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 作者:作者：织茧未成
    分卷阅读织茧未成(36)
    作者有话要说：
    瞻鸣栉日常风评被害
    第49章
    邵婉婉回到骇珀后，将笑晗森和另一个请假的人找到，同她们讲了希望她们退出实验的话。
    请假的人倒是很快就答应了，笑晗森则保持沉默，并没有马上发表观点。
    等只剩她们俩了，邵婉婉进一步询问笑晗森的想法。你想继续？只有这么一个笑晗森的话，问题应该也不大。大概。但邵婉婉是真不想放她出去，太能惹事了。
    笑晗森罕见的皱眉。离下一次实验还有两天，我会在这之前给你答复的。邵婉婉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她要搞什么事。
    没等她警告什么，笑晗森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知道知道，就是不能惹事嘛，我不会的。
    哦对，老大，帮我约一下你的小女友，今晚我想找她喝酒。笑晗森抬腿刚想走人，又想起来什么。
    邵婉婉嘴角抽了抽。我帮你约凝凝？你想的挺美啊，那就想想去吧。开玩笑，笑晗森要是没什么想法就算了，可她之前的反应分明就喜欢意丹凝，邵婉婉还能把自己女朋友往外推？
    笑晗森闻言，一副那我自己去找她的样子。她挥手走出了会议室，正好碰上过来找邵婉婉的意丹凝。
    意丹凝见她，也就点了下头。步子有点急，如果放在平时，她可能还会跟笑晗森寒暄一下，但现在她急着见几个小时没见的邵婉婉，也就没想停留。
    等一下，你今晚有空没有？笑晗森喊住意丹凝，她想把手搭意丹凝肩膀上，意丹凝侧身躲开了。
    有是有，我没什么大事。你要出去打架？她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推测是最有可能的了。
    笑晗森被噎了一下。不愧是意丹凝，脑回路依然那么清奇。不是，嗳，也不是不行。好久没打过了。今晚一起去做个任务也不错。
    邵婉婉看着意丹凝进了门，后面跟了一个小尾巴，听到笑晗森的话，她头顶的问号都快飞上天了。
    意丹凝转头看着笑晗森，上下打量了一下。要做任务的话我还是一个人效率比较高。你找别人吧。
    笑晗森沉默了。邵婉婉憋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凝凝不会跟你跑的。你还是尽早死心吧。意丹凝还点头了。婉婉说得对，你要做任务的话还是别找我，我还要帮她处理别的事。
    拜托，我们说的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吧。笑晗森十分无语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啥会对这个人动心。她觉得可能对付意丹凝，有话直说比较好。
    我就是，唉，想跟你聊聊阿底提的事。笑晗森终于放弃绕弯了。
    意丹凝思考了一下。我不了解阿底提，你想跟我说什么？笑晗森张嘴就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答不出来。
    她似乎并不是想找意丹凝聊什么特定的话题，只是想跟她讲讲话罢了。
    毕竟如果邵婉婉真要赶人，她可能会选择留在焰华那边，那样两个人以后就见不到了。
    凝凝，她之前说想找你约酒呢。我看她目的不纯。邵婉婉很轻松就把笑晗森卖了。意丹凝闻言，神色凝重了一点，往邵婉婉的身边挪一步。
    看到两个人的互动，笑晗森忽然觉得没劲儿了。
    她重复了几分钟前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是真离开会议室，不会再被什么人带进来的那种。
    她这两天好奇怪。上次见我也说了些奇怪的话。笑晗森走后，意丹凝跟邵婉婉告状。她不会是想叛逃吧？还要拉上我的那种。
    想到焰华的那事儿，邵婉婉头痛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说她。我的小凝凝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她揉了揉意丹凝的头，意丹凝圈着她的腰，抱住。不会的。我只跟着你。
    邵婉婉蹭了蹭她的脸。上次找笑晗森问过她对意丹凝的态度后，邵婉婉一直有些担心。
    吃醋，患得患失是一回事，害怕笑晗森对她做什么是另一回事。
    不过邵婉婉心态调整的快，往往来不及显露情绪，意丹凝只跟她亲近的模样就能把她安抚下来。
    而笑晗森那之后也再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邵婉婉也就当她是一时起兴。
    但今天结合焰华的事儿，笑晗森难道是想在离开骇珀之前最后找意丹凝聊聊天吃吃饭？
    毕竟笑晗森一直对骇珀不算很满意，只是没地方可以去，都得罪完了，才来的骇珀罢了。这种时候离开也不奇怪。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邵婉婉把麻烦事儿丢出脑袋，给意丹凝讲了讲焰华那边的情况。
    总之你跟奥瑞西的关系姑且保住了。
    但是如果你们俩联系的时候她问到关于思维场的事，不能再告诉她了。邵婉婉顺了顺意丹凝的脊背。意丹凝拉着她的衣服，点头。我知道的。但我估计我们没什么机会联系了。有这么一件事隔着，双方联系又不是很方便，只能说这些事结束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
    第二天邵婉婉跟晚樱有要紧事离开了，留意丹凝和璇源守在基地。
    璇源一脸神奇的看着意丹凝拿起邵婉婉还没弄完的文件翻阅了起来。
    你没问题吧？璇源凑了过来。她担心意丹凝乱弄。又想到意丹凝这样肯定是邵婉婉授权过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意丹凝点头。婉婉教过我。她今天走之前专门说让我来锻炼一下。
    确实是授权过呢。璇源也就在一旁候着。那你看完以后，我能确认一遍吗？意丹凝抬眼，觉得有点奇怪。以往邵婉婉也是自己看的这些东西，没见璇源在旁边呆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她只是点头，想不出来对方的动机，那就不想了。
    意丹凝一直坐到处理完邵婉婉给她预计的量后，才起身打算休息一下，吃顿饭。璇源帮她改了两三个地方，中途坐不住了，去走了走。意丹凝不愧是老大看上的。璇源只有这个想法，真耐得住性子，效率还高。
    老大也教的好，意丹凝处理这些文件也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想象中自己救场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辛苦了，你去干自己的事吧。意丹凝学着邵婉婉，给璇源这么讲了一句，璇源面色古怪，还是被打发走了。
    意丹凝伸展了一下，打算在骇珀四处走走，然后去训练馆找找感觉。
    走出办公室，浅淡的光打在米色的墙壁上，室内很亮，空墙上或刷着风景画，或抹着一些成员的涂鸦，氛围温暖而惬意，让人感觉不到自己在地下。走几步路，就能听到好些成员聚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打牌，聊天，喝茶喝酒，甚至还有要去厨房自己做饭玩的。
    意丹凝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跟骇珀的比起来如何，她只知道邵婉婉给这些人，给她都提供了一个家一样的地方。
    在这儿，有些人和她一样第一次体验到了生活，有些人终于找回了曾经的快乐。
    除开邵婉婉待人温和，对待手下也没有高人一等，尊重他们的意见和选择外，这也是她能把骇珀发展的这么大的原因吧。
    她想起第一次跟邵婉婉玩的飞行棋，后来她们跟晚樱璇源打的斗地主，帮着晚樱跟璇源冰释前嫌，想起笑晗森对自己的挑衅而后和好，麦蒂等人对实验研究的执着，想起半夜在酒吧看到邵婉婉的落寞，另一个夜晚她对自己的坦白。
    如果自己还在IPAO，自己应该是体验不到这些快乐的，也见不到这么多人。
    意丹凝有点感慨。自己跟IPAO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那地方除了勾起自己不算好的回忆，也没别的作用了。说到回忆，她想起一个曾经的朋友。
    名字都已经淡忘了，她只记得这个人跟自己认识的时日不算久，牺牲的太快了。
    她有点可惜，如果这个朋友还活着，她会不会跟这个人一起逃出IPAO？那朋友是不是有机会捡回她曾经的生活？
    毕竟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神里带着对外界的憧憬，她看着IPAO，就像夜莺看着周身的囚笼，她看着领队，手里仿佛拿着刀子，要向她们复仇。
    意丹凝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没想到自己还记得这么多关于那个好友的事，明明连对方的名字都忘了。只是一场生离死别，就让人唏嘘不已。那瞻鸣栉和泠笠雅呢？这两位建立者呢？她们看到的牺牲更多，她们看到的痛苦更甚。这些可以算她们带来的，她们又有什么想法？
    意丹凝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邵婉婉说的，IPAO的建立者没有想让这么多人死在和平年代。
    但类似的组织，比如邵婉婉的骇珀，不也做到了让大家过得舒心吗？
    这是意丹凝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想邵婉婉了。
    她也不知道她能这么粘人的，但习惯跟邵婉婉做什么都在一起后，突然分开，难免觉得身边有些空荡了。
    喂，喂？你还在世上吗？魂游了？笑晗森在去找狐朋狗友玩的路上看到意丹凝，走过去都没见她有反应，等了两分钟，见意丹凝还是一副出神的样子，她伸手在意丹凝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她回神清醒。
    意丹凝眨了眨眼，才发现身边有人。
    她懊恼了一下，自己戒备心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人都凑到身旁来了还没察觉，看来是日子过的太好了。
    有事？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有，一起呗。
    意丹凝想起邵婉婉以前说的，可以跟笑晗森聊聊IPAO的事儿，也就同意了。
    取餐后，两个人找位置坐下。意丹凝点了一碗面，笑晗森的则是几块饼子，是靠近f洲，也就是笑晗森的家乡那边的食物。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好吗？还没等笑晗森找话题，意丹凝就发问了。
    笑晗森很是意外，敛起平日耍打的神色，认真想了一下，两分钟后也就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行吧。
    第50章
    为什么？哪里不好？你明明没什么不顺利的事，也能找到让你快乐的。意丹凝以为她思考这么久，总该给出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
    笑晗森捏着手里的饼，垂眸。再抬头时，脸上挂着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笑，带着一点紧张和恐慌，要是平时熟悉笑晗森的人看到她这样，可能会怀疑她被穿魂了。也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我不知道什么算好。如果按照世俗的标准来讲，这儿的大部分人都算不上过得好吧。
    父母不知音讯，姐妹兄弟死伤亦或失踪，伴侣换了一茬又一茬，没有稳定一说。工作朝不保夕，没有社会地位，拿不出手还性命堪忧。
    但，我们也不是世俗里的人，我们有思维场，这个能力带来了太多不一样，那对我们来说，过得好的标准又是什么？我不知道。
    意丹凝愣住了。笑晗森问的问题是她没有思考过的角度。她想了想，自己这儿的标准似乎就是高兴，舒心。IPAO的话，没人告诉过她这种事。
    于是她发问，别人的标准很重要吗？
    笑晗森咬了一口饼，眼睫盖住眸子里的情绪。对没有自我标准的人来说，很重要。她将食物完全咽下。而大多数人都没有自我。大家都在按着世俗周遭定的标准行动。
    老大是从高中将你带过来的，你应当看到了，在那儿，所有人都以学习为己任。
    恰巧有的人擅长吸收知识，他们会在学习中找到自己的价值，然后过上好生活。
    但学习不好的学生在题海里挣扎，一技之长无处发挥，这是因为标准告诉他们，成绩好才是王道，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成绩不好不意味着这个人一无是处。
    这个人可能只是不适合现有体系，在别的地方可以发光发热罢了。
    可按照标准，他们会认为自己过的不好，受到打击，进而伤心，性格发生变化。
    而成绩好也并不能保证他们的未来就过得好，未来的变数太多，没人可以预测。
    意丹凝皱眉，思索着笑晗森的这番话。你说的不对，我在的那个班并不是什么优秀班集体，同学们成绩不是都好，他们连那个物理题都做不来，可他们还有艺术节，有可以发挥别的特长的地方。
    笑晗森没有看她。那老师呢？家长呢？他们会认为这种特长里的第一，和考试的年级第一等价吗？
    哪怕未来这两个学生都有可能凭着自己的优势获得所谓的好生活。
    哪怕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不错，他们依然能听到周遭踩一捧一。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没人逃得过故乡。
    意丹凝的表情变了好几次。她感觉有问题，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本来也没那么善于言辞，更何况她并不了解社会上的事。
    笑晗森也没在意得没得到回复，继续讲了下去。这就是为什么别人的标准重要。人类会追求别人的认可，进而忽略掉自己的优势。
    就像你说的，你认为过的高兴，舒心就算过得好，所以你看这里的人，你会觉得他们都生活的不错。
    可是有的人想追求名利，有的人想美人在怀，有的人想隐居，却不得不被责任绊住脚，留下。
    他们可能开心一时，却完不成自己的追求，他们算过得好吗？
    对我来说，除开世俗的，地下组织的，可能还有故乡的标准吧。
    标准太多，每当我觉得一种适合我，又会发现自己没法完全达到它说的，我也就不知道自己过的算不算好了。
    她顿了顿，没法确定意丹凝是否想听到关于故乡的事。故乡对她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讲讲我故乡的标准吧。
    你要是勉强的话就算了。意丹凝还没从她的话里缓过来，只能本能的回了一句。
    笑晗森：就很无语，她该记住不能跟这个人玩套路的。
    咳咳，没什么勉强的。阿底提一直是一个很贫瘠的地方。我家人口不少，全都挤在一个小屋子里。
    睡觉动弹不得，昼夜温差大，夜晚冷，全靠周围人的体温取暖。
    危险的动物随时有可能带走我的亲人朋友，更别说长期食物不足，井到枯水期时，我们得走很远去打水。村子也很难出去。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但光靠两条腿，没有食物没有水，找不到前路和归途，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大人都说他们死了。笑晗森出神的回忆着。这些话说出来，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黄沙灌满身体的日子，手里的饼也冷硬起来，嚼不动，咽不下。
    当时我觉得，能吃饱，穿暖，就算过得好了。
    那是活着的底线吧，可在我们看来，是穷尽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后来来了一批商队。他们没有借宿，只是在有人的地方搭了帐篷，住了一段时间。他们跟我们语言并不相通，全靠比划才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我当时对这群外来者产生了兴趣，每天拉着妹妹一起去找他们玩。
    他们有一些图画书，有一个中年人对我们很和善，带着图，比划着将外界的故事将给我们听，还会时不时分一两个饼给挨饿的我和妹妹吃。
    我才知道原来除了吃饱，还有人可以顿顿换着花样，吃那些我没见过的山珍海味。除了穿暖，还有人可以穿丝绸棉布，戴华饰着丽袍。
    除了每日辛苦劳作，还有人可以躺着等别人伺候，除了挤在小屋子里，还有人一间房比我们两家人的屋子还大。那我原来的愿望又算什么呢？跟这些人比起来，就算我完成了阿底提人最高的梦想，我也什么都不是。
    她讲的越多，我越神往。对外界，对她描述的生活。妹妹在又一次跟我一起去找商队的人时被毒蝎蛰了，没人有办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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