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202)
过气顶流是天师 作者:菜头
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202)
秦悦试图和他讲道理,眼下的情况,我加上朱冥、迦叶足够了。
你认为?哈!哈!橘猫的尾巴甩成了螺旋桨,打在地上发出啪啪啪的重响,仿佛要将地板砖砸碎,终归还是太年轻,所以才会如此大言不惭!这座城明显已经被鬼气笼罩,哪怕是肖简座下那几个厉害的浮丘门生都不敢说十拿九稳。你就凭你别逗了!橘猫拉长声音,面上鄙夷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来。
浮丘门生每当他稍微自我感觉良好一点,似乎就会受打击呢。
他说得没错。
的确如此!
偏偏,十分难得的,迦叶与朱冥还跟着附和。妖兽和灵器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团体,在他很菜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秦悦:
就连一向很少发表意见的荼蓝也咬着他的裤脚,劝他乖乖听话。
孤立无援的秦悦一秒滑跪:我明白了。那就一起吧。
百鬼夜行这样的事,他的确只在书本上见识过。
*** *** ***
因为停电失去照明的城市某处,正发生奇异的一幕。
带着剑和箫的青年慢吞吞地朝前走着。他步伐从容,却又不失谨慎。走动时,会时不时抬起头观察周遭的环境,评估可能存在的风险。
喂你倒是走快一点啊。你以为现在是饭后消食时间嘛!橘猫一马当先,跑在前面,每隔两三分钟就会扭头催促。
橘猫身旁跟着一条不断东张西望,兴奋得喷出点点火星的红色螭龙,再后面是个悬空漂浮的年轻女孩魂魄。
她的表情与赤轮的类似,边走边冒出一系列问题。
那是什么?她指着路灯上停歇的奇异鸟类问道。
那是姑恶,水鸟而已。
那个呢?看起来像是干尸一样!
那是占卜骷髅。寻七八岁的小男孩慢慢饿死,再把关节经络用钉子固定,拘留魂魄,是某些术士养来占卜凶吉用的。
这也太邪恶了吧!欸,那那个呢?
炼形鬼,专门收集人的身体,为自己炼化身体的鬼怪。
哦,长见识了。站在墙根那边的女人呢?
欸,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那是绿娘!放心,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
这样一问一答之间,气氛轻松自然,令秦悦不禁生出自己是在春游的错觉。
当然,这一切只是错觉!
路上没有行人,原先行驶的车辆无论大小、种类就像被无形的线串起来的粽子,安静停在道路中央。驾驶舱里的人们趴在方向盘上,昏睡不醒。就像他先前在物业值班室里看到的工作人员那样。
诺大的城市,仿佛他是唯一活着的人!
秦悦望向朱冥手中的玻璃罩,里面的金线依旧在不停歇地扭动着,似乎正努力感应着主人的气息。
一只满头珠翠的美人首从天而降,妄图偷袭,但还没近身就被橘猫囫囵吞进了肚子里。
相柳打了个嗝,餍足地舔舔嘴,昂着脑袋继续向前走。
秦悦裤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一定是关云横的来电,于是连忙接起来。
喂?关
喂,小悦!太好了!你那边是不是也停电了?曹卓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还带有微微的喘息声,但又似乎因为能接通电话感到十分欣喜。
秦悦直觉不对,您那里有问题?
咳,虽然我看不太清楚,但我想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你要是能过来一趟最好。我现在在家里。
我明白了。秦悦快速收了线,走!
相柳:不找这根妖力的主人了?
嗯,曹叔那里有危险。在这样的夜晚,能睡着反而是件好事。像曹卓这样既有一丝稀薄修真家族血脉,又不具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人,无疑是作为猎物存在的。
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一边琢磨自己怎样才能尽快赶到曹卓身边,一边对赤轮说道:就现在,立刻去找你的主人!无论他在哪儿,情况如何,一定要告诉我!
曹卓有危险,那么关云横
赤轮歪着脑袋,仔细听完他的话,在空中打了旋,失去了踪影。
那小子脖子上还挂着伏魔!相柳嚷嚷道,显然认为他是在杞人忧天。
秦悦置若罔闻,心里盘算:怎么办呢?城市这么大,他总不能长翅膀飞过去吧?
抓稳了。迦叶剑突然大声说道。
什么?!
耳边传来呼啦啦的风噪声,秦悦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距离地面已经有一段距离,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行。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当然不是!迦叶剑冷哼一声,你且支撑住了,掉下去我可不管。告诉我方位。
噢,好好好。秦悦大梦初醒地点点头,描述了曹卓的大概位置。
迦叶,你它娘的是不是故意的!!橘猫仰头大吼,后面缀着不知所措的女孩。眼看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只能骂骂咧咧迈开四只短腿,努力追赶。
追着追着,它眼睛下面柔软的皮毛迸裂褪去,冰凉的鳞片尽数漏出来。
须臾,圆润可爱的大猫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条活动灵活的巨型蛇怪。
蛇怪望着远处半空中不断移动,拉长距离的小点,吐着舌头骂道:混蛋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欺负老子没长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大家新年快乐啦!!!!
第274章 百鬼(四)
迦叶剑将秦悦带到指定位置放下。它在空中打了个旋, 画出一圈银白的剑光,又回到他的手里,小心, 此处有异, 远胜别处!
我明白。秦悦点点头,谨慎环顾四周。
熟悉的街景浸润在死一般的沉寂当中,一切仿佛都只是曾经那座繁华喧嚣都市的倒影。仅仅站在巷子口,便能感觉到一缕缕扑面而来的寒意。这些寒意就像长群结队、难以摆脱的冰冷小虫, 瞬时爬满浑身上下,令他的脊梁与指尖微微发麻。
内心升起的莫名不安与防备化作一阵阵鼓噪的心跳,在胸腔内越来越快。当速度超出身体承受范围时, 他的视线变得扭曲而模糊。
秦悦稳了稳心神, 长出一口气。原本湿热透明的呼吸顿时在空气里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烟, 可现在分明是夏天!
他催燃一枚火符, 小小一团火照亮了二十米开外的距离。不远处, 地面齐整的仿古小方砖上凝着层薄薄的霜, 乳白色的烟氲在离地两寸的地方飘浮涌动, 像是曾经见过的舞台效果那样。
秦悦用掌托起自行旋转的火球, 照亮两旁绵延的巷墙。乍看之下,墙面与地面的颜色接近, 只是使用的仿古砖更窄长。
风拂过墙头,一股脑灌进巷子里, 发出嘤嘤呜呜的怪响。
不远处的一截墙头上搭着件旧衣。分不清颜色, 不需细看就知道已经朽坏破烂, 随风摇摆。不管怎么看, 都像是附近某位住户的遗失物。
但当秦悦调转视线不再注意它时忽然间, 旧衣腾空而起, 蹿至大概两名成年男子的高度。它在半空迅速舒展开,然后陡然下落,只差毫厘就会盖在秦悦头顶,披撒在他的身上。
青年扬起眉梢后撤一步,提起迦叶剑刺去。没等到短兵相接,一条硕大的柱状物滑过,啊呜一口将那件旧衣祭了五脏庙。
呕。大蛇有一半身子还挂在墙头,咂嘴伸舌道:这亡人衣的味道真不怎么样,都包浆了!
说完,他斜眼看向秦悦,着重扫了眼秦悦手里的剑与箫,飞得快有什么用?为了保存灵力,主人连个法阵都不舍得用。啧啧,浮丘灵器混到你们这份上,可悲可叹。
迦叶朱冥:
秦悦:还有什么比当面鄙视更伤自尊的?可他无从反驳,因为相柳说的事实。
照这一路遇到的鬼怪数量与种类,羁押灵器大概率已经毁损,这简直比捅了上万个马蜂窝更棘手。在没有彻底摸清楚情况前,灵力属于珍惜资源,不敢肆意使用。
再者他望向玻璃罩里肆意扭动的金线没有明确证据表明,两者之间没有联系,那么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他不禁抬头望了眼天空。浓重的夜色今天与昨天没有任何差别。也不知道赤轮那边怎样了。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几秒的功夫,相柳极其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小子怎么回事!一会儿心急火燎,一会儿不紧不慢,再晚些曹卓恐怕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秦悦一个激灵,回过神,冲进巷子里。
曹卓的住处是上上辈传下来的老宅,尽管经过几次翻修,但依旧保留着一层稀薄尚未完全泯灭的结界。估计是有先见之明的祖辈预先在宅子的墙壁、地基等处埋下了法力强大的符篆。
可即便如此,曹宅已经不再安全。随着岁月侵蚀,符篆的效力减退,结界就像一个厚薄不均的肥皂泡,变得格外脆弱,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缝。而此时,而这些裂缝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白色骷髅,正用牙齿一点点啃噬着脆弱的结界壁。
当秦悦靠近,骷髅们不约而同抬起头,用绿油油的眼睛打量着他。因为畏惧他的灵力与身边的灵器,它们就像遇见天敌的爬行动物般后撤,堆叠在曹宅的屋脊上,仿佛年初在黔州山洞里见过的骨塔一样。
按说,这类低等的骷髅鬼十分怕光,哪怕遇见也很容易驱散。但这时的情况却有些反常。哪怕感知到危险,它们也并不急于逃走,而是审慎的暂时靠边,竟有与秦悦对峙的意味。
不一会儿,它们望向同一方向,上下颌骨头碰撞,发出咔咔的脆响,似乎是在发出某种信号。
一堆烂骨头而已,吵死了!!大蛇嗤笑一声,摇头摆尾地扑了上去,贴着房顶的砖面将骷髅一个不漏地吞入腹中。
等咽下最后一只,他露出稍稍反胃恶心的表情,呸呸呸说道:这一路,没有两百,起码也有一百只了,再加上刚刚的。到底总共关进去多少啊!
秦悦冲他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大蛇竖直上半截身体,盘桓到与他同一高度,不客气地回答:少来!两张嘴皮一碰,光说辛苦有什么用?!
少说也应该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鸡块犒劳犒劳!
没问题!
相柳大惊,你这么抠抠搜搜的人,居然一口答应?不行!亏了亏了。早知道我就说两年得了!
秦悦摇摇头,越过岌岌可危的结界,触碰曹宅的指纹锁,门开了,他快步入内,没走几步就看见曹卓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
谁!曹卓举着只蜡烛,刷地站起来,声音既有些变调又有些破音了。当看清来人是秦悦之后,又重重坐了回去,是你啊,小悦。
他长吁了口气,朝后仰倒。一把短匕从他的另一只手里滑落,哐嘡掉到木踏脚上,砸出一个浅坑。
他看都不看一眼,只腾出手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本以为只是停电,谁知道房顶上有动静,我就知道坏了。往窗外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你说,平时看得模模糊糊,偏偏这时看得那么清楚,那么多几十个白森森的骷髅!小悦,你平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秦悦拍拍他的背,想笑又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
曹卓缓了一会儿,扶着沙发坐直,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悦把自己的经历与推测简单说了一遍。
曹卓瞪大眼睛,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把所有逃出来的东西都灭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
理论上曹卓拉长声音重复,眼睛睁得比刚才更大了,不是!那要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正常!我不会等到胡子花白或者直接入土了吧!
秦悦沉吟片刻,我想应该不至于。
曹卓一下来了精神,小悦,难道你心里还有第二个假设?说来听听!
这样的百鬼夜行、鬼气冲天,连迦叶他们都觉得厉害。但我连续遇见的却只是罗刹、亡人衣或者骷髅鬼等不着眼小角色。这明显不太正常。
曹卓掐着下巴,听得十分认真。正想赞成地点点头,青年话锋一转,当然。又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当鬼怪达到一定数量之后,也会这样?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曹卓再度颓在沙发上,哀号道:风水宝地我都给自己买好了!百鬼噬身我那些捉妖的老祖宗们都没这待遇,这是都打算报应在我这里了?!
一副自暴自弃,听天由命的态度。
秦悦无奈安抚道:曹叔,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不说丧气话。
我倒是想支棱,但环境不允许呐!他抱着脑袋,一脸崩溃。下一秒,崩溃立刻化为惶恐与害怕,小悦!你感觉到了没?有东西过来了!
嗯。地板都在震,想感觉不到真的很难。
曹卓往后缩了缩,绝望地吞咽了口口水,用手指比划道:是什么?感觉相当的大啊!
啊字刚脱口而出,屋外已经传来吭哧吭哧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很近,似乎只和他们有一墙之隔。
【在哪儿?我需要的血肉。】
那东西隔着窗户往里窥视,鼻子里喷出的白气凝结在玻璃上,形成形状不规则的冰霜。
曹卓捂着嘴,掐着嗓子小声问:那是什么?
秦悦摇摇头,隔着玻璃与怪物彼此打量。
【啊吾感受到了。鲜美的血肉与灵力。】怪物的脸像墨汁一样漆黑,眼睛没有瞳孔,像挂在风中的两只白灯笼一样,左右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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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