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漠野茗(33)
重生成反派黑化前的白月光 作者:作者:凉漠野茗
凉漠野茗(33)
楚若钰急忙回了屋,不敢想刚才发生的事,那张脸,看着有了丝丝皱纹,好像前世她临死之前的样子,熟悉,有了害怕的感觉。
她喘着气,按着心口,突然感觉一阵涩味往上蔓延,干呕了一下,险些吐了出来。
彩雀叫了大夫过来,楚若钰昏昏沉沉地坐着,等大夫看完,只见大夫大喜说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楚若钰不敢相信,只听大夫又继续说:少夫人心悸受怕,才导致反应激烈,日后一定好生保养,切不可再受大惊。
她松了口气,送走了大夫,正欲休息,便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是范婆带着几个下人过来了。
第52章休书
如今君淮正在南边,君泰也不在府上,郑汀云便是这个家里说的算了。
楚若钰起初不知为何,范婆带着几个下人把她叫去太极苑,本想着是中秋,家里男人又都不在,这个婆婆可能是要找她说说话。
没想到一进门,还未等行礼,只见范婆身边的下人过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彩雀被拦在了外面。
楚若钰发觉不对,连忙挣扎起身,却被人按着,起不来。
妾身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母亲这是做什么!
那郑汀云带着一丝愁容,却丝毫掩盖不住她急切地想要将人绳之以法的心情,故作担忧又无可奈何,道:淮儿如今不在家,你便着急私会外男?可有将淮儿放在眼里,将君家放在眼里?
没想到仅仅过去一个时辰,这个婆婆就已经知道了她与张予安会面了的事情,当真是用心良苦。
想想曾经那些事,楚若钰的每个举动都被太极苑这边无时无刻不监督着,像是故意瞅准了时机,像现在这样,把人按在地上,等待着审判。
妾身并未私会外男,那是我的表哥,楚家的远房亲戚,他在京任职,偶然遇见,这才停下来说了几句话。
若是真的亲戚见面,还要到那街巷昏暗处?不让人瞧见?你那表哥可是姓张的?
当初楚家长女与张秀才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一对青梅竹马原本好好的,楚若钰突然被赐婚,然后为情投湖,寻遍名医才救回来。若是要说她与张予安无情,谁都不信,这君家想必也是知道的。
看来郑汀云知道得清晰,就差把这两人具体何时何地、做了何事都说出来了。
虽然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但她被张予安逼到墙根说了那番话,若是也被郑汀云知道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如今君家父子不在,郑汀云便着急拿她了,不会听一丝一毫辩驳。
她咬咬牙,道:来人,楚家之女私会外男、不知检点,毫无悔过之意,明日一早便将她遣回楚府,连同休书一起送过去。
楚若钰心里咯噔一下,面前的人愣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就连休书二字都说出口了。
她刚要挣扎,便被身后的人死死钳制着,只觉得头晕目眩,随后便见她拿出了休书。
母亲事先写好了休书?是不打算让妾身说一句话吗?她着急地问。
你口中可有一句实话?
楚若钰说的确实是实话,只是此情此景已经不容她任何的话了,不管是实话还是假话。
我是君淮的妻子,我要等他回来亲口告诉我他要休了我!郑夫人是想先斩后奏,先把我赶出去?楚若钰急得大喘着气。
这话戳中了郑汀云的心口,她一瞪眼,立马反驳,道:我是淮儿的母亲,做什么还要向他奏明!给我把她捆起来!
楚若钰的手被绳子勒在身后,半个身子跪在地上,只能硬抬着头。
「母亲」二字可笑的,君淮从小到大可有把她当成过母亲?
她又何曾将他当成儿子?甚至到现在都还在恨着他的亲生母亲,也恨着他。
妾身眼里,郑夫人还不算是君家的主母,公公到如今可曾承认过你是他的正室妻子?君淮是家中嫡子,他的母亲是君家前主母赵氏。郑夫人若是真想赶我走,不妨得了公公的点头,或者是君淮的点头。
这个有名无份的君家的主母郑氏,竟被这个楚家女说的哑口无言,她在这府上活了十多年。即便是现在唯自己是君泰的女人,却始终不是正妻。
像是一块象征着身份的遮羞布被瞬间扯下,郑汀云怒极而吼,还不将她拉下去!
原来这君府真算是个虎狼窝,个个都是不好惹的,或是有心机,或是有力气,就等你稍微一不注意便将你拿下。
楚若钰因为那会儿心悸,又没休息好,现在觉得头昏脑胀。即便是挣扎了片刻,也感觉没力气了。
屋里那人生气了,看着被拖出去的楚若钰,依旧指着,喊道:我未将你拉去沉塘已是格外开恩了!
楚若钰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心想,君淮怎么还没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了哪里,第二日一早便又被拉了出去。
马车是早就安排好的,楚若钰连同着彩雀被一并捆着丢了上去。
恍恍惚惚中,听到了车架外面的声音。
郑汀云出来看她有没有被安稳的丢进去,没想到遇上了张予安。
张予安给她行了礼,笑着问:郑夫人是要出门了吗?
郑汀云总不能说这车里装着的是楚若钰,便笑笑,说:正打算出门,不知张大人有何贵干?
楚伯父让我来给表妹送些东西。表妹先前最爱吃这甜糕,我又正巧路过,便买了些。不知道表妹在不在府上,多耽搁片刻,我怕这糕点要坨了。
郑汀云心里一顿,赶忙道:那是不巧了,钰儿不在府上,不如叫下人先拿进去吧。
郑汀云心里暗暗说,这来的实在是不巧了。
车里人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特别是彩雀突然精神了起来,想发出点声音,便用身子猛撞了车身。
外面人听见车子轰隆一声,吓得身子发颤,郑汀云赶忙笑笑说是车里的孩子闹腾了。
彩雀又不傻,只不过是绳子绑着,又不是不能动,便一点点往外挪,在里面搞得让郑汀云疯狂心慌。
直到把头发搞乱了,头上的珠花掉了出来,掉到了车轮前。
张予安注意到了,便过去拾起来,范婆眼疾手快过去,也没来得及。
张予安便顺势将车帘撩开,正见到披头散发的彩雀怔怔地盯着他,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有一个躺在里面被绑着的楚若钰。
屋里的话怕外面人听见,君家大门关了,张予安坐在里面喝茶,郑汀云却气得牙痒痒。这算是被这个姓张的抓住了把柄。
张予安喝了茶,道:君家的家事,我这个外人自然是不该管,可是钰儿到底是我的表妹,郑夫人如此苛待她,我便不得不留下来替楚伯父询问一二了。
楚若钰手上悄悄撕扯着帕子,轻哼一声笑着,说:怎么能说是君家的家事呢?此事也关乎张大人,张大人留下来也是合情合理。
外面人说话,楚若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是位大夫,然后张予安与郑汀云便进来了。
一个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一个打算今生害自己的人,真是让她烦了。
张予安过来关切几句,她便只能点点头,稍微说几句客套话。毕竟若是他不在,她可能就任凭郑汀云处置了。
待问了那大夫话,张予安面色一变,往她这边看了眼,随后又恭恭敬敬送大夫出了门。
让她没想到的是,郑汀云先前还说她与张予安私会,现在就敢让张予安与她同处一室,还没让人守在这里。
也不知道又打了什么注意,楚若钰现在没心思去想。
张予安道:钰儿有了身孕,应该好好休息。
多谢张大人。
何必叫我张大人?昨日才见,钰儿便对我更生疏了。
楚若钰在心里叹笑,她何止是对他生疏。
张予安垂了垂眸子,道:你这婆母说你与我私会,所以才要将你休掉是吗?
楚若钰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一笑,若真是如此,我突然来这撞见她要把你送走。对你我来说,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若是他没来,楚若钰被休,他便能娶了她。但张予安从前从不会踏足君府,今日突然来此,怎么会是因为楚明清。
张予安道:你那婆母傻的可怜,她把我当成你的情夫,扬言要我给她女儿铺一条道路,才不会把你我的事情说出去。钰儿你说,哪个情夫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楚若钰一怔,赶忙看向他,道:你想如何?
如她所想,我想给她女儿铺路,给你们君家铺路。
郑汀云原本只知道张予安现在功成名就,没想到他跟了太后。
众人皆知太后权势滔天,欲立李梓平为太子。恍惚之间,郑汀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的女儿君楠已经到了年纪,若是能被引荐给李梓平,就算是当个侧妃,日后也是荣华富贵。
她以男女私会的由头告诉张予安。若是他能助她,便不会将这件不光彩的事传出去。
若是传出去了,楚若钰这辈子就完了,他张予安怕是也会名誉受损。
张予安答应了。
寿宁宫内,传来了萧家的书信。萧伍已经启程自南疆返回,信中说,陛下有意将南疆的兵权收回,李宣带领军队将南边沦陷的四州全部收回。如今战士都拥护李宣,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萧太后恼怒萧伍没用,便把老老实实坐在身边的萧贵妃骂了一顿,说你这弟弟跟你一样没用,迟早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骂也骂够了,萧太后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张予安向自己举荐的人,道:听闻君家有个小女儿到了年纪。
萧贵妃道:君家是有个庶女,不过是个妾室的女儿。
君将军家那妾室可真是心比天高。既然她想着往皇室掺杂一点她的血脉,那便将那小庶女给了平儿吧。
第53章回京
亲王出征已过八月,李宣不在的日子,太后集结了不少党羽拥立李梓平,朝堂上说的都是李梓平的好话,甚至有人说南疆地势险要,康亲王回不回得来都难说。于是朝堂上的声音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各种声音传到皇帝耳朵里,他全都置若罔闻,并且不许任何人再传,以免动摇军心。
但还是有些不怕死的,传出了不少谣言,说皇帝已经对太子之位有了定夺,这话说出来不久,说话的人便被关进了诏狱。
萧伍已经在乾都休养了半年,眼看着李宣即将回京,不免有些恨。
太后说:过段时间亲王回京,不小心遇到点什么也是可能的。萧伍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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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边境,君淮收拾了俘虏,回帐中给楚若钰写信。
李宣进来了,看了一眼,咂咂嘴,真够腻歪的,过些日子便回去了,这信不写倒也可以吧?
君淮将信折起来揣进怀中,道:思念之人,一日数念也不会嫌多。
相比李宣,君淮确实潇洒,还能写家书。
李宣一胳膊肘捣过去,道:别先收起来啊,你帮我问问韩小姐怎么样了?
君淮手上一顿,眼睛撇过去,只见李宣脖子略红。
这南疆啊,就是虫子太多。李宣赶紧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好像这红色是挠出来的。
君淮只是笑,李宣怒了,道:赶紧的,加上这一句又不会费多少笔墨。
刚说完,便见到有人来报,禀报亲王、将军,缴获的东西以及俘虏已经清点完毕,请将军前去查看。
知道了
君淮只能看着李宣坏笑一声,将书信好好收了起来。
营地收纳俘虏的地方臭气熏天,都是些敌军残废的士兵。库斯国的将领被活捉了,关进了笼子了,像猛兽一样。
地上的东西基本都是在敌军营地缴获的,里面有当初他们与萧家联络的信件,还未来得及烧毁便被君淮带领的军队给缴获了。
可以看的出来,萧伍与库斯国联合的罪证已经浮于纸上了。
为了保全萧家的地位和荣华富贵,把两国边境百姓的生死作为赌注,吃得都是人血馒头,他萧家、还有萧家的党羽也是够大胆了。
君淮道:没用的东西都烧了,夜里给将士们取暖,其他能用的缴获归公。
几天后王军北上返京,在启程不久后的峡谷处遇到了伏击。
王军经过一条山谷落石险道的时候,有身着库斯国轻甲的士兵欲往下掷石头,还没来得及,结果就被偷偷上山的大宇俘获士兵。
君淮与李宣相视一笑,安稳过了山谷。
李宣不忘得意一番,道:这种地方,我当初与君将军可是走过无数次的,这点小把戏也就库斯国能拿的出手。
殿下的心思岂是谁都能猜的到的?殿下用兵精良,早早便想到了五十里分道而行,臣在殿下身边显得一无是处。君淮打趣道。
这想法是两人共同想出来的,所谓「三道而行,一靶而两精」。
行兵分三道,一道将领作靶,两道精锐上山,为的就是防止少量敌军居高临下左右夹击,打破地势上的不便,特别是在这种山谷要道。
李宣瞬间尴尬了,急忙笑道:当然也有镇南将军的聪明才智加持着我。
眼看着亲王归京之日快到了,萧伍又被太后大骂一顿,在险谷都能让他过去,他李宣难道是天神下凡!还是你这个将军压根一点调兵遣将的才能都没有?
出了寿宁宫,正巧遇着萧贵妃过来,她急忙过来探问情况,谁知萧伍冷哼一声,道:你的儿子若是日后做了皇帝,可千万别忘了他这个舅舅。
说罢便甩袖离去。
半月后,乾都繁华依旧,城门大开,王军归来,楼上不少妙龄女子到中街张望,打算一睹将军们的芳容,见阵势浩荡,面容微怔,又继续张望。
楚若钰午憩醒来,手搭在肚子上,额上有着点点汗珠。她又梦到了前世死之前的场景,十分真切,她也没有怀孩子,见楚锦朝着自己的肚子踢了一脚,她害怕地赶忙捂肚子。
清醒过后才发觉是梦,松了口气。
这胎已经九月,今日便是君淮归来的日子了,她多少有些期盼,原来已经这么久没见过了,不知道他回来之后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她赶忙叫了彩雀,询问王军是否已经归来。
彩雀眉头略皱,道:王军已归,百姓翘首以盼,却只见棺材,不见将军。
楚若钰一怔,冷汗冒出,只见棺材,不见将军?
前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君淮安稳地回来了,绝对不会死的。
她急忙起身,我自己去看。
奈何身子笨重,起身快了又有些眩晕,她便由彩雀扶着。
门外的日光被遮住,一道狭长的影子逐渐靠近,她抬头一看,正是这阔别已久的夫君,身着普通将士的轻甲,一身尘埃。
君淮过来扶她,温柔看着她,笑道:钰儿有什么事安排我便是,何必亲自起身?
你来了?楚若钰险些呼吸停止,看着这副略显沧桑的面容。
她没注意到自己急得流了泪,君淮伸手去擦,感受到了他指腹的薄茧,她才意识到。
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现在又突然回来。楚若钰嗔怒。
钰儿若是怪我,那我也得受着。
她生气起来,他却笑了。
君淮不能在家待太久,只不过是回到乾都便马不停骑回君府看一眼他,随后便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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