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车厘大人(103)
穿成炮灰后我攻略了师尊 作者:作者:车厘大人
T车厘大人(103)
卫司瀛没想到神荼竟然认识自己,只觉他态度谦逊随和,笑容却有些古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上淡淡地道:神荼大人,叨扰了。
神荼不由叹道:小官当年也曾目睹过弘瀛帝君的风采,只当是天下罕见的奇男子,如今看到司瀛帝君,方知之前所见不过是飞星流萤,怎比日月当空,皎皎耀目。
哪里哪里,神荼君说笑了。
卫司瀛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挺高兴,管他真的假的把弘瀛比下去就行。
卫司瀛眼角又瞥向墨玄方,想不到他也正自勾着唇角,仿佛心情很愉悦的样子,夸自己倒像是在夸他一样。
卫司瀛心里没来由地多了几分甜,之前的龃龉瞬间烟消云散。
进门后,卫司瀛四处看看,只见这府衙中处处透着逼仄、寒酸。
唯有度朔山之主神荼大人言行有礼,气度不凡,倒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坐定后,墨玄方也并未寒暄,直接提起润下仙和神民的事,又将之前的猜测与他说了。
神荼默默品了一口茶,又沉默了半晌道:既然紫云宗主开口问询,下官不能不说。如今你二人身上都中了那些神民的幽蚕蛊,此蛊为神皇太一所赐,可于仙界、人界、冥界追踪人于无形,生人都看不见你们,只有我等鬼魂可见。
墨玄方放下茶盏,淡声道:想必那幽蚕蛊种下后,还需时日来生养。待蛊长大成形之时,便是本尊与龙君被带回润下仙祭祀之日。
神荼道:正是。不过下官愿意冒着危险为二位除去幽蚕蛊,但却有一事相求。
墨玄方顿了顿,正色道:神荼君若有难处,本尊自当相助,说相求就不必了。但此蛊既为神皇太一所赐,本尊想不到,世间有何物可解。
神荼却是微微一笑,再品了一口茶,看向卫司瀛道:龙君,可还记得灵沧山之行,那首《两相思》?
卫司瀛正担心着自己的幽蚕蛊,忽然又听神荼扯到了《两相思》,不知他是何意,见墨玄方也是不解,于是问道:怎么,神荼君与吟诗人是旧相识?
神荼却点头赞道:龙君果然与紫云宗主是天生地设。说完,却不再往下说了。
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卫司瀛张了张嘴,又闭上,脸皮再厚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接话了。
神荼却离座站了起来,对两人拱手道:下官有些急事需告辞一日,待会我叫鬼差带你们先去后院,那里有一间厢房,可供二位休息一晚。至于幽蚕蛊之事,明日即有分晓。
墨玄方蹙了蹙眉,正欲说话,神荼又紧接着道:紫云宗主不必客气,下官这里虽窄小,但也可避人耳目。总好过冥府路上,鬼来鬼往呵呵,亲啊抱啊人之常情,紫云宗主与龙君两相交好倒也没什么,下官能理解,但人多眼杂,总是不雅
难怪他来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这个。
墨玄方听的眼冒金星,道心不稳,后面神荼说什么也没听清。
只听见神荼走后,卫司瀛说了一句:真是好险。幸亏墨宗主你仗义执言,说我浪荡都是你教的,肯为我背了这骂名,不然这事我可就真说不清了。
此时,鬼差刚好进来,邀请二人到后院厢房去。
墨玄方只好闭了闭眼,这心头火差点就压不住了。
两人被鬼差带到厢房,一看,果然窄小。
勉强塞下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因为房间狭小显得格外巨大的木床。
墨玄方忙拉住鬼差道:本尊与龙君二人,还请再为我们置一间客房。
鬼差忙低头行礼道:紫云宗主,实在对不住了,我们这度朔鬼门本就是偏僻之地,府衙清贫,没钱盖房子,除了那些关押鬼犯的禁地,和小人们的通铺,就只有这一间厢房。紫云宗主跟我要房子,小人实在是找不出来啊。
墨玄方又道:如此,那留龙君在此歇息,本尊去堂前打坐。
鬼差快给跪下了:我们这里乃鬼府,紫云宗主莫不是忘了?堂前不能坐生人,更何况是紫云宗主这样阳气浩大之仙尊,恐怕没坐的一炷香,不要说府衙,就是度朔山上的桃枝也都要折断了。
鬼差慌忙关门走了,走之前,可能怕墨玄方真的去堂前打坐,还反手把门锁了。
墨玄方吃了个闭门羹,压着火转过身,就见卫司瀛翘着二郎腿靠在床上,眼尾弯弯轻佻地看着他道:我浪荡不是你教的吗?来,继续。
第163章
这房间逼仄,一回头便是满眼的床榻,墨玄方沉默看着卫司瀛,见他脸上放浪不羁,眼底一派戏谑的快意,可自己,竟无法讨厌。
明明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明明知道师徒之间不该如此不合礼数,明明知道愧疚之情不至如此。
可他不想骂他,更舍不得下手打他。
甚至想,因为感受到他受伤的心想要上前抚慰。
墨玄方,你虽身处地狱,但你是紫云宗主,你怎可就此沉沦?
墨玄方背转了身体,面向墙壁,此处门窗紧闭,却与府衙一样微微泛着红色的幽光,他眼底也因此染了些微红色,他厉声道:坐起来,本尊有话与你说。
卫司瀛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寡人喜欢躺着,见到床就走不动路。怎么,你不想调I教我啦?又要杀我么?行,待会打起来的时候,注意声音,一定要轻,不然外头听墙角的以为是床榻响动
啊!仙尊饶命!
只听屋外一声惨叫,却是之前的鬼差躲在外边偷听,被墨玄方一掌打飞出去好远,差点打成残魂。
现在无人偷听了。墨玄方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他此时已气定神闲,本尊不想与你斗气,只想好好解决问题。
没想到啊,紫云宗主也会打人出气。卫司瀛啧啧两声,挑眉道,你想解决什么问题?
墨玄方也不理会他的讥讽,道:本尊想解决的,是昊昌上国与紫云宗、仙盟与魔族的问题。
卫司瀛一盘腿坐了起来,见他不似说笑,敛去面上轻佻的神色道:说。
墨玄方点了点头,肃然道:那本尊问你,世上若没有魔气,仙盟与魔族又会如何?
没有魔气卫司瀛勾了勾唇角,半晌道:世上若没有魔气,魔族自然无法用魔气修炼,世上也就再无魔族。可现在你我都得知,魔气是经由玄佛体泄漏而出,即使无人修炼,魔气也不会平白消散,结果就不好说了。
墨玄方微微笑了笑:原来司瀛也想过,令龙族不再修炼魔气吗?
想过卫司瀛头枕双手靠在床头,经历过生死,他对墨玄方已不再那么防备。
不过我没那么伟大,不修炼魔气不是为了什么三界众生,只单纯为我龙族做打算。既然魔气本就不是本源,而是来自于天外,非自然所生,那它迟早有一天会消失。
等到了那一天,就算是龙族称霸了三界又怎样?魔力也会跟着消失枯竭,没有魔力的龙族,连做温清丹的资格都没有,那帮臭老道能不报复?
卫司瀛想起从前的龙族,苦笑一下,木秀于林,方且要被风摧毁,何况魔族是世界的异类呢?所以我早有打算,令龙族弃魔修灵,与修真界和平共处。只不过现在就连军师都反对我,我也就想想罢了。
墨玄方眸中亮了亮,叹道:本尊早就应该与司瀛长谈,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的纷争,这都是本尊的错。
卫司瀛斜睨了他一眼:切,你不杀我就不错了,还想着长谈?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语声变得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你说说吧,绝仙天阵之后那三年你都干嘛去了?我亲眼看见你已经死了,怎么还活着?
多少回在梦里,卫司瀛问过墨玄方同样的问题,或哭求,或质问,他心心念念要一个答案,每一次都痛彻心扉,催断肝肠。
但在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这压抑了许久的话就这样轻飘飘毫无分量地说了出来。
他居然没有流泪的冲动,是心死了吗?
男儿流血不流泪,他的眼泪早已流干。
墨玄方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与他面对面坐下。
空间顿时就变得狭小了起来,卫司瀛坐直身体,面上依旧保持着无所谓的微笑。
只听墨玄方道:那三年本尊也不记得许多,只是闭关养伤,修为也有了突破。出关后,就听闻你要称霸天下、滥杀无辜的消息。
卫司瀛轻嗤了一声:寡人杀的不是无辜之人,龙族人不能白死。虽然上代龙君弘瀛曾做下许多错事,但那些臭老道也为了几颗丹药就虐杀龙族,屠灭的整个龙族几乎灭亡。寡人这么做,便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天道公理自有循环,杀人者人恒杀之。
墨玄方缓缓道:所以,昊昌上国从不欺凌弱小,龙族军队也从未抢掠无辜百姓,便是应这天道公理循环,司瀛好远见。本尊也认为,昊昌上国会长治久安。
卫司瀛面上僵了一下,随即淡淡笑了笑,暗自却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全天下最知我心的,还是墨玄方。
墨玄方凝神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若想重回本尊门下
卫司瀛面上笑意更浓,却顷刻间变成了嘲讽。
墨玄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以龙君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做本尊的弟子,只是本尊不想你是被逐出师门,而是学成出师。你是本尊的好徒弟,也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卫司瀛看着墨玄方的脸,空落落的心里忽然就有什么热烫的东西滴落下来,他不自觉地垂下眼,抿了抿唇,一开口却哑了声:呵,寡人什么时候还需要你的承认了?真是笑话。
本尊已想的很清楚。墨玄方的声音很坚定,龙君先暂且忍耐,待本尊查明了阻止魔气泄漏的法子,便会昭告天下,令紫云宗率先与你昊昌交好。本尊亦会助你灭了全天下的镇龙索,还龙族一个应得的盛世。
卫司瀛簌然抬起头来,只见墨玄方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这一瞬间,仿佛抹平了近十年的时光,多少山海轰然倒塌,于这慈悲的眸光里一一填平。
他多想唤一声「师父」,叫一声「玄方」。
这时,墨玄方却伸出手来,他眸色晦暗不明,将卫司瀛鬓边的散发轻轻拢了拢,柔声道:本尊依稀记得,从前曾为你梳过头,是不是?
卫司瀛的脸在那素白指尖下骤然热了起来,他拂开墨玄方的手,遮掩地打了个哈欠:寡人也不记得了。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泽云居里的朝云暮雨,春花秋阳,墨玄方曾喂他吃饭,帮他穿衣,为他镜中梳头簪钗。
他与墨玄方的泽云居,从此成为他心头唯一的一点色彩,那记忆中的红亭碧水,永远在黑暗的神魂深处生辉。
卫司瀛更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歪在床头,翻过身去。
墨玄方的手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淡淡笑道:许是本尊记错了。司瀛总是犯懒,此地晨昏不明,你便在床上躺着歇息,本尊于塌边打坐,等神荼回来。
卫司瀛含混地应了一声,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气息一时无法平静。
良久,墨玄方道:司瀛,睡不着吗?
卫司瀛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你吹一曲竹织吧,我想听。
好
墨玄方掏出竹织,对着唇边吹了起来,曲声在幽暗的小屋里回荡,仙尊白衣墨发,清雅高华,薄雾般的红光随着他曲声在床榻间流淌。
卫司瀛怔怔地听着,仿佛被曲声蛊惑,他忽然忘了今夕是何夕,从床上坐起来,久久看向墨玄方。
墨玄方幽深的目光也痴迷地停留在眼前人的脸上,他的心借着缠绵曲声,沉溺在卫司瀛的美眸里,不自觉曲声已出了几次错,终于颤颤悠悠地停了下来。
墨玄方的手抖了抖,放下竹织,他的手缓缓托起卫司瀛的下巴,在那完美的弧度上细细摩挲。
卫司瀛的眸中染了一层水色,他眨了眨眼,仰起头来,温热的呼吸轻轻撩拨着墨玄方的面颊,他轻唤道:玄方。
嗯?
墨玄方蹙了蹙眉,忽略了这称呼的不妥。
他将拇指抽出来,按在卫司瀛变得艳红的唇上,太红了,他要将这红色抹去。
但他的手不听使唤,却将眼前人拉的更近,近到呼吸几乎只在唇齿之间。
他眼眸暗沉,呼吸急促。
这是他的人,是他的弟子
不,这是他的司瀛。
而他,是紫云宗主。
紫云宗主
这四个字如氤氲迷海中乍然劈开的一道闪电,令墨玄方骤然惊醒,他放下卫司瀛,从床榻边站了起来。
他有些狼狈地走向书桌,抓起桌案上一只毫笔,紧紧地撰在手中,只片刻,那毫笔便灰飞烟灭,散在满屋黯淡的红光里。
他听见卫司瀛在身后轻轻地笑了一声。
寡人不过是逗你玩玩,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这句话比龙焰剑更锋利百倍万倍插向了墨玄方的心。
明明是本尊把持不住,他却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那单薄的肩膀能承受多少?
墨玄方闭了闭眼,艰难地回过身来,见卫司瀛依然懒洋洋歪在床头,唇边尽是嘲讽与不屑。但那故作媚态的眼眶分明微微的红了。
墨玄方只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缓缓走向床头,低哑着喃喃:司瀛,我
这时,卫司瀛的笑容却忽然敛去,身体晃了晃,闭上眼睛。
墨玄方慌忙俯下身,急问道:你怎么了?
眼见着卫司瀛重重皱起了眉,牙齿咯咯作响道:是是幽蚕蛊。
墨玄方脸色一变,刚要抓起卫司瀛手腕探他脉象,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僵硬,竟然被令一股力量牵扯。
眼前道道灰白的丝线凌空飘飞,想必是幽蚕蛊已长大成熟,就要被那些神民收回。
而他跟卫司瀛,也会随之回到润下仙,成为祭祀的血肉。
而神荼应承他,明日便会为他们解决这幽蚕蛊。但从未发作过的幽蚕蛊却在今日瞬息长大,这也不免太巧合了点。
墨玄方心念电转,即刻间稳定了心神,他使金身与那蛊丝纠缠,一边紧紧握住卫司瀛的手道:保持灵台的清明,万不可放弃自己的身体,被幽蚕蛊夺去控制权,你只需熬到神荼回来即可,一切有我在。
卫司瀛正被那蛊丝纠缠,此时蓦地睁开眼睛,看见墨玄方,他心头顿时安心,稍稍吐出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164章
两人固守灵台与幽蚕蛊纠缠,可那幽蚕蛊到底是神皇太一所赐之物,卫司瀛又年轻道行短,在对抗中始终处于下风。
墨玄方深知润下仙的厉害,也不顾礼数不礼数,紧紧抱着卫司瀛与他仙脉相连,共同对抗。
如此熬了一夜,神荼终于回来了,却是从灵沧山里拿来一块令牌,令幽蚕蛊退散,暂时摆脱了润下仙。
卫司瀛和墨玄方都精疲力尽,两人又打坐调息了半晌,才再次找到神荼。
没想到神荼却说,幽蚕蛊只是被他暂时压制,他并未帮两人完全去除,需要两人帮他完成一件事,才肯彻底清除,期限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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