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的力量。鲁西安的心里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就这样盯着格雷看了很久，久到格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格雷开始往楼下走，边走边问：“鲁西安，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走得太急，他的腿又没什么力气，到最后几级楼梯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鲁西安在那一瞬间用高速移动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格雷的眼前一阵发黑，他闭着眼睛缓了几秒钟，才又抬起头看着鲁西安问：“你到底怎么了？”

    鲁西安不答话，紧紧抱着他，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隔着衣物，鲁西安也可以感觉到格雷的骨骼，这家伙瘦得就只剩下骨头了。

    “格雷，我一定会救你的。”鲁西安压下心底翻腾起来的疼，闭上眼睛靠着格雷的肩，低缓而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格雷苦笑着勾起了嘴角，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现在的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其实他也不想死，尤其是体会过现在的幸福和美好之后，他不想死。

    可如果那真的是他的命运，他除了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鲁西安在几秒钟后恢复了平静，他扶着格雷开始往上走，一边淡淡开口：“今天再住一晚，明天我们回极夜之地去。”

    “回极夜之地？带我一起吗？”

    “嗯。”

    “可是……”格雷为难地皱起了眉，以他的身份，出现在极夜之地并不合适吧，就算现在是和平年代，可恨他的人应该还有不少。

    他一点都不想鲁西安因为他去得罪血族的族人。

    鲁西安知道他的顾虑，不在意地说：“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他们总会知道。”

    等真相大白的那天，格雷是否出现在极夜之地就不重要了，因为那里本来就不会是他们长相厮守的地方。

    格雷看着鲁西安的坚决，眉头皱得更紧，可他能说什么？他已经答应了鲁西安，绝对不要放弃的。

    更重要的是，鲁西安说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美好的未来，他又怎么忍心去拒绝呢？

    第十八章

    上了楼，鲁西安扶格雷躺下，又下楼为他拿来了午餐，哈里今天为他准备了生牛肉，看来也是看了那本新版《异族名人录》的关系。

    格雷看到生牛肉两眼放光，可鲁西安接着拿来的东西就让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

    一杯新鲜的血液，放在玻璃高脚杯中，可那鲜艳的光泽却怎么也无法让格雷联想到美好的东西。

    “唔，鲁西安，我昨天刚刚喝过血，今天就不用了吧。”格雷觉得他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直接喝血的感觉，血液那种黏稠的感觉滑过咽喉会让他有反胃的冲动。

    狼人毕竟还是以肉为主食，虽然吃生肉的时候也难免有血腥味，但是那种量和满杯满杯的血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他最近已经喝了不少血，可喉咙里那种排斥的感觉还是无法消失，他实在难以想象鲁西安怎么能每天一杯血就解决进食问题。

    “伊恩说过，你要多补给。”鲁西安把那杯血直直递过去，完全无视了格雷可怜巴巴的眼神。

    格雷咽了口口水，眉眼间满是惧怕，“昨天已经补得够多了……”

    要知道，鲁西安最近给他倒的血越来越多了，昨天那一大杯已经喝得他差点吐出来，眼前的这杯居然比昨天的还要多！

    “你的情况越来越差，如果再不好好补充的话会死得更快的。”

    鲁西安的话说得很直白，他一只膝盖移上了床，面无表情地看着格雷，看起来是要逼他把这杯血喝下去。

    格雷往后缩了缩，恐惧地看着那杯血说：“可是，我真的喝不下去……”

    “那么，我来让你喝下去。”鲁西安爽快地打断了他，拿着杯子喝了一大口血，然后凑过来吻住了格雷的唇。

    格雷下意识地张开了双唇，鲁西安立刻把鲜血渡了过来，心里却无奈地想这家伙体内明明有一半的血族血统为什么会不喜欢鲜血？

    在吻中喝下的血果然没有直接喝那么难受，格雷忍不住笑着说：“这个方法很好，喉咙的抵触感明显下降了很多。”

    鲁西安耸了耸肩，舔了舔唇边的血迹说：“那么，我们就练习到你的喉咙完全习惯好了。”

    格雷的这顿午餐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当然，这主要还要归功于那杯鲜血。

    因为接吻这种事情很容易不知不觉地就消耗时间，何况一杯血要喂完他们可是吻了很多次。

    尝多了鲁西安香甜的嘴唇，以至于在那之后格雷觉得生牛肉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对了，突然说要带我回极夜之地，是有了什么线索吗？”午餐后，格雷靠坐在床上问，鲁西安正在床边为他削苹果。

    这是哈里特别交代的，说是每天吃一个苹果有助于病人的康复。

    虽然他们两个都觉得苹果这种东西直接咬着吃就可以了，可哈里却坚持说病人不应该吃下苹果皮。

    天知道鲁西安这辈子从来没有削过苹果，毕竟以前在极夜之地这种事都是卡米拉干的，所以头一次削的时候，等苹果被递到格雷手里几乎就只剩下核了。

    不过一个月练习下来，鲁西安的苹果已经削得很好了，虽然觉得这件事很麻烦也很无聊，但是为了格雷，他做到了。

    将一整圈没有削断的苹果皮放在果盆里，他把形状完美的苹果递给格雷，这才答话：“嗯。”

    “是什么线索？”格雷咬了一大口苹果，饶有兴致地问。

    “极夜之地有一道审判之门，只要通过那扇门，就可以得到被血族完全认可的身份，而诅咒圣章对血族是无效的。”

    “也就是说，获得认可就可以消去所有对血族无效的法术？”

    “可以这么说。”

    鲁西安的回答非常简洁明了，格雷一下子就听懂了，但他还是从鲁西安的表情上猜到了些什么。

    “要通过那扇门，很难吧？”如果是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事，鲁西安应该会很高兴，可现在，他看起来还存在犹豫。

    鲁西安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向格雷隐瞒审判之门的危险性，“如果没能通过的话，会当场死亡。”

    格雷的眼睛轻眨了一下，看来他想到的很难，并没有难到这种程度。

    “你觉得我通过的几率是多少？”半晌后，格雷笑着问了一句。

    鲁西安抬起眼睛看他，嘴角似乎也微微扬了起来，“要听实话吗？”

    “那当然。”

    “如果我说连1%都不到，你还敢去吗？”

    1%都不到的几率，完全就可以忽略，大多数人面对这样的预测恐怕都会望而却步，但是鲁西安想听格雷的答案，他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格雷会怎么回答。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格雷抬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