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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无良父子从头到尾想要的都是钱,有钱拿,自然愈多愈好,但是由于要留她做人质,而不巧又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为免夜长梦多、徙生枝节,他们只能想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凑齐的最大金额、而五千万正是个合理的数目。
“你们知道这样叫做绑架吗?”她看着那对父子说。
“我们有绑着你、架着你吗?只是想请你到我们住的地方做客一个晚上而己。”
“挟持我,让我失去行动自主的权利就是绑架。”
“就算是这样好了,映柔,你会去报警,叫警察来抓爸爸和哥哥吗?你不会的,对不对?我毕竟是你的爸爸,而且——”林父神情一狠,冷冽的说:“到时候混乱中她或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可就不是我们的错了,你最好也跟姓雷的那家伙说一声。”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人!褚尔尔真的想不通婆婆当年怎么会爱上他,还和他生下映柔的?难道就只因为他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吗?不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不会留下褚姐一个人离开的,如果褚姐不能走,我也要留下来。”林映柔迅速的说,神情和语气都一样坚定。
“你这家伙——”流氓大哥又想对小妹挥拳相向,却让父亲喝止下来。
“随便你,要留你就留吧,反正手机很方便,一样可以通知那家伙,现在上车。”
接到老婆打来要他准备五千万赎金的电话,雷竞一开始还以为褚尔尔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一点紧张都没有,直到电话换人接,换到语带哽咽与忏悔、满口都是对不起他的林映柔手上后,他这才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
他怒极了,担心、忧惧又愤怒。
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他只不过就这么一次临时有事,不能陪她一起下班回家而己,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
姓林的那对流氓父子,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毫不犹豫的,他立刻拿起电话报警处理。
他不是没听清楚林映柔在电话中转述不准报警的威胁,也不是不担心尔尔和她肚里孩子的安全才会这么做,而是他可以从尔尔说话的语气感觉到她很冷静,冷静到好像会发生这种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一点也不惊讶,似乎还有些欢迎。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以他对她的了解,他隐约知道她做什么,而且希望他怎么做。
重点是,她身旁还有映柔陪着,以他这一年来对这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妹妹的观察和了解,映柔绝对会豁出性命保护她这个嫂子的,绝对。所以他才敢放手一搏。
担心和恐惧是一定有的,但是乖乖地付赎金只会姑息养奸。
看林映柔过去的生活就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像血蛭一样,没有人可以向他保证他们不会在花光钱后卷土重来,故技重施。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有再发生的机会,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
警方很快就赶来,在了解一切事发经过与相关讯息后,就开始布署一切,并利用手机上的卫星定位找到人质所在之处,准备攻坚救人。
此时是凌晨一点,跟他接到电话至今,都快过五个小时了。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或受到惊吓?
肚子里的孩子呢?是否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惊扰?
这个时间已是她平时的睡眠时间,她有在睡觉吗?睡得着吗?他希望没有,希望她有睡也没有睡着,因为这样待会儿警方攻坚时,她才不会被惊吓到。
他希望自己没有会错意,希望两人的想法真是一致,希望她平安无事。
团团围住民宅的警方开始进入倒数计时,准备攻坚。
雷竞的一颗心提到了喉咙上,突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警方开始往前移动,他也跟着往前移动。
“碰!”
声巨响,看似不太坚固的铝门,被持枪警方一脚踢开,数名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冲进屋内,随即从屋内传来“别动”的斥喝声。
雷竞立刻冲上前去,甩开一名企图拉住他的持枪刑警,直接冲进屋内。
“尔尔!”他大声呼叫,双眼迅速的在屋内梭巡着她的身影。
“老公?”
天籁般的声音从他左手边的扇门内传出来,他急如星火,如闪电般的立即转身,冲向老婆所在的地方。
她就坐在那间房里唯一的家俱、一张靠在墙边的双人弹簧床上,清醒着,脸色和平时一样带着健康的红润,微笑的凝望着冲进房间里的他。
“你果然明白我的心。”她笑着对他说,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雷竞完全说不出话,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走向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颤抖的、紧紧的将她贴靠在自己的心上。
褚尔尔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怔然,然后慢慢地多了歉然、忏悔和心疼。
他将她抱得好紧,好像想将她永远的黏在他身上,或是与他融为一体,这样才不会再让她跑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落入危险之中,他的想法全部从他的动作传达给她了。
“对不起。”他伸手回抱着他,低声道歉,因为她全然没想到他的感受,没想过他会有多么的担心害怕。
她一直想帮映柔脱离她父兄的威胁,刚好机会找上门,她没想这么多就立刻顺水推舟的将计就计,设下了这个绑架的陷阱让那对无良父子跳下去,他们果然中计。
虽然这是个临时起意的计划,但她也不是勇无谋来乱搞的。
她会这么做,最主要有两点凭恃。
第一,她相信雷竞一定能够找到她,一定能够理解她在想什么,所以她才敢放手去做。
第二,映柔跟她说过,那对父子只有在真正被惹火时才会动手,所以她们只要乖乖地,基本上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只不过,她忘了这两点凭恃只存在她心里,雷竞并不明白。而且就算明白了,以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放得了心呢?
是她的错,她真的没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过这件事,害他这么担心,她真的好抱歉、好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地对他说,眼眶因想到他这几个小时所受的煎熬而红了起来,“真的很对不起,老公,对不起。”
“不许你再这样吓我。”他的脸埋在她肩颈中,嘎哑的对她说。
“好。”她立刻回答,声音也哑了起来。
“不许你再以身犯险。”
“好。”
“不许你再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好。”
“你发誓。”
“我发誓。”
他又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才慢慢地松开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