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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白云非云(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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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 作者:白云非云
    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白云非云(263)
    最开始的愿灯是许许多多的普通人应钟应所求制成,经百人手,自然有百般模样。
    后来钟应不在拘泥于表象,便干脆省了一应流程直接亲手制作,只取愿者留下的印记。
    随便什么,可以是一方脏兮兮的手印,可以是一根干枯的发丝,也可以是随手捡起的小碎石只要心中有念便可。
    而这个发现始于人间一个小姑娘的眼泪。
    那时正值农耕时节,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耕作,钟应自田间小道踏过时,一对总角少年嬉笑打闹,后头还跟着一只摇头摆尾的大黄狗。
    哎呦。壮小子冲在最前头,没看路,一头撞向了钟应大腿,摔了个屁股墩,待爬起来时,面前多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正提着他的竹筐。
    壮小子挠了挠头,赶忙接过,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却发觉那人根本没理他。
    钟应微垂着头,目光落在了呆立一边的小丫头身上,疑惑的挑眉:你哥哥没事。
    小姑娘啜泣一声:阿兄撞了人,活该,等会儿叫阿爹阿娘揍他。
    钟应以为是自己太过凶恶,吓到了人家,于是半蹲下身子,与小丫头平视:那怎么哭了?
    壮小子也是吓了一跳,抱住自家妹妹:宝儿,哥哥不欺负你了,别哭。
    小姑娘赶紧将小脸藏在了兄长手臂后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看大哥哥面熟。小丫头鼓起勇气,大哥哥,你一定是神仙是不是?我好像在梦里梦过你,你和另外一个仙人救了我,救了哥哥,还救了爹娘,救了大黄,还救了好多好多人
    钟应顿了顿,平静的用丝绢擦了把豆大的泪珠子,匆匆离开了。
    又一次制作愿灯时,钟应在那方几乎被遗忘的手帕上感受到了同等的愿力。
    几十年的时光,钟应陆续遇到了相似的人或者事。
    有个城镇上新修了一座神庙,钟应踏入其中,仰视檀香环绕的佛陀神像时,发觉神像周身金莲环绕,一手执笔,一手捧画,隐约熟悉。
    德高望重的老人抽着土烟,拍着胸脯说:这可是真神,最灵验了。
    还有人间帝王长睡三日,醒来时非说自己梦到了仙人传道,一连写下数篇诗词,借此感怀。
    也有名传一方的大才子绘制了一套丹青图,挂在了画阁中央,供无数敬仰者欣赏,其中张《仙君持枪斩魔图》中的仙君与钟应神似
    时光长河终究会留下一丝半点痕迹。
    钟应就把所见所闻写写画画记下来,想着回去念给君不意听。
    钟应一路南上。
    所见之景从饿殚遍野的人间地狱变成了衣冠风流的繁华帝都,从孤烟落日的大漠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冰川
    君不意的枕旁发间从路边摘的莠草变成娇贵的魏紫,又从沙漠荆棘花换成了北地一捧冰花
    他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少则停留十天半个月,长则久居一年半载的。
    屋子里的愿灯有时三天两头增添一盏,有时几年也不见天光。
    手札上的字画也越来越多,最后一页钟应画上了一只憨憨的王八
    百年时光转瞬即逝,钟应再次踏足玉馨书院时,天色已近黄昏。
    星辰台上布满了前来求学的少年们,钟应像落入墨中的一滴水,没有惊起丝毫波澜。
    天梯上,老院主和钟岳正在云端垂钓,不知哪个新生能抓住这从天而降的一点仙缘。
    老院主问他,可有所得?
    钟应沉吟片刻:还挺不错。
    他活了两世,从未如此悠闲自在过,可是,没有君不意在身侧,便也失了些许颜色。
    他回到丙字参号院,一如既往给瓷瓶换上了新的紫藤萝,却没给君不意带新采摘的花,而是俯下亲了亲君不意的发梢,然后翻开手札,念起了最新所见所闻。
    行至东海,路遇一老龟,老龟化形失败,不过三尺高,是个背着一个厚重龟壳的绿皮小老头,老龟言毕生心愿便是做一位说书先生,因而见人便问奇闻趣事,吓坏不少渔民,我心觉有趣,就讲了旧友之事,离别前,老龟再三立誓要为我旧友出九卷《赤离君与莲中君》我拒绝了的,可是好像没什么成效,幸好老头不知道我就是赤离君
    钟应合上手札,瞧了眼天色,今天就说到这里,我有东西给你看,你等等我。
    天色将将暗去,夜幕低垂,四野沉寂。
    钟应坐在紫藤花架下,点亮灯芯,将孔明灯送上长空。
    院落里的文缓鱼似乎对此颇有兴趣,围着愿灯蹭了又蹭。
    一盏。
    两盏。
    三盏
    十盏
    百盏
    千盏万盏愿灯从这样一间小小的院落飘出,缓缓升空,汇聚成一条流淌在夜色中的星河。
    钟应的心头也随着明灯起起伏伏,灼烧的浑身或冷忽热。
    将道祖所送愿灯点亮,钟应微仰着下颌,愣怔的想,这是最后一盏了
    随后猛地惊醒,急匆匆的冲进了屋子里:君不意,你看到了吗?
    屋子里死一般的静,朦胧的灯光自窗棂铺洒床榻,苍白的发丝如刀锋的光一般银亮。
    钟应也不泄气,直接将人抱了出去。
    钟应靠着廊柱,将君不意枕在自己大腿上,理了理他睡的有些皱巴巴的衣襟,又捋了捋发丝,嘀咕:要是小八那家伙看到了,保准说我对你不好,给穿这种衣料。
    钟应戳了戳君不意的脸颊。
    他睡了太久,像一支在最鲜活时刻风干的花,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瑰丽,却又脆弱的随时会零落。
    钟应低着头,努力弯了弯唇角。
    只要君不意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眼似桃花,唇角带笑的模样。
    快醒醒,这可是我花了百年时间完成的,你再不睁开眼睛看看,就没了。
    就这一次,我以后都不会这么闲了。
    你知不知道孟长芳和白漓对我怨念有多大啊?我觉得小石子都开始不满我老拘着胖墩干活了,就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三叔叫你起床啦!大肥鸡叫你起床啦!
    君不意?
    小七?
    赤丹小太子?
    钟应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声音越来越轻:我是不是很吵?上次你把我叫醒来,我吼了你一顿,你现在可以报复回来,骂我顿。
    小妖精?
    意意
    冰冷的夜风贯入回廊,将微弯的唇渐渐拉直成一条线,像是紧绷到极限的琴弦,紧接着又撕裂了钟应脸上所有的情绪。
    沉默了许久,钟应痴痴一笑:君不意,我骗你的。
    钟应抬起头,目光落在夜空中,视线却飘忽的寻不到焦点。
    愿灯被风越吹越远,越来越暗淡。
    不就是一百年吗?我时间多的是,每过百年给你放一次,我就不信你次次都不醒来看看。
    我承认了,你一直比我聪明,所以早就猜到了我在骗你对不对?
    还老叫我小混蛋,我看干脆我们换换好了,你当小混蛋
    钟应将人抱了回去,扣住君不意凉意深重的手指,一点点捂热。
    你等我。
    钟应摇了摇头,金瞳再度点燃足以焚烧冰原的火焰:不,我等你。
    音落,他轻轻合上房门,几乎是逃似的落魄踏出院落。
    他快步穿过湖心亭,穿过学生宿舍,穿过群立的学堂,急切的往日月台而去,试图摆脱几乎将他溺毙的洪水猛兽,皮肤却滚烫的要被灼伤。
    先生。
    夫子安好。
    清朗的少年音在耳畔响起。
    钟应脚步停顿。
    三三两两的新生提着灯笼自他身畔走过,这些新入学的少年少女们并不认识钟应,甚至还不熟识书院的夫子,误将钟应认成了书院夫子,好奇又欢快的朝他问候。
    钟应压着声音问: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少年们已经开始点灯,零星明灯悠悠升空。
    新生回答:阿宛院长让我们每人放一盏祈愿灯,据说另外六院也是要放的。
    钟应:为谁祈愿?
    少年们笑起来了,有的说为了仙缘,有的说为了长生,有的说为亲友,有的说为自己养的一只灵雀,还有的说为了不挨夫子骂,五花八门。
    钟应仰首。
    一盏盏明灯自四面八方升起。
    瑶光院、天枢院、天璇院、天玑院、天权院、玉衡院、开阳院,还有剑岛和传承岛。
    钟应在心中默念。
    玉馨九岛,数万师生皆在。
    千里万里之外,凡界、蛮族荒野、九州仙城、苦海佛门、重明国、九幽官万万盏愿灯扶摇而起,穿插错落,连接成一片片绮丽星图,横贯苍穹。
    不管众生为何祈愿,皆会遗泽于那间小小的院落。
    因为,这是君不意自时光长河里捧出来的小星星。
    钟应猛地回头,朝得丙字叁号院奔去,甚至忘记了自己并不是凡人。
    院门吱吖一声推开,只一眼,钟应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紫藤花海开的正盛,廊角的风铃叮叮咚咚,一个苏醒的、鲜活的莲中君正驻足花架下,费力的摆弄着一盏半成的孔明灯,似乎想执笔提上什么字,周边还放着钟应的手札。
    听到声响,君不意抬头,烛光透过簇簇花瓣落在他面容上,消融了眉眼间过分的冷清,因而弯眸的刹那只见风月正好。
    他说:我回来了。
    钟应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朝着君不意走去,第一步如坠云端,腿脚绵软的不像话,很快便又轻快起来,他想克制自己,表现的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走。钟应拉起君不意的手来,我们放花灯去
    第322章 番外一
    砰
    钟应跌下床榻,维持着屁股挨地、赤裸的大长腿还翘在床上的狼狈姿势,说一不二的魔界之君嘴巴微张,桃花眼中尽是茫然与呆滞。
    说出来整个九州没人会信。
    就在刚刚,就在九幽宫大本营的地盘上,钟应被人踢下了床。
    还是在床上厮混温存时,被自家道侣冷酷无情的踹下床!
    钟应觉得自己在做梦。
    毕竟他和君不意可是九州模范仙魔道侣啊!
    因为他俩的存在,仙道和魔族通婚都频繁了起来。
    直到地板传来刮骨似的寒意,钟应才回过神,一边揉着屁股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边不可思议道:君不意,你疯了,你踢我做什么?
    高榻上一片狼藉,两人的外袍、里衣、腰带扔的到处都是,绣着簇簇紫藤花的帷帐飘落于地,半遮半掩的笼罩着床榻。
    从纱帐一线缝隙中可以看到,床上之人寻到一件衣物,正慢条斯理的穿上,遮住了肌理分明的肩背上,暖昧的红痕与齿印。
    察觉到钟应的视线后,一只手从容的伸了出来,干脆利落的阖上帷帐,隔绝了钟应的视线。
    钟应:???
    基于多年的深厚情谊,脾气暴躁的魔君即便遭到这般对待,也没立刻去跟君不意拼命,只是不客气的扯开帷帐,指着里衣的袖口,诚恳的说:拿错了,这件里衣是我的,你看,绣纹不一样。
    正在整理衣襟之人微微顿住,即便雪色长发倾垂而下,浅浅遮住了侧脸,以钟应对君不意的熟悉,依旧敢断言君不意绝对僵硬了刹那。
    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钟应无辜的说:穿谁的无所谓,反正衣服尺寸差不了多少
    尾音逐渐加重,钟应面带威胁:但是,你踢我这件事必须解释,不然今天我可跟你没完。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快来哄我。
    谁知君不意只是微微垂下眼帘,指腹迟疑的拂过袖口。
    雪白的衣料上不是他熟悉的重明纹印,而是几片洒落的绯色桃花瓣。
    如同魔君那双形如桃花的眼,凶煞中平添几分旖旎
    君不意目光微凛,毫不留情的震碎衣物,随后一掌向钟应袭去。
    钟应对自家道侣从不设防,猝不及防躲避下,屁股再一次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从这一掌的力量来看,警告的意味远大于惩戒。
    钟应:
    第二次了!他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在君不意换上玄曜玉佩中的崭新衣袍,以寒凉如冰川的目光浇了他个透心凉,便浑不在意的拂袖离开的时候
    钟应气!疯!了!
    君不意
    钟应一个鲤鱼打滚,气势汹汹的扑向正要踏出门槛的人,如同不懂术法的泼皮无赖。
    面对漏洞百出的钟应,君不意似有不解,想趁此机会制住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君时,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本该掐诀的手非常熟稔扶住了钟应的腰。
    君不意微顿。
    钟应毫不客气,先是一把将人提溜进去,紧接着一个横扫腿将君不意撂倒在床榻上,最后泰山压顶扑了上去。
    一套动作气呵成,一看就没少干。
    而君不意的手还在钟应腰间,指腹触及皮肤,细腻温热,非常君子的缩了回去。
    他想推开钟应,然而钟应衣裳不整,皮肤上遍布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的痕迹,造成这般红痕的片段不断闪现,君不意无法视若无睹,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想走?钟应拍了拍手,洋洋得意,没门。
    把衣服穿上。君不意眉尖微蹙,声线清到寒凉。
    钟应在君不意面前早就没羞趾心了,有些不理解,但是这不妨碍他此时跟君不意对着干的心: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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