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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清屋内之景。
那半蹲在床边的乃是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穿着一身血色的红裳,回望向他的脸色苍白,瞳中却溢出寒光,嘴唇鲜红地不像样,简直就像方饮血了一般。
而他的两只手,正放于床上安睡着的莫无雁胸口,一只已经解开衣襟探了进去。
柳书未只觉一股热意直从脚底涌到头顶,烫的他双颊发红,也理智尽失。
他扬剑,一把横劈过去,将他驱离莫无雁床边,怒道:“你在干什么!”
丹朱笑,轻执起被割破的衣袖:“干你和帝江经常干的事。”
柳书未:……
我和帝江……姬如离干什么了?清清白白的两个人不要造谣好不好!
他眼神一凛,扬剑再劈,“唰唰”几道剑意直袭过去,房内到底太小,丹朱左右躲闪不及,颇有些无力之感,几番被割破衣袍后,终于怒了。
“你不要以为你是帝江媳妇儿我就不敢动你了!”
柳书未一听,也怒了。
谁是那人媳妇儿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一个个都怎么回事!
于是下手更狠,也不知是纯粹为了保护师尊贞/洁,还是为了泄一时之愤。
丹朱唾了声“该死”,右手微扬,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火团,可还没来得及朝柳书未扔过去呢,就被一道蓝紫的流光给“噗——”的扑灭了。
他怒,从窗户口却又翻进来一个黑袍男人,瞪着一双黄金竖瞳。
“你还真敢动我媳妇儿?!”
丹朱不情不愿地收了手,立在床尾,看了看守在床头的柳书未,再看了看立在窗边的姬如离,蹙眉:“你不是在荆州么?怎么来豫州了?”
“我不来,就让你动我媳妇儿?”
姬如离的眼神相当危险。
“讲点理,他先出手的。”
“你出手和他出手能相提并论么?”
“我没想真伤他,他这样横插一脚,我已经对他很客气了,你也好歹管管他。”
姬如离于是扭头看了眼怒气不消的柳书未,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将嘴边那句“媳妇儿”咽了下去,僵硬地再拧过了头,歪着脖子犟道:
“老子媳妇儿爱怎样就怎样,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
就许你们两人整天腻腻歪歪了?我好不容易寻着点机会,又被你家那位横插一脚,到头来还得受你的鸟气?
世上根本没这么好的事!
他微眯了眼,那被柳书未挡在身后,直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一丝动静的人突然慢悠悠地直起了身子,睁开一双平静无波的淡色霜眸,薄唇轻启。
“有意见都保留,现在,滚。”
丹朱&姬如离:......
“听到没,叫你保留意见,滚了!”
丹朱抱臂环胸,朝着他轻蔑一笑。
莫无雁微抬手臂,指着站在窗口嚣张得不行的姬如离。
“包括你,也圆润地滚了!”
姬如离:……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媳妇儿的师父身上,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说滚就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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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跑了两只魔,柳书未自觉地掏出两颗夜明珠,擦亮,然后搬了条凳子坐到床边,接受师尊的审问。
不过在被审之前,他觉得还是要先解答一下他的疑问。
“师尊你,和魔祖丹朱是怎么回事?”
莫无雁额角罕见地跳了两下,眼神闪烁,显然是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柳书未于是又问:“他每晚都会来吗?把修真者都当什么了!师尊你每晚不能安睡,可是因为他?”
莫无雁额上青筋跳得愈欢,终于受不了地瞪他:“是我来审问你还是你要来审问我?”
柳书未抿唇,半晌后又弱弱地添了一句:“可以......互相啊......知无不言......”
“为师不想和你知无不言,你给我坐好了!”
柳书未立马挺直脊背。
“多久发现姬如离便是帝江的?与他勾结多久了?都跟他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们知道的时候,我也才知道,至于勾结......”柳书未很委屈:“我真的没有和他勾结啊!还有哪一步......师尊你确定这个问题没问错?修真者与魔族,还有什么好进行的?”
莫无雁一怔,片刻后满脸怀疑地看向他:“帝江当真......能忍这么久?”
柳书未:......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如果硬要我回答,那我想我可以问师尊,丹朱说的‘干你和帝江常干’的事都是些什么事了。”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要脸我也不要了,反正左右都是要丢的。
莫无雁像是被呛到了一般,猛地咳嗽几声,借机偏过头,掩盖掉面上那层不正常的薄红。柳书未心知肚明,假心假意,装模作样地轻拍了他几下,却惹来了几声更大力的咳嗽。
等到这阵强烈到几乎要让人以为肺痨了的咳嗽过后,莫无雁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又是一张标准到可以马上开坛讲课的严肃仙尊脸。
“为师觉得,你说得很对,修真者与魔族势不两立,尤其是在形势如此严峻的当口 ,我们当为了天下大义,千万百姓,与魔族,不死不休!”
柳书未一脸赞同的点头:“所以师尊你绝对不能被魔族给引诱了啊!尤其是丹朱那一看就一肚子坏水的魔。”
“你也给我滚!”
“好的。”
于是柳书未就圆润地滚了,滚到房外,抬头望那皎洁的明月,忽地生出一股凄凉之感来。
没想到纵使是师尊那等修为深厚,道行高深之人也逃不出魔的纠缠,那他当如何是好?
而两军交战,主帅私下互通,这仗,该怎么打得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打不起来的却不止豫州一洲,帝江负责的荆州,饕餮负责的乾州,还有女魁负责的钦州。
与他们对应的分别是昆音宗宗主,上生宗宗主,以及夸父。
也就是说,只有萧熠沅负责的豫州,在很认真地执行除魔/除道的任务,因为他面对的,是梼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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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阴鸷的白袍男人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简,一把砸到了伏跪在地的女人身上,女人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抬头看他。
“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增援!”
女人声音都带了哭腔,小声道:“宗主说……豫州人手已经足够……梼杌又刚化形……”
“刚化形也是个魔祖!而且是个不要命的魔祖!”
“可是……他们又说……他们也抽不开身……”
白袍男人又是“啪”地一下,掀翻了手边一张矮案。
他们怎么抽不开身了?除却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