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99)
过气顶流是天师 作者:菜头
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99)
秦悦猝然转过头,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我,我就是想迦叶和朱冥的情况而已!
是人重要还是器物重要?关云横手里的塑料瓶被捏得卡卡作响。
他盯着青年苍白的面容,把脏话咽回肚子里。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还是要讲道理才行。他提醒自己。
偏偏有些人根本不知好歹,深谙坟头跳迪的精髓。某人义正言辞辩驳道:不,都很重要!迦叶和朱冥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关云横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他妈的,跟这种人讲个屁的道理!
他大步流星走上去,把青年像米一样杠到肩膀上。
关云横!秦悦眼前一花,下一秒看到的只有地面和男人的脚跟。
你放我下来!这样晃得我都快吐了!他恼怒地锤了几下,发现男人背部的肌肉紧绷得厉害,仿佛蒸腾的愤怒即将从中破壳而出。
一分钟后,他被人不太温柔地抛到病床上。输液管在空中打了旋,垂在床边。
男人迅速企身过来,手掌就像铁钳一样固定住他,由于过于愤怒眼眶正微微发红,它们重要!我就不重要是吗?
你讲点道理啊。
我看我就是太讲道理了!我应该把你锁起来,关在家里,这样你就不会在遇到任何危险。关云横的一只手掌移到秦悦的手腕和脚踝上,比划了一下,打一根最坚固的链子,把你栓得牢牢的。
我又不是牲口!秦悦提高声音,掐了他一把,松开,关云横!你弄疼我了!
男人就像突然被刺破的皮球,气焰全消地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自嘲道:是啊,谁都挺重要。灵器重要,你找的东西重要,你的粉丝重要我呢?秦悦,那么我呢?
秦悦先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感到有些鼻酸,他拨动着男人的头发,由着他帖在自己身上,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我该怎么办呢?秦悦,你教教我?好像只要我一眨眼,你就会出岔子。
男人说完,又开始摇头,不对,哪怕我呆在你身边,依然是状况不断。
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肩膀上飘出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大型犬。他把手臂绕到秦悦背后,用力箍紧,不如就这样吧。我抱着你,咱们坐到天荒地老。
秦悦被他鲜见的孩子气逗笑了,侧脸想亲亲他的面颊,好。只要你不嫌手酸,我就奉陪到底。
骗子。秦悦,你是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骗子。
男人滚烫的鼻息迎上来,以将他生吞的气势,把他的呼吸一并含住。两人的下巴撞在一起,不约而同发出声闷哼,但谁也没有退缩。
关云横的手掌从下往上,每一个动作都让身下的人微微颤抖。最后那只手熟练地往上滑,按住青年的脖子,坚持且霸道,甚至让秦悦感到一丝疼痛,但疼痛并不全是坏的东西。
许久之后,秦悦用手遮住眼睛,喘息道:这里是医院,我是病人。
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刚才由着他做了什么。
我有记得关门。关云横再次压上来。这一回,他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但是眼睛里像蹿起两束高高的火苗。
他捧着他的脸,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秦悦,生日快乐。
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你资料上的生日是你爷爷领养你的时间,真正的生日是在
今天。关云横扭头看向墙上挂钟,刚好十二点。
他低头望着秦悦,眼睛里像盛满无数星辰,欣赏着恋人吃惊的表情,我本来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或者说姿势庆祝的。你看,这只能怪你。
嗯。是我的错。秦悦顺势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男人的心跳。
想了很久,他才干巴巴说道:谢谢你啊,关云横。
不用谢。这次我回礼已经收到了。
***
浑身汗意地抱在一起直至熟睡,大概只有亲密无间的恋人或者夫妻才会如此。半夜惊醒时,关云横习惯性地将秦悦往自己怀里捞了一下。
身边的床单还有余温,但身边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关云横睡意全消,翻身坐起来。
青年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托住下巴望着他。
秦悦?
正是太巧了。我正发愁该不该叫醒你。关先生。
青年含着笑,这种说话吊儿郎当的方式让他想起一个人。
柳随歌?
不错。正是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
第270章 躯壳(二)
诚如先前秦悦所说, 这家医院的设施环境不错,病房内的布置也是极力在走温馨路线。
但此时,被温暖柔和橘色灯光笼罩着的两人, 虽说不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但气氛凝重紧绷,一触即发。或者说,这种敌意是来自单方面的。
青年的身体微微往后倾斜,双手撑着沙发坐垫, 好整以暇地望着关云横,目光温和沉静,悠闲得仿佛正坐在茶室里消磨时光。
而关云横抄着手, 坐在床边, 严阵以待, 不善地打量对方。
哪怕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 他已经和秦悦一同有过各式各样奇怪的经历。但, 任谁遇到半夜里耳鬓厮磨过的枕边人突然换了芯子这种事, 绝对都称得上这辈子最惊悚体验, 没有之一。
他呢?关云横闭上眼睛再睁开, 深吸了口,问题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蹦出来。
还在睡。青年指着脑袋, 耸耸肩,倒是半点不心虚, 这回他的灵力折损得太厉害了, 要恢复到以往的水准, 大概需要养两个月了。
你能看出他经历过什么事?
青年哑然失笑, 原来你也不知道?但可惜, 以我现在的能耐, 只知道他灵力几乎用尽,肯定遭遇过很危险的事,其他的他的意识藏得深,我看不了。
他摊开手掌,毕竟我只是迫不得已,暂时借用一下而已。
从柳随歌这里问不出什么,关云横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差了,没有询问就妄自使用别人的身体,你觉得你礼貌吗?
不礼貌。但我本来就不是人,礼不礼貌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顶着秦悦的面孔说出这样可恶的话,关云横即便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憋着。
他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冷冷的哈了一声,扫过青年脚下,他很怕冷,把袜子穿上!
柳随歌拍着腿,噗嗤笑了起来,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子,我总算知道阿悦为什么喜欢你了。
这么久,总算说了句人话!
柳随歌慢条斯理套上袜子,紧接着开始穿鞋。
关云横拦住他,你要离开医院?
青年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说了会暂时借用他的身体啊。
但你没说不待在这里!
男人的忧虑和警惕一目了然,柳随歌举起双手,OKOK,你放心,我不会有他的躯壳做任何危险的事!
关云横反问道: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你觉得在我这里,你还有信用吗?
说完之后,他又冷冷地横了对方一眼,还有!不要用他的脸像现在这样笑,我嫌油腻!
哪里油腻了,这叫阳光,你懂不懂?柳随歌指着心口,阿悦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所以连真正放松大笑的时候都很少,你没见过也很很正常。
就算是大笑,也不会像你那样。
好好好。我的时间并不宽裕,没功夫继续和你斗嘴。说完,青年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随即有银白色的光从另一端透出来。光线熄灭后,另一边的景致透了出来
道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热带植物,有一片高低起伏的建筑物临海修建,浪涛声不绝于耳。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医院附近能有的,更像是南方城市才有的模样。
走吧。青年拉着关云横的手腕。
走?
不是不放心吗?一起啊。
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是个温暖的海边城市。青年稍稍用力一拽,一看就是她会喜欢的地方。
一句话还未结束,海风已经轻轻拍打在两人脸上。
这里的温度明显高于帝都。关云横打量四周的街景,没有发现明显的标志性建筑物。
这大概是一座名不经传的南方小城。他心想。一扭头,就看到柳随歌两手揣在裤包里,缓缓地走向街边的一座三层小洋楼。
洋楼的门上挂着鲜花编制的花环,一侧门边有一块门牌,写着春风渡艺术工作室。
关云横:这是要做什么?
嘘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狡黠地眨眨眼睛,示意他保持安静,同时把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面。
咔嚓,稍一用力,门开了。
在这个时间点,关云横不信会有任何人家会夜不闭户。
你做什么?他压低声音,视线恨不得在对方脸上烧出个窟窿,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危险?真是信了他的邪!
青年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漆黑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房间不像一般民宅有功能分区,所有的隔断墙都拆除打通,形成了一片极为宽敞通透的空间。站在中央,可以想象当白天主人打开窗子,阳光和海风闯进来时,这里一定相当令人惬意。
关云横:从来没见过有人做贼,做得这么大方的!
他审视着整间房,考虑如果有人突然从某个角落钻出来,自己该如何逃跑或者解释。
这里显然是一间绘画工作室。无论是墙上挂的,地上堆放的都是画。除此之外还有黑板,以及五六个闲置的画架,看来这里兴许还兼有教学功能。
不用担心。青年瞥了他一眼,踱步到距离黑板最近的画架旁。画架正被一张宽大的白布遮盖,无法知悉作品的全貌。
他拎着白布的一角,拉开,露出一件半成品油画。
他死死盯着那张画,随后长长叹息了一声,仿佛饱含着各种难解复杂的情绪在其中,无法化解。
关云横完全不懂,为什么他们必须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深夜闯入一间工作室,偷窥别人的作品。
然而当他看清画里面的图案时,这难道是你?
画的背景是一个宁静的月夜,中央长着棵柳树,柳树上一位容貌模糊的男子垫脚站在树梢上,低头朝下望。寥寥几笔的草图,男子广袖长袍,风姿绰约。
青年不答,眼底翻过惊涛骇浪,最后全都化作嘴角的一丝苦笑。
关云横想起早先秦悦讲的槐抱柳的故事,又想起去年见面时听到的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青年摸着楼梯扶手,缓缓朝上走。从背影看过去,步履蹒跚得宛如精力不济的百岁老人。关云横不自觉也跟了上去,说不清自己的猜测能对多少。
柳随歌一路都很沉默,直到他们站在一名年轻女人的床边都没说一个字。这不像他的风格!
女人抱着薄被,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多了两名不速之客。
青年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一会儿,喃喃说道:槐抱柳,槐抱柳,既是缘,也是孽。如今,我已放下,当然不会让这不合时宜的执念再影响你。
他罩住女人的天灵盖,从那里小心翼翼抽出一点浅绿色的光。那光不住地跳跃挣扎,无数次想挣脱束缚,回到女人的身体里。
不行。青年的语气很温柔,但下一秒却狠狠地将光捏碎。碎光萦绕在他的手掌周围,就像点点星屑,透着凄美的意味。
关云横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约莫是对柳随歌很重要的东西。因为下一秒,他就似乎痛极,倒抽了口凉气,单手撑着床头柜。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女人的睡颜,极尽温柔又克制。
好了。我们走吧。
他语调轻松,但脚跟像被什么东西绊住,沉重且拖延。
正欲离开,敞开的房门口突然多了个年数不大的年轻人。严格来说,像是个高中生。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他像狼崽一样凶恶但缺乏威慑力地盯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他激动地吼道:等等!我认得你!我在原来住处附近的餐厅里见过你!你是那个老板的朋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搬来了这里?!
显然,他只认得柳随歌现今的皮相。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少年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扑到女人身边。很快,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女人早该醒了!
现在怎么办?杀人灭口?关云横问道。
青年叹了口气,这么短时间内他叹气的次数着实有些多,犯不着,我来处理。
他凝视着少年,仅仅只是凝视,少年的手指便情不自禁地松开,像受到无形之力的引导,来到他身前。
少年的挣扎与反抗除了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以外,犹如蜉蚁撼树,你是谁?想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不做。青年歪着脑袋,你原本只是我的一根枝条,带着我的执念,被投入轮回门,陪在她身边。彼时我们算是分道扬镳。
枝条?你是哪里来得神经病?!少年像听到天方夜谭般张大眼睛,咬牙切齿地怒吼。
尽管隐隐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不太正常,但他下意识的不想往更偏执的方向想,因为最近身边的人已经足够偏执,达到疯魔的地步了。
不相信也没关系。因为这一切你很快就不会记得了。青年伸出手指,戳向少年的双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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