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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集市。
楼越第三次问:“天庭当真没有紫华此人?”
顺风耳发誓道:“真真没有。”
楼越沉默半晌,向顺风耳行了一个谢礼,抬头要走。
顺风耳久有风闻人界出了一个厉害的镇海灵,保得一方百姓风调雨顺,未见之前已对楼越颇有好感。他生来爱听消息,听闻越风山有个远近闻名的消息集市,再一想越风山还有个厉害的镇海灵,趁到到东海赴东海龙王宴时顺道来看了看。闻名不如见面,亲眼见着知礼标致的楼越,更是好感倍增。
他此时见楼越落寞转身,忍不住叫了一声:“镇海灵可是还有话要问。”
楼越僵了僵,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道:“敢问仙君,天庭可有紫微此人?”
顺风耳闻言一惊,紫微?亚君紫微天帝?这名讳是不能指名道姓地称呼的!再瞧楼越,看楼越面色无不敬之意,料想楼越说的不是紫微而是紫薇,于是他道:“百花仙子座下有一位紫薇仙子,兰心惠质,出尘脱俗,镇海灵打听的可是这位?”
楼越失神道:“紫薇仙子是位女仙吧?鄙人想问的是一位男仙。”
顺风耳闻言连忙朝天拜了三拜,像是生怕得罪什么大人物似的。
楼越见此情形心沉了沉。
顺风耳拜完才道:“三界亚君紫微天帝,镇海灵不会没听过罢。”
楼越心沉到谷底,果然如他原本猜想那样。
天庭上叫紫微的只有那一位尊贵至极的紫微天帝。“紫微”这个名字,楼越曾听过一次。六岁那年,他第一次闯进紫华下了禁制的温泉时,就听紫华惊梦大呼的一声“紫微”。当时他还小,并未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在他找遍三界也没找到“紫华”这个人时,那个“紫微”的名字便冒出来了。
凡间的典籍有有关天庭神仙的记载楼越早二十年就查遍了,只要有关“紫微”的,无论是同字或是同音的,除了那位紫微天帝,只有那个以本命花名命名的紫薇仙子。诺大的天庭,“紫微”两个字及同音字,都只得这两个神仙用,既如此只有一个可能——“紫微”这个名讳尊贵至极。如同人界的皇帝的名字要避名讳一样,天庭所有神仙取名也要避讳所有有关“紫微”的音和字,猜想那个“紫薇仙子”能用同音字,皆因花仙皆以本体花名命名,得特赦不必避讳的缘故。
楼越在陈武那里确认了陈武来自天庭的预判,那么与陈武有关联的紫华必然也来自天庭。紫华能用那种平辈的语气喊一声紫微,必然与紫微关系匪浅,匪浅到紫华能姓那个仙界尊贵至极的紫姓。
而天庭并没有紫华这个人,那么紫华还能是谁?
四御第一的紫微,四御第二的青华,合在一起就是紫华……尊贵的紫字和尊贵的华字合在一起,就是他曾经的师傅“紫华”。
那么……那个神仙都不用的大俗名“陈武”显然不可能是真名,“陈武”又是谁?
楼越惨然:好一个四御第三的勾陈天帝,三界武帝,以职为名,弃用本姓而改以名为姓——陈武。
他心下一片沧凉:换作是我,也不会用勾姓。用了独一无二的勾姓,哪里能糊弄得住他这等凡人。
难怪他八荒四海都找不到紫华和陈武……二十年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独角戏,他楼越穷尽所有而做的,于天帝而言如同笑话……
印证了猜想又如何,倒不如一开始便不问,不如从来不知,剩下的也不必再问,就这样罢……楼越落寞垂眸转身。
顺风耳瞧着楼越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远,竟有一种这个威镇四海的镇海灵其实很可怜的感觉。
天庭,东天,太阳宫。
勾陈如风似火地要进太阳宫,奈何太阳宫的禁制太强,青华曾经准圣时下的太阳宫禁制天庭无人能闯,勾陈被禁在门口。
他和青华厮混几千年,从来都这样,他破不了太阳宫的禁制来太阳宫只能三通九报,而青华能破他勾陈降霄宫的勾陈禁制,进他的降霄宫如入无人之境。
太阳宫的仙者认出是勾陈天帝,忙迎出来道,“青华天帝在紫微星宫。”
再风驰电掣赶到北天,紫微星宫。
正见青华在紫微星宫主宫紫垣宫中指手划脚地布餐。
勾陈此行只是想来问清楚青华当年建镇海楼的细节,寻出助楼越的一线生机,他两三步跃至青华身旁道:“问你个事儿。”
青华被他冷不丁的一叫,惊了一把,一看是勾陈霎时惊喜道:“紫微说你今日会来,果然来了!这宴是紫微专备等你这个长兄的。”
勾陈一听紫微,心头莫名清静了一些:“紫微知我要来?”
青华道:“可不是么!紫微如今法力高强又主政三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勾陈心下一动:楼越也算是紫微后人……不知紫微有法相助否……若紫微能助,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长生和勾陈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勾陈明白共中寓意是“不可强求,自有转圜余地”。但事关楼越,他无法冷静,说的轻巧船到桥头自然直,谁又知道那船到桥头要行多久,那船直了船身又是否安好。
勾陈问:“紫微何在?”
青华回:“在上朝听政呢。”
朝会不能闯,勾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紫微。
青华在一旁插科打诨地找他说话:“紫垣宫的仙飨皆是紫微亲传,三界极品,圣人也难得一尝,你此来有口福!”
勾陈瞥他一眼道:“紫微星宫的宴想来便能来,何至于如你说的那般。”
青华笑道:“您是长兄,自然想来就来,谁敢拦你!”
勾陈被青华逗得无端的也笑了笑。
越风山,镇海崖,镇海楼前。
楼越已在镇海楼前默站了三天三夜。
“紫微”“青华”“勾陈”这三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沉浮颠簸。每每到山穷水覆时,这三个名字总惊险地被提出水面,幸免打落成泥。楼越神识激烈动荡,即使是在最激烈时,楼越亦未再如少年时那般冲动地横冲直撞天翻地覆。
他神识一时烈火烹油,一时电闪雷鸣,经历三天三夜的风雨飘摇,终归平静。
楼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紫华不欠我,陈武不欠我,我此生难还他们情份,他们真身是谁,其实无关紧要。”
“至少,我知紫华安好。”
“紫华既是天帝,他想来越风山随时能来,既不肯来,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找他了结。”
“他堂堂天帝,想必并不把我这等凡灵之事系在心上。”
“只怕……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想到这里,楼越愣愣地深瞧了很久镇海楼。这楼是紫华亲手建的,一石一木一瓦皆出自青华这个尊贵的天帝之手,他想:“青华天帝能纡尊降贵来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