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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沉着甚至分辩有力的月神,现在竟然因为这样一句话而目露灰败!
一阵死寂之中,还有一个人也在极力压抑着声调强作冷静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月神为月神之后,为王诞下数子,一心效忠于王。应该给月神一个公平的评判。”
赤羽听赤尾这样一番说辞,却已经难忍心中的失望,哑声道:“人证在此,还需要什么评判?”
赤尾却冷冷扫过眸去,盯着阿立:“你说,是月神先抱住司拓,还是司拓先抱住月神?你若是说不出来,我立即让你兑现你刚刚立下的誓言!”
阿立睁大了眼睛,看着赤尾那双血幽幽的眼睛,浑身发颤得说不出话来。赤尾便抬起眼去,不屑道:“你自己说个清楚,以免让我落了个逼问的名头。”
阿立看看阿卫,见他神情灰败,定然是会认罪了。他想了想,微微转动眼眸,忽然紧紧攥住了手心,抬起头来看着赤羽,提高了声调,十分坚定道:“司拓大人给月神大人行礼后,确实就要离开的。但是、但是月神突然跑上去抱住司拓大人,司拓大人还挣扎了几下,还是被月神紧紧抱住。然后司拓大人就、就、转身过去,和月神大人抱、抱在一起……”
他说到后来已经说不下去,因为赤羽赤尾两双眼睛用各自不同的神情不约而同地盯着他,仿若是两条毒蛇正在紧紧地盯住他。
赤尾又道:“你当时在什么地方,为何看得如此清楚?”
“够了!”赤羽一声喝断,冷冷盯了赤尾一眼,道,“今日的脸还丢得不够吗!来人!把月神押下去,严加看管!士兵长……”
赤尾却拦住他,极力分辩道:“仅凭一人的说辞,就要囚禁月神!若其中真有冤屈,到时委屈的不止是月神!四位神子日后长大,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曾被诬陷至此,将如何与王共处?若再累及军团,王将如何服众?”
赤羽闻言,转眸看向赤尾,忽然眸子一紧,又看了阿卫一眼。赤尾看见他的神情,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就见赤羽盯着自己,微微眯眼,满是警惕道:“你和他,是什么交情,要对他如此袒护!”
赤尾心下一颤,只觉赤羽今日是疯了,怒声应道:“我们什么交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阿立看这两兄弟的神情,忽然道:“听说四神子出生之时有些异样。照理来说,那时月神还被白莽神子抓去,是不应怀上神子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点到为止,却全然勾起了赤羽心中的疑虑。
赤尾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当即喝骂道:“混账!再嚼弄是非我就撕烂你的嘴!”
赤羽看了赤尾一眼,神色凛然,依旧下令:“将月神带回大营中严加看管。士兵长司拓革去职位,囚禁牢中,认罪之日,便将其格杀。此事秘密进行,不可让他人知晓。”
士兵领命,便将司拓带下,司拓临走前忽大呼道:“王!我从未做过有愧于王和月神的事情!”
赤羽却道:“忠心到牢里再表不迟。”
司拓便垂下眸去,又抬眼看了阿卫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歉意,最终转身离开。赤尾站在一旁,将司拓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别过头去紧紧抿唇,面上竟有一阵落寞伤心之意。
士兵又将阿卫带走,搀着阿卫的胳膊带他出去时,赤羽望了一眼,忽然道:“让他自己走!”
士兵便放开阿卫,又听赤羽满是讽刺道:“月神善逞口舌之辩,心中光明磊落,自然能自己走回大营去!”
他这便是要羞辱阿卫,让他自己认错投降,走进他的牢笼中去。
阿卫腿疾未愈,又跪了许久,连被人搀起都是勉强,更不提行走。他却咬着牙,硬生生迈出腿去,但腿脚根本不听使唤,膝盖剧烈发疼,稍稍迈出便如刀割一般疼痛。阿卫闷哼一声,眼睁睁在众人面前扑倒,摔在地上。侍从们急急上前扶起阿卫,侍女更是泪流满面。
赤尾抿唇站在一旁,赤羽则背对着阿卫。
阿卫这一摔,却忽然摔得清醒起来,胸间压抑的不快也霎时散去了大半。侍者见他不叫不痛,反而嘴边慢慢露出一丝笑意来,就见他转过头去,对着阿立的背影低声道:“我的腿,已经废了好多天了,直到这几日,才能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行走。试问我,是如何从凳子上站起来,再跑上前去抱住司拓的!”
阿立一惊,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阿卫又道:“你又说,我被白莽神子抓去。那白莽早就是望朔族的俘虏,你既已归顺我族,为何还称这逆贼为神子!还是你、从未归顺我族,在我族中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离间我和赤羽,报复我当日不为白莽复仇!”
阿立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一旁的赤尾,又叫道:“那、那你是怎么生下神子的!你那时在白林族中,如果不是他和你有私情,你怎么还会生下神子!”
阿卫轻轻嗤笑,摇着头道:“阿立,你是傻还是痴?且不说赤尾如何到的白林族,他就算到了白林找到我,还要和我顾念私情,却不把我救出去?”
阿立瞪大了眼睛,头上满满是汗,他看看赤尾,又看看阿卫,这时赤羽也已经转过身来。阿立还试图反驳,却听赤尾轻声道:“不可能的……”
阿立战战地抬头去看赤尾,就见他对自己轻蔑一笑,随即抬起头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慢慢张开嘴来,低声道:“我是不能让月神怀孕的。”
阿立一惊,睁大了眼睛盯着赤尾。
赤尾慢慢转过头去,直直看着赤羽。赤羽看着弟弟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眼里竟然还泛起了泪花。
“因为……”赤羽听他哽咽着,见他忽然闭起眼睛垂下头,用一种极度无力的声音低声快速地说,“因为我怀了司拓的孩子……”
21.
阿卫回到营中,立即倒在床上,身上阵阵发冷,面上尽是冷汗。前去请丹魏的侍者匆匆跑回来,说丹魏此时正在替赤尾诊脉,尚且来不及过来。阿卫也只说着:“躺一阵就好了。”
侍者们搬来被褥,一层一层地替阿卫盖上,又喂他喝了热汤。阿卫又累又冷,冷得小腹都隐隐刺痛起来,冰冰凉凉地涨得厉害。他蜷成一团,四肢冰冷地躺了好久,这才昏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黑,阿卫才睁开眼来,感觉身上已经好了很多,肚子也不是十分疼痛,只是双腿还在发疼发冷。
侍者让阿卫吃些晚饭,阿卫也不肯吃,说是腿疼得厉害。侍者便提议让他泡一阵脚,或许会缓解一些,等一会儿丹魏大人来看过便无碍了。阿卫点头说好。侍者准备了一阵,就把阿卫扶起,将他全然冰冷、满是伤痕的双腿浸入盆中。
阿卫不由“嘶”了一声,感觉热气一股一股往上涌着,又裹紧了被褥,身上缓和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