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秾裕(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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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赠芳心 作者:作者:秾裕
    分卷阅读秾裕(116)
    他轻手轻脚走向床畔,将木盘放置一边,静默一时,他轻声道:既然醒了,那就先起来喝药吧。
    祁终咬着被褥,依旧不敢回话。
    沐耘好脾气等他回复,发现没声,微微恼意:你这是何苦?作践自己的身体,就能让我心疼吗?
    我没听他这样问,祁终急迫想要反驳,却因压着嗓子太久,发出了一道虚声。
    沐耘没有听见,蹙眉更深,徐步走向床边,语气严肃却充满关怀:如果你是这样想,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
    啊!祁终被这话刺激得不轻,感动的泪水染湿了眼前的被褥,在闷闷的黑暗中,激动地几欲缺氧。
    沐耘不忍他这样憋着,轻轻拍了拍被褥,想要掀开关心状况,却被里面的人苦苦反抗,但闻被子里传出一声委屈的问话:你,你先告诉我,如果我,我好了,你会赶我走吗?
    为这莫名的话感到一愕,沐耘不知他如此抗拒回应自己的原因竟是这样。
    忽而想起那日在古寺,他对自己歇斯底里的一句狠话,心中隐隐有些酸疼,沉了沉眸,语气微微苦涩:从来都是你在赶我
    不!祁终听不得他这般令自己心碎的话语,忆起往昔憾恨与过错,他的悔与愧压迫在心,生怕再次失去能够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他迅疾翻开棉被,急吼吼哭道,不是的!我,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
    怀中猛然撞入一人,沐耘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可怜地哭求:我当初什么都不知道,只记着临死前那份剜心之痛,隔世之后,神智尚未恢复,才会,才会对你一片恶语我好后悔,我好愧疚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恨不得毒哑那时自己,也绝不会说那样的蠢话来伤你的心啊!
    呜呜原谅我,我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我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了连家也没有啊
    沐耘突然怔住,这几句哭闹搅得他心中方寸大乱,怜悯也好,心软也罢,他的心无比难受,微颤的目光,无措到连焦距都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一个人深恩负尽,无依无靠,如何好好活?他猛然清楚了祁终的处境,落在自己耳畔的哀求或许并不是一种纠缠,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全然告知以祈求一种安慰的可怜心愿。
    沐耘皱眉苦思,他当初费尽心思地救挚爱回来,不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吗?可是如今,这个好字又在哪里呢此问如治病,诊而不医,无异于暗示他等死
    想起在时光逝去的往昔里,见过的他仓促的一生。
    想起他心识里记得最深沉的一部分都和自己有关。
    想起一路走来这么多年,彼此都心有缺憾。
    想起他也是无辜之人,莫名沾染邪神,不得善终,想起那句痛彻心扉的我爱你
    本就不是铁石心肠,沐耘的心早就动容,可却因情怯步,不敢再往前试探半分,如今清明一切,他又有什么不可释怀的?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肯成全我们?为什么我们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低眉的那一瞬,沐耘听见他在塌下,痛哭脆弱的话音,再也不忍,伸手拉他起身,嗓音放得更轻更柔:来,先起来天不成全,我成全你。
    什,什么?
    祁终惊愕呆滞在原地,由沐耘将他缓缓扶正身形,眼尾泪痕一片,通红的鼻尖,抽噎吸气。
    沐耘有些糟心地抿了抿唇,取出锦帕,轻轻为呆呆的他拭泪,打趣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爱哭?
    呜,沐耘!反应过来的祁终,终于感到幸福降临的氛围,眨下眼中开心的最后一道泪,他高兴地扑入对方的怀抱,缱绻依偎,郑重其事道,谢谢你,谢谢你还在
    沐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欣慰浅笑:好了。先别说这些了,你有伤未愈,把这碗药喝了吧。
    嗯。嗯。祁终连连答应,抬起头来,盯着对方手中的药碗,微微诧异,我分明是外伤,你为何要为我熬药?
    沐耘轻叹:谁叫有人不懂事,宁愿出门淋雨都不肯打伞,明知自己风寒在身,还在一味纵饮烈酒,伤心伤胃
    你祁终楚楚凝望他,笃定一叹,原来那日就是你让那小子来送伞的原来你
    嘘!沐耘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淡淡道,你心知这些,已是对我最好的回答。再不喝药,就全凉了。
    好,好。我喝,我喝祁终顿然明白沐耘的心意,咧嘴一笑,正欲伸手接过温凉的药碗,却被沐耘一番挪移,我来。你左肩上有箭伤,不宜动作。
    闻言,祁终心里更加动容,乖巧垂手,看沐耘缓缓将药喂到自己嘴边,却突然犹豫了一下,见那黑漆漆的颜色,想起凤寐之前在古寺照顾自己,颇是不满时,便每日端来十碗味道怪绝的药水,让自己服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他皱了皱眉,小声问:会苦嘛?
    沐耘哑然一顿,随即凝视了一眼药碗,体贴地舀了一勺来尝,最后淡淡道:苦。
    啊?祁终瞪大双眸,更不愿饮药入喉。
    见他呆萌的模样,沐耘有些想笑,又将罐子里的蜜饯捡出来,递给他,笑道:不过,有这个。
    看见蜜饯,祁终伤感地垂了垂眸,想起沐耘九年不曾尝出过甜这种滋味,心中就一阵心酸,若不是无意间听何吟白提及此事,他甚至不知道,当初在无尽深海,自己三生误的毒是靠沐耘服下岚女所给的另一种毒药相思苦才解除的。
    要想治好一种索命的情毒,就必须心爱之人服下另一道更为剧烈的毒药,索性两人彼此相爱,纵然误会重重,也从未断绝这份牵连,所以沐耘这九年只是尝遍了相思的苦楚,而不至于失去性命。祁终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弄清一切,还在一味地怪他,真的怨恨他,那相思苦的毒性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幸好,幸好,一切为时不晚。
    失神间,他已乖巧喝了好几口药,一切真相都已在心中明了,他怔怔望着沐耘耐心的神态,反复留恋,就像在梦中一般的不真实。
    第150章 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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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徐来的窗边,两人闲静对坐,共享这片刻的安宁时光。
    矮桌上煮着的雪水已经沸腾出白雾,咕噜咕噜冒泡。沐耘挽袖抬手,慢慢折腾茶具,一丝不苟地煮着这道功夫茶。祁终撑着脑袋,专注望着他不疾不徐的动作,感到极为心安。
    不一会儿,清茶就泡好了,沐耘将青绿的茶水慢慢注入素瓷杯中,双手递向祁终,请道:这是寒冬未消时,在山上野棠梨树梢采的积雪,泡煮从蓝云运回的新茶,入口稍涩,回味甘甜,你尝尝。
    祁终小心翼翼接过那杯茶,却只观不品,心上一阵恍惚,好多年了,终于等到他亲手为自己泡的那一杯茶了。
    茶雾浓淡有致,徐徐升起,萦绕鼻尖,清香四散。
    他握在手中,不急着喝,又或者不舍得喝。垂眸半晌,祁终缓缓抬头,认真望向沐耘,谨慎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沐耘倒茶的手一顿,低着眉,淡淡嗯了一声。
    祁终急切道:你既然早就原谅了我,那为何当初在云房,你我二人见面时,你要放任我离开?明明那时,我都看到你眼中的不舍了
    沐耘沉吟片刻,缓缓道:说来话长我不是不希望你留下来,而是时情不允许我把你留在身边,这样会连累你受苦的。
    为,为什么?
    面对追问,沐耘这次沉默更久了:因为多年的烽火未曾平息,隔世的恩怨尚未了断!我必须对此作出交代。
    乍听此话,祁终顿时恍然大悟,联想到凤寐当初对自己所说,关于洛青尘等人的所作所为,以及桐疆这些年的苦难重重,他心头一阵酸楚,原来沐耘这九年,肩上的压力如此沉重。而这一切都是由自己错误的隐瞒开始,慢慢演变而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接着问:看见今天的这一切你,怪我吗?
    沐耘惊诧抬眸,皱眉道:这是什么傻话?
    祁终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复又直直凝望他,言辞真诚:沐耘,告诉我,那日在古寺,你一言不语离开的时候,是真心想与我划清界限,从此泾渭分明吗?
    不是。
    祁终崩溃颤栗一瞬,差点跌碎手中茶杯,几欲泪流满面,心痛不已:所以你从那天开始,就将错就错,准备将真相咽入腹中,任由我误会你,借此撇清关系,护我周全,而你一个人再去面对那些陈年旧怨?
    沐耘心虚地沉了沉眸,有些无奈: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听到他真实的心声,祁终忍不住拍案,激动道:不!沐耘!你又这样!你老是这样!所有的苦难你都不肯叫我与你一起分担,甚至宁可让我恨你,也不解释清楚这一切?
    你知不知道,如果医圣大人,沐二小姐,包括你那个小徒弟不曾告诉我事实,你这些年的苦心,我都会一概不知啊!我们甚至会因此,今生今世,老死不相往来抱憾终生!
    沐耘动容望着他情绪崩溃的神态,心中亦是一片涩然,起身走向那人,一把抱住他因哭泣而颤抖的身板,温声安抚:不哭,不哭了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自私,是我的错,我不该剥夺你知晓原委的权力可是小终,我并不希望你来体谅我的苦心,我只想要你一直无忧无虑地潇洒下去,当年的你已经为我隐忍承受了太多,我
    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事,你为何要当成恩情来报啊?捏紧的拳头,有气无力地砸在沐耘的衣袍上,祁终又气又怨,止不住反驳,我对你动心,所以我甘心为你而死但是我没想到,答应留真仙尊的要求,从头到尾会牵扯进这么多人的性命可我不要你愧疚,不要你承受这份被人算计的伤心啊!
    如今事已至此,你不必再这般自责,我知道,当年的你,也是迫不得已。无论医圣大人是否告知过你更多的详情,此时,我还是想对你说,好好休息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一起共同面对很多事情。
    温声软语如初夏的清清碧波,在心池微微荡开。祁终擦干泪眼,稍得冷静,抬望于他,沙哑道:你,所以这一次,你真的不会再支开我,独自去面对这一切了吗?
    沐耘轻抚他的侧颜,淡笑:如果月老恩准,我盼此生,都能与你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呜会啊,会啊,一定会的。祁终迅疾抓住脸庞的手,紧紧握着,万般珍视地承诺。
    夕阳迟迟踏入门扉,投下一道昏黄修长的光影。没有什么比此刻与相爱之人相互依偎,互诉衷肠更美好的事了。
    当一切迷津破解,种种怨悔消除,剩下的便是最纯净的两颗初心了。
    两人平复好心情,沐耘沉思许久,又将所有的前因后果一一告知了祁终。
    听完这番深思熟虑的分析,祁终略是皱眉:原以为昨日那场暗杀是针对我而来,没想到居然是洛青尘二人用来试探你的阴招这么说来,你当时就该不管我,或许还能扰乱他们的思路
    你所说的不过是一种猜测,我如果真的用你的生命去冒险作赌,那现在,或许就不是他们的思路被扰乱,而是我焦心如焚,忧思难安了。
    沐耘口吻淡淡,仿佛不是反驳,而是一种平静的叙述,听得祁终怔愣哑然,又在心中暗喜不已。
    心照不宣一番,祁终又正经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洛青尘他们?
    袖中的长指轻轻敲打桌面,深思间,沐耘脸色稍沉,缓缓道:不。这不是我们主要的目的
    祁终语气慌张:可如果不推翻他们的暴/政,桐疆就永无宁日,堂兄他他也回不来啊!
    谈及亲人,沐耘垂下的双眸闪过一丝愧意,随即抬眸,目光坚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一定会让兄长安然归家!也必会让桐疆重振生机。
    但我适才所言,并非放弃之意,而是要想让桐疆彻底的改天换地,就必须将重心转移,而计划的终点也绝不能止步于摧毁二人苛政权势这一点。
    祁终有些惑然,追问:那我们接下来的重心是什么?又要将其转移到什么靶子上去?
    沐耘神色颇为严肃:你应当知晓,凤寐的真实身份,也曾从留真仙尊口中听闻过桐疆的来历。这所与世隔绝的疆域,有它无法抉择的自私的神,以一种偏激的方式,将这里改造成了一片失败的人间
    祁终有些恍然,念及凤寐曾试探问过自己关于那位名叫栖悦的神灵一事,心中便隐隐存疑,此刻听沐耘提及桐疆秘闻,他犹豫了神色,点头道:那些神在遥远的天境,自她们将桐疆与真正的人间隔绝之后,就对这里采取了两治的方法,灵根慧极者招往上疆,凡胎肉身的愚夫则阻断在条件恶劣的底疆,久而久之,仙林与凡俗的界限就分明了。于是,那些神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摒弃其他杂教,设下了仙尊之位,激起权势之争,她们则冷观此局,幕后操控,左右一切生灵的生死,将桐疆纳入掌心所有
    但后来,上古的恩怨因一场恶念神识的封印脱离而掀起惊涛巨浪。神费尽心思将这股神识转移回桐疆,妄想以简单粗暴的方式了断它,却没想到被李元邪,留真这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阻碍了进程,使得被委以重任的凤寐,在不知情间,无奈促成九年前你我最不堪的悲剧虽然当初这些秘密我都知晓,但双心的生长及神识的由来,留真也不曾向我解释清楚这就是我所了解的一切了。
    沐耘静静待他叙述,眉心蹙意更甚,良久,他缓缓叹道:你知道这些,已经够了。时至今日,连我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祁终皱了皱眉,恍然想到了什么,问:那你口中所说的计划针对的则是那些天境的诸神?你想让桐疆脱离这种虚无飘渺却又形影不离的束缚?
    嗯。本该如此。
    可你觉得倘若凤寐知晓此事,他还会配合你吗?
    沐耘淡淡摇头: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桐疆已经历经了太多的沧桑,借洛青尘二人的权势颠覆为饵,以诱出背后搬弄玄机之人,再以和平的方式,改变桐疆的命运,这是我们眼下最棘手却最重要的事。无论何人阻挠,抑或无人相助,我都不会就此放弃!今生如此,来世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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