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无有竹(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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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女难嫁 作者:作者:无有竹
    无有竹(65)
    而家里,兄弟们又早因职任之事与自己不睦,自己若丢了这个差事,那以后
    想到此处,库吏不由的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怒罪,这原不干卑职的事,是衙里本就不宽裕,连年的天灾人祸,下面的人交不上来粮米,蜀王府又专横贪婪的很,我等也是没法子了才不得不挪了库里的旧物送去蜀王府里抵了财税上官有令,卑职如何敢不听,这真不是卑职偷挪污藏的啊
    徐知安故意长叹一声,低头看他,温和道:如此倒是我冤枉了你,罢了,你也不容易,衙里本就艰难,你一个小吏,能做得了什么呢起来吧,我不罚你就是,只你需记得,日后入库出库皆要记册,若册子记的不明,那么,少了什么,只得由你来补上了。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开库。你是熟手了,我自是愿意用做熟的人,倘若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那便是生手,也没法子了,该用之时还得用。你们家里,必是有比你用心的人,我用他便是了。
    库吏顿时冷汗涔涔,只得纳首听从。
    如此,徐知安用了三天时间,将衙里的油吏都敲打了一番,又换了五人,换来的人手,是徐知安亲自从他们各自的家族里挑出来的。
    此一番,终于将州衙内外摸了个遍,心里,又有了主张。
    第85章 一事不烦二主 忧国忧民好蜀王
    衙吏的事, 三五天可摆弄不清明,索性也不往深里探,用人之道, 说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 除过犯的事的确不能抹平的衙吏被换掉,原来的人还干原来的事,不过这回, 将国法请了出来,以后谁要犯了事,那就怨不得法不容情了。
    至于属官么, 散州的知州与县令差不多, 属官也就一个管兵力的同知和一个管粮草课税的通判, 再往下, 就是两个主薄,一个令丞,以及数位典吏, 这些人与徐知安共患难了一场, 多多少少被这位新任知州大人吓了一跳。
    敢和蜀王较量的愣头青,要是一根筋拧住要办他们谁也救不得。
    那就先俯首听命吧?
    《国律》《大诰》都在案前摆着呢, 凡过来议事请命的人, 都看见了,这下马威, 不声不响, 却不由让人提胆肃目,且谨且慎。
    徐知安原也没想将他们怎么样,以前事,不与他相干, 以后,只要他们将份内之事做好,那么,彼此且相安着配合,毕竟,南浦之事,才开了个端头,日后再做种种打算,也少不得他们。
    大致将衙里事捋了一遍,心里有了章程,然后徐知安就带人去了山上,看修路的状况,以及,与众头人首领说说路修好之后该做什么。
    南浦田地不多,但山里的产出不少,香料和药材随处可见,山珍更不少,这些东西运至山外,哪一种都不常见,这便是商机,可惜山里没路,这些东西都运不出去换成米粮布匹和盐巴。
    理是这样的理,不过,行商二字不能从他口中所出,得一步一步的引着首领们生出这样的主意来才好。
    玲珑也想跟着去,都被徐知安拒了,南浦的气候也不好,夏时闷热,冬时湿冷多雨雪,山里寒冷的很,若被雨雪淋湿,怕要受寒生病。玲珑是女子,更加不能受寒。
    徐知安第一次入山时,穿着棉衣,外面还套了一件鹿皮袍子,就是为了防雨,哪料到,行至半路就遇着山雨,隔着鹿皮,棉衣也被浸的湿透,冷风一激,简直如坠冰窟似的又冰又冷,得亏去了路边住的人家取暖,要不非得病不可。后来寨子里的人送了他一件棕榈树皮制的雨披,这雨披不止能防水,还能保暖,只一样不好,它太重,若淋了雨,比铁甲还重。
    他是男子,身上也比旁人多了几分力道,所以不怕雨披沉重,但玲珑不行,山路本就湿滑不易行走,若披了件铁甲重似的大蓑,越发寸步难行了。
    徐知安怕玲珑误会他是嫌弃她累赘,才细细与她讲这样的道理,不是他不带出去,是真的怕她累着。
    玲珑哈哈笑倒在他怀里,她当然知道山路难行,也知道他拒她的原因,只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却叫她笑的不行。
    徐知安无奈一笑,叩了叩她的额头,说了句又调皮。
    扶起她,抚了抚松散柔软的发髻,开口:等过了年,开春后,我再带你去。
    玲珑应道:好哦,听你的话。
    不去就不去吧,现在的气候可远不如几百年后暖和,蜀中这样偏南的地方,冬天的雨雪一直没停过,就算穿着棉衣,身上冷浸浸的,屋里的火壁一直不敢熄,衙里各屋的火塘里也一直烧着木炭,就怕人受了寒。
    玲珑又问:工具这里有足够的铁么?
    徐知安就笑:没有也不防,这样利国利民的事,还要咱们那位忧国忧民的蜀王殿下来做。
    玲珑结了结舌,没忍住也笑了:蜀中这么大,可怎么尽捡一个人坑呢?
    徐知安也被她的言语逗的忍俊不禁,看她促黠的样子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心里爱极,于是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清朗朗的笑出了声。
    两人温存的机会不多,似这样亲昵情态,也不过几瞬就放开了,怕再昵缠下去,就生出情性来,如此,便显的玲珑没了尊重与体面。
    要进山,可不能只手空拳的进,不过山里气候反复无常,只说山里野物凶猛,也不得不早做防备。猴子多,见人就欺,食物杂,又野性难驯,遇见单独的行人,还会一拥而上杀人,再撕着吃掉被它们杀掉的人;野猪也多,还有树熊,狒狒,哪个都不好对付,所以要进山,必要多伴些人才好走路。
    衣裳靴子也要带足,要能防雨雪,还得保暖;干粮也要带些,走山路可费力气,若走到一处人迹稀少处却又累又饿时,少不得要吃些现成的干粮垫补垫补;火折子和生火石也要多带些,山里生火不易,树枝子湿的不好着火,老练些的人会在衣裳里多塞些干草,一为保暖,二为好生火
    于是拾掇了一个可背携方便的包袱,里面放了肉干、咸口的炒米炒面,几丸霍香丸,柴胡丹,驱兽的薰丸,火廉火石火折子一个不少,还有衣裳鞋袜。
    徐知安进山,除平湖和徐大船之外,还带了八名衙吏,又在街上雇了两个惯常进山的人,各自穿戴好,背了个大背包沿着石阶小道往山里去了。
    南浦的冬天雨水多,又常被湿气遮着,总见不到太阳,这样的天气,徐府诸人穿着皮子披风烤着火尚且觉得阴冷难耐,那山里寻常人家的日子要怎么挨?
    于是一日,玲珑跟着随娘子去了外面,南浦的街很有特色,转街像走迷宫,店铺的位置也都隐蔽,依着山势建的竹屋或木屋,有的已有了吊脚楼的形态,往日里女人孩子都在楼上,倚在山石壁里烤火取暖,男人会将食物和柴火放吊篮里,用绳索吊上楼。今年男人们都去了山里修路,女人们只能穿上绑至半腿处的草鞋,身上绑一块旧的满是补丁或破洞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褥子,或去山上挖葛根,或去山下的田畔寸挖野菜,背篓上面还要放些柴,背回去后顺着绳索拉到竹楼上
    凡是能看到的人家,都被烟火薰的黑黢黢,家家屋顶升腾着烟气,在阴沉沉的山色里,像一副古旧腐朽的画卷,无端让人觉得心里也压抑的很。
    人也都瘦,面色青白的瘦,面色黑黄的瘦,孤苦伶仃似的瘦,佝偻着似骷髅似的瘦衣不衣,裳不裳,褴褛着裹块破布,裹着枯草,裹着山鼠皮拼缝的斑驳色的皮子,几乎每人身上是竹背篓,背篓里背着一家子的生计。
    虽看着艰难,不过山里好歹能寻到一口吃食,比之如今的北方的百姓,又算是比较幸运的。
    一条街,上上下下弯弯曲曲近有三千阶,玲珑走到了半山处,腿就酸软的不成,和随娘子两人进了街角的一处茶摊。
    如今的这些汉民,许多都是百年前从湖广迁入的,口音还带了些原乡音,生活上也保留了几分那边的习惯,比如,喝茶,种稻,打糍粑。
    南浦没有茶树,但山里各种叶子多,总能寻到几种能做茶饮的叶子来,炒一炒揉一揉,就能做日常的茶饮。
    这种树叶炒出来的茶冲的茶水,味道很像老茶梗子泡水的味道,略涩,略苦,最后有些许的回甘。这是清茶,一文钱只管喝,来人只管往门口的竹箱里塞钱,碗就在门口处,茶锅在屋里,用竹勺舀进碗里,泡着身上带的菜团子,就是一餐,吃完之后在门口的雨水瓮里舀半碗水简单洗一下,碗又原样放在门口的桌上,下一个客人来时,还是这样的用法。有时一只大粗瓷碗,会连着被许多人这样用,且客人多是脚夫。
    还有较贵的一种擂茶,放药草的叶子,炒过的糙米,树里的虫子,最好是蚁卵或是蜂蛹,散上粗盐巴和香桂粉,生捣成糊状,再用滚滚的热茶汤一浇,就是八文钱一碗的擂茶糊。
    这个少有人吃,一则贵,脚夫们舍不得花这样多的钱吃一碗擂茶,二则冬日里能寻到的虫子少,山民们每日都去砍柴,若寻了虫子也舍不得卖,天冷的利害,好歹是口肉,都紧着自家吃了。也不是什么样的虫子都能吃,必是要长在木头芯里的白白胖胖的虫子才好,野蜂蛹为最好。
    玲珑婆媳往茶铺里一坐,来吃茶的脚夫们便畏惧的不敢进来,只瑟缩着肩膀,蹲在门口,几口吃了泡热的野菜团子,再舀一碗热茶,咕噜咕噜又是几口喝完,胳膊肘一抹嘴,放下碗就走了。
    店家头上缠着一条烟灰色裹头巾,许是多时没换过,汗渍灰渍浸的很多,手上有烧柴火留下的泥和烟灰。他也瘦,不过穿着灰黑色布衣,脚上有双鞋子,尽管磨的很破了,却是正经的千层底布鞋。
    他见了玲珑和随娘子,腰顿时弯下许多,头也压的低低的问:贵人找小人可有事?
    随娘子说:无事,只过来歇歇脚。
    店家再不敢多话,又转身烧火去了。然后从屋里挂的一块旧竹帘后走出一个妇人,她先是瞪了一眼老实巴交的店家,又朝随娘子扬起笑脸,很热切招呼道:贵人难得进咱家的小店来,好歹吃口茶才是,正巧昨儿得了一盘的野蜂虫,奴给贵人擂一钵茶吃可好?
    玲珑原以为随娘子会拒绝,却不料随娘子很干脆的应了句:那就有劳店家娘子了。
    嗯?
    真要喝虫子汤么?
    随娘子点头:入乡随俗,尝尝吧。
    那好吧,蜂蛹不是虫子蜂蛹不是虫子蜂蛹不是虫子
    店家娘子手上功夫很利索,她见玲珑婆媳俩穿着狼皮披风,头上有银饰,腕上有玉镯,手上还有戒指,贵贵气气的,可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便舀了锅里的热茶水兑了瓮里的雨水洗了手,抄着一个小巧的竹提篮往帘子后去了,没多会儿,又出来,提篮里是一窝白胖胖的蜂蛹。然后四下里摸索,又找齐了擂茶用的其它物什,也没洗,就这么全倒进一只钵里,用一只小石杵又磨又旋又捣的,还喊她家男人快些将茶水烧开。
    店家便不声不响的往灶里添了几节松木,松木多油,一进灶膛,火苗就陡的旺盛,噼啪做响,一膛火未烧完,茶水就滚开了大泡。店家娘子从一架黑油柜里取了两只大碗,用滚茶水涮了一遍,便将钵里的糊糊刮进碗里,然后舀了一瓢冒大泡的茶水浇进去,用竹筷快快的搅了几下,放进去一把小木勺,用腰裙擦过手,端起大碗,小心翼翼的放在随娘子面前。
    随娘子略吹了几下,小小喝了一口,抿嘴品尝过后,又喝了一口,便对玲珑说:尝尝,倒也不错。
    玲珑也尝了小小一口,有些烫嘴,味道么,很像咸口的牛奶鸡蛋糊,口感很细密浓稠,药草和野花椒叶的味道更重,不难喝,还挺顺口。
    婆媳两个慢悠悠的吃着茶,随娘子间或跟店家娘子说一句话。
    见有人来买茶,随娘子就说:店家的生意不错,买茶吃的人还算多。
    店家娘子不甚痛快的回道:今年冬天不好,许多脚夫都去修路了,客人比往时少了一多半,每日要剩许多茶水
    随娘子便不与她说话,由着她埋怨唠叨,只低头吃茶,店家娘子似觉出她说的话多了,客人怕是不愿听她抱怨的,便讪讪一笑,停了话头。
    随娘子又似不经意的说一句:听说那路修的宽,等修好路,山里的东西就容易挑出来换成钱布米粮了。
    店家娘子这回也没憋住,用很有种先见之明的语气说:哪有这样容易嗦,贵人可不知道里头的门道呢,不说做官为吏的人,只说这槽头行脚夫这些人,比水里的蚂蟥还狠噻,这路要修好,才正是他们的吃口喏,结着一杆子人,随便往路口下个门闸,不交几个钱,哪个能通过他们的闸噻
    随娘子又问:这些人,没人管他么?
    店家娘子就笑:哎哟哟,当然是有人管嘛,没人管他,哪个有那么大胆子噻?人家背后都有靠山嘛,官府里也不管抓他,哪个敢惹他们嘛,又不是石头做的脑壳子不怕得敲
    玲珑借着话头又问一句:他们的靠山也比蜀王府大?
    店家娘子顺嘴就说:唉哟,这不好比噻,蜀王是皇上家的亲戚,哪个能比得过皇上的亲戚嘛。
    这样啊?
    婆媳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口喝尽碗里的茶糊,唔,那就好,等路修好,石碑刻好,哪个敢做拦路虎,就把他交给蜀王府处置去。
    蜀王,可真是个好工具人。
    放下一串大钱,两人整了整衣裳,腹内暖暖的走出茶铺。
    第86章 未定 未定
    徐知安这一去, 又是十几天,若不是突降了一场大雪,他还不会回来。
    南浦的雪都是夹着雨的, 雨雪一大, 气温一降,就变成了沉重的冰壳子,许多人家都住着草庐竹舍, 这样重的雨雪,极容易将屋顶压蹋下来。再一个,大雪封了山, 许多人家就断了顿, 又饥又寒, 可容易损了人命。这种天, 也不好修路,怕伤了人,徐知安便下令许路役暂停, 诸人先回家去将家中事情处置好, 待雪化了再来上工。
    路役上的粮食给的足,许多人都会偷着将自家吃食留下一些, 捏成粑粑, 放灰堆里烘干再存起来。路役一停工,这些精瘦的役民便用细草茎将干粑粑串起来, 往怀里一捆, 就是鼓鼓囊囊一大包。鞋里多垫些干草,再缠些细藤以防下山时滑倒,背着潮湿的被褥,拄着竹杖, 踩着积雪,做伴回家。
    徐知安也和衙吏们踩着积雪,检查山道,确认三条道上的役民都平安离去,工具入库锁上,粮薄平帐封存,这才牵着几匹骡子下了山。
    一场雪,也逼的山里野物无处安身,林下被冰雪盖着,林梢也被冰雪覆着,山鸡野雉无处觅食,便四下乱撞。和徐知安一起进山的两个向导是老猎手了,一路只用竹制的弓和藤皮捻成的弦,就猎了许多野禽,骡子的两侧都挂满了。
    徐知安只挑了三只彩雉,就图它们羽毛好看,做了键子,踢起来的时候必定流光溢彩。
    余下的被衙吏们分了,有大人在身边,没人敢夺了他人之物,便掏了些钱物给两个猎手,猎手见此胆怯并不敢取,他们也知些规矩,所谓孝敬之类,惯是衙吏们常使的手段,他俩若接了财物,怕被记恨,故不敢自己动手来接。
    还是徐大船从各人手中接过钱物,交予了两人。
    然后各自归家。
    徐家今日做豆腐。山里田薄,能种的粮食实在少,又是旱田,许多人家便种豆子,豆子好活,不需要用心侍弄就有收成,也不挑地,田畔能种,山地也能种,到收成的时候看好别让鸟雀野鼠祸害就是。只不过,山里雨水多,杂草长的快,手脚不勤快的人家,豆子地都草盛豆苗稀,不过多数有田地的人家都勤快,一多半儿的心思都扑在田地上,就图个一家子的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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