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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陈高梅的父母。半月前,陈高梅捅了她丈夫二十多刀,最后带着浑身鲜血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被判了死缓。
叶夭敲开陈家的门,被年迈的老两口冷漠拒绝。
“我们只是想问一问您女儿的事情。”
“我没有女儿!”陈母道:“我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她已经嫁出去了,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是什么人?赶紧走!”
“我们是电视台的,”鸢鸢上前:“你女儿被判了死缓,你去看过她吗?”
“不知道!不知道!”老两口大怒:“她是杀人犯,死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
叶夭几人被迫退出来,面面相觑,心下惊凉。
他们又找到了死者家属,也就是陈高梅的公公婆婆。
这两位老人却异常平静,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
陆泽摆好机器,叶夭在旁边帮忙打光,鸢鸢负责采访。
“我那个儿子就是个畜生,他连我们也打的,死了也好,就是可怜高梅这个好孩子……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陈高梅留下一个八岁大的女儿,也算给老人留了个念想。
“亲爹亲妈不闻不问,反倒是公公婆婆哭成泪人。”鸢鸢走在路上,气愤地说:“简直颠覆了我对人性的认知。”
叶夭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去走访一下这里的普通人家吧。”
事实证明这比敲开犯人和被害人的家门更难。
兜了一圈,终于有位少妇同意接受采访。
她叫小田,不到三十岁,丈夫因为醉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她才敢放人进去。
果不其然,她也是家暴的受害者,结婚八年,流产三次,都是被她男人活生生打没的。
“他脾气很不好吗?”
“是,喝醉了就打我。”
“拿什么打?”
“酒瓶,皮带,扫把,随手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
“你反抗过吗?”
“我……不敢。”
“没有想过离婚?”
她愣了下,缓缓摇头,“他会杀了我的,还会杀掉我的父母。”
昨天的踩点还是有效的,村里的女人知道有记者来,其实也想见见他们。
小田负责打电话,把能出门的都叫了过来。
八九个女人坐在惨白的堂屋里,低头抹眼泪。
采访时间持续三个钟头,所有人屏住呼吸,脸色沉重。
无一例外,她们的男人都有极为扭曲的心理,禁止她们和异性接触、莫名的恨意,以及性虐待。
有人抽高了袖子和裤腿,露出伤痕遍布的皮肤。
叶夭握住那一双双发抖的手,气得想杀人。
但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从霞光村出来,几人坐在车里,死气沉沉,身心俱疲。
“她们那个样子,如果没有外界帮助,是不可能逃脱魔掌的。”鸢鸢瘫在椅子里,“一不敢报警,二不敢离婚,三不敢反击,难道就等着忍无可忍,沦为杀人犯?”
叶夭按住额头:“而且他们那个村子的风气太邪了,家暴已经变成理所当然。”
甚至,还有很多女人认为那是两口子的事,家丑不可外扬。
“想要政府有作为,就只能制造舆论压力了。”鸢鸢说:“等节目出来,那些女权主义者首先就会爆炸,到时候我们再联合其他媒体把事情闹大,我就不信有关部门还坐得住。”
陆泽说:“不是把事情闹大,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大。”
叶夭却没那么乐观:“片子能不能过审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种敏感边缘的话题,台里领导能让播吗?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a市,叶夭和鸢鸢直接回了电视台,一头钻进机房编片子,天昏地暗,不知时光。
整整两天,几乎没怎么睡,最后把片子拿去送审的时候,都怀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无奈感,相互拍拍肩,“尽力了。”
叶夭恍恍惚惚回到家,两天没洗澡,身上腻得慌,于是扔了行李直奔浴室,搓得干干净净,再放一缸热水泡澡。
刚躺进去没一会儿,她就累得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她睡在柔软的床上,身旁空无一人。
脑子还有些懵,起身套了条睡裙,光着脚走出卧室,来到餐厅。
早起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牛奶。白色衬衣整洁得一丝不苟,他双腿交叠,身子微微斜倚着扶手,额前的头发全部梳上去,用发蜡固定,显得轮廓尤其冷峻。
叶夭眨眨眼,见他放下手里的卷宗,朝自己望了过来。
她愣怔地走过去,坐到他腿上,神情还有些刚睡醒的娇憨。
“早上好,大律师。”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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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到凌晨四点半,听到外面有鸡在打鸣@_@
写着写着咋感觉两章完不了……
叶夭篇(十三)
男人的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叶夭霸占了他的牛奶和面包,颇为享受。
“中午有空吗?”他说:“带你去吃顿大餐,看你又瘦了。”
叶夭摇头:“不行,待会儿还得回台里。要不晚上吧。”
他抬手捻掉她嘴边的面包渣:“可是我今晚有应酬,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她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又想了想:“前几天你出差,刚回来我又被派出去,这么一算我们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
叶寻哼笑:“亏你还记得。”
说着,目光下移,低头舔了舔她的唇角,“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叶夭打了个哈哈,拉起他的手腕一看,“呀,都快八点半了,你不去上班吗?”
叶寻说:“九点出发也不迟。”他贴在她耳边呢喃:“我们还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什么呀。”叶夭缩了缩脖子,感觉耳根发痒,被他浅浅的呼吸撩拨着,身子很快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