空,脸上忽然出现一瞬的茫然,最终没有站稳,脑海中一片空白地从梯子上坠了下去。
耳边心跳骤然轰鸣鼓噪起来,几乎要震破耳膜。
灵卿哥哥!
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从耳边传来,房间在这一刻仿佛按下了停止键。
许灵卿微微放大的瞳孔中一寸一寸的倒映出江雪坞下坠的身影,在一秒多钟后,江雪坞感觉到自己似乎压倒了什么人,后背忽然传来巨大的推力,似乎都能听见骨头发出的咯吱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便重重地摔落在地,接着不受控地翻滚了两下,头磕在梯子的尖角上,刺破了皮肤,传来撕裂般的痛意。
温热的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脑部的昏沉混杂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感,让江雪坞不由得狠狠闭上眼,咬牙攥紧指尖,努力遏制到嘴的呻\\吟。
然而,还没等他积蓄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吴筝言的哭声和许灵卿的低声便如碎片般纷纷扬扬汇入他的耳中,音调像是老旧断片的收音机或者唱片,让人听不太清楚。
许灵卿.........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不愿再见他吗?
思及此,江雪坞努力睁开眼,像是试图确认着什么,朦胧中只看见许灵卿清晰的下颌线和冷峻的眉眼,周身寒气逼人。对方将他打横抱起,脸色铁青,一边快步往门口走去,一边冲着一旁只知道傻站着哭泣的吴筝言,提高音调怒喊了一句:
别哭了,开门,送他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您爱人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快快快, 让开,抢救推车呢!
检查一下病人的心跳、血压、心率!
病人是否有药物过敏史?
抢救推车的滚轮声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如波涟漪纹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荡开来,引出一片令人心慌意乱的杂音, 许灵卿呆滞地站在急诊室外, 眼睁睁地看着昏迷的江雪坞被一群白大褂急匆匆地推了进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后背黏腻, 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
许灵卿踉跄几步, 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偌大的走廊一时间安静下来,勾勒出他隐在黑暗中的剪影, 看上去无比落寞。
江雪坞在他怀里疼的微微呻\\吟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许灵卿腿有些软,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缓缓从墙壁上滑下, 蹲下身抱着膝盖, 像个孩子似的蜷成一团, 眼圈悄无声息地红了。
他想起许正燃昏迷当日,两个人趁着夜晚翻墙回家时, 他是怎么对江雪坞说的?
他说,会保护他。
他没有做到。
许灵卿浑身一僵,心中的愧疚如同在幽暗处生长的藤蔓疯狂滋生, 缠的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垂下脖颈, 像是受伤无助的天鹅, 将头埋进了膝盖里,没有让人看清他眼底的水光。
滴答、滴答
手表上指针转动发出的声音氤氲在空气中, 引起耳膜震动, 心脏鼓噪。
时间被悄无声息地拉长, 每一秒都似乎行走在刀尖上,满心煎熬,无法忍受。
许灵卿抱膝蜷缩在角落,就像十几年前被无情的许虞烟关在禁闭室里那样,通红的眼眶直勾勾看着对面的墙壁,双眼茫然,恐惧感和无助感从脚底板直冲大脑,却只能清醒地感受着神经被寸寸凌迟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咔哒的开门声,许灵卿才从恍惚中短暂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急诊室的门开了。
许灵卿倏然回过神,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低声喊道:谁是患者许灵卿的家属?
我是。
许灵卿赶忙站了起来,却因为长期蹲着,一时间大脑供血不足,两眼发黑踉跄了几下,指尖下意识扶住了墙壁,这才堪堪站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再大的气也去了三分,眸底闪过一丝无奈,走到许灵卿面前,低声道:
患者现在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没有出现落红和先兆性流产的症状,只是额头有些擦伤,不放心的话,可以住院观察一晚再走。
.........许灵卿忐忑的心跳在听到患者身体机能一切正常的时候逐渐平稳下来,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连带着医生后半句话都没有认真听。
患者家属,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医生见此,加重音调重复了一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啊,在听........
许灵卿慢半拍地抬起头,迟钝地转了转眼球,盯着医生,语气陈恳: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
她有些生气,微微蹙起眉,语气像是家长在批评犯错的孩子似的:您爱人差一点就落红流产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许灵卿:..........
在心底消化并且理解完医生的后半句话,他的脸上才迟来地浮现出些许愣怔,像是突然听不懂人话了,不可思议道:什么落红?什么先兆性流产?
.........医生见许灵卿脸上的茫然不似作伪,这下比许灵卿还惊讶:您爱人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神经上,哐的一声震的许灵卿当场傻在原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慢半拍道:......我不知道啊........
他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机械性地回着话,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医生的话外之音
怀孕.........江雪坞竟然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你们这些Alpha,平日里就只关心工作,能不能对自己的Omega多一点关心和照顾?!
看着许灵卿一脸懵逼的模样,医生越说越生气,絮絮叨叨将许灵卿说了一顿,最后嘴都说干了,见对方还直呆滞僵硬的如同一根笔直的木头杵在原地,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甚至连瞳仁都凝固住了,以为对方没有在听,气的血压飙升,恨不得当场掐人中:........
她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直接将许灵卿踢进江雪坞的病房:好好照顾病人,他身体弱成这样,再有下次,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说完,医生气哼哼地走了。
等医生走了,许灵卿耳边的嘈杂声才慢慢消了下去。
实际上,许灵卿刚刚根本没有在听,单单病人怀孕了五个字就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连灵魂都升空了,大脑像是中了病毒的程序般一片乱码,根本无法转动起来,理解医生的话。
他的目光飘忽,直到对上病床上尚在昏迷的江雪坞,才逐渐凝成实质,大脑也慢慢清醒过来。
许久后,暮色的阴凉顺着窗台淌下,透出刺骨的冷意,树叶簌簌,在夜风中打着卷儿,又落了一地枯黄。
许灵卿不知站了多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动了动站着酸麻的双腿,慢半拍地走到江雪坞身边,坐到床上,不受控地轻轻抚了抚对方额头上缠着的纱布。
随后,他的指尖微微下移,越过江雪坞的下巴,脖颈,胸口,一直划到腹部,轻轻停了下来。
这里,他的身体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许灵卿指尖开始颤抖起来,猛地将其收入掌心,狠狠闭上眼,鼻尖微酸,眼圈再次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这个事实时,他竟然莫名有些想哭。
他只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这般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小生命身上淌着独属于江雪坞的血脉,从此之后,他的生命再也不似飘忽的浮萍,终于有了归处和牵挂。
他的身体里怀着属于江雪坞的孩子........是江雪坞的。
.........
江雪坞从昏沉醒过来时,头莫名有些疼。
他艰难地动了动指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干涩如同砂石摩擦地面般沙哑:水.......
他刚一发出这个音节,就有人闻声走过来,双臂温柔地穿过他的后背,将他扶到枕头上躺好,接着又将温水体贴地递到他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
因为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没有喝水,江雪坞喝水的动作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急切,清亮的水液顺着他的嘴角淌下,又滑落到不断滚动的喉结处,接着被人用指腹轻轻抹去。
他是沙漠中行将枯死的树木,被人喂了足够的水源才堪堪有了生机,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些许红润。
江雪坞慢慢睁开眼,看见许灵卿就坐在他身前,顿时愣住了:..........
许灵卿没注意到他的神态,见他喝完水,又谈过去扶他躺下,替他整理好枕头,防止他靠的不够舒服,接着从一旁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到床上,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他,语气淡淡: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
...........江雪坞没想到自己摔了一跤,许灵卿竟然会变的如此温柔,表情微微一滞。
许久之后,他才艰难地运转起逐渐恢复工作的大脑,想到自己昏迷前他和吴筝言的说话声,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道:吴筝言呢?
见对方一醒来,不仅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肚子里的孩子,许灵卿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但想到江雪坞现在还怀着孕,他到底没呛声,忍下心底的那口气:你摔下来之前他下意识用手接了一下,虽然没接稳,但手还是被撞骨折了,疼的哭了一路,我让他去骨科检查了一下。
还好,中度骨折,没搞成残废。许灵卿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话里醋味有点重,慢半拍地移开视线,开始找补道:他刚刚过来看了你一眼,说要陪你,但我让他回去了。
.........
刚听到吴筝言要留下来陪自己的时候,江雪坞的心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又听到对方已经回去的消息,江雪坞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许灵卿的决定从来没有这么深得他心过,毕竟吴筝言在他身边一秒钟,他便觉得危机如影随形:谢谢。
.......不谢。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身形一僵,不约而同地尴尬住了。
空气中似乎都变得凝滞粘稠起来,压的人心头一沉,张不开口。
毕竟做了三年的同床夫夫,两个人虽然没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地步,但像现在这么生疏,还是头一回。
许灵卿没有江雪坞那么能忍,实在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氛围,率先移开眼,硬邦邦地问道:饿不饿?
毕竟江雪坞现在是一人吃两个人消化,会饿也很正常。
一想到吃,那种翻江倒海般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
江雪坞本来想问问许灵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闻言不自觉被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觉得没什么胃口,于是便孩子气的躺下了,摇了摇头:不想吃。
是不想吃,不是不饿。
做了三年夫夫,许灵卿知道江雪坞起居比谁都要精致,吃穿用度一向挑剔,寻常的东西,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许灵卿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好脾气地容忍了江雪坞的孩子气,从一旁的饭盒中拿出几样餐盒,摆在了江雪坞的面前。
这都是他在江雪坞睡着的时候,回家亲手做的。
江雪坞却误以为这是许灵卿从外面叫的饭菜,悄悄地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用沉默表示抗拒。
许灵卿默了一瞬,强硬地掀开被子,伸手去挠江雪坞的敏感点:吃饭了。
一直不吃饭,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江雪坞不想吃外卖,却逃不开许灵卿的魔爪。被许灵卿挠的乱动,忍不住笑着去抵住他的动作:你别闹我。
因为江雪坞怕痒,许灵卿以前就爱闹江雪坞,姑且算是两人之前心照不宣的小习惯。
许灵卿一时半刻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两个人闹腾了一阵,纷纷都出了一层细汗,看着对方,似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两个人以前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时候。
许灵卿显然和江雪坞想一块去了,一时间耳根通红。
因为江雪坞怀孕了,更加受不了玩闹和触碰。
许灵卿双手撑在江雪坞耳边,与他四目相对。他尴尬了一下,犹豫片刻,暂时性地抛去了两人之间未解的恩怨,试探性地问江雪坞:要不,先不吃饭了?
..........不。孕期的生理反应不是江雪坞能控制的,他前几个月前因为和许灵卿吵崩了,见不到对方,便一直再忍,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他犹豫一瞬,到底还是一把抱住许灵卿的双臂,张嘴咬上他脖子上的红宝石。
许灵卿慢半拍地低下头,看着江雪坞隐忍的脸,试探道:我来?
江雪坞闻言哼笑一声,音调低沉懒散,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你想到的倒美。
许灵卿:.........
看不起谁呢这是?!
好歹他现在也是在Alpha的身体里,想收拾江雪坞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江雪坞闭着眼,没有看到许灵卿不服气的眼神,嗓音沙哑,像是在暗自忍耐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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