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二(44)
无效退婚 作者:作者:烟二
烟二(44)
一朝实现,却无人诉说。
水蛇一般自他怀中游出来,辛歌拧开床头灯,网开一面:好吧,那允许你告诉江盛景和高昱他们会保密的。
祁温贤笑了笑,摸出手机,点进人:狗=2:1三人群聊。
最新更改的群名是人:狗=3:0。
彼时,正在国外度蜜月的高昱大抵还在享受甜蜜的新婚生活,第一时间觉察到异样,在群里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祁温贤晾了他一会儿。
高家少爷天资聪慧,很快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昱:@祁温贤这是领证了?
祁温贤:嗯,保密。
祁温贤:份子钱可以先转回来。
憋着笑看了会儿两人的聊天记录,辛歌比祁温贤还按捺不住,索性抢过他的手机,用语音公布喜讯:还不是祁温贤和我说你们欺负他故意改了群名,那我只能牺牲一下,帮他从狗进化到人了呀。
群里一片静默。
高昱的语音虽迟但到:你听他放屁!
江大总裁大概也忙完了自己的事,在群里发了一个阴阳怪气的黄脸微笑表情包,他一贯很有帅哥包袱,不大说粗俗的话,于是跟在高昱的语音后面回了同上两个字。
高昱还在继续:我们能欺负到他?辛歌,你问问祁温贤,到底是谁先改群名的?
辛歌蹙眉,狐疑的目光投向祁温贤。
睡前摘了眼镜,在柔和的小夜灯光线下,男人显得更加温煦,接近于琥珀色的眼瞳转向她,语气是被好友揭穿谎话后的无可奈何:你过完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就改了群名我一直以为,从那天过后我们正式恋爱了,很快就会顺利走进婚姻的殿堂,虽然没和你说,但我其实真的很高兴,于是就想奚落他们一下
她好奇:你改了什么呀?
默了片刻,某人不情不愿地开口,说改成了人:狗=1:2。
只有他渡了情劫,是个人,而他们都是单身狗。
没想到当年两人擦枪走火过后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被那群豪门阔少间幼稚的攀比心逗乐,辛歌冷不防捂住了嘴,可即便如此,也遏制不住笑音自唇间溢出,活像一条吐泡泡的金鱼。
祁温贤难得吃瘪:结果过了这么多年你才告诉,那并不是恋爱。
他伸手将辛歌搂住,脸埋进她的脖颈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特别无助的孩子:这三个月,我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依然很差劲,也不知道,有没有弥补上当年的遗憾。
比如约会。
辛歌由他抱着,却翘起唇角:没关系啊,我不是也经常很任性地说扫兴的话吗?再说,谁说结了婚就不能谈恋爱了啊?我们一起慢慢学好啦!
她凑到他耳边,笑道:有些地方你做的超级好,中和一下,就到平均分了呀。
片刻后,男人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欲意下床:不行,我再去看一眼结婚证
她嗤他:祁温贤,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啦!
祁温贤坦言自己的顾虑:总担心是假的,总担心在做梦。
辛歌取笑几句,连哄带劝,好不容易将人拉回被窝。
她像只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将他锁住:是真的是真的,你看看我,再摸摸我,真不真?
结果两人就在这种细碎的你来我往间又消磨掉了半个小时。
抬手去关小夜灯时,祁温贤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倒不是人狗难分的那个群。
而是温茹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和他谈谈关于辛歌的事。
事件当事人小小声嘀咕:你妈这么快就知道了?
祁温贤按灭手机,并没有急于回复母亲的信息,而是向辛歌解释:你在澜庭住了三个月,以我妈的性子,你觉得她会不和庄阿姨私下联系吗?这个时间点,只怕她已经和我爸商量过一轮了
她喔了一声,默默在被窝里寻找他的手。
然后,十指交叠。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传来:怎么,害怕?
辛歌倾身贴着他,摇了摇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家里有那么有钱,爸爸妈妈那么爱我,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也不害怕;现在,我有你了,我知道你会一辈子为我遮风挡雨我怕什么?
祁温贤没再说话,只是扣紧了她的手指。
第59章 059(二更) 人间正道,只有你一
之后的几天, 辛歌再也没回澜庭别墅。
把新婚妻子独自晾在外面,祁温贤自然舍不得,几次三番提出要搬去兴塘里和她一起住, 都被辛歌以会打扰室友为由拒绝了。
他也想过给她换一间条件更好的公寓, 方便两人暗度陈仓过二人世界, 没想到还是被拒绝, 辛歌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自己也没那么矫情。
知道自家老公要哄, 某天一起在青禾创意园附近的私房菜吃晚饭时, 她故意喂他吃定心丸:我们以后还有几十年要住在一起呢,你现在让我过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也没什么吧?再说, 我们现在应该是分手状态, 走得太近肯定会被你妈妈看出来的。
祁温贤被说动了。
深思熟虑过后, 他做出了最后的让步:不让我过去也行,把你床上那个男人的抱枕收起来。
辛歌:
还真是低估了他的小心眼。
领证后的第二天,祁温贤抽空去见了一趟温茹,具体谈了什么, 他没有向辛歌细说, 只问她是否清楚他名字的来历。
不等回应,他便兀自解释道:祁家, 温家, 本来就是联姻,不管我父母感情如何, 对于两家而言,这里面也有一场暗中的较劲谁都不想输,所以我妈思考问题, 永远把祁家和温家放在一样重要的位置上,在她心里,或许温家更重要一些,她所坚持的东西,也更重要。
关于这一点,辛歌倒是听辛卓说起过:祁温贤的父母来头都不小,祁岳山当然希望子承父业,把益禾集团交到儿子手上,但碍于对妻子的照顾、对温家的妥协,也出于对祁温贤天赋的尊重,还是让他跟着温茹走上了更偏向艺术的路子。
隐退后,那个女人一门心思扑在祁温贤身上,希望将他培养成超越自己的设计师。
她做到了。
所以格外珍惜。
祁温贤安抚辛歌,过祁岳山和温茹那一关并不难:当有另一个矛盾凌驾于婚姻大事这个矛盾之上,我是不是非得通过联姻为家族带来利益,其实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略有不安,辛歌问他到底用什么做赌。
祁温贤吃了些东西,云淡风轻地回答:我和她说,我放弃做服装设计这一行了,过段时间就把森.工作室转手,然后入职益禾接我爸的班比起待在工作间里摆弄针线,我本来就更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归拢人心。
终是坦诚了自己对辛家小姐多年来的爱意,承认当年答应联姻,也不过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辛歌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满脸讶异,宛如看到了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叫嚣着自己有了心。
但不知为何,已经答应继续履行婚约的女朋友执意要和他分手。
更别说整件事背后,还有母亲的参与
破碎的感情令人心灰意冷。
他亦不想再被女人左右包括为女人设计衣服。
怎样看来,恋情失利都是一个退圈的好理由,好时机。
温茹自然会着急。
她可以替儿子安排婚姻大事,却没办法替儿子完成一件作品,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但凡广而告之,一定会得到祁岳山的支持儿子的艺术之路止步于此,那便是彻底成了祁家人,她多年来的心血、为温家争得的脸面,全都将毁于一旦。
人总有偏心。
天平总要倾斜。
在连既得利益都无法保证时,谁会在意那些不确定的东西?
听罢祁温贤的分析,辛歌的焦急不安完全不亚于温茹,险些打翻了面前的汤汤水水:万一你妈妈不让步,那你岂不是、岂不是森.工作室不是你的心血吗?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祁温贤一句话将她噎住:我说的话,听一半就好为了让你和我去领证,我还说过要卖启明大厦。
她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为什么要相信一只狐狸的话呢?
何况还是狐狸和狐狸之间的对话。
隔着方桌,祁温贤舒展长臂,轻轻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妈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辛歌回握于他。
又觉得这样的姿势吃饭有点别扭,于是眉眼一垂,将手抽回来。
勾起唇角,祁温贤话锋一转:毕业后我明明有很多选择,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非要做这一行的?如果待在益禾集团,我几年之内怕是都得困在楠丰,但是成立工作室,办展、参赛,洽谈合作,我就可以经常飞到世界各地
眼前浮现出几乎要烙印在脑海里的三张照片,男人的声音沉下来:去找雪山,去找许愿池,去找那个,从我身边逃走的未婚妻。
瞬间脑补出许多他的挣扎,他的纠结,他的不管,他的不顾,辛歌拨弄着餐盘里的小糕点,因为羞赧,声音细细弱弱的:祁温贤,我忽然发现你比我想的还要偏执诶。
是吗?其实有很多事,我并不是很在意,我知道我不管做哪一行,走哪一条路,都不会比别人差,不过是人生阶段不同的选择罢了。他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神深情笃定,但人间正道,只有你一条。
不愿偏离。
*
周五那天,辛歌在临近午休时,终于等来了温茹。
项目组有不少同事都知道辛歌在楠丰有个姑姑,还以为这位打扮考究的中年贵妇是来探望侄女的,并没有多问。
或许是一个人前来求和失了气势,又或许是温夫人对青禾创意园这附近并不熟悉,需要有人引路、出主意,总之,这趟找来幻想恋歌项目组,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妆容精致、衣着体面的年轻女孩,听两人的交谈和称呼,约莫是温家的小辈。
辛歌将两人带去了创意园里的咖啡店。
温茹这番出现,比之前要憔悴几分,开场几个回合的寒暄,也不见曾经惯用的绵里藏针许应是解不开祁温贤丢给她的难题,不得已,这才拉下老脸过来帮儿子找初心。
冬日暖饮上来后,温夫人这才切入正题:下周你祁叔过生日,我们想着在家里办场小酒会,请些亲朋到场,你提前协调好时间,按时过来啊。
辛歌搅动着面前的馥芮白,故作为难道:温姨,我和祁温贤都已经分手了,再出席这种场合,不合适吧?
这都到三个月了?
是啊,我已经按照你提的条件和他和平分手啊。她乖巧应声,接下来他有什么事,按照约定,都应该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说过不会耽误他,我祝福他能够找到比我更合适的结婚对象。
疏离、客套,带着一丝压抑的幽怨。
光是这一段,辛歌觉得已经贡献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结婚证此刻还在包里装着呢
祁温贤要是敢找,她绝对会想办法让他再也体会不到做爸爸的快乐就像当初送退婚去做绝育时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你就不能多拖两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和你祁叔都把话放出去了,你说不来就不来,那怎么能行?我给你那套红宝石首饰,就是想让你当天戴的呀!温茹果然急了,一股脑儿说了不少话,你们的事,温贤前几天和我说了,但他觉得和你相处挺好的,是你和他提的分手,他心高气傲,不懂怎么哄人,又不好意思过来找你,我这个当妈的,总不能看儿子难受吧?而且,那七百万,温贤也都还给我了,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继续搬回澜庭住着就是,温姨这么说你明白什么意思的吧?
辛歌歪头装傻:啊,我不明白。
温茹哑然。
跟着温茹一起来的年轻女孩倒是笑了:辛歌姐姐,我姑母的意思是,希望你和温贤哥哥重归于好。
辛歌望向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我是小雪,温轻雪。少女冲她扬起笑容,我们以前见过的在你和温贤哥哥的订婚宴上,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小,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听姑母说,温贤哥哥和你分开后挺消沉的,连工作室都不想开了,她让我过来也劝劝你。
嗯,确实是挺消沉的。
昨晚还连哄带骗带她开房大战了三百回合,弄得她到现在腰还酸。
辛歌内心刷过无数条弹幕,顺便回味了一下昨晚的经历。
见她走神,温茹以为她还在犹疑,又劝一句:辛歌啊,你不是也说自己挺喜欢温贤的吗?我想着你和温贤年纪也不小了,难得能处得来,又知根知底,要不就再处处?我和他爸都老了,顾不上小一辈的事了,你们自己把握好就行
温轻雪及时翻译:姑母的意思是:她和姑父不反对你们交往。
辛歌依然故作为难:就是年纪不小了,所以耽误不起啊。
温轻雪再度开腔:辛歌姐姐的意思是:现在分手,还能找个合适的对象谈婚论嫁,再陪温贤哥哥耗几年,耽误的人是她。
辛歌瞥她一眼,心里明白了温夫人今天为什么要带个小丫头过来,敢情是有些话碍于面子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借助翻译机。
翻得漂亮。
摸清了辛歌的态度,温茹这下算是彻底急了,端在手里的咖啡不小心晃荡出来几滴,弄脏了她的裙摆。
顾不得擦弄,她直勾勾望着辛歌:怎么能说耽误呢?处的不错,那就结婚好了嘛,反正我们家也都对外说了愿意履行婚约关键温贤做服装设计那一行,讲究的是灵感和天赋,几年不出作品、没有曝光,那基本上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高度了,这个才是耽误不起的。
尽管不情愿,话倒是撂了出来。
看得出,祁温贤那招转移主要矛盾的法子,还是有效的。
但辛歌岿然不动。
按照祁温贤教的法子,她并不准备当场表态,只是起身给温茹鞠了个躬,说自己要再考虑一下,随后起身道别。
好巧不巧,没走几步便撞见项目组几个同事结伴出来觅食,为首的正是付成则。
她热情地招呼他们:老大,吃饭算我一个!
付成则笑眯眯地冲她一挥手:走啊,酸菜鱼。
非常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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