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无有竹(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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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女难嫁 作者:作者:无有竹
    无有竹(71)
    还有更激动的,直接从腰上取了角刀,刷的一下划在手指头上,血流的哗哗的,又拉先生们的指头也想给他们来一刀,准备歃血。
    这给一众先生吓的,别别别,别割手指头了,咱们相信你,这就上山吧。
    反正身体也养好了,留在这里还得受个小丫头管制,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不给酒吃走走走,听说寨子里有米酒,管叫人吃,快些走吧。
    两天的时间,先生们就很干脆利索的跟着首领们走了,只穿着一身广袖长衫,别的什么都不带,光光棍棍的,就那么上山去了。
    徐郎君还说:不必忧心,不必忧心,寨子里有布,有会裁衣的妇人,有会治病的巫医,他们去了,与在家时一般。
    又说:你叔父们都往家中寄了信,教家里无力科举的子侄来此,跟咱们家来奔个前程,若人来了,给他个正经事做。
    徐知安点头应道:记下了。
    徐郎君说:他们走了,我与你母亲也要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待我这回去了,让寨子里给我建处院子,既做学馆,也是居所,你们俩若无事,也可上山来消遣几日,寨子里的日子虽窘迫些,倒也自在的多,景色也怡人,甚合我的心意。衙里案牍劳形苦多,不若山里清净悠闲,你若累了,不妨往各寨走走。
    徐知安点头,正要嘱咐他不可贪凉之类的话,徐郎君摆手阻止了他:有你母亲在呢,她知道怎么照顾我。
    徐知安便不多说了。
    玲珑揪着随娘子的包裹,舍不得她走,徐郎君抽过包裹递给寨里来接他们的人,玲珑又转揪了随娘子的衣角,想着要不她也跟着去寨里看看?
    随娘子也说:这几日没事做,要不随我去寨里看看吧。
    玲珑刚想点头应答,徐知安一双大手罩下来,罩住她即将点下去的头,又一拥,将她拥至身侧,罩在头上的手顺势向下,握住她的手,将她从随娘子的衣角上带了开来。
    徐知安说:她这几日不得闲,阿爹阿娘早些走吧,山里路不好走,走的晚些怕天黑了。
    徐郎君与随娘子俩相视一笑,心里骂了句臭小子,果然转身就走了。
    玲珑急的跳脚:我呢我呢?就把我扔这儿了?
    徐知安按住她的头:阿妹别急,等地里事完了,我带你去各寨走走。
    玲珑瞪他:这大饼已经画过一次了,还要重复的再画一次?
    徐知安安抚的拍拍她:这回一定说到做到。
    玲珑蔫蔫儿的回道:好哦。
    徐知安:好敷衍。
    第94章 第 94 章 粮税之争
    家里这回可清净了, 但伏天里的清净,其实一点儿都不清净,蝉鸣的声嘶力竭, 下晌时候, 蝉子终于不鸣了,各处的其它虫子又鸣叫起来,一直鸣至半夜。
    听的人好不烦恼。
    白日里无事可做, 就躺在凉席上歇晌睡觉,一整天里睡的昏昏沉沉,饭也不想吃, 身子骨也躺的又酸又软, 这么着摊到后晌, 院里凉下来了, 才有了胃口吃东西,汤汤水水的进了一肚子,到晚上就走了困, 再睡不着了。
    然后开始折腾。
    玲珑自己睡不着, 就缠着徐知安不许他睡,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厮磨, 直到情起, 一通的昏天黑地,气儿还没喘匀, 她又开始磨人, 两人的汗珠子都黏在了一起,黏乎乎,湿哒哒,又热哄哄, 香馥馥,气腾腾,喘吁吁,帘子遮挡住的床,像一片无边无际的原野,她们似两匹奔腾不休的野马,四蹄掠过风,踏过草尖,无拘无束的在原野上追逐,嘶咬,翻滚,直至筋疲力竭,再次睡去。
    醒来后,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徐知安不见人影。
    贺嫂子煮好的早食还在竹亭里放着,早已凉了,黄绢在院里洗衣裳,见玲珑起来,就擦了把手,又想端凉掉的汤饭去厨房热一热。玲珑拦住她,现在时节,吃冷饭也不碍什么,不必再热了,就这么吃吧。
    玲珑坐竹亭里吃着饭,黄绢又开始搓洗衣裳,说道:大早上,种咱们田的田嫂子使唤她家小子来传话,说稻田就这两日要放水了,田里的鱼也该收了,问咱们,这鱼该怎么个收法。贺嫂子不想吵着你,就跟画角两个先去田里看看,想着心里该有个约摸。
    玲珑说:你一会去找刁新,让他打发几个人去田里接鱼,这么热的天,接出来的鱼怕是不好腌,咱们自己糟一坛子留着吃,剩下的都用盐抹了,趁这两天不下雨,砍些松柏枝子薰了吧。
    二亩水田里的鱼,想是不多,一天就能薰好。
    吃完早饭,玲珑倚在竹椅上,揉了揉腰,又问:大人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黄绢想了想说:天将明的时候,走时嘱咐我们不必喊你,说他有事,估计会晚些回来,下晌不必留他的饭了。
    玲珑又说:一会儿见了刁新,让他来见我,我有事要叮嘱。
    黄绢将水泼进竹林,说:知道了。
    歇了一阵儿,玲珑起身打了趟拳,又是一身的大汗,起身去洗换间洗了个清利的澡,重换了衣裳出来。
    刁新已在院门口候着了。
    玲珑唤了声进来吧,他才低头进来了。
    玲珑指着椅子给他坐,桌上有茶,又指着让他自己倒茶喝。刁新拘紧的倒了半凉的茶水端在手上,又找了把椅子小心坐了下来。
    玲珑没做铺垫,直接说:地里的事,你心里有数,有多少人找你打听粮种的事,你不说我也能想到,这样,你找个时间,把那些人都请进地里,请他们吃一顿干煮玉米土豆,什么都不放,就干煮,且看他们能不能吃的进去吧。
    刁新有些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听话,主人家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玲珑又说:快收秋了,咱们家要雇人收玉米土豆,就雇春上帮咱们种地的那些人来,到时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见产出。按着老例,新粮下来,该给雇农们听顿新粮造的饭,只咱们的新粮都要留种,不能给他们吃,你去买些今年的新米,再买一只羊,换着给他们吃。这是小事,你看着办就好。如今的要紧事是,要砌几个粮仓,玉米仓可用竹子搭起,不能挨地,不能淋雨,最要紧,一定要通风好,要不粮种容易起霉。还要挖几个地窖,土豆需用地窖来存储,若那么空放着,就要起绿皮,绿皮有毒,不可食用,这话要记住。日后各寨的人来取粮种,这些话要多嘱咐几遍,务必让他们都记下来。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不可轻忽。
    刁新点头应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玲珑说:我暂没有要嘱咐你的事了,你可有事要问?
    刁新起身说:无事。
    那便忙去吧。
    刁新出了院子,径自去老他叔父了。
    老刁头儿刚吃了一只烧鹌鹑,就着稀豆饭,辣糟豆渣,鹌鹑肉丝多,塞了一牙,正用细竹条儿剔着牙,刁新就进来了。
    还剩了一碗稀豆饭,刁新也不计较,端起来就吃,就了两口糟豆渣,没吃饱,倒把胃口钓起来了。可惜再没别的吃食了,就吧咂吧咂了几下嘴,老刁头看的厌弃,又从柜子里找了一张干面饼扔给他。
    刁新嘿嘿一笑,咬了一口面饼,狠拔拉了一口糟豆渣,又嫌不过瘾,就将面饼从中间撕开一条缝,半碟子糟豆渣都塞里面去了。
    他们这些人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着饼,刁新就问:小夫人让我请那些人去地里吃饭,又只让给吃干煮玉米土豆儿,也不知是个啥子原由,这么搞,可卖不了好价噻。
    老刁头一个脑瓜子就巴上去了:你晓得个球球儿,让你做啥子你就做啥子,问个么子噻,你脑壳壳里就装着那么点点东西,你能想明白?你能想明白,你就能当大人喽。
    刁新也不躲,咧嘴笑了一下,又低头吃饼了,吃了几口就舀了半瓢水,咕噜噜一顿喝下去,抹了把嘴,拿着饼儿就出去了。
    等他出了门,老刁头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贵人老爷们可吃不惯那等粗粮。
    吃不进去,就看不进眼里,那等粗鄙之物只配叫穷鬼们吃,像荒田里的豆子,山上的草根,地畔的野黍,自是上不得富家餐桌的,如此,也就不会花心思争夺抢掠了。
    刁新也不知听没听见,一转弯就走的没影了。
    老刁头看着空空的碟子,暗骂一声讨吃的鬼,拿上又慢慢悠悠往后衙去了。
    近午时分,贺嫂子和画角两个回来了,热的一头汗,坐在竹亭里,倒了些凉茶一口饮尽,取了把蒲扇扇了扇,又用袖子擦了把汗才说:田家种地,倒舍得辛苦,稻子长的还算看的过去,不过他家当家的人不成,遇事没个主见,也不出去捡个活儿干,只管闷头在家里做活儿,那做出来的活计也笨拙的很,横竖我是多少看不上。男人不得用,家里家外都要田家的抓把,一个女人家,又要下田,还要做短工,要上山捡菌子,织布裁衣,你是没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可怜哩!亏得家里两个小子大了,能担着些家里的事了。
    喝了两口茶水又说:她家里还佃了别人家的两亩旱田,种了些豆子青麻,家里养了两只瘦猪,猪圈就在家下,一进门,臭哄哄一团就逼过来,我和画角两个没敢进家去,只在外面站着说了几句话。上边的田明日放水,咱家的田得后日放水,我叮嘱了她家,等咱们家的人都去了再放水,到时也好接鱼。
    玲珑点头说:这事,嫂子看着就好。
    看画角还是不声不响的,喝过水就摘菜去了,玲珑便叮嘱一声:画角姐姐,今日咱们吃豌豆面,用西红柿炒鸡蛋做臊子,再拌两个小菜就好。
    画角应了一声,去掐丝瓜尖儿了。
    贺嫂子偏过身来低语说:我问过大船,说他们的事放冬天里办,怎么着也得平湖和黄绢办了才轮到他。私下里给了我六十两银子让我看着置办,只是我想着,到底不能让他们在衙里住,还是得寻摸个宅子,小夫妻也有个相处的地方。
    玲珑就笑:这可不用担心,他跑了这大半年,一两处宅子还是能寻到的,他给你的银子,你只管置办家什就是。
    贺嫂子身上担了营生,虽然高兴,但也劳累的很,就对玲珑说:太太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来呢,她们若来了,平湖和黄绢的事就有人帮衬了,我帮大船画角两个,心里踏实的很,即使有哪一处不妥当,心里也不虚。但平湖黄绢两个,我这心里实没有底,平湖小哥儿跟着小郎读过书,见识也广,比咱们这些大字不识的人讲究多了,要我帮他置办,心里委实虚的很。
    玲珑就安慰她说:那你暂时先置办画角的吧,平湖那里,等楚嫂子来,交由她来置办。
    贺嫂子就笑了,又喝了半盏茶,回厨房擀面去了。
    徐知安很晚才回来,身上有酒水味道,喝了酒,没醉,只看着疲惫的很。
    换过衣服回屋,两人絮叨着一天的事,玲珑这边,就是两块地的事,徐知安那边,则是就秋粮入税的事跟蜀王府来的征粮官好一通周旋扯皮。
    因着去年之事,蜀王恨不得将徐知安大卸八块,但这人脑壳与旁人不一样,今年收了朝廷的彰奖,又收了徐知安煽情煽的骨头都酸的陈辞,竟然又不怨恨徐知安了,还派人来送了趟礼,徐知安收了之后,又写了一封酸掉牙的书信给他,结果这位殿下竟以为自已遇了知己,好一通感动。
    快收秋粮了,蜀王又派了他的亲信属官往南浦来收粮,想着一个是自己亲信,一个是自己知己,这事必会非常顺利。
    蜀王犯抽,他的属官的脑子可没抽,想着一个胆大包天溜着蜀王玩儿的小知州一定不是省油的灯,但蜀王兴高采烈的很,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人若劝了,就是不理解他。这不是罪名,但在蜀王心里,这可比罪名还重遇着这么一个脑壳有疾的主子,属官们也无可奈何的很,好在大多时候,蜀王都是挺正常的,给他做属官倒也不算难过。
    但是,被两封书信煽的神志不清,死活非说那该千刀万剐的小知州是他平生仅有的知已,真就化敌为友这事发生在蜀王身上,属官们只想骂一声仙人板板。
    打发来收粮税的人姓张,徐知安管他称张大人,这样一个人能将那样性子的蜀王扶持成一方豪蕃,不可谓不厉害。
    若换了旁人,张属官一来,地方上肯定一分不少的将秋粮交上去但这人若是徐知安,这事可就有的磨了。
    秋后又要集役修路,这粮米从何而来呢?
    蜀王殿下不愿出钱粮,那就要由南浦的官衙公库来出了,南浦公库空的连耗儿都不留踪,要怎么支这笔钱粮款项?
    所以今年的秋粮,南浦留定了。
    第95章 第 95 章 略
    秋粮的事, 只管慢慢磨拖,一半讲道理,一半耍无赖, 张属官被气的头发都快掉秃了。
    小徐大人说:小小一个南浦, 便是倾了全州之力,于蜀王来说,亦不过九牛一毛, 何不先宽泛几年,让南浦百姓暂缓几口气?
    整一个南浦公库粮仓里,无半粒米半分银, 近年蜀地四处起天灾人祸, 若不存些救命之本, 若真有了灾情, 南浦该如何去拯救这些受灾难的百姓?
    且秋末又要修路,这修路属大役,按律, 一应吃喝用度都由朝廷支黜, 衙里若无粮米工具想是大人也知道,我总得要想些法子向蜀王殿下借调粮米工具的。
    便是蜀王殿下厌了我, 憎恨我, 杀了我为了南浦几万百姓,若舍我之身能让他们吃上饱饭, 有衣服御寒, 行路不必担心殒身碎骨,那我这条命,全凭殿下处置!
    小徐大人又说:大人不必与我讲规矩礼法,更不必讲高祖之法, 我只知一条,太祖恤民,高祖恤民,陛下亦恤民,年年减免蜀中粮税张大人,我南浦年年上折报灾,年年批复免了粮税,而百姓手中至今无粮可食无衣可穿,是谁之过?天威之下,有人中饱私囊,翻云覆雨,全不听旨行事,是谁之过?
    我这里,只一句话:要粮没有,要命一条。大人做不了蜀王殿下的主,不妨先回去讨个主意再来,是杀是剐,我领着。
    张属官被气个半死,指着徐知安骂:庶子,其心可诛。
    全没办法,又不能回王府去,只能在会馆里生闷气。
    没过两日,小徐大人又笑的春风和悦的来与他赔礼,说一时口中失言,辱了蜀王之威仪,近已知错,已与蜀王去了一封自检的书信
    没说写信时,张属官就算生气非常,为了办事,也愿意就着小徐大人的和软态度顺坡而下,一听说小徐大人给蜀王去了书信,张属官立时急了,顾不得仪态的一把扯住徐知安的衣领问道:你又写了些什么?
    小徐大人和风细雨的按下他的手,笑说:就写些自检么,我威胁了你,还借着转骂了殿下,我其心可诛,全与殿下知道,我口不择言,是我之过,与大人毫无干系。
    张属官全不信,这人生了一口刚牙利齿,偏又最善花言巧语,两封书信就能蛊惑的蜀王没了理智,他可不信,当此之际,这诡计多端的小徐大人会老老实实的只写一封自检书信。
    小徐大人又说:到底写了什么,到时收到蜀王的回信大人就知道了。唉,不说公务了,今日我带大人去看一场热闹。
    什么热闹?
    收秋么。
    地里聚了百多个人,有来干活的百姓,也有来取粮种的山民,还有来瞧热闹的,将山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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