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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弄巧不成拙 作者:作者:史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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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电梯,我俩是偶然碰到的,应书郡解释道,但是,是她主动跟我打的招呼,问我是不是你的战友。
她说她在书房看到过我的照片,如果她看的那张照片就是我认为的那张合照的话,吴京奉应该就站在那张合照的最中间,廖敬远,她连我都能一眼认出来,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谁是她的亲生父亲?
廖敬远目光愣住:你是说......?
还有应书郡说,她那双眼睛,跟吴京奉太像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纷纷陷入回忆。
廖敬远和应书郡是同期入伍,当时带他们的人就是吴京奉,他驻守边疆多年、与贩毒分子直面交手,端了好几个贩毒团伙,有勇有谋,颇得人心。
廖敬远也很是敬佩他。
但更让他刻骨铭心的一件事,是那年,他父亲病重,他手头拮据,吴京奉知道后,二话不说把所有积蓄借给了他。
那是一段,真心换真心的峥嵘岁月。
这份恩情,他毕生难忘。
多年之后,廖敬远在南栖偶遇吴京奉,才发现他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像样。
他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对他说:
我这一生,勉强算得上无私,就让我自私一次。
从今往后,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别让她知道我的存在,好好抚养她长大,然后,千万千万别让她干我这一行,我就这一个心愿。
廖敬远二话不说,把廖京妍抱回了家,从此视如己出。
想起这位英年早逝的英雄,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
很久之后,应书郡才开口问:所以,你当时并没有抛弃他们母子,是么?
他口中的母子,指的是廖清杉和他的母亲钟英。
我不为自己开脱,我做的错事我认,我当时确实是在前途和钟英之间,选择了前途,说着,廖敬远忽然苦笑了下,但我当时根本都不知道她已有身孕,否则我打死都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南下。
廖敬远跟钟英两个人是因为理念不合分的手,他想去南方闯一闯,但她觉得太折腾,只想留在京溪过自己的小日子,再加上家庭的反对,两个人分手。
等他走后,钟英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但她身体条件不好,不宜奔波,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她终于来到南栖,几经周折找到廖敬远,却看到怀里有个小女孩叫他爸爸。
那个小女孩就是廖京妍。
但这个误会,直到多年后才解开。
你怎么不说真相?应书郡问。
怎么说真相?廖敬远说,这个真相说出来,京妍那边怎么解释?嗯?告诉她,我心里爱着别人却娶了她母亲,然后生下了她?
唉,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应书郡感叹道,你这两个孩子都不容易
他循序渐进地把话题引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上来,虽然我跟清杉没见过几面,但我能看出,他走到今天,吃了不少苦......
廖敬远一听就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吃点苦怎么了,咱们那个年代
又来了又来了,应书郡不耐烦地打断道,知道咱们这一代父母最普遍存在的问题是什么吗?
廖敬远:
从来不把孩子吃的苦当苦,应书郡轻嗤一声,那不屑的语气,跟在家人面前的好好先生简直是天差地别,不就吃了点苦么,瞧把你能的。
廖敬远:
婚能结,但是亲家不能当!
绝对不能当!
要不他得憋屈死!
时代在发展,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辛苦,上上一辈生逢乱世,上一辈民生凋敝,应书郡看着他说,但每一代人也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如今,终于迎来和平盛世,经济腾飞,科技进步,你想在国际上掌握话语权,就得靠文化软实力,这偏偏是我们现在较为薄弱的环节,你一个做外贸的,能不知道这个?
廖敬远:我知道。
但你就是不想让他做,是不是?
......
因为他身上有温慕起的影子,因为他继承的是温慕起的衣钵?
......
被我说中了吧,你看看你那个不服气的表情,你不服气个什么劲?你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
他兴趣和人格最容易培养的那几年,你又不在他身边。
......
这一通停下来,廖敬远终于忍无可忍:应书郡,你他妈今天到底过来干嘛的?就是过来训我的是不是。
我闲的没事过来训你?应书郡睨他一眼,然后沉下音调,说,我只是,想让我女儿开心。
可她的开心,有一部分是希望她喜欢的人可以像她一样,完成梦想,收获幸福。
说完,应书郡走到廖敬远身边,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宽慰道:老廖啊,你也不想想,你儿子他从小在京溪的那条胡同长大,那条街当时住的可都是现在传媒界数一数二的大佬级人物,你说,他能不受到熏陶么?那可是中国电视发展的高速时代,他的童年就在那里启蒙,到你身边之后,你直接把他扔进高压的学习环境,这谁能受得了。
廖敬远:没有高压,就没有现在的他。
哟,你看,你又自以为是了吧?你还真别说,没有高压,人家也不差。
......
你为了守护秘密,不跟他说真相,还想让他一点都不恨你,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
教育,就是一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过程,应书郡此刻完全就是祝和风上身,拿出她跟学生家长谈话的势头,道理一套一套的,自己不付出,就想让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廖敬远扬声:谁没付出了?
对对,你付出了,付出了时间、金钱、精力,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教育环境,但人家不也考上了国际名校,你生病的时候,不也是他扛过了担子,一个人把廖氏管理得风生水起,你投入的,不都得到了回报?
但你唯独没有走进他的心,你只是在用你以为好的方式去对待他,所以,清杉能长成这样,真是不错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越是家大业大的家庭,越容易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离经叛道的纨绔子弟,为什么,因为他们背后有资本,离诱惑太近。你身边这样的例子还少吗?但你儿子,没有任何跋扈,反而一身清风儒雅。
你看过他的作品,难道你感受不到他的诚意?
那一部部艺术作品,都是时间和心血的凝练。
依誮
再有天分的人,也得用一分一秒去浇灌。
毫无捷径可选。
况且,他又不是没得选择,他明明有康庄大道可以走,还能用三年时间去打磨一部作品,这背后得是多好的心性。
廖敬远沉默听完,许久都没有说话。
老廖啊,应书郡继续发力,都说血缘这东西很神奇,但还有一个东西也挺神奇。
他终于出了声,问:什么?
慕强心理。
应书郡说,世人都慕强。
你听我刚才说那么多,感觉我在这场谈话中占上风,但从事业这个角度,我没资格跟你比,我没你那个魄力,没你这份远见,也没你这股胸襟。
依誮
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吃过多少苦,咽过多少委屈,才终于走到今天,你以为孩子们不知道?
京妍面对那么大的挫折,都没放弃自己,清杉也是,不管你再反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但他也从来没有逃避自己肩上应该担当的责任,他们身上都有你的影子。
俗话说得好,言传身教就是最好的教育。
否则,他现在明明有独立的能力了,明明可以不管不顾你的看法了,为什么还希望得到你的理解?
归根结底,还是他对你有崇拜,不然他为什么非要得到你的认可?应书郡说着,忽然抬起头,看着廖敬远,话锋一转,你以为你谁啊?
廖敬远真是服了:嘿,你这人。
我是他老子,还我是谁。
他勾起唇角,笑了声:应书郡,欲扬先抑让你玩明白了是吧?
可说完,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被理解的酸楚。
说来说去,都是缺少沟通。
都有爱,但是都不会表达爱。
但他,不是个坏父亲。
所以,才能培养出这样一双引以为傲的子女。
盘踞在心中多年的结,
没想到,还是得老友来解。
要不是知道应如是是你闺女,我还真不一定能让她进我家门,廖敬远笑着说,提前给我透个底,准备要多少彩礼?
应书郡知道这话是在恶心他,睨他一眼:滚!
廖敬远笑得不行,从座位上起来,邀约道:走,晚上喝一杯去,感谢晚辈让我们又聚在一起,你说,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喝什么喝!你手术还没做够?
廖敬远:......
听听这话,多损。
我是说,喝潮汕粥,养胃。
应书郡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了,拜托你一件事。
廖敬远看着他,问:什么?
有机会跟我闺女说一声
她昨天的努力有意义。
第76章 不成拙 请你持之以恒,请你耐得住等
如果当下还不是最好的结局,
请你持之以恒,
请你耐得住等。
《敢梦人》
廖敬远听着这份充满疼爱的拜托,倏地笑了一声,语气肯定地接上一句:是有意义, 她提出的文化集装箱, 确实让我眼前一亮。
应书郡没听明白, 问:什么文化集装箱?
廖敬远这次终于在语言上扳回一城, 看着他, 略带嫌弃地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应书郡:......
看不起谁呢你。
从办公室走出, 两个人正准备去乘电梯, 廖敬远双眸一抬, 就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然地叫了她一声:京妍。
廖京妍闻声回眸,眉眼含着清浅笑意:爸。
然后, 看着应书郡, 微微颔首:叔叔好。
应书郡:你好。
廖敬远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目光与她平视, 问她:我要跟你应叔叔出去吃饭, 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 廖京妍轻轻摇头,我已经吃过了,您就跟应叔叔,好好叙叙旧,但是,不能喝酒。
廖敬远笑:知道了。
跟廖京妍道过别,两个人走进电梯, 应书郡看没人了,才开口问:刚才是不是想跟她说实话来着?
廖敬远目光沉静,看着下行的层数,喉间哽涩地嗯了一声。
但正要开口的那一刻,看到她转过身,叫他爸,廖敬远忽然觉得,这份真相经不经由他口中说出,其实没有太大意义。
他就是她的父亲,她就是他的女儿。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与此同时,宽敞明亮的客厅内,廖清杉问出的那句那去伦敦那次呢?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平静的餐桌上掀起了重重涟漪。
应如是听到这个问题,反应了一瞬,就明白了背后的深意,这一刻,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口热气。她低头,眨了眨眼,许久后,才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伦敦?
廖清杉跟她开玩笑:我调了那年的监控,发现走廊上有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家悠悠嘛。
依誮
你骗人!应如是伸手推他,肯定是我爸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不让他告诉你,他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应悠悠,你搞清楚,廖清杉抬手捏她的鼻子,人家是你爸,凭什么听你话。
应如是:......
看她无语,廖清杉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双臂抱着她,嗓音宠溺地喊:我的傻悠悠。
应如是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可委屈了:悠悠才不傻......
廖清杉笑得胸腔微震,双手轻抚着她的长发,随着她的心意哄:嗯,不傻,我的聪明悠。
应如是听了,瓮声瓮气地说: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钟摆一圈一圈地走,数不清转了多少圈,廖清杉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可是,你知道么?
应如是听着从头顶落下来的问句,从他怀里坐起来了些,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什么?
廖清杉迎上她的目光,说:你误会我了。
应如是不解,扬声问道:误会你?误会你什么了?
廖清杉:误会了你在我心中存在的意义。
应如是听了,神情一愣。
廖清杉看着她,目光认真地说: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负担。
每次回复你的消息,看到你更新的朋友圈,听到你跟我说生活中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才会觉得,明天是值得期待的。
廖清杉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嵌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那是我一天中少有的轻松时刻,从来都不是负累。
对她爱意的回应,不是剥夺时间,而是馈赠时间。
如果不是她那些鲜活的分享,廖清杉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撑过那一段难熬的岁月。
或许还是能撑下来吧。
但肯定不会有这么多,能够让他喘息的片刻。
他解释这番话,本意是想安慰,安慰她对自己来说,从来都不是负累。
结果,说完,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姑娘,眼睛瞬间变得更红了,小嘴一撇,预示着风雨欲来。
下一秒,廖清杉就看到她拽着他的衣襟,哭了出声:那悠悠好亏呀......呜呜呜......悠悠好亏,悠悠少陪伴了你四年半的时间......呜呜呜亏死了......
廖清杉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你没有少陪伴,你画的那些画,不就是在陪伴我吗?我都看到了,所以不亏。
应如是听了,聪明的小脑袋一转,理了下背后的逻辑,瞬间哭得更大声了:那悠悠更亏了,你少陪伴了悠悠四年半的时间,我对你的四年半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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