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陈早(17)
祭品来敲门 作者:作者:陈早
分卷阅读陈早(17)
父魔闻言,冷哼一声,不善的目光流转到急匆匆赶出洞来救场的吸血鬼和身上,幽幽道:生活?你以为现在躲在这里很平静吗?你以为你还会拥有生活吗?
话音未落,干纳夫一扭身呼啸而下,在众人反应不及之际咬向女巫身后的小厨娘。
女巫被迎面扑来的巨龙惊了一跳,率先反应过来,挥动法杖高喊道:雷电咒!
一道蓝紫色的雷电立刻降下,精准击中干纳夫。巨大的推力将它击到山上,压断了不少树木。极高的电流在它的皮肤上留下了纹路,也使他抽搐个不停。
因为攻击距离太近,女巫小姐也受了轻伤,握法杖的虎口开裂。
新鲜的血液飘出葡萄汁的香气,一下子燃起了德古拉的欲念。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毫不怜惜地把女巫小姐搂进怀里,尖锐牙齿嵌入了她软嫩的皮肤,贪婪地吸食起血液。
你疯了!女巫小姐不住地挣扎拍打,太多了,不能吸这么多!
小厨娘看到这一切被吓愣了,等反应过来就不住地哭泣。向着红着眼的德古拉靠近了两步,终究还是被赶从吸血鬼手里救人。
在绝望的哭声和骂声中,父魔的声音又在蛇人耳边响起。
看到了吧,只要稍稍添一把火,大家就都陷入自己的欲望里了。你置身事外又有什么用呢?
面对魔化的朋友,你什么都做不了。真是可怜。
蛇人猜测他对这片区域的魔物加强了诱导魔法的强度。因为他也中招了,眼前也不断浮现着和路西法相处的画面,作为可望而不可即的恶魔之子,作为游历的伙伴,也作为人类祭品。
哦我差点忘了,你最近似乎又爱上了我那个不中用的儿子。父魔显然也能洞悉他的所思所想。
当他的血液流干,这片大陆大概也就是焦土一片了吧?
父魔癫狂的笑声渐渐远去,似乎已经在蛇人身上看到了他看到的光景,狼狈落魄又逞强。
最重要的是一切终于回到了他的掌握中。路西法的背叛没能改变他的命运,海德拉也必须为拙劣的骗术付出代价。
蛇人深吸几口气,终究没有晃神下去。他先是把德古拉从女仆身上拽下来,拿尾巴给他结结实实来了一下,再赶去树丛里查看干纳夫的情况。
龙和吸血鬼的恢复速度都很快。明明伤得起不来身,休息到了夜里就像没事似的。
其中伤得最重的变成了女巫小姐。
她因为失血过多,躺在床上高烧不止。小厨娘一直都没止住哭,从哭号到呜咽,蹲在床前给她拧毛巾擦汗。
这样的夜晚注定没人做饭。三位怪物上桌吃了点生肉。
席间,蛇人简单讲了一下父魔说的话和路西法的去向。德古拉心情更加复杂,他只能分出一点心意担心老朋友,剩下的心思只能花费在如何保住自己和女巫小姐的命这事上。
也就是说这老头为了惩戒自己的儿子,要拉我们陪葬了?尽管干纳夫在蛇人的叙述间嗅出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还是问出了口。
不过没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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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写的故事吗?
当然。
其实我已经想了一个结局,但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蛇人突然很想再好好读一遍那本故事书,然后拿着结局问问路西法:现在这样就是你想的结局吗?那我又决定了什么呢?
你听说过吗?蛇人背部有片蓝紫色的鳞片,如果摘下插入人类的身体里,那个人类下辈子会长出青紫色的纹身。大家就都知道他是要献给蛇人的祭品了。
这段像是幼稚情人之间的亲昵话,可蛇人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含义。
难道我现在要把鳞片送去他身边吗?恐怕没等我到帕斯山就被一路的魔物撕成碎片了。
还有什么?
他更加卖力地回忆着路西法离开之前在他脑海里留下的只言片语。
蛇人先生,我喜欢你。
居住在丛林神庙里是我最珍贵的记忆。我愿意把和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心献给你。
握紧花束的手和试探的眼眸,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把心献给我。和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心。
眼前的油灯晃动了一下,片刻掠过蛇人麻木视野里的光影给他带去了一闪而过的灵光。
心不见了!对了,就是心!蛇人忽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激动的话语打破了周遭压抑的氛围,很快换来了德古拉和干纳夫的警惕。
他们显然觉得蛇人也出了毛病。
他的心应该还在!我是说蛇人抱起红皮书,毫不怜惜地翻出了羽毛指引的那页,柯松之果。
父魔看到它在树上停跳之后一气之下惩罚了海德拉,却没提到这枚果子之后怎么样了。蛇人的脑子飞速运转,得出了前所未有的癫狂猜想,路西法他应该设法找到了他鲜血浇灌的柯松之果,而现在它就在我的神庙里。
没错了!就是这样!蛇人立刻站起身,将魔法书放进路西法常背的包里。
两个准备动手的魔物面面相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到他往外冲去,终于按耐不住,合力将他拦在洞口。
我知道现在情况很糟,但你也不至于逃走吧?干纳夫问道。
我要回我的神庙。蛇人意识到老朋友误解了他的意图,我能阻止这些事发生,有东西落在了神庙。
即使难以置信,德古拉还是问出了口:什么东西?
是路西法的心。我猜测会放在一个红木匣子里。
蛇人屋子里只有几样东西是路西法带来的:不入流的小说,一本黑魔法书和一个曾经装过不入流作品的红木匣子。
现在想来只有那个红匣子能藏东西。
红匣子?干纳夫琢磨了一下,一拍脑门,你不用回去,我见过红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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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个红匣子在女巫小姐的后脑勺下面被找到了。
原来是小厨娘怕她喝水呛到,发现这个盒子虽然四边是木质,但中心的布料很软,于是垫在了女巫的脑后。
你是说这里面装的就是柯、柯松之果?干纳夫没听说过这些,还是刚从黑魔法书上读到关于它的信息。
肯定。蛇人快速地扣开侧面的插梢,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周围几位也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这个决定他们命运的匣子。
映入眼帘不是绿色的心脏,而是一本封面露骨的书,书名叫做《霸道恶魔的俏养父》。
蛇人愣在当下。
德古拉捂住眼睛表示没眼看,被自己老朋友突如其来的幽默情趣搞得无语至极。干纳夫饭桌上产生的预感得到应验,有些震惊地打量蛇人,不大相信他这榆木脑袋真的和恶魔滚到一起去了。
好吧,我们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德古拉尬尴地活跃了一下气氛,打算去角落里面壁休息一下。
在这时,蛇人翻开了这本书的封面。
盒中盒?还在看热闹的干纳夫叫起来,天哪,这就是柯什么果子!
那本厚重的书是伪装精细的匣子。
里面放着着一抔薄薄的土和那颗比魔法书上生动百倍的、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肌肉纹理,血管走向和血液搏出的频率都让人联想到一个正在苟延残喘的生命。心脏的真实度和恶心度成正比,任谁看到都会被这诡异的果实魇住。
书本的内页端正的写着一些嘱咐,显然来自于心脏的主人。
海德拉,如果父魔发现了我,就请你杀死我。
德古拉说得是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拥有你,因为你曾经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机会交给你了你是否愿意接纳我,在我身上留下记号?
落款是路西法的名字,后面刻意标注了恶魔印记。这还是蛇人有记忆以来,他第一次以恶魔的身份与自己沟通,竟然就是这么残忍又荒谬的话题。
这德古拉看到杀死为止就自己打住了,后面的文字在他看来太像恋人之间的腻歪。
古老又狗血的二选一摆在面前:要么舍弃恋人,拯救世界,要么大家共沉沦。
德古拉望着昏睡的女巫小姐,设身处地地考虑了一下就感到头痛异常。无论结果几何,他都得花起码三天来思考答案。
嘿,干纳夫。蛇人却没有思考太久,你看看我的后背有没有一枚蓝紫色的鳞片?帮我把它拔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入v,非常紧张,希望大家能看开心。下一章结局了,写得还可以,角色都蛮可爱。(暗示)
第2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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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镇里尤其热闹。
女人们头顶装满瓜果的银盘,和发间夸张的珠宝金银饰品碰撞后发出清透的声响,肩上清一色挂着色彩艳丽的披巾,唱着一段颇具地域特色的歌。
男人们则在脸上猫画胡子似地涂上泥土色的花纹,而孩子们或捧着花束或敲着小鼓。
白色风信子是蛇神最爱的花。因此这一天大街小巷都种满了风信子。
甘地窝在楼梯下的储物间里,摆弄着一只破败的玩偶。
那玩偶眼睛是线串珠子,一只已经掉了下来。储物间太黑,他找不着,不过幸好储物间黑,不影响玩偶的观感。
他靠在木柜边上,听到了隔壁厨房老鼠偷吃的吱嘎声,感慨老鼠都比自己过得殷实。
从向外界打开的积灰的百叶窗缝隙里传来了祭祀前女人的歌声,时断时续,而甘地听得很投入。
其中夹杂着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听起来像是海德拉三个字。
唯独这三字的腔调让他感觉悦耳。连带着对这个所谓的神,印象好了些许。
西奥多在楼上用完了早餐,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梯。哐当哐当的下楼声和木板呻吟炸得甘地头疼。
喂,甘地,今天我们要出门参加蛇神祭,没空给你做午饭。喏,有瓶牛奶给你。西奥多从储物间底下的投递板里放进了一个玻璃瓶。
甘地没有细闻,一股酸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这牛奶起码是三天前的了。
甘地是这家女仆和园丁偷情生下的孩子。
生下孩子后不久,她死于产后感染,死前把所有积蓄留给了这家女主人,让她代为照顾甘地。
生母都能没见到,她的孩子甘地心窝处天生长着像蛇一样青紫色的花纹,还长了一双与父母都不像的、妖气的蓝眼睛。
丑陋,邪恶,不祥。
此类的词语加诸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女主人怕他而惹出乱子,把他关在储物柜里养着。
后来甘地长大了,柜子太局促就改搬到楼梯底下的储物间,而女主人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西奥多,对甘地更为苛责怠慢。
今天为了迎接盛大的蛇神祭,女主人还在房间里收拾自己,于是让西奥多有更多机会和他橱柜里的兄弟斗嘴。
尽管在这项竞技中,西奥多很少占上风,时常被甘地气得无话可说,但他不受平白气。只要在母亲或者父亲面前装可怜告密状,甘地就吃不上饭,甚至会被拽出储物间结结实实挨上一顿打。
你虽然不可能见过,但起码听说过蛇神吧?西奥多语气倨傲。
没有。甘地捏起鼻子,抿了一口牛奶,淡淡道。
西奥多最听不惯他满不在意的语气:那你总之知道神吧?神是全知全能的传说蛇神曾经救了整个大陆的人!
事实上,西奥多应该意识到甘地的满不在意主要源于一无所有。
全知全能?
甘地皱起眉头。反正他现在觉得蛇神最大的能力莫过于产奶。他受够了在潮湿的、被霉菌簇拥的环境里和发酸的牛奶。
全知全能,所以他会修玩具吗?甘地抚摸着玩偶眼珠处的凹陷问道。
他可是神!西奥多被哽了一句。
甘地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搞不清是自己受了冒犯,还是蛇神受了冒犯。
所以神连玩偶都不会做吗?
按甘地从前的经验,只要在和西奥多聊天时运用了反问句的句式,就离挨打近了一大步。
西奥多果真气得不行,但转念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发作。
他整理了自己规整的、泛着发油光泽的发型和漂亮的缎带领结,炫耀道:蛇神今天要来镇上选一个孩子去侍奉,而我帅气、能干、有活力,显然是最佳的人选。
确实有活力。但帅气能干大概是天方夜谭。
甘地在心里吐槽了着,忽而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你好。
门外是一个举着法杖,身披长袍的女子,面容年轻。
她身边站着一个沉默的高个子,脸色灰白,五官深邃,也穿着绵白的长袍。
你你好。西奥多不认识这两位。
但他认识女子手中的法杖。
孩子容易被发光发亮的物件吸引,何况法杖中心那枚绿莹莹的宝石实在扎眼。这法杖在每次祭祀中都被放在蛇神手边,还曾经从天空引下巨雷。
我是代表蛇神的圣女,他是圣徒。女子开门见山,介绍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我们想来问问你们镇子上有没有一个男孩嘶也可能是女孩。她犹豫了一下,反正那个孩子心口有一片花纹。
被圣女圣使登门造访的喜悦冲昏头脑,西奥多差点就要把甘地的存在和盘托出。
可转念一想,如果让慈悲善良的圣使者们看到自己家的储物间里竟然住着一个又脏又臭的小老鼠,那不但会失去侍奉蛇神的机会,还会触怒于蛇神!
西奥多摇了摇僵直的脖子,在圣使者的目光中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没有,从没听说过。
他的迟疑让圣女眉头一皱:小朋友,欺骗本身就是一种罪。
更别说欺骗你姑奶奶我了。
寂静的片刻里,甘地在储物室敲击货架和门板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什么东西在楼梯柜里?听起来像是人。圣女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西奥多。
西奥多躲避着她的眼神解释道:是猫,我纯洁的圣女,怎么会是人呢?人怎么可能
圣女的手指轻点,楼梯间的铁索旋即落下。
一位少年立即捂着眼睛从里面爬了出来。他在暗环境里生存的时间太长,不适应外界的光线,久坐和营养不良也改变了他的行走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
圣女,我的胸口有花纹,像鳞片,是蓝紫色的。
甘地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顾不上思考所谓圣女要找这样的怪胎有什么意图。
圣徒在看到甘地出现的第一眼,胳膊就不自觉动了,先前百无聊赖的双眼里涌现出很多甘地读不懂的情感和喜悦的神采。
圣女不着痕迹地拦了他一把,宽厚地对甘地伸出手:过来吧孩子,我们的神已经等你很久了。
继而严厉地转向西奥多:你知不知道这位就是蛇神苦苦寻找的、最虔诚的侍奉者?难以想象,你们竟然如此苛待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听到虔诚的侍奉者,西奥多的脑子嗡嗡作响,自傲的本性让他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就在刚刚他还诋毁了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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