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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从鼠洞里探出头来,看着卧在毯上的猫。
猫带着懒散的神气,微微的眯着眼睛打盹,长长的尾巴在身侧小小的晃悠。它没有发现老鼠的存在,头顶上的风扇呼呼的吹,让它格外舒服,眼睛越眯越小,渐渐的合上了。
直到猫睡着了,老鼠才敢从鼠洞里钻出。
它趴在离猫几米远的地方,乌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猫的动静,过了半晌,朝前挪了几分,靠得更近了些,小小的腿脚迈得快,却和惯常一般无声无息,静静的伏在地上许久,它身形一动,贴近了猫的身侧。
它不敢打扰了躺在那边的女主人。
那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会吵醒了睡着的猫。
而猫醒着的时候,看到它,必是会发怒的。只有它睡熟了,老鼠才可以靠近它,可以安静的和它在一起躺一会。
老鼠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碰到猫。
自己又小又脏,万一弄脏了猫,猫定是不会高兴的。
猫是一只白猫,说不出是什么品种,但软软的毛有些长,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就算是在黑夜里也是闪闪发光,腿脚不长,但跑起来却没有一般家猫的笨拙。老鼠还记得,猫初来的时候,东窜西窜好不快活,愣是把老鼠吓得吱吱叫,缩在鼠洞里好久不敢出来。会捉老鼠的猫便是好猫,老鼠相信,猫定是属于这一类的,只是这个家,只有它一只老鼠。所以猫无聊的时候总喜欢到鼠洞外趴着,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老鼠一出来,立马那个眼睛就睁起来了,上窜下跳的想逮着老鼠,久而久之,老鼠成了跑步最快的老鼠,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下来,愣是没让猫逮着。
不知从何时起,老鼠对猫,除了怕之外,还多了点什么。
看着它在洞外趴着,便会偷偷的探出来看他。
从记事起,它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妈,幸而厨房里东西倒多,小小的时候,腿脚都还不灵活,就习惯着到垃圾篓翻些剩菜剩饭。长得大了,便懂得窜上桌子,偷偷的吃点新鲜的东西,好歹也算活了下来,虽然生得瘦小,但毕竟还算健康,被老鼠夹夹上几次,它拖着伤腿窜入洞内,过了几天,依旧生龙活虎。
食物再也不缺,也不会饿着自己,大概,它唯一的遗憾,便是寂寞了罢。猫是它除了女主人后,见到的第二个生物。猫和那个女主人不同,女主人见到老鼠,除了尖叫还是尖叫,丢双拖鞋过来,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猫却不一样,猫总是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瞅着它,追着它一个劲的跑,直到老鼠累了,钻进洞里,猫才在洞口累得趴在地上,不甘心的看着小小的洞口。有一天,临时起了意,把猫爪探进去,摸了一圈,老鼠见此,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猫咪唔一声收回爪子,颠着脚从洞口离开,缩到毯子上,将猫掌在柔软的毯子上蹭了又蹭,从此,再不敢把爪子探进去。
被老鼠咬了的猫,大概,它也是头一只吧。
有了这只猫,寂寞的老鼠不寂寞了,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窜出去,在猫的面前溜上一圈,看着猫瞪着绿眼睛一股脑的追着它跑,便觉得很有意思,久而久之,却怕了猫会离开,到那时候,它就又是孤零零一只鼠了。
于是,到了晚上,它也喜欢在洞口探出头来,直到见着雪白的猫卧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它才安下了心。
而当这种依赖和渴盼成了一种习惯后,它突然很想碰碰猫。
女主人把手放在猫的头上,猫总是一副很享受的乖顺样子,老鼠看看自己的爪子,想着若是自己将爪子搁在猫的头上,猫会不会也露出那样的神情。抱着这样的念头,它想着自己脏脏的身子和猫白白的皮毛,终于还是乖乖的窜上了洗手池,使劲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把自己从头洗到脚,冷水让它一个激灵,抖索着身子从洗手池上跳下来,到镜子前看了一看。
皮毛黏在身上,看起来还是灰灰的,脏脏的,身形却比以前更瘦小了。老鼠失落极了,全身湿湿的,极难受,便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毛,猫见着老鼠,蹑手蹑脚的靠近,无端的被溅上了水,咪唔一声,发起怒来,追着老鼠跑了好久,直到老鼠进了洞,才气得在墙上直抓,连饭都不吃了,死卯着劲子也不离开。老鼠饿得肚子咕咕叫,从洞里偷偷钻出来,发现猫不见了,正好奇着,到了厨房,却见着白猫围着一只花斑的母猫献殷勤。
老鼠一惊,原来这猫却是女主人的友人寄放在此的,让女主人帮养两日。这是老鼠见到了第三个生物,但老鼠却高兴不起来。它缩在厨房的角落,乌溜溜的眼睛直在猫身上打转。
它想,如果自己是母的,猫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好一些。
它伸手摸摸自己的肚皮,也不感到饿了,从鼠洞里钻进去,两三天没有出来。有次,从洞里钻出来,却正好看到女主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出现的是两只和它一般大小的老鼠,老鼠兴奋,动了动身子,还没待上前去,却突然看到从两只小老鼠的旁边窜出了一只猫,嗷唔一声便把两只老鼠吞下了肚,然后舔舔舌头。
从此,老鼠开始做噩梦。
梦中,自己一个劲的跑,后面一只看不清面目的生物不断的追。
然后清醒过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它再也不敢独自睡,趁着猫睡着的时候,到了它的近侧,缩着身子,紧紧的依偎着,却不贴上去。
它睡得很香,虽然有时还会做噩梦,梦见一只黑色的猫,将它吞下了肚。
血淋淋的。
被吓醒后,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白猫。
它想,若是要被吞下肚,那它只想被白猫吃了。
那样,自己就可以永远和它在一起,再也不寂寞了。
终于,它不再做噩梦,却是习惯了旁边有白猫陪着才能入眠。它靠着猫,却不敢吵醒它,偷偷的想要离它近一些,再近一些。就像现在,白猫睡午觉的时候,乖乖顺顺的,饶是没了平时的神气,老鼠安心的在它旁边躺倒,晾着自己的小肚皮,被风呼呼的吹着,咧咧嘴,合上了眼。
猫懒懒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凑前一些,往装着牛奶的碗里舔舔。
它的舌头吧嗒的触了触碗沿,这才迷糊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