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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往楼下来了。隔着门,看不见外面,可听声音也知道是二
姐唐钰来了。
“二姐。”唐染柔和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
。
“你这是做什么?”唐钰气愤,红着眼睛冲着塔门大吼
,“难不成,你要守着回忆在这过一辈子么?”
唐染有些无力的靠着门,自嘲般的微微一笑,“嗟余只
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嘟嘟囔囔的语气有些绝望,
纯真、带着与世隔绝的悲伤和忧郁绵绵不断,一股酸涩涌上
鼻尖,心也在犯酸。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从眼里滚落,一滴
一滴,像山涧中滴答的清泉,能让唐钰隔着厚重的门,听到
叮当作响的心碎声。
“任何的限制,都是从自己的内心开始的。”唐钰也是
泪流不止,语气哽咽,绝望之中带着几分怨念,气愤之中,
又隐隐含有一丝不甘心,“你了却红尘,自此日夜凄凉,把
相思深埋于暮暮朝朝,能有什么用?”
唐钰恨,恨唐家的束缚,恨门主的独断,恨自己当初的
懦弱,恨唐染现今的逃避。她不甘心,可是心里的悔恨,比
不甘心来的还要多。
“只怕是,再无计重见。”洛雨菲的泪,打湿了唐染的
眼眶。在旁人面前,唐染可以强忍着坚强,可在这里,唐染
的脆弱,谁也看不见。她吸了吸鼻子,说“她就在这里,一
直活着,陪着我,从未离开过。”唐染的手摸在心口上,眼
神有些飘渺,可神情还是很温柔。
唐钰不再说话,洛雨菲没死,只是她愿意相信的答案而
已,却不一定是真实的。她转身离开,便不知是往哪里去了
。
那聋哑下人找到唐玥时,脸都白的和纸一样了,他十分
焦急,颤抖的手比划了好半天,唐玥仔仔细细的反复看了两
遍,才明白过来是说唐钰违反家规去了九重天。
唐玥微微蹙了蹙眉,侍立在一旁的唐阔和慎明锦闻言耸
然动容,彼此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惶恐,不由得
全身发悚,脸色瞬间也吓得白了几分。
三小姐唐染的事情,让门主还在气头上,现下可好,二
小姐也要如此,那还不知道下场会一样惨,还是会更惨些。
可这动静,闹的的确是大了点。说不定这个时候,门主已经
知道二小姐违反家规之事了。
唐玥带着二人往九重天赶,到了才发现唐钰已经不在,
塔门还好好的锁着,叫了唐染半天,她才弱弱的应了声,说
是唐钰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唐玥心道不好,就又急着往竹园赶,怕是唐钰受了刺激
回来,找姥姥反抗去了。
到了竹园,唐玥就临近崩溃了,她听屋里伺候的小丫头
说,二小姐已经去了宗祠受罚,不知道二小姐和门主说了什
么,惹的门主动了肝火,大怒一场,气的门主内伤复发,直
接叫管家唐忠带了她去宗祠受罚,听说是要挨五十鞭子,罚
跪一夜,再回幔轩禁足一年。
等唐玥再赶到宗祠时,唐钰正在受鞭子,她也梗着脖子
,直着背脊,那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她背上,看的唐玥都觉
得心疼,唐钰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唐玥来了,唐忠也不敢叫人下手太重,都是自家小姐,
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到底是狠不下心肠。
施完家法,唐忠就带着人回去复命,唐阔和慎明锦两人
面面相觑,最后也退了出去。整个宗祠就剩下唐玥和唐钰二
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鲜血的腥
味,周围静的能听到唐钰眼泪打落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
唐玥伸手擦了擦唐钰脸上的泪,唐钰才抬起头来,没头
没尾的哽咽了一句,“她死了,我也跟着死了。”
“那时她说,我们日后,再不要相见,除非我死。现今
真是连最后一面,也等不及相见,便去了。”唐钰吸了吸鼻
子又说,“我曾以为,我可以守着她许多年,等到有一天我
能摆脱这束缚时,便去找她。等到那时,如若相爱,便携手
到老。如若错过,便护她安好。我曾对她说,我喜欢你,却
不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却不一定要和你白头到老
。我喜欢你,从现在起,只是藏在自己心里最深的情绪。不
敷衍,不浅薄。”
可谁能知道,生死别离,只怕是一言难尽,难言那相思
之苦,难诉那别离之悲。可谁又能知道,自己在做出决定时
,对方却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是否和你一样。
唐钰也怕,怕唐家不会放过她们。凭她一己之力,想要
护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周全,怕是不能的。
“够了。你伤她有多深,就伤自己有多狠。我想她是明
白你的,所以她选择了顺从人生。”唐玥蹙眉,唐钰的事情
,她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
“我想要看见她,即使不说一句话,只是在远远的角落
里凝望她,知道她安好就够了。我以为不诉离殇,便会不惹
相思。我以为朝不见、夕不念,便会不见不念,不念不伤。
所以我远远的推开她,圈禁我自己,我不想看着她死,不想
天人永隔,可到头来我却让她生不如死。可现在想来,多么
可笑。”我看见倔强的她,最终还是红了眼眶,湿了明眸。
唐钰扯了扯嘴角,像是心被拉扯的生疼,表情都有些僵硬,
“她说,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唐玥不说话,认真的听她说。
唐钰笑,有些牵强,又还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低低
的叹:“施文熙,原来,我始终不如你心狠。”你狠心的抛
下我,是为了要惩罚我当初自私的认为是好的决定么?
顿了顿,唐钰说:“我很羡慕洛雨菲,她做了我想做,
又不敢做的事情。如果那时,我也能如此选择,虽死无恨!
”所以,更希望自己的妹妹不要像自己一样,总以自己的目
的为出发点,只为了用自己认为的好来保住别人,却从没让
别人自己选择过。
可畏缩的放手,却是生生的残忍。谁能说的清楚,这种
残忍,是种勇敢,还是种懦弱?
“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
一饷留情。”许久没开口的唐玥,只幽幽的叹了这么一句,
便起身离开了。
唐钰被罚跪宗祠,总要吩咐人些事情去办,跪一整夜,
那腿也是受不了的,何况身上还有鞭伤皮开肉绽。
可托了唐钰的福,唐玥才有机会去看一看唐染。她一个
人在那煎熬,身心皆损,憔悴的堪比春末的梨花。不由得让
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用力过猛,就会将它生生的碾碎。唐
玥真怕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