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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中。”
这时,一名被同伴们护在当中的黑衣杀手在寻找退路之时无意中看到了郁子珩的脸,顿时惊得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撞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本来因为打斗而有几分血色的脸竟在顷刻间便变得比地上的雪还要白。
那个差点被他撞到的同伴忙靠近了些,语速飞快地问道:“怎么,受伤了么?”
“没……”那人从厚重的披风下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郁子珩,“他……寻教教主……”
同伴怔了怔,这才一边应对着密集递来的招式一边留心看向郁子珩的脸,看清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他这边正吃惊,阙祤已从他与另一名杀手中间灵巧地穿过,出手如电地朝那被护在当中之人的怀里探去——这人伸手指向郁子珩的那一瞬间,阙祤便瞥见了他披风下头藏着个与衣衫颜色极为相近的盒子。
没经过什么细致的思考,他脑中只有四个字闪过:雪山灵芝。
因为他这完全无法预测的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没从在这里遇到郁子珩的巨大惊讶中缓过来的四个人,紧接着便又吃了不小的一惊。
可还不待他们去阻止,其中两人便已斜飞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知道脱身无望,却仍不肯认输讨饶,反而红了眼睛拼起命来。
可到底是徒劳的。
又一人被郁子珩解决了,转眼间便只剩下那一个抱着盒子的杀手。
那人心知自己没可能活命,完成不了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心里忽然觉得无比悲凉。这悲凉并非为了死去的同伴,也并非为了即将要追随他们而去的自己,只是为了他那远远等在煦湖岛上,多年来始终对找到雪山灵芝抱有一线希望的主人。
如果主人得知自己这一队人在辛苦了这么多年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却又被人半路截了去,会是怎样的心情?主人一定会杀了你们的,他想。
想到这里,他忽然不怕了,也不躲了。他觉得自己要活下去,至少要活着回去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主人知晓,到时就算主人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要了自己的命,那也值得了。
他连着向后窜了三步,高高举起手上的盒子,大喝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毁了这东西!”
阙祤下意识便停住了动作。
郁子珩却似不在意一样,又往前逼了两步,冷笑道:“又没有人稀罕,鬼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你要吓唬谁?”
那人到底是畏惧他的,当下便要运劲将盒子震碎。
阙祤双眸微沉,迅速欺身过去,出手如电地先封住了他的穴道,而后将坠落的盒子接到自己怀里,稳稳当当地托着。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连贯,快得就似在一眨眼间,稍不留神便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了。
那男子的脸色白得简直开始发青。
郁子珩抬起了手掌。
“不要杀我!”片刻前还打算威胁对方的人一下子尖叫出声,“郁教主,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吧!”
郁子珩不由迟疑了,他接触的兰修筠培养出来的杀手也不算少了,还真没见过一个像眼前这家伙一样没骨气的。
那人见他没有立即下手,又连忙求道:“郁教主一定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不敢求郁教主能放我走,只求教主别杀我。”
郁子珩突然想起了迎君客栈下边的那座地底城,弯弯绕绕的路和兰修筠的许多秘密自己都还没摸清,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阙祤明白了他的想法,上前问道:“你要留着他?”
郁子珩点了下头,“义父的事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回去后第一件便是把这事解决。多亏了身上的毒帮忙,博元修脉我已突破了第八层,足以与我义父一战了。”
阙祤沉吟片刻后,一记手刀将那黑衣杀手劈晕了,道:“也好。”
事情没造成太大动静,平息得又快,是以归雪门中有好些人一觉睡到了天亮,也不知道夜里还曾有过那么一出。
白鉴心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他睁开眼后听说不过一夜的工夫郁子珩和阙祤便得到了自己日期夜盼的雪山灵芝时,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你们两个上辈子是救了玉皇大帝么,为什么运气这么好!”白鉴心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郁子珩瞬间清醒,本能地将阙祤那边都快要盖到头顶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当即便想骂人。不过在看清进来的是谁后,他又勉强忍了回去。
阙祤则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似乎连睁开眼睛看一看的兴致都没有——郁子珩那个该死的家伙,不需要进山让那混蛋放肆得连收敛两个字怎么写都不记得了。
“封兄,白公子。”郁子珩轻轻环着阙祤,用半边手臂撑起身体,露出一小截光裸的肩膀来,拧着脑袋看着进门的两个人。
封夕一看这模样,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搂住还要往里走的白鉴心的腰,将人向外拖,“我们的事情不急,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回什么……”白鉴心的目光落在床头矮几上放着的木盒子上,双眼先是一亮,紧接着便充满了怒火,吼道,“你们两个傻子!屋子里这么暖和,你们怎么敢把雪山灵芝放在房里,还放了整整一夜!”他说着,挣开了封夕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冲过去抱起了盒子,转身便走。
封夕无奈对郁子珩道:“放心,我保证他不会私自用了那药材。”
白鉴心把装着雪山灵芝的盒子放在了外边一张积了厚厚一层雪的石桌上,盖子也打了开来,仿佛想让里边的东西将天地精华都吸尽一般。
他不肯回屋,封夕劝说无果,只得给他加了一件厚厚的衣裳。
半个时辰后,郁子珩和阙祤才收拾好了出来,彼时石桌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子的人了。
出门时郁子珩看出阙祤双腿吃不上力,好像迈步都有些困难了,心中是既得意又心疼。他简短地反省了一下,觉得下次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一直不温柔的话,要是阙祤反悔了那可怎么办?他于是殷勤地扶住阙祤,摆出一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笑脸,将阙祤的身体半揽到自己怀中。
阙祤根本懒得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白公子,”郁子珩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看上去严肃异常的白鉴心,“这不是真的雪山灵芝么?”
白鉴心脸上露出点欣羡意来,“是真的。”
“那你……”
“都被你们弄蔫了,我让它回回生气。”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多漂亮的小东西啊,可惜还没长开就被人给断了根,不然等长成了,一株能救几十个人的命。”
阙祤道:“这一株小的,能救几人性命?”这才是他关心的。
“多了不好说,三五个还是能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