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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想了想,开口道:“陈臻已经和我说了。你们俩今天本来就准备和我说开?”
陆瑾瑜点点头:“我和陈臻阴差阳错,很珍惜坚持到现在的感情。陈臻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认同,我也很想能得到叔叔阿姨的谅解。我知道,我把你们的儿子带上了一条很艰难的道路。”
颜希茂微蹙了眉:“陈臻和我说,他高中时候就喜欢你,可你并不知道,后来进了大学,你也没有什么反应。”
陆瑾瑜没有马上接话,他思忖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情商低?我也是大学毕业和陈臻分开后,才想明白很多事情。我没有谈过恋爱,对于建立和经营恋爱关系没有什么兴趣更没有经验。我来认定那是爱情的话,就是我对陈臻的感觉。”他没有当面和陈臻说过这些话,但在陈妈妈面前,陆瑾瑜希望借心底话让陈妈妈看到他的真心。
“和陈臻相处,就算两个人不说话都会觉得很轻松很愉快,这种熨帖的感觉我只在陈臻身上得到过。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过直白让您不适,但这是我的真心话。”陆瑾瑜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坚持着说完了。
颜希茂点点头,她望着陆瑾瑜,缓缓道:“你和陈臻,都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也都是大人了,对于感情的判断和决定我尊重和肯定。但是我想问的是,陆瑾瑜,你爸妈知道吗?”
陈臻看出这三人同坐的意味来了,妈妈是在考量眼前这人。然而这个问题,陈臻也很想知道。虽然陆瑾瑜说了自己家里没什么问题,可这显然不符合中国家庭的常态。
“我爸妈知道我的性向,也不干涉。我想我有独立的能力,如果陈臻和我在一起,我能全心全意去呵护这段感情。”
陆瑾瑜说话从容,态度诚恳,颜希茂心里不免赞许,但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可是臻臻,怎么办?”
她神情有些黯然:“你们一开始觉得最大的阻力来自陈臻的家庭,那如果我现在说,身为陈臻的妈妈,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我想知道,以后怎么办?你们是觉得爱一场就够了?今后会各自结婚生子吗?我会反对,我的大儿媳因为丈夫没有全心全意地爱她,最后年纪轻轻就走了。我不知道我的小儿子如果顺应正常节奏去组建家庭,后面还会遇到什么事情。那如果你们坚持着走下去,然后呢?是把陈臻带去美国,还是你回国。这些你们都有打算吗?”
陈妈妈一问,陈臻和陆瑾瑜都陷入沉默。
这些问题陆瑾瑜不是没有想过,昨晚他近乎无眠,都在思索这些问题。他是一个理智克制的人,在昨夜得偿所愿后思考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长远地走下去。可他的这些打算,没有和陈臻商量过,他也不能贸然提出。
陈臻看了一眼陆瑾瑜,对妈妈笑道:“陆瑾瑜明年才毕业,我们肯定要先异地一段时间,不过这对我们两个来说不算太大问题。等他毕业之后,我们再谈将来。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就没有坚持下去,那也就不用想下面的了。”这时他握住陆瑾瑜的手,“道路是崎岖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妈妈,我想不到我会因为什么不要他。”
在妈妈前面和陆瑾瑜握手,陈臻犹豫了很久,可他也想知道妈妈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举动。
颜希茂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并没有什么异色,两个人都是俊才出众的青年,清朗干净赏心悦目。可这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儿子,颜希茂还是隐隐有些难过。不论如何,陈臻总要走一条比常人艰辛的路,而且前途未卜。她余生祈愿是家中三个男人平安喜乐,但她又必须支持陈臻去走这条路。
如果对爱不能坦诚,对爱人不能坦诚,那么人生枯寂终是无味。颜希茂年轻时是个浪漫的女诗人,虽年近花甲,却还是心存理想主义的火苗。
在这个世界上,心爱的人以爱相待,大概是最幸福的事了。颜希茂不愿去破坏儿子的幸福。而儿孙自有儿孙福,陈臻说得并没有错,等陆瑾瑜即将完成学业,再考虑接下来的事。
她顿觉坦然。
陈礼去世之后,她沉浸在丧子之痛,难免有些颓唐。可如今陈臻和陆瑾瑜的事,又令她斗志昂扬,她的孩子正需要她的爱和保护。
颜希茂站起身,对陈臻陆瑾瑜说道:“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看你爸爸要不要饿肚子不出来。”说着便转进了厨房,把二人世界留给了陈臻和陆瑾瑜。
(八)
陈妈妈一走,陈臻听见陆瑾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不由得笑起来:“你很紧张啊?”
陆瑾瑜朝他笑了笑:“终于明白女婿上丈人家门得有多忐忑,而且我们情况特殊。你不紧张?”
陈臻悠然地靠在沙发上,叹了声:“紧张啊,可陆瑾瑜先生,予我软肋,亦予我铠甲啊。”他扬起唇角,“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特别不要脸,说这种话说得太溜。”
“不奇怪,阿姨也说,高中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这么数数,快十年了,你也憋得够久了。”陆瑾瑜有些得意,这时他瞥见紧闭的书房大门,收敛了笑意,“叔叔很生气?有多生气?”
陈臻压低了声音:“我和你说吧,我爸绝对已经偷听了刚才的全程对话。在我们家,他只是假装有权威。他早上的反应,不算生气,更多的是担心我妈。可眼下,我妈不用担心了,那离攻下他也不久了。”
他面带俏皮神色,显得十分轻松,不过陆瑾瑜经历了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开始明白陈臻有时候的轻松不一定是真的轻松,他的随意也未必是真随意。于是陆瑾瑜回道:“如果你爸爸真的反对,我们不该强迫他改变想法。如果可以,我们慢慢努力。”
陈臻望了眼两边,悄悄捏了一把陆瑾瑜的脸:“我爸爸最担心的是哪天你投奔资本主义不复返,我苦受寒窑十八载。”
眼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喜欢,现在自己可以光明正大上去揩油,陈臻心里美得冒泡。
陆瑾瑜拢住他的手:“陈臻,你爸妈都特别好,难怪你也这么好。”
他说得很轻,语气却很坚定,陈臻觉得这是一句很动听的情话,顺带夸了他们一家,于是点头应道:“长成独立自由的人格,必须有赖陈自予先生和颜希茂女士的培养,于是乎世界上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属于陈臻。”
陆瑾瑜笑意不止:“我觉得你以前很狗腿啊,看见我可笑得欢,现在这么不谦虚,是不是以后不拿我当男神了?”
陈臻点点头:“不是男神了,是男朋友。说真的,这个词说出来真奇怪,陆瑾瑜,你听着奇怪吗?”
陆瑾瑜真想说“有点奇妙”,结果书房的门就砰得打开了。陈自予先生捧着茶杯,中气十足地喊道:“打搅了。”
打搅什么了小两口自然听明白了,陆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